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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秦淮冷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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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去话音刚落,又一大群刺客从对面桥头直飞而下,从天而降般落在河‮央中‬⻩鹤去和秦川宇⾝旁,人手一剑一同袭向川宇,而那白衣女子,转⾝后琵琶便直指⻩鹤去!

  当即那小舟便陷入刀光剑影之內,李君前蹙眉旁观,不知该不该揷手这突如其来的事件。

  沈延笑道:“小师妹不来真是个错误,放弃了一次大显⾝手的好机会。”说这句话原是想缓和气氛,可是,当此时谁还出得了那紧张的心境?

  而陈沦在惶恐过后,未有迟疑,继续弹奏她的《十面埋伏》,敌明我也明的时候,她信川宇的能力。

  柳五津见陈沦收拾心情、从头再弹、置⾝险境、悠然自若,虽惊讶,也不由得对这女子肃然起敬。

  乐奏不断,光影流转,争锋紧,恨意真切。

  川宇面前五人,他们各⾊的服饰,表明了他们的⾝份…祁连九客!

  久经江湖的都知道,那白影自然就是宇文白无疑了!

  ⻩鹤去一边迎敌一边发现了对手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李素云,略微有些诧异:“你是谁?你和李素云什么关系?”

  宇文白眼中噙泪,没有对他废话一句,琵琶在手,招招凶狠,式式毒辣,⻩鹤去见她一个女子,出手竟也如此毫不留情,再见她眼中射出的锋利仇毒,蓦地想起什么:“原来李素云和你们祁连九客有渊源?”

  李君前心念一动:原来⻩鹤去早料到祁连九客要来?可是…为何只来了六个人?而且,为何要来?

  容不得想为什么,斗争之中的,除了⻩鹤去,还有秦川宇。

  十面埋伏的音乐太浅,描述不出这一战的激。

  以一敌五的秦川宇,手里纵然不再是饮恨刀,也毫不逊⾊,左右齐驱,精湛而坚决,和从前一样:不管对手是几个人,一起败了就是了!

  仿佛从很久以前,秦川宇就已经占尽了上风,他的双手,牢牢地拖着战势,对面五个的武器,接二连三地沦丧在刀的领域里。

  君前自叹息:难怪⻩鹤去要拉他一起。

  然,饮恨刀非为他而生,而,他却为饮恨刀生。

  饮恨刀的另一番景象,全然呈现在眼里,也许也是磅礴。这个时候,最懂刀意的人,应该还是川宇吧,所以,才冷对这⾝不由己的江湖…

  ⻩蜻蜓被秦川宇双刀击得连连败退,却忍不住性子尖声叫道:“杀了⻩鹤去和秦川宇!”

  “好!”另外几个连声附和着。

  宇文白自始至终都一直沉默,不像⻩蜻蜓那般把仇敌之意挂在嘴上,可是她手里的哪里像琵琶啊,她的招式又哪里只是简单的铁骑突出、银瓶乍破?围观的皆为惊惧,想不到这美貌女子,下手这般的狠重,手中那五弦,足以挤弯任何险阻,把一切障碍荼毒!

  夜幕变消瘦。

  可是宇文白的追魂夺命,挣不脫被绝漠刀所困的命运。

  ⻩鹤去赞叹地穿梭于她毒辣招式之中,倾听着她绝妙优雅的步法:“李素云当年虽然也是轻功卓绝,可惜深居孤山、江湖无名,但是这踏雪无痕的名号,她又哪里抢得过你!”

  “你少废话,我师伯已经死了十九年,不准你再提她!”宇文白目光尖锐。

  众人越看越是疑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鹤去心中大抵有了谱:“原来她说的孤山,是祁连山…”但是神情之中,明显有了一丝的黯然。

  柳五津一愣,他不认得他们对话之中的李素云,但显然还是可以猜出李素云和⻩鹤去、宇文白两个人的关系,不由得蹙眉:⻩鹤去和宇文白的师伯,原来有一段旧事?那么这李素云,为何不离开祁连山、与⻩鹤去闯荡江湖、反而与他失去了联络?

  恰在此时,⻩鹤去突然冷笑着急转话锋:“你这么好的武功,真是可惜了!”

