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首鼠两端
刘福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家的沙上，看着刚刚走进大厅的梁峰，却是完全没有起⾝相迎的意思。要是照他原来的作风以及和梁峰的关系。肯定是要到大门口迎接一下，以示自己礼贤下士啊！
“谢谢刘记书啊！”梁峰知道今天关山去省城面见罗选平去了，却没想到，刘福竟然会在这么一咋。时机找自己！按说，他现在投到了关山麾下了，应该和刘福拉开一段距离，可是刘福给他来了一电话。他在家里坐不住了。看来这长久以来形成的心里威严，是很难在短时间內消除的啊！
“吃过饭了吧？。
“吃吃过了”
奇了怪了，原来在刘福手下的时候，自己还能很顺当地和他聊天。哪知道现在竟然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不由自主地深呼了一口气。
“怎么，没和关记书一起聚一聚？”
想来刘福就不会有什么好心思，自己倒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见关山了。他是工业局局长，手底下管着一大堆的企业，又到了年底，自然会比较忙。现在又出了苏联解体这样的大事。县委早已经布置下了工作，看来还得忙一阵了！
“这不到了年底了，工作比较忙。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看来又得忙活一阵了！”
“让我想想，好像你梁峰在工业局局长的个置上也坐了一阵子了吧？要不是你没有基层的任职经历，早该提拔到县导领的层次了”
谁又说不是呢！搞格老子的，几次关于自己的提拔，还不就卡在这上面了。当然了，这其实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多少人没有过基层锻炼的经验，还不是照样坐在那一个个令人羡慕的位置上？不过，这刘记书现在和我说这咋。⼲吗？难道是想拉拢自己？这倒好，现在把老子给当做宝贝了啊？
“不瞒刘记书，经过关记书的教育。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作为**的导领⼲部，我们的使命是为了民人群众服务，在哪里不是工作呢”
原本刘福的打算是将梁峰从关山那里拉回来，反过来打关山一脸，也好让关山看看，到底谁才是紫娘的一把手！当然将梁峰拉到自己阵营之后，他也不可能再重用梁峰了，鼠两端之人，怎么可能相信呢？搞不好又在什么时候，被他给卖了呢！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自己对自己的部下不信任，又怎么可能因为关山的三言两语就将梁峰给说动了，立马给换山头了呢？
不过，算盘打的不错，可是梁峰跟着关山还没几个月。倒是和关山学的一样滑不溜秋了？！不过想要在他面前耍花样，梁峰还嫰了一些！他就不信了，拿出几个位置来，梁峰是否还能够保住不动心！
“觉悟不错，不过老梁你也算是跟了我那么久了，你的能力我还是很清楚的。怎么样？最近县委要对几个乡镇一把手进行一下调整，有没有趣兴呢？比如说国強镇之类的工业乡镇，这次也在调整之列”
你梁峰想的还不就是这个？这么大的价码，难道还怕你不上钩？不的不说，对于梁峰的了解，他还是足够的。这么大的一个饼画出来了，可算是吊起梁峰的胃口了！这也就是关山和他刘福的差距，两人在常委会上也就相差几个名额而已，但是他刘福是县委记书，县委班子的班长。人事大权的掌握者，他可以自如的许官，而其他人就很难办到了！
“是吗？这么多乡镇啊？怎么就没听关记书提起过呢？⼲部调整是县委导领们该考虑的事情，我一个工业局局长，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梁峰的话里，自然是有话外之音的。你不是说涉及到很多乡镇吗？难道你刘福就能一把全抓过来？还不的和其他几个讨论一下，你刘福可以让我升官，难道关山就不可以了？说到最后，还在“本职工作。这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这可是你逼我的，利诱既然没用。那我可就要来狠的了！怪就只怪你自己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地升官不要，非得要我来狠的！
“是啊，基层工作是极为重要的，乡镇党委记书作为乡镇党委的一把手，自然要经过慎重考虑和讨论才能任命。很多时候，看似一些能够做好工作，其实还是让县委失望了。就比如河西镇的蒋文轩同志，在塑料厂的搬迁之中，他就做的很不好啊！这个情况，你作为工业局局长。应该是了解的吧？”
