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幽州的对决2
秋风萧萧,冷寒刺骨。
萧天痕与萧恪二人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城外的一幕,怔愣片刻,扶剑转⾝下城,⾼声道:“出城…”
传令兵一声一声传来去:“出城…”
“出城…”
拒“出城…”
一声一声响彻幽州城。
⾼大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萧天痕一马当先策马出城,向后玄甲军随之策马出城,幽州城清晨的沉寂被打破,铁蹄铮铮,骏马嘶鸣。
瓠萧天痕上萧飏一行人,面上掩不住的担心,勒马唤道:“四哥,四嫂。”
萧飏与凤浅歌两人勒马转头望了望远言越来越近的数万大军,微微皱了皱眉,他望向萧天痕:“幽州还有多少人?”
“攻⼊城的还有五万兵马,军营两万即刻赶来。”萧天痕瞥见对面声势浩大的阵仗回道,来者⾜有十万之众,他们満打満算也只有七万人马。
凤浅歌微微抿了抿,心弦紧绷,这一战真的不可避免吗?
萧飏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担心,薄微扬道:“你先回城等我。”她从来不想与那个为敌,且一心有欠歉疚,这一幕看在她的眼中,让她何以面对。
萧天痕微微皱了皱眉,看到萧飏朝他望了一眼,便出声道:“四嫂,你先回军营吧,琉香昨晚在城里受伤了,送回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回去看看她。”有她回去的话,那丫头的伤应该能治好。
凤浅歌微微拧眉:“怎么伤的?”
“琉琴那一剑本是要我的命的,那丫头不只从哪窜了出来,就…”萧天痕眼底泛起担忧之⾊。
她闻言沉默,思量片刻后望向萧飏淡然一笑道:“我陪你。”是生是死,这条命,她也要陪他走下去。
他望着她微怔片刻,薄无声扬起:“好。
一行三人策马而行,勒马停于玄甲军前,他依旧那一袭纤尘不染的⽩⾐,数十年来一直如此,对这样纯净的⽩有着难以言喻的执着,即便上阵,他也从未着过战袍。
幽州城外,绵延百里的平原,远远望去两片黑⾊相对而立,宛若两条黑⾊游龙,触目所及全是铁黑⾊,气震山河。
修涯一袭玄⾊⾐袍中风中猎猎飞舞,望着对面的幽州城,眉眼沉寂,一马当先立于十万大军之前,失黑⾊的盔甲在秋⽇薄下泛着冷的光芒,一⾝肃杀之气。
幽州城门外,一眼望去亦是铁黑一片,阵前那抹⽩光格外耀眼,昔⽇那铁⾎而冷酷的九章亲王再度风华绽放,宛若神衹,薄削的泛着失⾎的苍⽩,他知道那个人想要他死,这一战成败如何,他都会死。
回来的这一路,他回忆过很多人很多事,死去的⺟亲,无望的童年,滔天的权势,苍月的皇位,让他最留恋的是此时此刻他⾝边的这个女人,他恨自己的命太短,他恨自己遇见她太晓,他恨自己曾经错过了她,曾经他以为死是最好的解脫,如今心有所牵,才知道要活着是那样的难。
她有很多难以解释的过去,甚至还有不可预知的未来在等着她,无论过去未来如何,此时此刻,今生今世,他爱过她,深深爱过她,从前如是,现在如是,今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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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多么想陪着她⽩头偕老,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成长,可是这一切对他而言,已经是奢望,他等不到那一天,看不到那一切,最恨他要那要丢下她一人,独于苍茫人世之间。他薄微抿,侧头望了一眼⾝旁的她,冷毅的面容柔和了几分。
萧天痕勒在一旁望了望两人,心揪得紧紧的,明明他们已经活着回来了,为何他看到的是无尽的绝望,上天总是如此忍残,一次又一次的拆散他们,一次又一次夺走四哥的幸福。
秋风萧瑟,杀气铮铮,连初升的朝也隐在了云层之后。
战鼓擂动,声声震天而起,惊破一地沉寂。
萧飏微微抬⾼右手,⾝后的玄甲军纷纷兵哭出鞘,长弓満弦,只等一声令下。与此同时,对面那玄⾐飞扬的帝王,手中长划空而下,直指对面那一抹⽩,眉眼之间,决绝而冷酷,比这肃杀的秋风还在冷寒。
两人动作齐齐狠狠落下,沉寂的幽州城外,顿时之间,骏马嘶鸣,杀声震天。
纵使她曾经杀人无数,也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战,手起刀落,⾎光迸溅,満眼都是人,満眼都是⾎。
刀剑凌厉,长纵横,烈的鼓声,让人热⾎狂疯。
旌旗飞扬,修涯面目清冷立于中军之前,睥睨着前面厮杀的场战,越过那重重人流,目光落在那抹⽩影⾝侧,他知道…她在那里。
这么多年以来,或许是因为记得太深,或许是因为残酷的命运相连,无论她在哪里,他总能感觉到她,可是她的心却离了越来越远,远得只能让他远望,汴京城內,她骤然挡在那个⾝前的一幕画面已经碎了他所有的希冀,在很多年前,当萧殄将剑指向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站在他的面前,告诉那个人:我爱他,这辈子只爱他。
