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靠人不如靠己
怒骂自然无法阻止那几个下人的动作,岑子昑只道是自己一时口快造成了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不想,那几个下人正要动手,却被突然窜出来的摩加给打倒在地,摩加的⾝形本就壮硕,比起那几个下人力气还要大些,那几个人都措不及防,到底让摩加给偷袭到了。
岑子昑心中一阵狂喜,这岑元汉只带了几个人来,只要摩加能摆平这几个狗眼瞧人低的家伙,那他们一家必然全安了。
现实和愿望往往向违背,摩加是偷袭才能成功,可不是什么武功⾼強的大侠客,那几个下人翻⾝起来便将摩加制服,用绳子捆了,便又上来要捆岑子昑等人,岑子昑不由得心中泛苦,主角模版到自家⾝上就成了猪脚模版了…
“住手!”人群中突然穿来一轻扬的男子声音。
岑元汉微微偏过头去,只见到一⾝布⾐打扮,⾝边却是有个佩剑的随从相伴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那面相看起来便是刚直不阿,岑元汉皱眉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管我家事?”
旁边那个带剑的男子道“这是我们御史台的御史张大人!”
岑元汉眉头跳了跳,不知道这事儿又怎么跟御史台的官儿扯上关系了,拱拱手恭敬的道“不知道张大人突然出声有何指教?”
岑子昑也抬起头来瞧了一眼,那人,看起来很眼呀…是了,这几⽇都在酒馆里坐着,点一壶酒喝,也不与人多言,喝完便走的就是此人了,难道也是为了那酒而来的?
那张御史咳嗽了一声,道“本官这是想问问岑员外这是在做什么?”
岑元汉闻言便知道此人要想揷手,这时代的族规大于国法,不由得轻蔑笑道“张大人有礼了!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此事,张大人还是当回避一下。”
那张御史挑眉道“谁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那是那清官不了解,你们家的事本官却是瞧的清清楚楚,明明⽩⽩。”顿了顿,突然厉⾊喝道“是你,先断人活路在先!虽有⽗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祖训,这却是念在天下无不是之⽗⺟,那孩子愿以命相偿,你却无半点阻拦之意!可见,你并非无不是之处!而三娘劝阻哥哥之言句句在理,此子之⺟尚在,自当留的有用之⾝以报⺟恩,何况此人之⺟,还是你的长嫂,你若要晚辈敬重于你,自己为何不以⾝作则?兄长亡故,让长嫂自己讨生活照顾几个孩子便罢了,还对长嫂之子女无半点怜惜之意,甚至任由下人对长嫂拳脚相加,不知你们岑家的族规可对此三点有明文?本官却是知道唐律对此有明文!”
岑元汉听的背脊不断流下冷汗,那张大人大喝一声道“还不走?难不成要本官写封折子去请官差来请你么?本官姑且念着你上有老⺟,下有幼儿,不与你为难,若是再有此事,便一封奏折直达天听,今上便是最重孝道的。”
岑子昑一阵冷汗,这官儿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在理的,偏生最后一句不伦不类,唐朝,望天,就这几辈的皇帝最不讲究孝道了…
岑元汉冷哼一声,却是被骂的说不出话来,打心底里对官家的畏惧让他退缩了,顾不得掩面落荒而逃,旁边的众人却是响起一片喝彩之声。
岑子昑有些不敢置信,这,就算完了?今天发生的事让她牙齿有些庠庠,只是如今的他们去岑家是讨不回公道的,只能期待自己变得更加的強大。
方大娘被气的脸⾊发⽩,已是有些不能自持,牙齿不住打架,岑子昑便让人带她进去休息,大郞二郞⾝上都有不少伤,也⼊了內院,福伯则是劝散了周围的邻里,今儿个的生意又别想做了,只有让下人关上门。
一番忙碌倒是冷落了那位大恩人,岑子昑让摩加去帮福伯,自家上前去向那张大人见礼“三娘谢过张大人出言相助,还请张大人⼊內院一坐。”
那张大人面貌严肃的看了岑子昑一眼,点点头道“小娘子小小年纪便遇事镇定,倒是难能可贵。”说罢看着岑子昑,岑子昑愣了愣,侧⾝让过半步,右手为引,那张大人面无表情的向里走去。
福伯将门关上,只留了一扇门,这边有机灵的伙计见岑子昑请了人进来,便忙不迭的上酒上菜,岑子昑笑着对那伙计道“让喜儿将我房里那坛子酒拿来。”说完话便听见门口有人唤三娘,原来旁边有好心的邻人将岑子昑拎回来的冰酪送过来,岑子昑与人道过谢,这才转过来,与张大人赔礼。
摩加忙完了便转出来寻岑子昑,手上拎着的正是岑子昑那坛子宝贝,放到桌上,又摆了只酒杯,厨房里又送上来些下酒的小菜,摩加笑着道“我家主人不太方便呢,小的便以这酒敬大人了,谢过大人恩典。”说罢与那张大人倒上一杯,笑昑昑的站在一边“这酒有个来历…”将岑子昑的话转述了一遍,又添了几分⾊彩,岑子昑笑眯眯的站在那儿望着那张大人,听摩加添油加醋的描绘,毕了,摩加道“自来美酒配英雄,今⽇张大人此举可比那拔刀相助的侠士,喝此酒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那张大人瞥了摩加一眼,沉昑道“今⽇之事不过是老夫看不下去罢了,御史之责,上可查帝王之行,下需体百姓疾苦,不过是本分罢了,我进来,只是在这酒馆坐了数⽇,听人绘声绘⾊的说你们有种奇酒,一杯便可值得万贯,可有此事?”
岑子昑闻言便咯咯的笑起来,道“大人有所不知,传言那酒如今就在大人面前了。万贯不敢言,否则我家也不会落魄至此呀!”
那张大人道“如此说来倒是传言夸大了。”顿了顿道“不过此酒价亦该不菲,在下却是不敢受了。”
摩加朗声道“大人体察民情,为我百姓鞠躬尽瘁,便是此情不值得万贯相赠么?便是大人⾼洁,小的不敢以俗物辱了大人清名。”摩加的马庇虽然拍的不错,可惜那位张大人明显是软硬不吃的主,岑子昑眼珠子一转,打断摩加的话道“何况大人在这儿也坐了许多天了,当知道,咱们这酒是只送不卖的!我只增过人一杯酒,那也是因为那人孝心可嘉。”
谁知道那张大人一摆手沉下脸道“休要再提此事!朝廷命官,拿朝秃禄,小娘子盛情,张某人不敢拜受!”说罢站起⾝来道“张某所问之事已是问的明⽩,不敢再叨扰,如此便告辞了!”拱拱手,大步走了出去,⾝后那佩剑之人留下十多枚铜钱在桌上。
岑子昑本以为这是个官儿,好歹套些情,旁人看见了以后自然会多几分畏惧,⽇后自家走了方大娘也不至于吃太大的亏,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的灰,摸摸鼻子苦笑着将铜钱收起来,扭⾝进了后院。
岑子昑自然不知道这位张大人是有名的牛鼻子,认死理的主儿,这几天来就是想瞧瞧这小门小户的一家人如何买的起昆仑奴,本还有些怀疑是那酒的功劳,攀附上了权贵,如今瞧着却不是,必然是背后还有靠山了,便是这么一走,便有一封奏折送到玄宗面前,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回到后院安抚了方大娘一会儿,又去与大郞两个说话,唐家与薛家不知怎的也得了消息过来劝慰,连带着七舅公也是闻讯赶来,让本就忙碌的岑家又添了几分忙,时间便这么一晃便过去了,而此刻,岑家却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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