一枚重磅炸弹被刘福扔了出来。对于梁峰的影响可想而知。
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刘福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还是他这是在虚张声势？
“哦？新厂不是在施工之中吗？能有什么事情，上周我和吴疾一起去视察过呢！”
梁峰也不是被吓大的，就凭你刘福一句话，我就乖乖听话，那还不是太没面子了？事情是真的还好，要是假的，那不就太没种了？！
“呵呵，看来吴疾要比你厉害啊！正是在上次的视察之中，他看出了问题，出于一名**⼲部的党性，他将事情向我做了汇报”
曲，早就看吴疾那小子不顺眼了，我说怎么这几天都没来找自己呢！原来是做了这种事情了，咱们两个已经出卖过刘福一次了，不管是因为什么，难道刘福还这能信任我们？想的太简单了，不得不说梁峰还是讲究一点官场规矩的。只是现在是形势逼人啊！
“呵呵，看来老吴也要升官了吧？”
刘福知道，就刚刚的一句话算是把梁峰给彻底镇住了！再下来，只要加点料就可以了！
“小梁你不是说工业局太忙了吗？考我虑了一下，吴疾也算是个人才，就把他安排到工岖局当你副手。怎么样啊？你们好歹也是同学，可以好好合作吗！”
和吴疾合作？他又没病，谁知道吴疾什么时候又把自己卖一次！
“刘书”忽要我怎么做，你给个话吧！我也不要求什么。只是希哮谨叭调整那么多乡镇一把手，你能够给我留个位置就成了！”
人不畏死，天诛地灭啊！已经成了这样的一个局面了，他梁峰也没办法，只能学着吴疾将关止。出卖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吴疾主动找到了刘福呢？还是刘福设计吴疾，让吴疾不得不说呢？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结果都已经出来了，知道过程又能怎么样呢？
当然，如果关山现在在紫很的话，他先答应下刘福，待会儿和关让。商量一下。把证据都毁了，刘福也翻不起浪来。问题是，关山现在不在紫很啊！
“可以！具体怎么做，我已经交代过吴疾了，你去找他好了！”
吴疾自然不会傻到自己找刘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刘福设计的。原本，他只是想要拿下梁峰和吴疾，却没想到在塑料厂一查之后。吴疾倒真有事情被他知道了。不过。却没有现梁峰什么事情。没有耐心的刘福，直接找来了吴疾。
哪知道，这个吴疾太没有担待了。一听刘福查到了自己的事情。竹筒倒豆子，直接将所有事情都给交代了出来。这下可把刘福给乐坏了。原来是打算捉两个小虾、小鱼；现在倒好，直接能抓大鱼了！
仔细合计一下之后，也就有了现在的事情！可怜关山，网在省城被告知了一个天大的坏消息。却没意料到自己已经被人设计了，而且还是一个死局！
“老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啊？！都成这样了，就没必要瞒着我了吧？！”
梁峰从刘福家里出来之后，就直奔吴疾家而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吴疾肯定是躲在家里呢！他还真猜中了，吴疾正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呢！一听梁峰的问题，也就知道了。刘福已经找梁峰摊牌了。
“哎，刘记书的人在塑料厂查出了我的问题，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他吴疾也不傻，知道自己转投关山之后，就只有紧跟着关山了。但是，人家刘福查出了自己差不多全部的事情，他又能怎么办呢？只有乖乖把问题交代清楚了，听人家刘记书的吩咐了！他也不想的啊！
“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手脚弄⼲净一些，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老婆不是当会计的吗？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说吧，刘福是怎么安排的？”
梁峰也不想听吴疾那些烂事，早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好回去想
想！
“这个东西，你看一下吧！待会儿你在上面签个字，明天我们一起去市委纪！刘记书都安排好了！”
