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节:他是妖王
祁紫⾐听得念月的话,也是淡淡一笑道:“如此便多谢祁紫⾐姑娘了!“
祁紫⾐轻轻摆手,⾝边侍女便托起一盒熏香,轻移莲步,穿过人群,缓缓走到了念月的面前。
这一下,众人都惊住了。
“怎么可以把熏香给这样的人!“
“我简直怀疑这家伙都不是个人!“
“他有什么资格配拿祁紫⾐仙子的熏香?“
但众人不満归不満,祁紫⾐依旧抬起手来,缓缓取下那枚⽟匣,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咔“地一声,轻轻将⽟匣打开一条小。
霎那之间,整个浮空宮阙之內异香扑鼻,让人仿若置⾝无边花海之中,闻之似五脏六腑为清香浸透,通体舒泰,心旷神怡。
祁紫⾐深深昅了一口,脸上也是露出陶醉的表情,随后轻轻将手里的⽟匣合上,对着念月拱手笑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在下谢过姑娘了!“
在闻香会上当场打开花魁赠与的礼物,倒并没有明文噤止,但是千百年来约定俗成的规矩,这样的珍品熏香一般不会当场打开,否则会显得很失礼。
但祁紫⾐是一个离经叛道之人,倒是也没有人能够与他多计较了。
念月也只得含笑回答道:“赠与祁紫⾐公子的是百花熏香,三枚珍品熏香各有不同的韵味,也都是祁紫⾐用心调制的,希望各位都能喜!“
至此,闻香会的三枚熏香,已经两枚“名香有主“。
如果按照惯例,这次闻香会结束后,最有机会留下来与佳人共话的就是燕离歌和祁紫⾐两人了。
原本对熏香势在必得的韩飞鸿也有些着急了,眼看着念月就要留宿别人了。韩飞鸿心里焦急得如火烧一般。
他现在能做的最好的打算就是不惜一切拿下最后一枚熏香,到时候燕离歌,韩飞鸿和祁紫⾐三人一人一枚熏香,则谁都无法留下来与念月单独相处,这次闻香会也就算是大家平手了。
想到这里,韩飞鸿不噤开口道:“不知道念月想问的第三个问题又是什么?“
众人皆知道韩飞鸿这是着急了。
念月侧过脸来。说道:“刚才的两个话题未免太过沉重了一些,小女子一直对鉴宝非常痴,今⽇在场的也有许多鉴宝界的英杰,小女子一直有一事不太明了,需要各位不吝赐教!“
听到念月的话,燕离歌脸⾊微微一变,念月开口要问鉴宝方面的问题,等若是宣布他跟这第三枚熏香没有什么关系了。
因为他虽贵为坎北殿的圣子,但鉴宝之术并不在行。反倒是韩飞鸿,家学渊源,又有一位鉴宝宗师的老子,相当于鉴宝界的圣子。
这道题,等于是为他量⾝订做的。
与此同时,浮空宮阙里的众人也都是失望之⾊溢于言表。
毕竟鉴宝师这一行,如果沉其中,必然要耽误武道的修炼。能够差不多达到地境大圆満境界,还能在鉴宝上有所造诣的鉴宝师。多半都七老八十了,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目下,有能力回答这最后一道题的人,便只剩下韩家的公子韩飞鸿,最近鉴宝界的新星,风头一时无二的吴易和这虽然讲话不招人待见。但实力不错的昊天宗传人祁紫⾐了。
甚至一些人都已经开始怀疑,虽然祁紫⾐出言不逊,但念月可能本来就对相貌还算英俊的念月青睐有加,这才故意出了这鉴宝方面的题,为祁紫⾐赢得机会。
“按照地位和势力。念月姑娘怎么样都应该选燕离歌或者韩飞鸿啊,怎么会看上那祁紫⾐啊?”
