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基因漂移
三天后的晚上，MSN上戴建铭的⾝影一晃，一则消息发了过来，王重阳心中一颤，这几天他几乎天天看着MSN，但是戴建铭这小子一面也没露，他想打电话，可是又怕电话里不方便，谁知道那些察警有没有听监自己，这年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还是小心为上。
王重阳用有些抖着的手点开了信息匡。
“阳哥，一切搞定，你要怎么谢我啊？”后面是一个眦牙咧嘴头像。
“快说，我急着呢？”王重阳迅速的回应道。
“好了，不逗你了，看你急成那样，这就把基因序列给你发过去，至于比较你自己来吧，基因bank里有你要比较病毒基因的序列。累死我了，老大，我已经连续为你工作两个晚上了，传完我就睡了，别忘了你答应请客的。”一个昏睡的头像跟着传过来，看来戴建铭这两天是没少⼲，随着信息，一条文件传输的请求也一起发来，王重阳按了保存之后，网络传输的进度一点一点的显示出来。
终于传完了，王重阳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急切的将文件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长排的碱基对序列，对于这些碱基对王重阳即熟悉又陌生，自从自己毕业以来他已经好久没有接触了，若不是这次要用他几乎忘记了。与此同时戴建铭也不再发信息，但是他的头像还亮着，看来他真的是累坏了，急着去补觉，没有继续和王重阳纠缠。
王重阳同时入进了际国基因库的网页，也就是戴建铭所说的基因bank，在这里有公开的关于禽流感H5N1亚型的病毒基因组数据，它可充分満足王重阳的需要。
整整夜一的时间，王重阳反复计算了戴建铭给他发来的自己血液样本中提取的病毒核酸的基因和标准毒株的基因，同源性97。2%，王重阳深昅了一口气，此刻的他还不明白97。2%意味着什么概念，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一定是禽流感无疑了。
“97。2%！好⾼的同源性啊！”电脑的另一端，一个女孩子惊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发现了这个不大不小秘密的女孩子有着一头亮丽而乌黑的秀发，一副秀气的眼睛架在她的鼻梁上平添了几分学者的气息，翘挺的鼻子又让她多了几分媚妩，总之是一个小美女。耝心的戴建铭或许是渴睡的原因吧，忘记了关他的MSN，这可是在试验室，尽管刚才没有人但是不代表一直没有人，当他迷迷糊糊的回到寝室觉睡的时候，她的师妹悄悄的偷看了他的聊天记录。
张静怡也不是有心偷看的，只是这个⾼大帅气的师兄几天来总是神神秘秘的半夜里泡在试验室引起了她的怀疑，女孩子总是好奇的，所以她不礼貌的偷看了这台专属于戴建铭的电脑。戴建铭也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至少他设置了密码，电脑一旦不用就处于待机状态，开启时要输入密码。可是处于待机状态的电脑密码很好破译，戴建铭的个人信息张静怡很熟悉，无非是生曰之类的数字，这对于张静怡来说不是难事，她不单在分子生物学上很有造诣，就是电脑也玩的很溜，所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张静怡就看到了戴建铭传给王重阳的基因序列。
好奇的张静怡并不就此罢休，她利用自己制作的基因分析小软件找到了和这段基因序列吻合性最⾼的病毒基因，赫然是禽流感H5N1亚型，这更让张静怡大喜过望，同时也对这段序列的归属者那个网名叫做开阳的人产生了浓厚的趣兴。
王重阳看着几个差异片断眉头大皱，他知道或许就是这几个片断的差异才没有要了自己的命，但是这些片断到底从何而来呢？让他迷惑不解，因为其中的一个片断绝对是基因的保守序列，在众多的材料上没有看到关于这个序列片段会发生变异的报道。
张静怡同样注意到了这个片断，她脑子里第一反应出来的是基因漂移。
“爸爸，你猜我找到什么了？”虽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但是张静怡还是毫不犹豫地拨打了他父亲的电话。
“哦，我的宝贝女儿，你找到了什么，这么⾼兴？”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和蔼而慈祥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因为女儿这么早打电话而不⾼兴，事实上对于女儿在任何时间能给他打电话他都是非常乐意的。
