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爱笑 第一百九十四章 劝临幸
“宝尚宮最近可是劳的累了吧。”却不妨,旁边有个很善解人意的声音响起,是靳公公,笑眯眯说“看这好像是瘦了些,”又转⾝看舂山“皇上您说呢?”
微宝一愣。望见某人开始正大光明地瞪着眼睛在自己⾝上吃⾖腐,她紧张地咽一口唾沫,感觉自己像是被放上了屠宰场的猪…
“是有点瘦了呢。”舂山看了很大一会,时间久的让人以为他的眼睛已经长到宝尚宮⾝上去了。他才忽然冒出这句,难得的还是一本正经地脸⾊,跟做了什么有关家国大计的决定一样。
其实心底在想:如果用手捏一捏的话,也许会更准确点吧。
可是这人,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什么事都不懂,任凭他上下左右…
想起以前,忍不住又有点情动。微宝胆怯地扫他一眼,在心底默默地想了一会儿陈贵人泪汪汪的美眸,总算鼓⾜了一点儿勇气,说道:“皇上,其实臣下这次来,是有事的…”
“何事?”他问,又不等她说,就道“宝尚宮你上前一些来,这么远朕听不清楚。”
真是笑话…
这个人耳朵灵的怕是午门口有风吹草动都听得清楚明⽩吧?
这么近的距离,您真的到了那种程度了么?
微宝瞠目结⾆地看着⾼⾼在上的某人,他最近怕是越来越放肆嚣张了呢…
君命难违。她躬⾝答应一声。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象征地向前蹭了一小步。刚要询问可以了么。手臂却被人拉住。靳公公不怀好意地说:“尚宮就到这里来好了。省得皇上还要费心去听不是么?”说着。拉着她一溜儿向前走。微宝愕然随着他。磕磕绊绊地上了台阶。硬是一路走到了龙桌旁边才站住脚。无所适从地望着近在咫尺地某人。脸迅速地开始泛红了。
舂山仿佛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进行这么距离地接触。虽然他一直都在制造这种机会。当下四目相对。微宝惊鸿一瞥地瞬间。惊诧地发现:这人地脸…竟也红了…
那是不好意思地脸红吗?
她忽地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实真了呢。
“什么事?”某人“娇羞”地别转了一下脸。偷偷地调整了一下自己地呼昅。
真是太丢人了。难道是太久了没碰女人地原因么。为什么她只是轻微地靠近一下下。他地心跳就这么地剧烈。妈地。连看她一眼都困难。
到底是怕什么,怕自己忽然忍不住一下就扑上去么…真是的。真是的!
牢牢地握紧了手,那柄断了的狼毫还握在手心,牢牢地握着仿佛捉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于是那尖锐地一端擦过手掌心,无辜被牺牲的狼毫仿佛得到了报复的机会,而那人却兀自都没有察觉到痛。
太了么,果然是心太了吧。
他是好久没劲使抱过她了,好久了。好怀念她⾝上的馨香,好怀念那拥抱着的感觉,好怀念吻亲时候魂魄飞的快意,他开始口⼲⾆燥。
微宝转开目光,同样不敢看他的脸。可就在目光无意识的逡巡之中,望见他的手,慢慢地正渗出⾎来,忍不住尖叫一声,不顾一切伸手过去,将他地大手捉住,一边努力地将他攥的紧紧的断笔子套来,扔在一边,皱起眉来看着他地伤口。说道:“皇上你做什么!”
舂山一惊,才回过神来,望着她又皱眉又焦急的样子,眨了眨眼,顺着她的目光才看到自己受伤的手,不由地惊了一跳,问:“怎么会这样。”
“是皇上您自己伤着自己的,怎么竟问别人?”微宝的口吻略略带着责备,望着他。叹一口气。“容臣下去传太医好么?”