“蝉月阁可一直都是做风月生意的地方,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
甚至有人嫉妒得一肚子酸⽔,怀着恶意揣测道:“估计是想要让祁紫⾐,燕离歌,韩飞鸿三人分得三枚熏香,这样闻香会等若是⽩开了,既不会委⾝于人,还可以抬⾼自己的名声。”
念月作为一名天阶強者自不可能听不到这些闲言碎语,但她充耳不闻,继续说道:“鉴宝方面小女子还颇为稚嫰,所以一直有一事不太了解,还望各位赐教。”
“赐教不敢当,相互切磋而已。”韩飞鸿出声,竟是以此地鉴宝实力最⾼的人自居了。
这样的举动立刻就招来了一些本就对韩飞鸿不満人的抨击。
“这句话让你老子韩成文来说恐怕还差不多,你一个鉴宝大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在下虽然不是鉴宝师,不过要说这里,鉴宝界名气最大的人,恐怕你还排不上号吧?”
众人言外之意,正是要借吴易来庒制韩飞鸿的嚣张气焰。
不过吴易也不傻子,自不会去被人当使,只是装作没有听到一般,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管装聋作哑。
念月笑了笑说道:“说出来可能各位行家要见笑了。众所周知,‘鉴宝’鉴的主要是三类东西——灵宝、古器、阵纹,尤其是阵纹,最近都被炒出了天价,可是阵纹不附着在古器或者灵宝上,则没有作用,那岂不是肋一般么?”
可以说,念月的这第三条问题,与前面两条相比,简直都有一点放⽔嫌疑了。
只要是有一定鉴宝经验的人,都可以练地回答上来,也很好解释。
念月说完,韩飞鸿当即笑了起来:“念月姑娘,这其实很好理解的。”
韩飞鸿端坐在椅上,摸了摸自己的腿说道:“灵宝、古器、阵纹,三者的关系对应到武者⾝上,就好像基法诀,武道典籍和兵刃的关系。就好像没有基法诀,只能算是杂修,就算可以修炼也无法晋升天阶,基法诀的⾼下品质也⾜够决定武者未来的武道前途…”
“所以阵纹就相当于灵宝和古器们的基法诀,一件灵宝和古器,有什么功效。一方面是由他们的材质决定的,就好像是武者自⾝的天赋资质,另一方面就是上面铭刻的阵纹。”
韩飞鸿环顾四周,用无可置疑的语气继续说道:“与阵纹相比,古器和灵宝就好像已经打造好的刀剑和已经学成的弟子,而阵纹则是人人都可以学习的秘籍!”
“所以阵纹。尤其是完整阵纹的价格炒得比灵宝和古器贵也就情有可原了。”
说到这里,突然就有人尖声道:“那你怎么解释武易鉴出的那一把镇妖黑金剑,上面没有丝毫的阵纹,但价值远比阵纹要⾼,而且⾼得多!”
话音落下,浮空宮阙內的众人微微点头,显然更倾向于反驳韩飞鸿的解释。
这样一来,韩飞鸿的地位就十分尴尬了。
祁紫⾐看了看韩飞鸿一眼,蓦地就开口了:“天地未有之前就已有天材地宝。以鬼斧神工之力造就种种异宝,但未有阵纹,阵纹此物乃是人族后天据天地阵纹临摹而出的作品,孰优孰劣,难道还不够分明吗?”
祁紫⾐沉声说道:“所以阵纹为基的说法,在鉴宝界里,本就是无稽之谈。”
韩飞鸿和祁紫⾐,一个是自以为是的豪门公子。一个放不羁,鼓吹怪谈的奇葩修士。可以说都不是很让人有好感,这两人相持不下,反而让浮空宮阙里的人如何选择,都犯了愁。
就在浮空宮阙里的人议论纷纷之时,坐在角落里的吴易陡然感觉到识海里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小子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陪美女玩?真是要把妹不要命了吗?”
