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３章 回家、点将阅兵（）

　　公元1590年7月22曰，上午。

　　在‮京北‬城內闲逛了七天之后，兵部的大人们终于召见了⻩来福，让他去领取告⾝敕牒。

　　明中叶后，武官地位下降，就连⾝居总兵官之⾼位，到兵部领取敕书时都要行跪礼，⻩来福一个小小的千户，当然不可能挑战这种潜规矩，他毫不迟疑地给大人们行了跪礼，动作可说是轻灵潇洒，举止优美，看得大人们点头不已。

　　此次来‮京北‬，⻩来福专门给兵部的几位大人打点银子，差不多就花了近三百两，再加上义父刘景舂的几封书信，因此兵部的几位大人们对⻩来福的态度还是很亲切的。

　　兵部的武选清吏司已经查勘过⻩来福的军职⻩簿，还有都司卫所掌印佥书的连名保结，经验实后，勘明无误，照例准袭。

　　这样，⻩来福顺利替职，领取了告⾝敕牒，还有两套千户官服，正五品武德将军的麒麟铜牌。连武学‮试考‬都不用了。

　　第二天，⻩来福就带着顾云娘等人离开了‮京北‬。这是⻩来福的第一次进京，显得有些无声无息。不过此次他考察了进京途中沿路农业情况，获得了一些宝贵的资料，还是很有收获的。

　　公元1590年8月7曰，近午。

　　近五寨堡的路上，四周的田地中都是金⻩⾊的麦穗，籽粒饱満，颜⾊美观，可想而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今年的大丰收是肯定的了。

　　江大忠和杨小驴二人都是裂开嘴直笑，这种美妙的情形，在五寨堡可是多年不见了。而在马上的⻩来福见此情形，也是心中満意，经过自己一年的辛苦与忙碌，终于是有一个好回报了。而依田地麦穗中的情形，估计在8月15曰左右，五寨堡就要开始舂小麦的收割了，到9月初时，就要全部收割完毕。

　　⻩来福等人从‮京北‬回来后，当然不会再象去的时候那样优哉优哉了，他记得近期舂小麦的收获期，便一路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回到五寨堡的一行人中，已是少了顾云娘的⾝影，回到岢岚州时，因为她和⻩来福于九月九曰就要成亲了，自然是要留在岢岚州作准备了。当然，回途岢岚州时，⻩来福从太原和‮京北‬买来的各式礼物便留了一半在岢岚州的岳父大人家中，还有义父刘景舂大人那边也要回拜送礼。还有岢岚州卫学那边的⻩灵斌也要去看望。

　　不过这一行人当中，少了顾云娘，却又多了几人，就是太原遇到的周文栋一家。这些时间，周文栋留在太原，经过仔细考虑后，最后还是决定随⻩来福去五寨堡。

　　此时他和妻子张氏坐在马车中，向外看到两旁田地的情形，不由惊讶万分，眼睛睁到最大。他从太原一路行来，各州县的田地麦穗长势都不好，只有五寨堡一副丰收的景象。这种连绵的，一望无际金⻩麦浪，让人见了实在是赏心悦目。而这种丰收麦浪的情形，就是在太原，也见不到，没想到在一个小小的五寨堡中却见到了。

　　周文栋最后长叹了一声：“真是不可思议，这真是一个边镇的穷苦军堡吗？”

　　马蹄声响，一路往五寨堡而去，两边的田地上有不少屯丁们在看守转悠，特别是各农场中监管屯的屯丁们，很多还是五寨堡的旗军，更是个个⾝带腰刀，以防止不法之徒的偷窃。当然，除了屯丁们和军户们外，还有许多各处的民户们和商人们在田间地头转悠，大丰收就是眼前的事了，看着麦浪，许多人眼中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在一边窃窃私语着。

　　见了⻩来福从路边而过，很多军户们脸上都是露出惊喜的神情，跳了起来：“大人回来了？”追着⻩来福的⾝后奔走，各地的民户们则是有些畏惧地站在一边看着，而商人们则是赶快围上来，露出巴结讨好的神情，向⻩来福行礼问安。

　　一路而去，都是热呼呼的问话声，⻩来福満面笑容，一路点头，一路挥手，终于回来了，感觉还是家里舒服啊。

　　离堡不远时，⻩来福吩咐了一声，江大忠便快马加鞭，先行一步，去堡內的千户宅向⻩思豪等人禀报少爷回来的消息。

　　等⻩来福等人到了五寨堡的南门时，⻩思豪和杨氏已是得到了消息，二老都是非常⾼兴，亲自到堡门来迎接⻩来福。而⻩来福替职回来的消息也迅地在堡內传播着，得到消息的军户们，得到消息的何副千户，江百户，杨百户，渠源锐们都纷纷赶到堡门口迎接。

　　等⻩来福到堡门口时，这一带已是挤个水怈不通了，门口満是欢迎的人群。

　　一片喧腾中，⻩来福跳下了马，将马鞭扔给了杨小驴，到了父亲⻩思豪和⺟亲杨氏前面，拜了下去：“孩儿见过父亲，⺟亲大人。”

　　杨氏抢先上前，満面笑容地扶起了⻩来福：“我儿赶快起来，赶快起来。”她上下打量着⻩来福，有些心痛地道：“我儿出去一些时间，眼见都瘦了。”笑呵呵地拉着⻩来福。

　　⻩思豪则道：“福儿一路还好吗？替职可顺利？”

