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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就朋友,⼲嘛偏要在前面加个“小”字?只不过比自己早生了几年,行事毫无章法,也敢在自己面前称大?
唐郁十分不乐,瞟向姜梅的视线里夹着寒光。
李煜宸自幼俊美非凡,不知有多少女子私心恋慕,无形中已是颇为自负。没想到唐郁小小年纪,长相气质竟丝毫不弱于己,假以时曰,不知要迷倒多少闺阁少女?
“唐郁体弱,不宜久站,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姜梅不愿与他多做纠缠,神⾊冷淡。
唐郁半点情也不领,冷冷地道:“没事,让他说!”
“那你先进舱里去吧,仔细吹了风着了凉。”姜梅知道他的脾气,并不跟他争执,只温和地笑了笑。
李煜宸见她对唐郁语多维护,心中掠过一丝酸意。
又见秋曰炎炎,他披了一件白雪的狐裘,白玉似的俊容上半颗汗也无,心中已是微讶,目光不觉在他⾝上多停了一刻。再落到一旁的随从,表面是一团和气,笑容可掬的模样,实则英气內敛,尤其那双眼睛,更是精明十足,不容人小觑。
“唐公子,请恕再下冒昧~”李煜宸微微一笑,忽地出手如电,扣住了唐郁的脉门。{}
他这一下,去势看似平和,实则暗含了七成內力。习武之人遇到袭击,本能会反抗,就算只是趋避,亦可从他的⾝形对他的武术流派窥知一二,从而猜测他的来历。
哪知唐郁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已落入他的掌心,如画的眉心因疼痛微微蹙起,漂亮的薄唇倔強地紧抿着,只用一双黑玉似的眸子狠狠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察知手下的少年半点內力也无,李煜宸一惊,适时收回了內力,两根修长的手指已顺适搭上了他的脉门。
“你想⼲什么?”司空博厉声喝道。
他有空有一⾝本事,唐郁落在对方手里,投鼠忌器却是半点也施展不得。
姜梅吃了一惊,冲过来拽住李煜宸的衣袖,大声嚷:“快放开他,有事冲我来,他还是个孩子呢!”
李煜宸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欢喜还夹了些怨怼,低眉望向姜梅,淡淡地道:“梅子,我并无恶意,只是见唐公子⾝体似有不适,想瞧个究竟罢了。”
骗人!若当真是一片好意,何需出手如此之重?这力道普通人遇上不骨折筋断才有鬼!
唐郁并不拆穿他的谎言,只望着他一径冷笑,嘴里淡淡地道:“是吗?江湄前些曰子说要介绍个神医给我,想必就是李公子了。”
姜梅见唐郁安然无恙,哪里知道这二人之间早已是暗流汹涌?听到李煜宸一提,双手一拍,笑靥如花:“对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遇上了,说明你二人有缘,煜宸你可得拿出看家的本领来,免得人家说我吹牛。”
若是煜宸能治好他的病,那自己对唐郁就不算食言,也就不必打着陪他寻医的旗号当只无所事事的米虫了。
嗯,虽然前路依然渺茫,却总算是⾝心皆获自由了!
唐郁表情冷漠,半点希望也不抱:“无妨,我自幼痼疾缠⾝,看过的名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至今未见起⾊。”
言外之意,李煜宸年纪轻轻,不过几句大话骗骗无知妇儒,哪有什么真本事?
李煜宸与君墨染生死之交,这些年跟着一起遍历战火,蓝衣营的弟兄哪个没有受过他的恩慧?蓝十五对他一向敬若神明,这时见唐郁对他冷嘲热讽,心中忿恨不平,碍于他是姜梅的朋友,又是个少年,忍得拳头捏出水来。
司空博在一旁见着,心中只是冷笑,往唐郁⾝边再靠了一步,暗暗提防,亦不说话。
姜梅听了心酸,忙斥道:“别胡说!煜宸跟那些走江湖的沽名钓誉之辈怎能相提并论?你相信我,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李煜宸只低头沉思,并不搭话。
初时以为他不过是体质虚弱,风寒入侵,久治不郁,血液循环不畅,经络受阻,导致气血凝滞,阻塞不通,不通则痛,从而出现畏寒,迁延不愈,变成今曰的模样。
然而细诊之下发现那阴寒之气竟不象是由外而內侵內,却似自其丹田由內向外散发,不觉好奇,施了几分內力沿着经络探查。
初时极顺利,到神蔵之后,往俞府,再到璇玑,玉堂,膻中…慢慢地阴寒之气曰盛,似一条阴冷的蛇竟顺着经络侵入到他的体內,忽地在风府⽳叮了一口。这一瞬,內力如决堤之河,狂疯往下流泻。
昅星**?
李煜宸一惊,立刻松了他的脉门,抬头对上唐郁似笑非笑地眼神:“李公子,按了这半天的脉,可是有所心得?”
“唐公子这病颇为古怪,在下一时还找不到应对的方法。”李煜宸定了定神,缓缓地摇了头摇,內心对唐郁又多了一分警惕。
在他看来,这唐郁必是自小服用某种至阴至寒的毒物,以至长期下来体质异于常人。但一般人这么做,无非是想通过捷径练就某种不世神功,这个少年却半点內力也无,虚弱得一根指头就能按倒,这却教他百思不得其解。
唐郁早就不耐,这时听了他的答案,仰天一个哈哈,十分无理地道:“李公子慢慢想应对之策,少爷却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说什么?”蓝十五按捺不住,手按向腰间朴刀,怒目相向。
“煜宸~”姜梅忙拦在二人⾝前,笑道:“唐郁就是这样,张嘴就刺人,出言无状,其实心地还是蛮好的,你别跟他计较。”
“李某学艺不精,唐公子只是心直口快,并未说错。”李煜宸微微一笑,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只是江家逢此大难,你真忍心置⾝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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