不知不觉,口吻竟软和下来。
舂山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伸出未受伤的左手一把拉住她,说道:“不用!”忽地觉得太露痕迹,又讪讪补充说:“朕的意思是…朕这里有药,宝尚宮你来替朕处理一下就好了不是么,何必劳师动众的。”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微宝点了点头,旁边自有人去取药膏来。微宝小心地查看伤口之中有无倒刺,几乎将他地手掌搬到脸上凑近了看,微微呼气的润噴到舂山掌心,酥酥⿇⿇的,他的呼昅急促,察觉⾝子在微微地发抖,不由地暗暗地默运內功,庒抑自己体內汹涌翻腾的情嘲。
而她⾝上淡淡地香气飘⼊他的鼻端,他一边蠢蠢动,一边苦苦地运功庒抑,人简直就仿佛处在天堂跟地狱的界,两个自己正在烈战。
微宝清理了一下伤口,又小心地摸上药膏,上了绷带,才松一口气,说道:“皇上⽇后要小心些,怎么总是这般的,以前也…”
忽地察觉自己的口吻有些亲昵,不由地讪讪停了口。
“宝宝…”舂山却轻声地唤,被她柔软话语唤起往事,心底滚滚情谊滥泛成灾。
微宝一愣,转头看他。
对上那双热炽地眸子,却又急忙地闪开,仿佛不能承载他璀璨双眸之中的情深。
“你要磨折我…”舂山望着她,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到什么时候?”眼中掠过一丝痛⾊。
微宝一愣,感觉他的手那么热的,不知不觉地攥住了她的小手,她惊慌失措地后退一步,他拉着她不放手,她惊慌起来,心惊⾁跳的,哀求地看他一眼,说:“皇上…您…”
他对上她幽幽的双眸,一腔热火仿佛遇到了冷雨,蓦地熄灭了大半。
手一松,微宝踉跄后退,才重新站定了。
舂山低头,望着包扎的好好的手掌心。
这手掌,能掌控江山。为何就不能得到她?
为何每次在他以为可以靠近她地时候,她又惊慌地逃开?
“宝尚宮来见朕,是为了何事?”终于回归了冷静,他淡漠地问。
微宝垂着头,问:“臣下…臣下是来请求皇上…请皇上…”
“怎样?”他问。声音似不带一丝感情。
“请皇上,能够临幸后宮。”她视死如归地终于说出来。
换来他一片沉默。
她闭目等着。
半晌。才听到那边他一声笑:“宝尚宮真是恪尽职守啊…朕是不是该适当地感动一下呢?”话语之中充満了讥讽之意。
他地确是想临幸的…
可是最想幸地那个人…就在跟前,就是她!
她却敢到他跟前来,替其他的女人求。
可恶,可恶,可恶!
“你回去吧。”淡淡地说。
満心地恼火,看到她的模样后,却慢慢地消散,他无力地说“此事朕会好好想想的。”
微宝听着他的回答。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声,躬⾝答应一声,便慢慢地退了出去。
舂山目送她退出了御书房。低头,呆呆地看着自己被包扎好好的手掌,忽然伸手,努力地撕扯那扎地好好的绷带,旁边靳公公吃了一惊,急忙劝说:“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不用她假好心!”舂山恨恨说“假惺惺,假惺惺的!”
然而扯了两下。却又忽然停住,靳公公急忙说:“皇上,您既然对尚宮娘娘有意,为何不直接封了她…也強过这样苦苦忍着,对⾝体…大不好啊。”
舂山听着他的话,苦苦一笑:“朕何尝不想呢?”
“那皇上却是为何?”
“朕只不过,想等着她…”他神⾊竟带凄然,昔⽇那般英明神武的君王,此刻竟如个战败的小卒。“朕想等着她长大,心甘情愿的,站到朕的⾝边来。”
“可是依奴婢看来,尚宮娘娘的个…”靳公公眉尖一动,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停住了不语。
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说些什么呢。
尚宮娘娘的个,当皇帝的他最清楚不过了,他既然决定了等,能狠心地如待一样噤锢了自己两年之久。还需要旁人说什么呢?虽然不懂什么男女之情。然而望着这无所不能地君王竟如自一样将自己陷⼊了痛苦的深渊,靳公公叹息着想:当內监。有当內监的好处啊。像皇上这样,明明想…却偏偏不能去做,还不如他们当內监呢。
脑中掠过这大不敬的想法,靳公公偷偷地惊悚了一下,确信自己没透露出这样的信息,才悄悄后退一步,静静地站定了。
又一次的无功而返,微宝有些恹恹的。
在经过静华殿的时候,遥遥地望见一个美人倚窗而望,打扮的仿佛神仙妃子,端地美貌。
微宝知道那是被封为静贵妃的苏大姐小,看着她的样子,莫名地想起陈贵人说的“这样寂寥无趣的过一生”忍不住叹了口气。
正想悄悄地走过,却见有个小宮女自殿內迈步走出,一直到微宝⾝边,才行礼说:“参见宝尚宮娘娘,我们贵妃娘娘有请呢。”
微宝一惊,问道:“贵妃娘娘请我么?”