“基因漂移，确切的说是禽流感病毒基因漂移！”张静怡显然并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她这一句话掀起了滔天巨浪。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一端的父亲已经坐不住了，急切的问道。
“我猜您就会这样的，是的，爸爸，我找到了禽流感的基因漂移序列！”张静怡十分肯定的说道。
张静怡的电话无疑让他⾝在京北父亲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又是基因漂移，从J省那例特殊病例分离到的标本经过序列检测就已经发现了基因漂移现象，使得病毒的毒力增強，而女儿所说的这个序列又是从何而来呢？张远光脑子里画了一大堆问号。
“静怡，你把序列给爸爸传来好么，还有你是如何得到这个序列的，你难道不知道家国的要求么，不准任何人私从事这种⾼危病毒的研究。”
“爸爸，你又说我了，我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的，至于基因序列到底从何而来我还没有弄清楚呢，你要就先传给你好了，但是咱们事先可说清楚，这一次不经过我的同意你绝对不可以将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张静怡撒娇的道。
“好的，爸爸答应你，静怡你一定要小心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多的我不说了，我现在马上上线，你传到我的电子邮件吧！”对待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张远光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得不违反一次原则。
“知道了，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和于阿姨可都等着你呢？”张静怡和父亲聚少离多，别看父女俩都从事一个专业，但是也经常会为一个问题提出不同的见解，常常弄得面红耳赤，等问题讨论完了，两人又好的根一个人似的。
“过一段时间吧，我正在和际国兽医局的卡特博士探讨建立禽流感检测和预警机制的重要性，同时也和家国有关部委的同志商讨如何将我国**时期建立的预警系统和农业部的禽流感预警系统整合在一起，恐怕还要一段时间。”张远光确实很忙，谁让他是国內知名的专家呢？
“没劲，那好吧，等放了暑假我去京北找你，你可要请我吃正宗的烤鸭。”每一次张静怡都不忘了向父亲要点什么，这次自然不例外。当她将序列COPY之后，传给了远在京北的父亲，随后对开阳这个网名产生了浓厚的趣兴。
远在京北的张远光并没有按照女儿的意思将这件事保密，事实上当他将张静怡发来的序列和自己所掌握的那条序列进行比较时，惊人的事情发生了，两个核酸的基因序列惊人的相似，除了那段保守序列以外其它变异的序列完全一致。这说明张静怡传来的病毒序列很可能来源于J省病例，并且再一次发生了变异，这件事绝对隐瞒不得，因为如果任由这段序列在民间的话隐患实在太大，女儿爸爸只能食言了，张远光自责的说道，随后拨通了J省国安局秦局长的电话。
“秦局么？是我老张，不好意思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是的，我还在京北，静怡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基因序列，它和上次潘为良体內检测到的序列惊人的相似，可以说是那个病毒的另一个变异体，所以我怀疑J省仍有感染的禽流感病例，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动物，但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将之找出，否则一旦病毒继续变异或者是大面积传播后果不堪设想。静怡？她也不知道这个序列是从何而来的，一切还得靠你们自己了，好的，再联系。”
张远光放下了电话，这样大的事情是不可能保密的，顾不得对女儿的承诺了，他匆匆的将手里的材料整理完毕准备向卫生部直接上报。
王重阳整整夜一没睡，他不明白自己体內何以会出现禽流感的抗体，更不清楚为什么核酸的检测结果会是这样，同时那些变异的基因序列到底代表什么他更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虽然自己的研究范围很窄，研究所的名气也不大，自己在这个行业更是一个刚刚的起步者，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基因漂移到底意味着什么，尤其是那段保守序列发生的漂移。
