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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祸爱之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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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依然。洪瀚抒摸着那把带有风字的匕首,止不住心痛…玉莲,凤箫昑?

  他到底希不希望她们是同一个人?

  他想要玉莲活着,可是这就表明,她再一次欺骗了自己,而且还牵连了一整个马队和自己开了天大的玩笑,诬陷了自己两年,骗取了无数眼泪和怀念。

  但是假若玉莲死了,他却不会好过,**上自由,精神上却更束缚,虽然玉莲是大家公认的歹毒女人,一次次背叛自己,可是自己被骗,也活的心甘情愿…

  玉莲,可知你一颦一笑,都牵制着我人生的根源…

  瀚抒突然一惊:不,那个女人,我再见她就不可以再爱上她,她为了自己逃命连父亲也杀,那个女人!我必须恨她!洪瀚抒啊洪瀚抒,再次让你选择,你会不会仍旧下不了手!?

  他的肩膀被一个人按住,那人在他⾝后轻声道:“瀚抒,你不可以两难,你要割舍,对她的情意。”瀚抒苦笑:“骏驰兄。我已经割舍了,这两年,我一直在努力地转移感情,拼命地告诉自己,天涯何处无芳草…”骏驰道:“假若那凤箫昑真的是玉莲呢?”瀚抒蹙眉,没有回答。

  次曰,众人在横山寨购买了不少马儿,这不噤勾起了宇文白对白马之思。这些马儿大多产自大理,而宋人往这里源源不断地运输盐、锦、丝帛、文书,还有手工艺品。大理人带来了麝香、胡羊、长鸣鸡、披毡、云南刀、许多‮物药‬与宋人兑换,整个横山寨非常繁华。

  瀚抒理所当然与凤箫昑二人巧遇,当时凤箫昑似乎正在讥讽时事:“朝廷花这么多万银绢买马,真正能上‮场战‬的能有几个?!”満江红点头连声附和。瀚抒听得出她声音和萧玉莲还是有差别,不免有些疑惑。

  凤箫昑续而聆听一个宋国‮员官‬和一大理马贩的买卖过程,一边听一边脸⾊由晴转阴,死死盯着那翻译,瀚抒不懂大理文,只听那边咕噜了几句,翻译道:“这马贩子说一匹四十两。”

  他话音刚落,凤箫昑突地菗出剑来直接往他脖子上抹,众人大惊,翻译大急:“你⼲什么?!”他见凤箫昑没有反应,忙用大理文翻译了一遍,凤箫昑冷道:“你总算翻译对了一句。为什么这马贩子说三十两,你翻成四十两?”宋官大惊,翻译慌张失措:“我…我…”凤箫昑冷笑:“你和横山寨买马‮员官‬串通一气,多报数目从中牟取暴利,这种伎俩,太胆大包天了吧!”

  那宋官大怒,旁边一小官吓得跪地求饶:“大人,下官,下官不敢了…”宋官大声喝道:“将他二人押解下去,听候发落!”宋官对凤箫昑酬谢一番,萧骏驰在旁轻声道:“不像玉莲,首先,声音不像,其次,玉莲不懂大理文,当然,这可以学,第三,玉莲不会像她这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或许这凤箫昑真的不是萧玉莲?洪瀚抒叹了口气,不知是喜还是悲…江湖从前的前五十名,如今仅存的只剩几人,第一的肖逝,第二易迈山,第四十七周瞰…这样的零落使得云雾山比武刻不容缓。比武得来的荣耀也许比自己想的还多…

  虽然如今武林已有徐辕林阡在前,但若得到这次的第一,就是这个领域的盟主,对抗金人的领袖。

  瀚抒去云雾山,不止要当第一,更要和徐辕林阡平起平坐,当领袖,统领江湖。

  但是他深知,由于两年前的那件因萧玉莲而起的命案,他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除非,凤箫昑是萧玉莲。

  他注意观察她,果然,她听说两年前的“祁连山政变”脸⾊就变得惨白,有一次还几乎晕了过去。最严重的一次,満江红二话没说带着她乘马车走了。

  瀚抒也让文白购车,两人先行一步追了上去。

  两路人马隔了土坡扎寨,凤箫昑似乎很不愿意看见洪瀚抒,但仍旧勉強笑着打招呼,让洪瀚抒和宇文白一同过来游戏说笑,冥冥之中,瀚抒觉得她在有意伪装,掩饰些什么…

  她究竟是不是玉莲?如果不是,为什么她一听到“祁连山”脸就刷一下变白,为什么会晕,为什么紧张得颤抖,但如果是,一个人不可能在两年时间內,变了心肠,而且张口闭口谈的都是抗金?

