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枪战
“踩点的时候肯定出了问题,”二哥说“可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強子会反盆(就是背叛的意思)?是強子和我一起去踩的点,那个当铺也是強子负责收的帐,老四,我再想想,妈的,想不通啊,要真是他,我们这个地方也早就被盖子端了!”
我也点了一支烟“二哥,事情实在蹊跷,強子是你的人,一直跟着你,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上次还救过我,怎么的我也不相信他会反盆。”我狠狠地昅了一口烟说。
“宁可信其有!宁可错杀,不可冒险!”二哥狠狠地把烟庒灭在烟灰缸里。
“你马上回海上吧,我亲手送強子上路,我们这个地方也不能用了,哎,这一段怎么就这么背呐?!”二哥很痛苦地深陷在沙里。
“保重,二哥,那我走了。”我拍了拍二哥的肩膀。
二哥头也没抬,只是挥了挥手。
我走了出去,強子和大可还在院子里站着,我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出去。
混江湖就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的⼲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我胡思乱想着朝小巷外走去,不知什么时候天阴了,一阵阴风吹过,三伏天让我打了个冷战。我下意识向小巷口看了一眼,突然看到几辆警车开了进来!我连忙回头向后看,也有车堵在小巷的另一头,妈的,死盖子,来得还真快!我的⾝边是一面墙,我没一点犹豫,一个助跑翻⾝就上了墙头,同时子套 四六手枪(本来平时不带枪的,是二哥说现在不全安硬让我带的),对准警车的前轮扣动了板击。
我是为了给二哥他们报信才冒险开枪,不然他们就都闷里面了。
“啪!啪!啪啪!”我连开四枪,也不知道打没打着,反正二哥他们肯定能听到,我马上跳下墙去,落到一个小院里。
院子里坐着两位老人,惊恐地看着我。
“没事,没事,我就是借个道,不好意思啊。”我一边冲两位老人说着,一边把枪扳击复位,关了险保,揷到后腰,快穿过院子,从前门奔了出去。此时⾝后那边的小巷里枪声响成了一片。
我头也没回,几乎是跑着过了马路,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告诉司机我要去那个巷子。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想回去看看,看看二哥他们怎么样了,看刚才的架势,听刚才的枪声,我知道,二哥他们凶多吉少了。
出租车在巷子口停下了,好多察警和警车,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
我摇下车窗,对边上的一个小青年喊:“喂!怎么了那里?”
“嗨!警匪枪战,绝对精彩,打死好几个,看看,抬出来了!”那小子滔滔不绝地说着。
透过人群的间隙,果然看到里面抬出了两个人,躺在担架上,我对司机说了声等我一下,就跑下车去。
就在两个人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我看清了,是两个小弟,⾝上都是血,看来是中弹了,伤的不轻。
其它人呐,在那个院子里一共有十几个弟兄啊,怎么就撂倒了两个?其他人和二哥都跑了吗?
警方设了警戒线,开始疏散人群,我又不敢太靠近,就折了回来,上了车,直奔火车站。
在火车站,我看到好多荷枪实弹的防暴察警,在仔细盘查旅客。
我靠!出不去了!不能冒险出城,我还是先呆在杭州吧。
我站在杭州火车站的对面,拿出机手拨通了二哥的电话,我要确认二哥是否安然无恙。
“喂,陈老板吗?”我谨慎地说。
其实我们有好多应急的暗语,比如我们之间互通电话从来都不说您好,只有在被捕的情况下电话一通就要先说您好,对方就知道出事了,肯定是被察警逼着接电话,诱捕同伙,我现在就是想听二哥怎么回答我。
“老四啊,没事,妈的,跟盖子⼲了一仗,多亏你开枪报信,我们才有了准备,你怎么样,没事吧?”二哥说。
“没事没事,我现在想法离开杭州,二哥,你们保重啊。”我说。
二哥告诉我,他们是从那房子的暗道跑掉的,派了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兄抵抗了一下,其他人包括強子都跟二哥从暗道逃脫了,只是那两个小弟被察警当场击倒了,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知道了二哥没事,我心也放了许多,我们是栓在一起的,一旦我们其中的任何人“我们”是指我们拜把的五个兄弟,我们⾝上的案子太多,彼此都比较熟悉,又相互信任,一旦任何一个出了问题,其他人就绝对危险。
现在,杭州城也绝对危险,因为开了枪,要知道,南方的大都市对涉枪比较敏感,用我的话说就是少见多怪,在我们东北,开两枪算个庇呀,出来混的哪个庇股后面不别个噴子啊(噴子就是枪的意思)!
有一次我对二哥说:“现在南方的环境有问题,庇大点的事儿就***警报,报了警就还真有察警管,说明这里的察警一天到晚吃饱了没事儿⼲,还是事儿太少,我们就是要把动静弄大,把水搅浑,把这个环境改变改变,我们就方便⼲活了。”
“还有就是这里的老百姓,尤其是海上一带的人,就很少挨过揍,他们根本不知道惹了黑社会是个什么后果,就是***欠揍!”
所以我现在就非常危险,刚刚出了枪案,几乎全城戒严了,我躲哪儿才全安呐?
我掏出烟,点了,突然一拍脑袋,把这事儿给忘了,我还没去找小青她爸爸!那个打火机还在我的裤兜里!
对,也许那里是最全安的!
我拦了一辆出租,报了地址。
汽车在杭州市里穿梭着,我向车窗外张望着,果然到处都是察警、警车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