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众人都进来坐下了，马上就要动筷子了，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了，万一这饭菜有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齐妈，从您做饭时到现在，最多不过两个小时，您怎么做了这么多的菜？这里的大部分菜所花费的时间都不低于半小时吧？”我笑着问道，一副天真的样子，看样子就是夸齐妈的效率快，没有把对这饭菜的怀疑表露出来。我这时的模样一定很有意思，若是能拍下来，我自己肯定也会笑的。
我们一群生学而已，即使再不懂规矩，也得等主人家说了动筷子才能动手吃啊。主人家没有表示，我们是不会动筷子的。我之所以抢着问，就是为了这个。在瑞安夫人表态之前，是不会有人动筷子的。
齐妈见我这么问，对我笑笑转⾝离开了。我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留下个背影让我们琢磨吗？
“你不会做，更不知道这做菜的流程，哪里知道每道菜该花费多长时间？齐妈的效率那是嘎嘎的！就你事多！”小池在旁边抱怨道，他饿了不是一会了，刚才就听到他肚子咕咕直叫。今天周四，他不大吃一顿才怪呢，见我这么磨蹭，不噤在旁边说。
瑞安夫人笑笑：“齐妈不仅做的快，味道更是美啊。就像这个‘珍珠鱼眼羹’绝对是你们没吃过的美味。大家动筷子吧，别辜负了齐妈的好心。”说着对我示意可以开始吃了，她自己用汤匙为自己的小碗里盛了満満的一碗鱼羹。“你们自己动手啊，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别拘束，呵呵，难道还让我一个一个给你们盛吗？”
在这个桌上，对瑞安夫人最信任的莫过于耗子他们两个了。但，最先动筷子的不是他们两个，而是小池：“安姐都这么说了，还计较什么。动手！”最后一声喝了出来，就下筷子了，给自己夹了整整一块鸡⾁。这家伙爱吃鸡，以前整整的一只烤鸡都吃的只剩下骨头，我还记得他当吃意犹未尽的样子。想起以前，我转眼看了桌子上的美味，不知道这十八道菜够不够。现在我也饿了，见小池都开始吃了，这时候没有必要再计较了。做饱死鬼也胜过做饿死鬼！只是这些食物别是苍蝇臭虫变得就好。
“嗯嗯嗯！好吃！”小池嘴里有着东西，但是我还能听得清楚。都这时候了，还犹豫什么？我大笑：“吃！一点也不剩！”说着自己也动筷子吃了。只要有人开吃了，众人就都放得开了。尤其是我们几个男生，那吃相称狼呑虎咽都不为过。女生们就显得斯文了，细嚼慢咽，无论多美味的食物，都是这副模样。
瑞安夫人见我们都吃的⾼兴，受到了感染，也多加了不少的菜。
“没事！吃了这么半晌没有任何异样，那就是应该没事了。”
齐妈进厨房也有半小时了，一直没出来。风卷残云，桌上的饭菜没有多少了，拉菲也没了，我打了个饱嗝嘴里冒出鱼香味，这大餐吃的真尽兴。那満満一杯的拉菲，应该有几千块钱吧，一想我刚才喝了好几千块钱，心里⾁痛，那可是民人币啊，不是垃圾的曰元！
齐妈出来了，手里端着満満的一盆鲜汤。瑞安夫人、荆楚帮着齐妈将汤放在桌上，瑞安夫人看到这汤就笑：“刚才吃了不少油腻的食物，这不是嘛，齐妈给你们准备了菜汤冲冲肠胃。齐妈挺会健康饮食的，你们真有福了。”说着拿着汤匙给荆楚盛了一碗。刚才的珍珠鱼眼羹有点少，只能品，这个普通的菜汤才是正汤。
荆楚接过那碗汤，接着又抢过汤匙：“哪能让您为我们这些小家伙们盛，应该是我们给您盛，没有您的盛情款待，难能让我们现在这么自在？”古馨月和江珊把大家的汤碗都一一拿了过来，分到大家手里。
我现在的心复杂之极，受到这么热情的款待，我自己再细究她，我心里难安啊。不过一想到这事情，事关几个人的姓名，不能丝毫大意。既然她这么热情，我就该放得开点。
“夫人，这么大的宅院，就只有你和齐妈两个人吗？”该问的总要问出口，我先敲打一下，试试她的反应。
瑞安夫人本来还在搅弄着菜汤，见我这么一问，一愣，神⾊又黯淡下来。这种神⾊我之前见过一次，就是上次问到她先生的时候。现在又是这样…
“我们家本来人挺多的，但是现在除了我都已经不在了。不过，齐妈也是我们家的人，她在这里都十年了，没理开过，也是我的亲人了。”瑞安夫人神⾊黯淡，渐渐沉入悲痛之中。我还不死心，接着问：“他们？他们都有谁？都是您的亲人？”有时候，事情逼到一个地步才能显出一些真面目，我现在就想试试。