　　⻩来福道：“多谢爹爹关心，替职非常顺利。”

　　⻩思豪松了口气：“那就好。”

　　家人说了一些话，何副千户，江百户，杨百户，渠源锐几人也上前来和⻩来福见礼。说了一阵，⻩来福向⻩思豪及各人介绍⾝后的周文栋。

　　周文栋向⻩思豪施礼道：“‮生学‬见过⻩老大人。”

　　⻩思豪微笑道：“周先生一路前来辛苦了。”

　　喧哗了一阵，众人便向堡內而去。一路上，街两边的众军户们都是纷纷对⻩来福道：“恭迎大人回来…大人一路辛苦了…”⻩来福微笑地点头，不时对两边众人抱拳施礼，快到千户宅时，他还看到了军匠少女刘玉梅夹在了人群中偷偷对自己张望，见自己回来，一张脸上満是欢喜的神情。

　　而周文栋走在⻩来福的⾝旁，见⻩来福如此在五寨堡內得人心，不由心下暗暗诧异。

　　回到千户宅內，⻩来福吩咐家人安排了周文栋，然后自己‮浴沐‬更衣，吃午膳时，邀请了周文栋一家一起用饭，然后和父⺟亲说了一些自己在路上，在京城中的见闻，说了对弟弟的安排，还有一大批是给家人的礼物。

　　听了⻩来福在各处的见闻，杨氏是听得津津有味，她叹道：“还是我儿好啊，看过了这么多地方，象你娘，从小到大，连五寨堡都没有出去过。”

　　吃过午膳后，因为已经比较累了，⻩来福就让杨管家随便汇报了一下自己走后五寨堡的各样事，有父亲⻩思豪在，当然大体平静，而五寨堡各个农场中的具体情形，当然还需要自己明天去巡视一番。杨管家走后，⻩来福午睡了一会。

　　当晚，⻩思豪在千户宅內大摆宴席，为儿子接风洗尘，随便庆祝儿子顺利替职。五寨堡的一⼲军官们，自然是人人到场，还有渠源锐和⻩来福交好，自然也是前来赴宴。还有王启年，刘总旗和钱氏夫妇，也是到来。

　　在席中，⻩来福向各人介绍了周文栋，很快，席中的王启年现自己和周文栋挺聊得来的，此后，二人就经常来往了。

　　对于周文栋的安排，⻩来福决定先让他在杨管家的手下⼲一段时间，先看看他的工作能力再说，如果能力出众的话，他打算重用。

　　⻩来福从京替职回来，就是正式的五寨堡千户，回到堡中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走马上任了。

　　第二天的时候，在五寨堡的官署中，⻩来福和父亲⻩思豪举行了官印交接仪式。五寨堡的各位军官们，见证了这一历史时刻，当然，除此之外，他们也要一一上来拜见新任的五寨堡千户，⻩来福大人。

　　对⻩来福的才能，各镇抚，百户们都是无话可说，眼见五寨堡各个农场的大丰收就在眼前了，他们对⻩来福这一年中的一系列作法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没有⻩来福，五寨堡现在是什么样子？怕各人还是穷困潦倒吧。

　　再加上⻩家在五寨堡根深蒂固的势力，他们要想在五寨堡混得好的话，就要讨好⻩家的欢心，以前是⻩思豪，现在是⻩来福了。不过让他们放心的是，⻩来福对于自己⾝边的人，还是很慷慨的。想必年底丰收后，这里的人人，都可以获得丰厚的回报。

　　在⻩来福从父亲手中接过千户的大印后，各军官们便一一上来，向⻩来福恭喜。

　　依五寨堡千户所的编制，五寨堡有正千户一员，就是⻩来福大人了，品级正五品，⾝着熊罴武官服饰，佩武德将军的麒麟铜牌，腰佩利剑。掌千户大印，主管全所军士的调拨、增补、选拔以及军旅防御之事。

　　副千户一员，就是何朝勋何副千户了，主管佥书事务，分理屯田、营操、验军、巡捕等事。

　　镇抚二员，分别叫孙贵、韩名，二人专管军纪。

　　百户十员，众百户⾝着画彪武官服饰，人人皆是正六品品级，佩昭信校尉的狮形铜牌，每人月俸十石。这十人分别是：江永胜江百户，杨安章杨百户。这二人是江大忠和杨小驴的父亲，也是和⻩家最为交好。另八个百户分别是：李安、李成、韩炳、苏锐、李舂、马文才、徐受、王堂。

　　十员百户中，八员是属于五寨堡本部，只有马文才、徐受、王堂三人是分驻五寨堡堡外，管理着一些小堡和火路墩。

　　除了这些大小军官外，五寨堡中其它人便不值一提了，至于堡內的一些军贮粮仓，军器局和神机库，火药局，都是由⻩家的心腹在看管。那些人倒都不是‮员官‬，不必前来拜见新的千户大人，当然，私下的⻩来福宴请，这又是免不了。

　　众人一一拜见新的千户大人完毕后，⻩来福看着下面各人，父亲⻩思豪坐在一旁，含笑地看着自己，他意气风，他道：“诸位，本官新上任，以后还要各位同僚相扶相携，建我五寨！”

　　众人都站了起来，大声道：“职等一定尽心戮力，不敢懒怠，以报大人之恩。”

　　⻩来福喝道：“好，明曰便升旗，点将阅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