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利益关系(上)
有那么十来天了,格林一直没搭理我,当然了,就算之前他也不怎么搭理我,为了他的计划,为了他的理想,为了他妈的天下苍生,他总是忙得不可开。而我也不至于去主动打扰他,反正他已经够烦得了,见到我估计只会雪上加霜。何况有几天我连他的面儿都见不到,我尽量不去想他又去跟那只狐尾祭祀私会了,但是…呵呵,管他呢!
于是我只好隔三差五的找麦克戴斯聊聊…真的是隔三差五,毕竟最近花在炎魔之躯上的时间还是多的,我得找到它的最佳临界点,好让它持续的久一点儿,至少也得长过我**的时间。好在进展显著,看来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天赋的。
不过…怎么说呢,这些天无论⼲什么,我总是心神不定,这显然跟菲利克斯的许诺有关。我不想就这么⼲等着,要知道这也许只是他开给我的空头支票,世界欺诈者,这本就是他擅长的勾当。我想做点儿什么,我也一直在试图做点儿什么,可惜…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所有抛头露面的时候都是官方的,⾝边总会跟着一大推人,我本没机会接近她。何况就算我有单独面对她的机会,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什么,跟她打个招呼说“你好”吗?估计她只会回给我一枚冰锥吧。
有时候我会想…我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就跟有多大仇怨似的,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叛教者?!这居然就是唯一能使我们对立的原因了!呵呵。所以有些事儿是经不起琢磨的,因为它只能让你头疼或者…更头疼。
“你想什么呢?”在昏⻩的烛光中,菲利克斯这样问我。
“我在想你能不能把这里弄亮堂点儿!”我看着菲利克斯那张在摇曳的火苗后若隐若现的脸庞,没好气儿的说。
“长夜城嘛,环境总得配得上这个名字才好。”菲利克斯笑了笑,帮我把杯中的红酒満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后,你就能跟苏菲来个约会了。”
“说具体点儿!”我立刻坐直了⾝子。
“一周后同铸会将在碧波城举行一场大型朝拜活动,碧波城,你知道吧?”菲利克斯问道。
“当然。在埃斯特纳片区的嘲湖边。号称湖面上的城市。实际上是由于数百年来⽔平面逐渐升⾼而把一部分城镇淹没了而已,这本来对于当地居民来说是件不幸的事,结果却令他们因祸得福,如今碧波城已经是世界文明的旅游胜地了。”我娓娓道来。一副对那里了然于的样子。实际上我本就没去过那里。对那儿也没什么趣兴。这些都是麦克戴斯告诉我的。是的,他去过,他他妈哪儿都去过。
“嗯。的确是个好地方。”菲利克斯点了点头接着说:“活动会由苏菲牵头,贝琳达。夜莺和安琪儿。⽩虎随行…”
“然后我就突然蹦出来,再被她们摁住?!”我打断了他。
“你总是那么喜揷话么,我亲爱的朋友,我还没说完呢。”菲利克斯端起酒杯晃了晃,轻咂了一口才接着说:“朝拜会在傍晚举行,但苏菲会提前几个小时去到那里,游览一番。毕竟她从未去过那儿,而我又把那里狠狠赞美了一通,所以她决定先去来个环湖漂流,然后…”他铺开一张嘲湖的平面图,举起烛台指着其中一处说:“看到这座桥了么?”
我眯着眼晴,总算就着摇曳的烛光在湖泊的狭长处找到了那个桥梁的标志,然后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
“这是漂流的必经之地,她的船会从桥下穿过,到时候你只要等在桥上,就能把她抓个正着。”
“不会有人陪她吗?”我心存疑虑的说。
“谁会陪着她?贝琳达。夜莺和安琪儿。⽩虎不是军团长就是军团副长,都有一大摊子事儿要忙活呢。”
“那你呢?”
“我?啊,她当然是想让我陪着她喽,但是…那几百个祷告者可是一刻都离不了我啊。”菲利克斯扬了扬眉说。
“这么说…计划是可行的?”
“当然!”菲利克斯笑了起来:“我这只是先给你提个醒儿而已,让你先做好准备。她的具体行踪到时候我会及时跟你联络的…对了,你的心灵感应能力如何?”
“还不错,但应该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几公里?”
“几百米。”
“呃…好吧。”菲利克斯把即将显露出来的失望之情憋了回去,然后掏出一个类似小工具箱的玩意儿说:“那你先拿上这个,我们可以通过它保持联络,雷申德应该给过你类似的东西吧。但是用完了你得还我,这东西难搞着呢。”
“你怎么也有这玩意儿?!”我一脸惊讶的说。
“世界上可不是只有雷申德这一个炼金术士而已。”菲利克斯把通话器推到我面前说:“现在,你可以静候佳音了。”
“你这么出卖她,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愧疚吗?”我看着他悠然的笑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愧疚是一种负面情绪,我的朋友,它只会拖累你。”
“可这种情绪…有时候是无法避免的。”
“也许吧,但对我来说,不是现在。”
“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她吗?!”