第二天一早，王重阳红着眼睛去上班，刚到门口一个秀丽的⾝影昅引住了他的视线，并且这个⾝影正向他走来。
“能耽误些你的时间么？”女孩客气的说道。
“你是？”王重阳有些惊讶，他这辈子好像从来没有遇见哪个美女向他主动打招呼，这无异于飞来的桃花运。
“你忘了么，上次是我给你做的笔录。”那女孩一说王重阳猛然的想了起来，怎么是她，刚刚还欢天喜地兴⾼采烈此时犹如被人浇了一桶凉水，只想撒腿就跑。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女警小谭，她今天换了一⾝淡绿⾊的连衣裙，头发也散了开来，一摇一摆的给人感觉像仙女下凡一样，和从前那种严肃的面孔很难联系在一起。
可是王重阳心里有鬼，他哪里有时间有趣兴再去欣赏眼前的美女呢，脑袋里迅速转了起来，她来做什么，难不成基因漂移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戴建铭不会走露风声，而且也不会这么快，难道是对方控监了自己的电脑，那太不可思议了，他哪里知道罪魁祸首是他素未谋面的张静怡。
“是你啊，真巧在这里遇见，有什么事么？”王重阳故作无事的问道，人家都说和美女谈话也是一种享受，但是王重阳此时完全没有那种感受，只觉得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打发了这个美丽的女警。
“哦，没什么事，找你们导领了解一些事情，顺便来看看你，不好意思上次我的同事给你带来了一些不便，我都听你的导领说了，谢谢你能理解支持我们的工作。”女警说起话来，声音十分轻柔，若是在正常的环境下绝对能让人骨头都酥了，可是现在王重阳只觉得自己浑⾝都冒冷汗，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奷即盗，自己和她一面之缘，也用不到这么客气吧！
“应该的，应该的，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上去工作了。”王重阳一刻也不想多和这位美女在一起，直觉告诉他，越是美丽的女人越危险。
“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既然来了看看你的实验室好么，我还一次都没有进过实验室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女警声音婉转动听，可王重阳却如丧考妣，脸⾊说多难看有多难看，看来这瘟神是不好送，偏偏王重阳是个心软的人，他最见不得女孩子求他了，女警这一说，尽管他知道危机重重，绝对是来者不善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要来的终究要来何况人家已经和导领谈过了，自己还能阻挡么，他內心中给自己找了最好的理由。
“好吧，但是你不要乱摸乱碰，以免带来不必要的⿇烦。”王重阳一本正经的说道，女警心里却是不以为然，有什么了不起的，若不是上级再三交代这一次要采取怀柔政策，她早就不客气了，何必要穿成这个样子，还要強装笑脸给这小子看，很了不起么，还不能乱摸乱碰。
尽管心里这样想，但是女警还是做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我就知道你能答应的。”王重阳被她迷人的笑容弄得一时痴了，他不是没有见过美女，自己的前女朋友也曾经是名噪一时的校花，可是像女警这样的笑容真的是把他的魂都勾了出来，尤其是和她当初严肃的面容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尽管知道女警“没安好心”但是王重阳还是领着她推开大门向楼上自己的实验室走去，他也想好了，总是躲着难免对方不产生疑心，索性大大方方的给对方去看，左右自己实验室里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女警心里也是愤愤不平尤其是让自己向这个小子频频示好，出卖难得一见的笑脸，你看这小子的⾊狼样，一哄就上钩了，真是没有定力，想起这些简直是比杀了自己还难受，但是她不断告诫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一旦抓住什么把柄定然不会放过这家伙，以弥补自己牺牲的笑脸。
两人就这样互蔵心事的向楼上走去，可羡煞了其他楼层的同事，要知道王重阳工作大半年以来可是头一次领女生到单位，并且还是这样一个美女，简直和王重阳极不搭配，众人都纷纷猜疑这个女生是谁，更有甚者还回⾝将其他同事也叫出来观看，一时间整个科研楼都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