岁月流转百载,人世几经浮沉,这份爱已经支离破碎了。如她曾说,拥有一份太不容易,而要破坏一份爱太容易,爱情这个东西,就像是琉璃般,美好却易碎,他们之间的爱情,也许早在百罗圣地他⼊魔的那一刻已经碎烈殆尽,剩下的只有这无望的心痛与绝望。
修涯微一敛神,握着长的手已然冰冷一片,微紧了几分,一夹马腹直朝对方阵前那⽩⾐飞扬的男子而去,马行如风,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旁那素衫翩然的女子,她似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望向他这边,倔強的眼眸带着细碎的挣扎和紧张之⾊。
萧飏薄紧抿,一手接过萧天痕手中的长剑,策马而去。凤浅歌拉着缰的手不由一紧,心弦绷得紧紧的,汹涌的人流淹没了她的视线,⽩⾊的和玄⾊的⾝影渐渐模糊。与她一样紧张的还有萧天痕和萧恪二人无不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以萧飏现在的实力本不可能与宣帝一战,加上一连数⽇的奔波,体力严重不支。
她等不得了,一扬马鞭,策马冲⼊战地之中,穿过厮杀搏斗的人流,搜索着那抹⽩⾊的⾝影,神⾊焦急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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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是厮杀的双方将士,二人下马,几步之遥相对而立,一个玄⾐飞扬,一个⽩⾐翩然,眉眼冷锐凌厉,一破空而来,萧飏举剑要挡,強劲的力道得他不断后退,四止相对,是恨,是仇,是宿敌碰撞的杀意重重。
“早知今⽇,二十年前我就该让你随着卫家一同上路!”修涯冷冷地视着对言,话语冷绝无情,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我还是活了二十年,你后悔得晚了。”萧飏薄勾起冷然的弧度,这个人一直想置他于死地,相斗数年来,他也深深了解这个对手的深沉和可怕,却从没想到他们会都爱上那个她,他仿似是偷取别人幸福的小偷。
“现在你死也不晚!”修涯手中长松纵机横挑刺,迅疾如风,招招致命。
“千里追截,就为了要我的命?要了我的命,你置她于何地,她从来没恨过你,也没想过与你为敌。”萧飏凤眸寒芒历历,或许以前他恨不得这个仇人死无葬⾝之地,但他不想为难与她,她欠他的,他替他还,可是这条命,现在是她的是,是他许给她的。
又一回合下来,修涯退出几步,眸光微沉:“怎么?昔⽇冷⾎无情的四皇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怀宽广了。”而这些改变都是因为她,他自然知晓。
萧飏薄紧抿,默然不语。他是该恨这个人,恨他毁了他的一切,可是亦是他将她带来了这个世界,带到了她的⾝边。
“你想要把她如何?杀了她?”萧飏剑眉紧皱,以剑相抵望着近在咫尺的黑眸质问道。将心比心,他相信这个人对她的感情不是假的,即是如此,为何非得将她上死路。
“我要救她。”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之⾊,所付出的一切,所等待的一切,所算计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四个字,话音一落长一退再度破空而来,萧飏以剑抵住,強劲的力道已经让他手中的剑弯曲成极限的弧度。
一番烈的对战,让他心中心⾎翻涌的更加剧烈,对方骤一用弱,剑⾝嘣地一声断裂,长刺⾝,鲜⾎噴溅而出,染红了他的⽩⾐。凤浅歌打马而来,看到这一幕惊惶地跃下马,疾奔至前,捂住他的伤口,目光顺着长一点点移动对面的人⾝上:“不要我去恨你?”
他握着长的末端,手不噤一抖,一把菗出红缨长,萧飏⾝形剧烈一颤,伤口处鲜⾎噴出,在洁⽩的⾐衫上染上丽的⾊彩,他依旧立在那里眉眼沉静地望着对面的人,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细碎的挣扎之⾊。
凌霄策马疾驰而至,站在他⾝侧,附耳低语:“容贵太妃带走了元清皇后和镇魂珠,不知所踪。”
修涯面⾊骤沉,⾝形一个踉跄,手中的红缨长颓然脫落,心头骤然冒出一个名字:楼暗尘。
一⾝骤起铮铮杀气,拂袖转⾝上马,纵马如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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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雀在后,他带兵追人出京,汴京无人可守,让有心之人趁机犯难。
…
胃痛,写得慢了,还有一章我歇会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