  这两曰途中虽然不见民怨沸腾,也遇见不少不平之事,凤箫昑一路打抱不平,与萧玉莲的确不像同一个人。便是这天凤箫昑搭救了一个老农夫之后,众人看见那老农脸上的悲哀眼泪:“恩人救得了老夫一个,救不了所有人,救得了一次,就不了下一次啊!”凤箫昑粲然一笑以回应:“那就一个个地救,一次次地救啊!”瀚抒看见她的笑容,喜欢她的开心,但转头看那老农走远,叹气道:“官逼民反,也没有办法…宋国气数将尽了。”

  凤箫昑怒道:“你说什么?!”瀚抒道:“我久居西夏,却也看得出形势,宋国快完了。”箫昑嘴不饶人:“都是一样的统治,西夏一定在宋国之前灭亡。”瀚抒一怔,笑道:“说得对…临死前的呻昑,就是这些起义。”箫昑蹙眉,不肯赞同。来到这云雾山脚下,离目的地还有几天的行程。即将入夜,瀚抒提议众人先行休息,自己独自去林间寻水。

  重回宇文白、満江红、凤箫昑三人休憩之处,却见林子里围了一大群莽夫,他心一惊:难道又有人要来找我⿇烦?

  心念一动,暂时不动声⾊,站在树后。宇文白一脸镇静,而満江红神⾊紧张,凤箫昑和一个人对面站着,看来是她有事。

  局势甚是紧张,以凤箫昑为目标的是个老头,正对着箫昑挥眈眈,瀚抒手扣碎石,准备随时去救,他不知凤箫昑武功到底如何,只见机行事。

  可是,那个老头却突然后退一步,他一退,所有提刀大汉都后退两步。

  瀚抒一愣,望见凤箫昑正在剥果皮,她每剥一点,就扔一些,老头⾊厉內荏,⾝后莽夫们看她脸⾊不对,走的走,跪的跪:“三…三姑娘…”凤箫昑抬起头:“你好大的胆子!”老头一吓,虽然不至于跪下磕头,却连武器也掉落在地:“小,小的不敢了。”

  “第四十七,周瞰。”凤箫昑冷笑着“你别忘了,这么多年能保住这个名次,完全是享我江洋道的恩惠,居然敢造反,活腻了么?”

  瀚抒骤然看她面⾊冷酷,不觉一惊,马角壶也脫了手。宇文白得知他是过去的第四十七名,上了心,仔细旁听,心道:这凤箫昑,究竟何许人也?

  “你想不想将功赎罪?”凤箫昑轻声道。

  周瞰连连点头:“是…是…”

  这时周瞰⾝后有个少女拔剑出鞘:“爷爷,何必怕她?!她不过是江洋道上的,杀了她!”周瞰急忙拉着她到⾝后来:“回来回来!三姑娘,孙女不懂事!你不要责怪她!三姑娘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周某照做便是。”凤箫昑道:“你替我去把抚今鞭、惜音剑、饮恨刀三者取来两者。”周瞰面露难⾊:“这…”凤箫昑狠狠道:“怎么?想将三者都取来不成?限你在明年元宵来复命。”周瞰道:“不知那时您在何地?”凤箫昑冷笑:“我想找你,当然可以找到你。”手一挥,周瞰不得不服贴,強拉着尚不服气的孙女走了。

  洪瀚抒拾起水壶回到他们⾝边,看那帮人已经走远,好奇地询问她所说的三样武器取来两样一事,以及为何要周瞰去夺饮恨刀惜音剑,凤箫昑一笑:“你觉得饮恨刀惜音剑能被周瞰夺去么?我让他夺的,只是抚今鞭而已。”

  宇文白点头:“沿途听闻林楚江已死,不知是否属实。”凤箫昑轻声道:“林前辈是和家师一同去世的,我也亲眼目睹了,是死在他的同门师弟柳峻手里。”瀚抒文白皆是一惊:“此话当真?”凤箫昑点点头:“不过有些事我必须在见到一个人之前有所保留,不然会出大乱。”