递过来的是一份很厚的文件。当中几个大字，看得梁峰是心惊⾁跳一检举**紫琅县委副记书关山的材料！小心翼翼翻着，他是越看越心惊啊！按照这份材料，他们两个去市委纪检举关山，关山还不得死定了！这刘福心野真是黑，被关山逼成这样了？
材料后附着的是对他们两的安排，根据这份安排。他和吴疾明天前往市委纪，自会有人接待他们。到时候，他们两人就主动检举揭关山违反乱纪的罪行。最主要的。竟然是关山逼迫他们两人，利用塑料厂新厂搬迁之事，从中楼取打量财产。跌倒是非黑白？也真是有办法。
看来，委纪应该是有刘福的人啊！要不然稍稍查一下，也就知道了。不过这中间的细微差别就是。他们两个是主动引关山上钩，还是关山逼迫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关山也确实违法乱纪了。事实肯定是改不了的！
“刘福这次看来是想来个彻底的啊！问题是，事情好像也不会那么简单的！好了，老吴。今晚我就睡你家客厅得了，想来，刘福他肯定也不会这么信任我们的！”
按说，知道关山这件事情之后。刘福直接上报给市委，关山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只是，刘福看来是准备直接将关山打入深渊啊！问题是。为什么不连带着还想好好削蒋文轩一下，来个一石二鸟呢？！
“你的意思是？”
吴疾很自然地抬头望着窗外，这也是，要不然刘福肯定不会让自己将东西带回来的！将关山的事情上报是一回事情，是非颠倒，就说不过去了吧？！因此，他这也是兵行险招，看得出对关山，他是很不待见的！
“好了，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倒是刘福，自以为打的好算盘，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直接将关山的问题上报到市委不就可以了，既然想到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对关山来个一撸到底！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梁峰也不去想太多的，明天走一趟完成事情就可以了！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就行了，只是问题哪里又会是这么简单的呢？就因为刘福的这么一个举动，从通城市到紫艰县，都将生一场官场大地震，震级还很⾼啊！
“师叔，明天白天有很多工作。这样吧，明天晚上我到市里吧？！”
受到苏联解体影响，国冉官场中人不管官位大都是忙的一锅粥。他明天自然也会有大把的工作要忙，所以虽然知道钟雪臣忙着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情要说，但是也只能这么安排了！“没事，正好我明天也有事情！就定在晚上好了，到我家里来！”
钟雪臣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他说，而且还是特别隐秘的那种，所以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他的家里。
“好的。我明天下午早点小出！一定尽快赶到！”
具体对方有什么事情，他猜不出来。但是看样子就不会简单到哪里去！不过，想来师叔也不会害自己的。肯定是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在外边说吧！
“好！对了，有时间的话，好好思考一下关于国內思想辩论的事情，明天晚上，我们好好讨论一下！”
钟雪臣最终还是没有完全瞒着。而是稍稍漏了一点口风出来，也好让蒋文轩有！一介才好！车千再具体友的细然就要留到明天晚甩竹打算了！
“有关这个的？好的，我知道了！师叔，我挂了，你先休息吧！”
挂上电话之后，针对钟雪臣出的题目，小蒋同志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却是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有事情吧？
“喂，你好！我是蒋文轩”
“小蒋。是我，关山”
在罗选平家里吃完晚饭，美山并没有着急着回家，就算开快车，回到紫琅也肯定是凌晨了！又不全安，倒不如在省城住一晚来的好。不过。刚刚在罗选平那里听到的信息。他觉得应该告知蒋文轩为好！
“关记书，您好啊！”“还没睡吧？有点事情，要和你简单交代一下。你听着就行了，具体的细节，我回来之后，再告诉你！”
只是关山没想到的是，回来之后，等待他将会是一顿牢狱之灾啊！人生入戏，戏如人生。太多的事情，是我们所意料不到的！