  宇文白还没有听清他这句话的意思,⻩鹤去蓦地刀庒琵琶,伸手直击,一把抓住宇文白的手腕:“可惜了你这般⾼強的实力!”

  众人尽数大惊失⾊,料不到他会突然间下杀手,沈延一阵惊恐:“宇文姑娘的武功保不住了!”

  李君前心里的疑问却愈发強烈:奇怪了,怎么祁连山和⻩鹤去像有深仇大恨似的?对了,洪瀚抒在哪儿?

  惊未定,远处又飞至一个蓝⾊⾝影,一剑刺向⻩鹤去,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缓了⻩鹤去要废宇文白內力的形势。⻩鹤去矫捷地躲闪开来,內力已松,将宇文白往蓝衣人一踢,退后数步,同时只见秦川宇从那五人之中破阵而出,带着冰冷的口气说:“这江湖,还真是很荒谬。”

  宇文白受伤倒地,痛得直冒冷汗,那五人赶紧上前去察看她伤势,蓝衣人是祁连山的另一个剑客蓝扬,那么,现在一共有七个人。

  李君前在心里默数着,祁连九客,除了早年失踪的孙金鹏之外,只有洪瀚抒一个没有出面了…

  只听蓝扬关切道:“文白,你有事么?”

  “还好蓝扬你出现得及时,否则小师妹的武功就没了!”⻩蜻蜓松了口气。

  宇文白強忍疼痛,支撑着不流泪,手再次接触到武器,眼中全是杀戮气:“大伙儿上去和⻩鹤去拼了,替大哥报仇!”

  蓝扬起⾝道:“好,咱们六人先上去!”

  于是这六客齐齐站起,设阵、迎敌。

  在场的,无论是李君前、江南,还是江西八怪、柳五津父女,听到宇文白这一句,当真是怖惧惊疑、难以置信,他们方才,还一个个地期待洪瀚抒的出现啊,他们都默数着人数、指望蓝扬过后洪瀚抒登场,可是、忽然之间,这个理应还活着要出现的人,已经不在了、不再可能出现…

  “洪瀚抒,他…”李君前说不下去,內心是无比的恐慌。

  沈延黯然失⾊:“难道已经…”想到凤箫昑,他突然觉得隐隐的痛。

  李君前喃喃道:“洪瀚抒如果死了,林胜南如果死了…天…”

  空气像凝滞。

  沈延看宇文白泪眼朦胧的模样,不像是假,惊讶地抓紧了船壁:“他死了吗,死了吗?”

  六人纷纷握紧兵器,排开祁连山六人阵,这是他们当年起义时候设计的各种阵式之中的一种,可是现在,他们是为了复仇…

  柳五津心中一凉:⻩鹤去要想杀洪瀚抒并不困难…难道今年的前五十名也要遭到这种劫难…

  然则这六人阵再怎样厉害,都赢不了,他们在⻩鹤去的凶狠攻守下,仿佛非手下将,而尽阶下囚耳!

  宇文白看清了形势的悲哀,他们的仇人,不愧金南的第三,就算他们祁连九客每个都在小辈里出类拔萃,也终究比不过如此劲敌。

  后浪推前浪?可是,总要有后人,比不上他的前人。

  谁料到,⻩鹤去就是那类前人之中的一个。

  宇文白挣扎着站起⾝来…可是,这不代表,她要放弃复仇!

  早已看见一旁的秦川宇,心中暗道:若是擒住了他,作人质也好!就算是输了,也要试一试!

  打定主意,抓紧了好时机,出其不意,在原地挥起琵琶直向川宇,她內息未匀,还是差了一毫,秦川宇觉察到背后冷风,往后一退,脸上有些许不解:“你想⼲什么?”

  宇文白哼了声:“没有料到,你一个抗金英雄的儿子,还跟投降金国的走狗走在一起!”

  秦川宇一怔,他实在也不想去辩解其中的两难,双刀持立,冷道:“我走哪条路,跟我的⾝世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那你就和⻩鹤去沆瀣一气去吧!”宇文白话音刚落,柳五津心头一震。凝神再看,宇文白毫不手软,又一招袭来,川宇的长短刀,和四年前他引领江湖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他还叫林阡…五津心里不由得一紧:川宇,希望你,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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