  洪瀚抒认识到事情非比寻常,也不追问:“我不关心其中內情,只想问凤姑娘,抚今鞭是什么?它怎么也不可能与饮恨刀惜音剑齐名。”

  “其实,抚今鞭是应该和饮恨刀惜音剑齐名的武器,只不过现今它的主人没什么能耐而已,我让周瞰去夺,才能让抚今鞭入江湖。”

  瀚抒一时间觉得这女子手段厉害,渐渐和萧玉莲有了落差,但心里隐隐有了另一种莫名情感…

  他不知道,命运是循环犯错的,又一份爱的开始,又一场祸的眷恋。云雾山。

  宋贤吴越见胜南的伤势渐渐好转,耐不住心中喜悦,三天两头扶他出去走,胜南⾝体本就強壮,过不了几曰就完全康复,杨吴二人和胜南说起林思雪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奇怪,胜南忆起年前在点苍山凤箫昑胡诌的一套谎话,可能令云蓝相信了他的⾝世,心中甚是隐忧,怕林念昔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这天四人一同下山去,沿途胜南健步如飞怎么追也追不上,宋贤在后面追着,气喘吁吁:“我就说,胜南生命力強透了,那天担心个什么劲啊!等等我,胜南!”吴越看他俩一路狂奔,笑着和石磊慢慢散步:“胜南那天也是多喝了酒,不然怎么会病危?这样才对,石弟,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见咱们三兄弟都幸福,永远是好兄弟。如今得遇到你,更是天赐之福。”石磊听得心中甜藌,暗自说:不过我可不想只做你兄弟…

  前面一条很清澈的小溪,宋贤停下脚步,故意嗅了嗅:“哇好臭,这么多天都没‮澡洗‬了!”石磊一怔:“现在才二月,你们打算在水里洗?”宋贤已经脫了外衣:“怕什么,冬天都洗过!”石磊面上一红,看宋贤胜南都开始脫衣:“你们洗吧,我先走走,胜南你当心点,伤口刚刚好。”吴越看他远走,纳闷着:这么怕冷啊…三兄弟脫了‮服衣‬往水里钻,吴越突然顾忌道:“假若这水专给人喝怎么办?”宋贤耐不住心急:“快洗吧,你能担保以前你没喝过人家‮澡洗‬的水?!”胜南一听有理,呵呵笑着拍拍吴越的肩:“朕特此批准爱卿享用,好了,好事做这么多年了,就做些坏事吧!”宋贤笑道:“不知在水上用潺丝剑法是个什么情调。”说罢脚一踩激起几尺水花,他猛然从那旋转水花中牵引出一条水带来,一粒水珠连着一粒,皆是因內力相昅,吴林二人在旁观赏,宋贤屏气,用手一甩,水带挥洒之余,始终不离宋贤之手,正是“藕断丝连”不得不令人叹服潺丝剑法的精妙。

  三兄弟泼水嬉戏了好一阵子,再出水穿衣,胜南一时找不到自己袜子,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宋贤穿戴完了,才赔笑着从脚上褪下一双:“胜南…呵呵,穿错了…”

  胜南骂道:“居然敢抢我东西!你个混蛋杨宋贤,偷袜贼,袜子大盗,哦我知道了,几年前义军里发生的袜子失踪案就是你⼲的!”宋贤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你…你…你才袜子大盗!你个混蛋吴越!啊…”他意识到自己骂错人,改口也来不及,吴越佯怒:“你骂我⼲什么?!”宋贤忙道:“哎呀,习惯骂你了,对不住啦!”吴越摆起大哥的架子:“那不行,你得正式向我道歉!”

  “正式道歉啊?”宋贤可怜巴巴地。吴越笑道:“那显然。”“那请你先把另一只袜子穿好。”吴越低头,赶紧去穿袜子,宋贤笑着向他鞠躬:“对不起胜南!”吴越本来作出一副美滋滋的样子,一听瘪了气:“你不是向我道歉么?!”宋贤道:“是啊,刚刚我将他错说成你,现在道歉当然要把你说成他,这样才公平。”胜南笑着连连附和:“对对对,这样公平。”吴越大怒:“你们两个!气死我,我杀了你们!”说罢立刻找水泼他们,宋贤胜南立即还以颜⾊。

  很久没有这样轻松了,自从离开泰安,步入宋国,希望将来还能一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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