“是的，都是我的亲人。”“都有谁，您能说说吗？”我眼神制止了耗子等人的阻挠，接着追问，我不能放松，一旦放松，我怕我真的就问不下去了。
“都是我的亲人。有我的丈夫、公婆、我的父⺟、我的亲弟弟、我的女儿、我的…”瑞安夫人眼里终于不再眼睛里悬着，滑了下来。这一流一发不可收拾，如河堤决口，流个不停。我知道不能再问了，再问就是我的同伴都不会再放过我了。我停了下来，看着流泪不止的瑞安夫人，我无奈了，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瑞安夫人接过荆楚递给的湿巾擦拭眼泪，江珊和古馨月还在旁边安慰，边责备我，怎么能这么问。我无奈的对阳仔耸耸肩：我没办法了，她油盐不进。
“安姐，逝者已矣，您别伤心了。对了，您是不是喜欢车，我见您停车场那里好几辆名贵的车。”阳仔在转移瑞安夫人的注意力，将她引出內心的伤处。
为了配合阳仔，小池、小新、刘路几个人开始炮轰我：“你看你提的破话题，害的姐姐这雨下个不停。”“对，你该付全部责任。”“姐，都是老九不好，您别哭了，哦？”这一声‘哦’仿佛在哄小孩，将我们几个人都逗乐了。瑞安夫人也破涕为笑：“没大没小！”“那些车都不是我的，两部是我先生的，一部是我父亲的，一部是我公公的，还有一部是我弟弟的。本来还有一部，不过拿来殉葬了。”虽然神情还有些悲伤，但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哭哭啼啼了。
“那几部车子都是好车，限量版的都有，而且擦拭的⼲⼲净净，像新的一样。您一定很爱护它们吧？还有这么大的庭院，处处都很⼲净，应该有人天天打扫。您和齐妈都有时间打扫吗？”这个问题问的恰到好处，阳仔虽然不像我这么肯定瑞安夫人有问题，但也是八成认为她是！就像他看到了鬼画里的‘瑞安夫人’对我的后背笑了。现在想想都后背发凉，若是我认为我后背发凉错了也就罢了，但是总不会阳仔的眼睛有问题吧，那也太凑巧了！
瑞安夫人也不哭啼了，看着阳仔，再看看我，转首再看看众人，神⾊渐渐恢复平静，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脸上的神⾊仿佛一潭死寂的湖水，不起波澜。“你们很想知道？”声音悠悠，仿若不是嘴里说出来的。我心里一惊，不好，要出事！
骑虎难下，现在只有硬着头皮装傻问了。“不是的，不过有些好奇心罢了，要是不用费什么劲能把卫生打扫得这么棒，我还得向您学习呢。我们这不是取经呢吗，您要是有什么不方便，您就当没听到，您别介意啊。”若是她真的只是款待我们，没有恶意，我现在一惹，把她的作恶之心引起来，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瑞安夫人神⾊不变，没有接我的话茬，应该是有些不⾼兴了。“地方太大了，有的地方一星期才打扫一次。而有的地方，已经好几年没管过它了。
我一听，就知道她有些不⾼兴了。虽然问的没有问题，但是这个问的方法、地点都不对。我得想招了，我…
“你知道这宅子什么时候建成的吗？”瑞安夫人一问，眼睛灼灼的看着我，一刻没有离开我的眼睛。我不敢和她对视，她的眼睛好像有股魔力，我一看就心里发慌。我只是摇头摇，没有说话。她接着说：“这宅子是一九九九年建的，花费了几千万。建成了之后我和我先生将自己的父⺟都接了来，我的弟弟，我的妹妹都接了来。这里离市区不远，也方便。何况这宅子大的很，很少人住会觉得空落落的。但是事情就出现在这里，把他们都接了来，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的先生去世了，之后我的公公婆婆，我的父⺟亲，我的弟弟妹妹，甚至我的孩子…”瑞安夫人深昅了一口气“全没了…”“这是八个人啊！整整的八个人啊！八个人啊…”瑞安夫人最后喊的无力，嘴里喃喃不已，眼睛暗淡无光，一片死寂。
我心里大惊。八个人都相继死去，太诡异了！任谁的家庭遇到这种灭顶之灾，谁能接受得了？何况她一介女流？能坚持活下来已经不错了。
瑞安夫人嘴里喃喃自语，我听不清，但她问了我一句话，我永远都忘不了：“小九，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