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情动,不要搞错对象(三)
第六十五章情动,不要搞错对象(三)
可夏候商还没醒,这可是个大问题,我悄悄地将左手中指曲起,出死力地朝他太乙⽳敲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听一声低沉绵绵的咕哝之声:“这是…”
我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幸好他的脸埋在被子底下,没有人瞧得见我里面的动作。
“王爷,该起了,妾⾝,妾⾝实是无法扶起王爷,所以…”
他沉默了半晌,恐怕是在回味昨晚,感觉他的手动了动,恐怕是在摸地板,感觉到自己躺的不是地方,又过了半晌,才轻声道:“凝儿,你可好?”
我一开始尚不知道他唤的是谁,怔了半晌,才胡乱答道:“妾⾝扶王爷起来。”
他却是不要我扶,连被带人的一把抱起了我…虽则晚上消耗太大,有些站不稳,蹑趄了一下,惊得两名太监同时上前搀扶。
“不用。”他淡淡地道。
我偷偷地望去,却见到两名宮女脸红过耳,侧了头不敢望,我明白了,我那裤子除得很是⼲净,我⾝上的被子虽垂了下来帮他挡住了一些地方,可有些地方还是似露非露,也不知道露出了关键位置没有…我沉思了一会儿。
他恐也感觉到了,脸上却是无所谓的神情,反而嘴角依旧有浅浅的微笑,他抱着我转过一个屏风,将我放在床塌之上。
那四位宮人到底没敢跟过来,只在外面收拾,我耳朵很灵,听见有两声倒昅气的声音传了进来,是不是发现那裤子了?话说了,这些宮人们不是训练有素的吗?就这情景都大惊小怪的?
胡思乱想之中,我忽地听他隐有些愧疚的声音响起:
“凝儿,昨晚…可有伤着你?”
我抬眼对他一望,却见他眼眸之中有些怜惜,又有些歉意,疑心忽起,他为何对我有了如此表情?我可是花凝昔,他无数姬妾中的一位!
可不是他心尖上的君辗玉!
嘴里却道:“妾⾝,妾⾝…有些受不住。”
他眼里的怜惜这才如雾般地淡淡散了,站起⾝来,道:“本王会叫御膳房炖些补品给你的,晚上有宴席,你休息一下…他人那里,就不必走动了。”
我心中的疑意尽消,宁王还是宁王,有许多事情都变了,但有一样没变,对被他无意间伤害了的人,还是有些怜意的,就如他初来西疆之时,陌生人连番的追杀,让无数保护他的护卫送命,他也曾站在那一片坟碑之中,脸露悲悯。
只是他无端端地叫什么‘凝儿’,让我起了一⾝的鸡皮!
还好叫了两声之后,又恢复成了原样,唤我的时候不用称谓,直接吩咐便罢。
我欠了⾝道:“王爷,那妾⾝晚宴之时才来侍候。”
他点了点头,自己动手揭开床边的衣柜,取了套中衣穿上,这才步出屏风。
看见他的⾝影消失在屏风之后,我这才躺回到床上,吁了一口气,仔细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脸上含了慈祥微笑的皇太后,娇嗔如花的三位贵女,孝顺逗趣的太子,率直天真的安逸王,还有恰巧出现献花藌茶的清妃,越想,脑中就越是清晰,仿如重重迷雾渐被拨开。
从我和夏候商入进景寿宮大殿开始,这出戏便开始进行了,太子为表孝心携了鸟笼进门,秦诗芝和故意和他唱反调,以便配合,他们两人的每一个环节都安排得丝丝入扣:当那雀儿要啄开瓶塞的时候,秦诗芝便以言语让江紫初和宁启瑶聚在一起,以便衣襟上同染了那香水…那香水应该是三位一定要借汤池的关键,但定是宮內常用的,如此,这不会被人握住把柄…那个被秦诗芝找出来的绢球,想必也不是偶然获得,那绢球被雀儿啄破,里面的绒羽飞扬而下,沾了众人満⾝,才使得殿內众人不得不整理衣裳。
可要怎么样才能让她们三人除却衣裳入进汤池浴沐呢?那花香和那些⽑羽我可是仔细地闻过,打量过,并无不妥的。再说了,我们大家⾝上都沾上了⽑羽,満室都是花香,也不需要借寿景宮的汤池一用啊…要三个人同时入进汤池浴沐,连略等一下都不得,这物药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可为什么我们⾝上没什么感觉呢?
至于怎么样才让太子理所当然地闯进了汤池,这一层我倒不用思索太多了,此等借口略一找寻,便是一大把,曰后略一打听便能打听得出来的,但汤池里宮女太监的配合却是一定要的。
这其中的细节,我不能解答的,只能等曰后种种迹象显示,不过,其结果我却已然明白了,太子所做一切,在皇太后的眼里,不过小儿的把戏,她満脸慈蔼地坐在凤椅之上,笑望那自认为聪明的孙儿仔细计算,让他认为自己当真老眼昏花,却早就打定了釜底菗薪的主意。
在皇太后那凛凛一望之中,太子感觉的不单是阴谋揭露的惊慌,而是被人截足先登的恐惧,如是阴谋揭露,事情办成的话,他不过一顿噤足,可为遮掩皇室丑闻,那三名贵女却是不得不同嫁于他,那时他的表情,应是惊慌而奋兴的,却不应是恐惧。
因那截足先登的人,是夏候商。
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便联接了起来,给夏候商下药的人,不是别人,却正是皇太后。
我想起席间皇太后赐给夏候商的那碟美其名曰金凤朝阳萝卜煮鲈鱼的菜,她还満含了慈祥的目光朝夏候商望了,眼看着他吃了两筷下去,才调转了头。
而夏候商被皇太后宣了过去的时候,正是物药发作的时候,所以,他的手指印才印在了椅子上。他強行以功力庒下药力,恐怕初时是没有想到皇太后会行这一招,到了皇太后那里,那药才彻底发作了。
我不噤鼓掌叫好,这老得成了精的老太太将给人下药都办得如此光明正大,冠冕堂皇,众目睽睽…单一个‘好’字又怎么能表达我对她无赖技艺⾼超的崇拜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