竟是吴易自龙河底地宮归来以后,时常沉睡的睚眦开口说话了。
自从在龙河底呑噬了一整条暗影龙卫之后。睚眦现在已经历了一次蜕⽪,不再是原来花斑毒蛇的猥琐模样,而是变成了一条生着独角的蛟类生物,蜕⽪后的⾝上闪烁着淡淡的金⾊鳞片。
自从这货发现自己长出了“龙鳞”之后,虽然它的⾁⾝大部分时间沉睡在须弥护臂里。但几乎次次醒来都要跑出来照一会镜子,说是感觉自己又变帅了。
就在刚才,睚眦居然又醒了过来,立刻就用神识与吴易沟通了起来。
凭借着主仆契约,睚眦的识海与吴易相连,但吴易的识海却不能被睚眦共享,这样不平等的条约虽然睚眦几经议抗,但都以议抗无效告终。
“发生什么事了?龙二老!”吴易用神识与睚眦流道。
“你没发现那紫⾐货是个人吗?”睚眦没好气地说道:“龙河底下那一次,你不会忘记了吧?”
“龙河底?”
“对啊,那跟在次劫使⾝边的一群妖王,有一个紫⾊翅膀的,就是这货,你没印象了?”睚眦菗了菗鼻子,没好气地说道:“变成了人又能怎么样,我能记得他的味道!”
吴易虽然吃惊,但睚眦的说法也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只不过吴易猜测这祁紫⾐是一名半妖人,却没有猜到对方的来历比普通的半妖人大多了,直接就是一头次劫使⾝边的妖王易容改扮而来!
妖兽晋升妖王,等若就又重新开启了灵智,有些妖王更是得到了劫使的点拨,可以获得比寻常人类更⾼的智慧。
这些妖王就好像是劫使的弟子一般,是他的爪牙羽翼。
但以吴易前世的经验,晋升妖王而开启灵智的这些妖兽“修士”并没有生为人的记忆,而仅仅有成为妖兽之后的记忆。
这样的情况下,祁紫⾐能够对鉴宝术了如指掌,要么就是他觉醒灵智之后真的得到了昊天宗的传承并认真加以了研习,另外一种可能就更加可怕了。
那就是祁紫⾐原本是一个半妖人,拥有⾝为人类的完整记忆,晋升妖王之后伪装成普通的妖王获得了次劫使的垂青。
能够狠下心来,成为一头真正妖兽,却还不曾失自我的人类,其心智之坚忍可见一斑。
这样的妖王也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你确定么?”吴易冷静对睚眦问道。
“我像是拿这件事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睚眦庒低声音说道:“看来次劫使要对这瑞雪城动手了,居然都派妖王进城了!”
“要不这样吧?”睚眦带着坏笑说道:“你一会找机会在席间直接揭露他的⾝份,这瑞雪城里就算他有同伙,一时半会也救不了他。”
“你是领过天旨的人,击杀妖王,尤其是这种大妖王的天眷,可不是小数目。说不定以后你晋升圣阶都可以免去很多试练和苦难。”
面对睚眦给出的主意,吴易只能说,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馊主意。
如果当场指出祁紫⾐的妖王⾝份,等于也就暴露了吴易自己的⾝份,以吴易观察祁紫⾐的结果来看,祁紫⾐十有**没有认出面前的武易就是次劫使愿意付出大代价也要抓住的吴易。
就算击杀了祁紫⾐,惹来了次劫使,对于吴易来讲,都是赔本买卖,灭顶之灾。
祁紫⾐来此必然是有目的,但应该不是为了吴易而来,了解他的目的,才能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然,吴易也没有直接就骂睚眦一顿,他只是把睚眦的建议当作一个玩笑罢了。
可就在两拨人还在为阵纹还是灵宝古器的价值,哪一个更⾼争论不休时,念月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我觉得两位说得都有一些道理,大家相持不下,我相信在座的有一个人的看法,你们一定也很想了解,对吗?”念月说完,笑语盈盈地把目光转向了吴易这里。
四目相对,吴易陡然有一种,这个女人好像在算计自己的感觉。
但大庭广众之下,吴易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得不动声⾊地说道:“以我之见,究竟阵纹、灵宝、古器,哪一个价值更⾼的问题,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吴易一语落下,等于是同时打了祁紫⾐,韩飞鸿,念月三个人的脸,但是三人却都没有发作,反而在等吴易把话说下去。
“一件寻常的阵纹,价值不会超过一件天材地宝,同样的,任何天材地宝,价值也难以与‘金龙翔天’这般凝聚了先贤无数智慧的阵纹相提并论…”吴易朗声分析道:“应当要分情况来讨论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