第一百五十五章 逃出宸宫2
琉琴站在后面看着唐九与人达成易,竟然为了喝酒连徒弟都不要了,不由暗自鄙夷,姐小是造了什么孽,拜了这么没良心的师傅,竟然为了几坛酒就把她卖了。
三人一道前往宸宮,唐九依旧抱着一坛花雕不撒手,边走边喝,琉琴司空见惯了倒也无所谓,黑狐得只有全当没看见。
唐九抱着酒坛窜⼊內室:“乖徒弟,乖徒弟,师傅大人来看你了。”丝毫不为自己刚才所作的无良易而心生惭愧。
然而,上的人却是纹丝不动,明显无视他的呼唤。
孔黑狐狸望了望脚下的破碎的茶杯,心中隐约生出几分不安。
“乖徒弟,乖徒弟…”唐九趴在边碎碎念。
蒙着被子的人依旧未动。黑狐狸桃花眼微眯,跨步上前一把将锦被掀起,一时间三人不由一愣。唐九三两下爬上榻把人翻过来,赫然一惊:“乖徒弟,你怎么变成男人了?”说话间在那人脸上揪了半天,也没揪下什么人⽪面具出来。
陂黑狐狸狭长的眸底顿时升起狂肆的怒意,锦被已经飞出內室,他冷声喝道:“来人!”
紫⽟等人闻声进⼊內室,看到榻之上的人,心狠狠沉了下去,十八个人齐齐跪了下去:“王上!”
“十八双眼睛盯着还能让她跑了,你们…”黑狐狸气恼地一拍桌案,桌子在他掌力之下应声而碎,吓得唐九抱紧了酒坛一脸怕怕地望着那一⾝怒气的玄⾐帝王,徒弟跑了,他的酒好似也没着落了,心疼啊!
紫⽟看到榻之上那个被人点了⽳的御医,眉心微一皱,立刻想起了那个一语不发的御医,她就在她的眼⽪底下易容成别人出了这重重守卫的宸宮,除了那个被打碎的茶杯,一切都如往⽇一般,她用膳,而后针灸安歇。此时,她开始明⽩,那茶杯是她故意打碎引自己进来的,好让她看清楚上的人和屋內的情形,这样他们才不会再怀疑,她就这样不着痕迹的让她也成了帮助她逃跑的帮凶。
黑狐狸拂袖步出內室,面⾊沉,仿似乌云盖顶。他算准了她打着唐九来汴京的主意,以唐九的实力带她走,他想阻止便着实要费一番功夫,可是他算准了她的心思,她也反算了他的心思,知道他定会拿唐九嗜酒之事做文章,所以…她竟然挑在这个时候就动手了。
她算准唐九一来汴京最先就会去酒窖,而他一动⾝离开宸宮就是她最好的下机手会。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她,让她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出了宸宮。
十八护卫起⾝紧随他出了內室,十八人既无请罪,也无自责,⾚瞳上前便道:“属下这就带人封城去追。”
黑狐狸站在宸宮殿外,望着沉郁的夜⾊:“去吧。”然而无疑是徒劳,只怕这会她早就已经出了盛京城,略一思量,疾步朝宮外而去:“去风林渡。”
盛京城外,凤浅歌照着上次来盛京的记忆,很快便寻了船家,幸好这御医⾝上还有些银票,她付了平⽇三倍的价钱,船家欣喜立即便答应上路。
凤浅歌立在船头,望着官道之上打着火把的马队,苍⽩的勾起冷笑,她说了她要回去,就一定要回去,他猜到她会趁着唐九来图谋出宮,却不会想到她会选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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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暗尘赶到渡口,望着江面上的那微弱的亮,那抹光亮渐去渐远,最后消失在苍茫夜⾊之中。他太过相信自己的实力,自负她无法自他手中逃脫,如今…她终于还是逃了。随行的⾚琰再去寻近处的船只,船只都已经被人为破坏,无法再用。一时间他们只能望着江面,无法再追下去。
琉琴也随之赶到了盛京城外,看圣天帝那驾式,想必姐小已经设法回汴京了。她们是被亲王府的人找到,通知姐小在盛京病危才朝封国赶来,路上又接到修将军的消息让他们过来,一路不敢有片刻耽误便朝盛京赶来,她深知她⾝体状况是经不起这么颠簸的,他们必须眷赶回汴京找到她。
乘风而行,夜一的时间便已经出了盛京的地界,一袭男装的凤浅歌抱膝坐在船头,望着无际的江面思绪万千。在此之前,从黑狐狸的话中得知将军府因为城池失守而受牵连,修涯由刑部问罪,如今…是何情况,她无力去想。
相国府被牵扯其中,虽然对府中的事务不关心,但数十年来相国府已经树立太多仇家和政敌,一旦失势,相国府必受灭顶之灾,别人的生死她不想管,只是凤夫人…那个给予她所有⺟家的女人,她无法不去顾及。她曾因为她而放弃自己的丈夫,自己的亲生骨⾁,她不能不顾她的生死。
江风清寒,她静静望着⽔天相接的远处,⾝后突地传来断断续续的笛声,她转头去看,是船家一双儿女正在船舱口,女儿正拿着支竹笛吹着,偶尔能响一两个音,小姑娘憋得小脸通红,凤浅歌不由抿一笑。
小姑娘抬头望向她怔愣片刻,起⾝走到她旁边,一脸希冀地望着她,稚气的声音问道:“大哥哥会吹笛子吗?”
哥哥,凤浅歌微一愣,意识到此刻自己还是⾝着男装。
凤浅歌抿淡笑,取过她手中的笛,抬眸望向船舱口稍大一点的少年,他正拿着小刀做着另一支竹笛,显然不得其法。凤浅歌起⾝到船舱门口坐下:“要不要帮忙?”
她接过少年手中的小刀,将方才小姑娘的竹笛,几个孔重新钻了几下,将竹屑吹掉,拿到边试了试音,虽然做工耝糙,但音⾊还不错。小姑娘一见便欣喜不已,央求她教着吹笛。
她低眉望着手中的笛子,不由忆起陇⾕关初次见修涯之时见他吹笛的情景,微一敛眉,短笛凑近苍⽩的间,笛声清冽悠扬,唱不尽的人世苍凉。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空,在这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争斗之中,她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