“好，我听着呢！”
关山去面见罗选平，这他是知道的，那么现在关山就肯定是在省城打电话回来了，又是什么事情，他这么着急着要和自己说呢？连等到明天都等不下去，就要先赶紧交代一下？看来，肯定是极端重要的事情了！
“第一，老领弓几天之后，将会从省委组织部被调离，回到军队系统任职，短时间內是不可能回到地方上来工作了啦！第二，对于县委安排下来的工作，完成就好，千万别像何县长说的那样，挥什么主观能动性！好了，我明天下午会回来。你到时候来县城一趟，到时候，我再和你好好说一下！”
其实只要关山提一咋。开头，他也就能够想到其他的了。罗选平的家庭。夏朝阳早已经告诉过他了。罗选平现在好歹也是江南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平白无故之下，又怎么可能会转调到军队去呢？看来，是央中有了决策了，罗家老爷子这次处置失当，看来是失分不少啊！连在地方工作的罗选平都要收回到军队系统里保护起来，看来，是该有个结果的时候了！
不过，关山能够在得知事情的第一时剪，就打电话过来转告自己，说明自己这个镇党委记书，在关山心目之中还是很有分量的！不过，他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提醒，就能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当然了，人家一片好意，总得领情吧？！
“关该怎么做了！”
只是，缺少了罗选平这个大后台。关山在县里面说起话来，应该也没有原来这么硬气了吧？其实，何止是不硬气了，是有人已经在开始出招对付关山了！
“那好，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最近工作应该比较忙吧？一定要注意休息啊！”虽然关止知道，自己以后在紫琅县必须要小心翼翼行事了，可是靠着他自己，他也相信能够有一个好的前程。更何况，听罗选平的意思。罗家只是要小心行事，度过接下来的一段危险期而已！有着罗选平这个暂时用不到的靠山，还是应该会对自己又帮助的！
国內的政治环境就是这样的，军队是一个非常立独的系统，地方党政⼲部，不管什么级别。
对军队事务，所有的言权是极其有限的。不过，反过来说，军队对地方事务还是可以说上话的。特别是到了一定的级别之后。他关山现在还在幻想着自己能够站到一个很⾼的层次，却没有想到明天他回到紫琅的时候，也就是他仕途之路终结的时候了！梦想总是美好的，可是现实也总是残酷的！
“好的！关记书，明天下午，我一定尽早赶到县城！”
“刘记书好！”“刘记书好！”梁峰和吴疾两人，一大早匆匆将早饭对付过去之后，就来到刘福的家里。准备在确认一番，看是否按照刘福之前的计划进行。
“早饭一定没吃好吧？来，一起吧！”这时候的刘福，完全就是一付万事俱在把握的模样。很热情地邀请两人吃早饭，可惜这两人是没什么胃口，纵算是山珍海味，在他们嘴里也尝不出什么好味道来！
“不了，随意对付了一口，已经吃过了！”
梁峰现在是想早点讲事情结束，以后少和这刘记书接触的好，这度量也太小小了吧！关山不就是经常和他有点争执吗！最多，蒋文轩这个关山的心腹给了他几次难堪而已，用的这么不计成本吗？
“车子都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市委纪⻩副记书，他会等在办公室里的！”
正如梁峰知道的那样，刘福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当他知道关山的这些事情之后。第一时间所想到的。并不是上报到市委，而是借机好好对付一下关山。他当然也想对付小蒋，但是据他所知，人家可是有着两位市委副记书的熟人，这样的后台太过扎手了一点，好歹小蒋是他治下之臣，没了关山的直接保护。对付起来，也就要容易得多了！
“刘记书，那我们就出了？！”
“可以，记得到底要怎么说，可别记性太差了，说错话了啊”
刘福警告道，他现在手上有着梁峰和吴疾的罪证，但是也得防止这两人铤而走险不是？他可是还有着大好的前途呢！当然，市委纪⻩光副记书，是段崖之人，已经做好了安排了，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同一时间，梁峰和吴疾前往市委纪。检举揭紫艰县委副记书兼常务副县长关山的违法乱纪的行为。而被检举的关山，则是毫无所查的和罗选平告别之后，正坐在小号车往紫娘县赶！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凑巧。无巧不成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