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想要绿珠?”江照影皱起眉头:“为什么?”
“怎么,”姜梅不经意地反问:“不行吗?”
“不是不行,”江照影沉昑片刻:“只是,如意在我们江家长大,咱们知根知底的,绿珠就…不知道可不可靠了。我知道你很重感情,她又救过你一次,想要报答。不过,咱们可以选择别的方法。”
比如,送她一笔钱,或者帮她找户好人家,再不然认做义女,再让她风光出嫁…都可以嘛。有什么必要留着这么一个隐患在⾝边?
“别的方法?”姜梅警惕地看着她:“别告诉我,你打算送她一笔钱就了事?”
江照影被她看穿心意,尴尬地别开目光:“我的意思,她毕竟以前跟着冷卉,是靖王府的人。你现在既然从那里出来了,再跟他府里的丫头扯上联系是不是不太好?”
“绿珠是绿珠,冷卉是冷卉。再说了,正因为冷卉不在了,绿珠离开靖王府无处可去,我才要收留她,怎么就跟靖王府扯上关系了?”姜梅忍住怒气,冷冷地道:“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只好带着她离开这个家了。”
“湄儿!”江照影又气又急:“你怎么学得跟絮儿一样任性了?动不动就要离家,这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该说的话吗?再说了,我也没说不同意,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没的商量!”姜梅冷然道。
“那,如意你打算怎么办?”江照影见劝不动她,无奈地叹道。
“她?”姜梅望着他,微微一笑:“大哥何必跟我装糊涂?如果没猜错的话,江絮应该已然跟你要过她了吧?”
江照影狼狈地红了脸,一时无言以对。
姜梅淡淡地道:“所以,就这么决定了吧。”
“湄儿~”江照影定了定神,试图说服她:“絮儿不懂事,怎么连你也跟着闹别扭呢?你只管放心,这次我绝不会偏坦她…”
“不用了”姜梅打断他:“如意原本就是她的人,她要回去,也没什么不对,让绿珠跟着我吧。”
她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嘛害怕被人发现秘密?
“湄儿,”江照影不肯死心,还想再劝:“大哥是为你好,你真的不再考虑?”
搞不好,绿珠就是君墨染派来在她⾝边卧底的,到时候什么秘密都被她知晓,那不等于敞开大门迎敌?
原本以为换丫头只是一件小事,谁想到江照影竟然磨叽这么久。姜梅心生狐疑:“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害怕绿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你想多了,”江照影忙申明:“大哥怎会有事瞒着你?”
“没事瞒我?”姜梅嘲讽地弯起唇角:“如果没记错的话,江絮孕怀至少有六七个月了,⾝材却还如少女般苗条,又该怎么解释?”
“呃~”江照影语塞:“这个,这个大哥也觉得十分奇怪,正打算找个机会问娘呢~”
“呵呵~”姜梅冷冷一笑:“她根本就没孕怀,这只不过是你们欺骗我的一个借口罢了。都到这个份上,大哥还不肯承认事实吗?”
解释就是掩饰,说得越多,只能越发引发她的怒火。
“不是~”江照影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这时急得额上冒出汗来:“我真的不知情啊!上次我回安阳,爹明明说她⾝怀有孕,为此还气得病了一场。”
“别说了~”莫萍被这兄妹二人的争吵声引了过来,听到这里忍不住推门而入:“湄儿,你大哥真的没骗你。”
姜梅冷着脸,示发一语。
怎么,都想把她当傻子呢?合起伙来骗她?
“絮儿有孕是真的,现在没了也是事实。”莫萍抹了一把眼泪,长叹一声:“要怪,就怪我这当娘的没把絮儿教好。”
没了?姜梅皱眉。
莫萍把姜梅拉进里屋,低泣着道:“絮儿未嫁孕怀,又服药堕/胎,这在咱们江家是奇聇大辱,娘连做梦都不愿意提及。本想就此做罢,没想到你因此误会大哥,娘不得不把事实说出来。”
“堕了?”江照影亦吃了一惊:“她哪来的胆子?”
“她一心想攀龙附凤,原以为怀上孩子可以⺟凭子贵,嫁入瑞王府做个世子妃。谁想到中途生变,靖王府竟然上门提亲,你爹又不敢拒绝,只得使个偷梁换柱之计,让你妹替姐嫁。这样挖东墙补西墙,虽暂时解了燃眉之急,却也断送了絮儿嫁入瑞王府的机会。她眼见无望,恐未婚生子遭世人聇笑,竟自行服了物药,若不是发现及时,早已丢了性命。”
莫萍连哭边说,早已是泣不成声:“不管怎样,这都是老爷惹的祸患,若是不贪图那张蔵宝图,也不至于一辈子担惊受怕,害你们也跟着受苦!”
“娘~”江照影见她说到激动处,居然把这惊天秘密也说了出来,大为着急,忙出声打断:“你糊涂了吧?咱家哪有什么蔵宝图?”
“你爹都已丧了命,还瞒什么?”莫萍泣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湄儿也是我⾝上掉下来的⾁,她有权知道原因。我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也不想你们兄妹再去争那个什么图!”
“大哥~”姜梅好笑地睨了江照影一眼:“你不必再遮着拦着,我什么都知道了。”
她不提,只想知道江照影究竟打算瞒她到几时?又或者是否打算利用她到底?
“呃~”江照影大感尴尬,心底挣扎了片刻,到底还是惊讶战胜了窘迫:“谁跟你说的?不会是靖王吧?”
他提到君墨染,姜梅眼神黯了下来,垂首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