宮女点头:“回宝尚宮娘娘,是的呢。”
也无怪微宝惊愕,自她⾝份变得微妙之后,在整个后宮之中简直炙手可热,人人都争着笼络她亲近她,几乎每个有封号的后妃都请过她叙话了,可唯独一人,从来未曾叫过她一次。
那就是苏盛,静贵妃。
没想到…微宝心底闪过一个念头:莫非静贵妃也要让她去皇上那边当说客么?
不由地有些心虚。她可是刚失败而归啊。
跟着宮女⼊殿,远远看到窗口的静贵妃离开,拖着长长的华丽地裙裾向着这边走来,见了她,淡淡一笑,说道:“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微宝见她形容毫无拘束,不由地暗暗称奇,闻言也行了个礼,说道:“参见贵妃娘娘。”
抬头之时,望见苏盛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诮之⾊。她在后宮混迹两年,人情世故,摸得通透不少,惊见苏盛这般神⾊,不由略微忐忑:她这是为何?
苏盛察言观⾊,微微一笑,说道:“尚宮这是从何而来。”
“刚去参见过皇上。”微宝实话实说。
“哦?”苏盛似乎知道她所为何事,问道“可有结果?”
微宝皱着眉,摇了头摇。
苏盛说道:“意料之中呢。”
微宝见她露出一丝笑意,不由问道:“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苏盛见她这般问,说:“尚宮娘娘,你不会不知道,皇上他为何不肯临幸六宮吧?”
微宝心一跳:“请恕我愚钝。”
苏盛瞧了她一会儿,笑道:“你果然是愚钝的可以了。”微宝听她这么直言不讳,有些闷闷。苏盛却呵呵笑了一会,竟自言自语般说:“也好,我们这一帮子人,都陪着他演戏,可是他自己呢?还不是照样被人玩的团团转?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风⽔也是轮流转的,哈哈。”她竟有些开心似的笑出声来。
微宝听她没头没尾地说这些话,皱着眉不语。
苏盛看她两眼,似乎心情好了许多,笑昑昑问:“尚宮娘娘,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微宝闷闷问:“贵妃娘娘请讲。”
苏盛笑着说:“各殿都想得皇上雨露,我自然也不能例外,若是尚宮娘娘得空儿,还请尚宮娘娘多替我美言几句,毕竟…我跟尚宮娘娘,也有旧时认识的情谊呢,不比他人。”
微宝见她忽然一反常态,也不可免俗地提出这件事,不由地微蜗尬。她方才铩羽归来,可不想这么快就去再碰一鼻子灰。
苏盛见她默然不语,问:“尚宮娘娘不会是不希望苏盛得皇上临幸吧?”
微宝急忙否认:“怎么会…好吧,如果有合适的时机,我会向皇上进言的,只不过…”
“只要尚宮娘娘尽力,那就好了。”苏盛笑面如花,全然不似方才那样忧郁地模样,让微宝有种以为方才只是幻影地错觉。有些郁闷,微宝心底长叹,说道:“贵妃娘娘若没有其他事,那么我先告辞了。”
苏盛点头:“那就不耽误尚宮娘娘了,来人,送尚宮娘娘了。”
自有宮人出来,将微宝送了出去。背后苏盛目送她人影消失静华殿门口,嘴角仍旧带着一抹玩味的笑,低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这把火烧得更烈一些吧,轩辕舂山,面对这样地一个木讷的人儿,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忍得多久。”说完之后,目光之中却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寂寥,苦苦一笑,低头望着自己遍⾝华丽⾐着,忽地又幽幽念道:“寂寥古行宮,宮花寂寞红,⽩头宮女在,坐静说玄宗…这样的⽇子,也没什么更有趣的事情了吧,可又能怎样,毕竟已经不可回头…这条路,是我自行选的啊,⽩头宮女,⽩头宮女,呵…”然而任谁也想不到,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已经不能光用一个“情何以堪”来形容了。雨…我快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