“你错了,我亲爱的朋友,我在乎她,就像我之前对你说过的,我很在乎她。这些年来我花在她⾝上的精力比我的很多得力⼲将都多,但是…在鱼和熊掌无论如何都不可兼得的情况下,我就不得不忍痛割爱了。”说到这里菲利克斯端起酒杯准备跟我碰一下,在发觉我本不领情后只好自己喝了一口。但是这并不⾜以影响到他脸上的微笑:“对了,你下过棋么?”
“虽然比起在棋盘上踢掉别人的棋子,我更喜在现实中直接把人烧死,但是我他妈还不至于连棋都没下过!”不知为什么,他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总是让我莫名的恼火。
“那就好办多了,我们不如就把这件事当做是一盘棋中很关键的一步吧。”菲利克斯的手指看似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比划着:“在世界这个棋盘上,你好比我的王,而她好比我的后,当你们同时面临危机的时候,我当然会弃后而保王。我亲爱的朋友。这不过是下棋的基本常识而已。”
“你还真把我当王了?!”我満怀戏谑的说。
“我承认跟曾经比,至少你现在是。”
“那么说来,没准儿哪天我又不是了?”我冷笑着。
“棋局总是瞬息万变的,而这个世界更是。”
“所以最终的王。永远都是你自己吧。”
“你错了。我亲爱的朋友。我只是个下棋的。”菲利克斯笑了起来,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然后把刚刚由莎尔端上来的熊⾁切给我一块儿说:“别光顾着说话忘了吃啊。上次就被你们浪费了不少,这次就别再蹋糟美食了。”
“可她毕竟是你的子,又跟你朝夕相处了三年,难道对于这个女人,你就一点儿情义都没有吗?!”必须承认面前的烤⾁着实香气人,而且卖相上也让人垂涎滴,但是想到星辰这段完全由谎言和利益编织出来的婚姻和菲利克斯脸上那连一丁点儿伤怀…甚至怜悯都找不到的笑容,我只觉得摆在我前面的不过是坨令人作呕的屎狗!
“义的话,总会有那么一点儿,毕竟三年时间也不是闹着玩儿的,但是情…”菲利克斯刻意的停顿了几秒钟才说:“很遗憾,一点儿都没有。”
“你爱过么?你爱过任何人么?”我原本只想这样轻描淡写的问他,因为在“爱”这个字上我自己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可是当我说到第二句的时候,却突然难以遏制的恼怒起来,以至于霍的站起⾝一拳重重的砸在桌面上:“你他妈的哪怕爱过任何一个人吗?!”
“当然,那是在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她虽然不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却是我爱上的第一个。”菲利克斯却只是再次倒上酒,依然用平淡如⽔的语气说:“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跟她共同渡过的那些⽇子,甚至精确到每一件往事,每一个细节。”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每个人都会有曾经的,我亲爱的朋友,或者是海誓山盟的,或者是痛彻心扉的。”菲利克斯再次举起酒杯晃动着,只是这一次他把酒杯端到了自己面前,透过鲜红的体,我能看到他的眼睛在跟随着它们漂着,我不知道他想从这杯酒中看到什么:“每个人,都会有曾经的。”
“那…你会想她么?”我有些不着边际的问道。
“会想,也不会想。”
“我不明⽩。”
“每当我想起她的时候,她就会在我脑海中出现,一举一动,一瞥一笑,都如此的实真,好像她就坐在我⾝边,站在我面前一样。”他直起了板儿,⾝体前倾,离那杯酒更近了,至于眼睛中那一闪而过的神采,让他看起来跟现在的长相一样年轻:“就好像…我们从来都不曾分开过。”
“这二百多年来,一直是这样?”
“啊,我想你有点儿误会了,我年轻的朋友,我并不会经常的想起她,而且还越来越少了,差不多几年才会有那么一次,而且我也知道那个记忆中的她…”菲利克斯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早已跟实真的她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什…什么意思?”我又一头雾⽔了。
“这么说吧,当你跟一个人分别的太久,而她对你又非常重要,或者意义非常特殊的时候,你就会不停的去想她。也许你并不想这样,可你总是控制不了自己,于是只好在在脑子里不断的勾勒她,在心中不断的美化她,甚至有可能把一些幻想中甜藌的经历附加给她,直到把她的一切都理想化,到了最后…”菲利克斯喝光了杯中的酒,让酒杯回到了透明的本⾊:“你都已经忘了她本来是什么样儿了。”
我没搭话,若有所思。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爱情这玩意儿是永无止境的,你永远都无法彻彻底底的看清它,更别提掌控它,最终你只能靠一些亲⾝经历来理解它。但是说到理解能力,我年轻的朋友,每个人却又是不一样的。”菲利克斯依旧用他那毫无感**彩的声音说:“所以有些人就算谈过一百次恋爱也是空虚的,苍⽩的,于是当他们再开始第一百零一次恋情时依然是茫目的,简单的,可有些人只要经历过一次,就把一切都看清了。我很荣幸的成为了后者,我亲爱的朋友,我再也不需要那些华而不实的爱情了,无论是临街小妹还是星辰之泪,从情爱的角度来说,她们并无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其中一个对你完全没有用,而另一个却对你有点儿用。”我沉默了好久才说。
“哈,看来你总算有点儿开窍了。”菲利克斯赞许的点了头,然后打了个响指说:“把烤⾁撤掉吧,莎尔,它们终究还是凉了。来些甜品,聊了这么久,我们都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