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右弘驹踏进程家大门,坚毅的脚步不曾迟疑,尚追翔紧随左侧,強烈感觉少主的怒气沸腾到了极点,他感到非常惊讶,对于少主第一次毫不隐蔵的怒气觉得不可思议。都怪他太耝心了,小觑了程尹绚那娘们,居然在他的防备下逃出。不过他也佩服她的,中部的分所虽然是一栋外观普通华丽的洋房别墅,內部却玄机重重,除了随处可见的电眼之外,还有师⽗亲自设计的古老机关,暗器尽是一些淬着独门毒葯的箭、矛之类,因为他老人家喜看敌人惊怖惶恐的不安,跪地求饶的可磷模样。
就是因为在这种新旧杂的天罗地网之下,程尹绚还能逃出,难怪少主发怒,这下程家可倒大楣了,可是话说回来,这只是件不起眼的帮派械斗,少主何必大费周章,也犯不着生气呀?
右弘驹冷眼盯着来人,那人⾝形异常⾼大,神情中应有的傲气已经消失,此刻像只委靡不振的公,畏惧地看着呼风唤雨的右家少主。都怪他约束手下不力,才会在外起争端,好死不死打伤右家的人,惨的是居然重伤不治,这下子他半辈子打下的基业就全部付诸流⽔,唉!
“程老板,这下子我们的过节是多得数不清了,先打伤我的人,送了一条命,又派刺客暗杀我,行刺失败后却居然趁我不在时逃走,这叫我怎么饶你。”右弘驹的口吻闲适,每个字却都冷得吓人,双眼更是锐利地向程定邦。
简直是搞不清谁主谁客,右弘驹舒服地坐在书房的⽪椅上,程定邦却颤抖地立在深黑檀木桌前,面对右弘驹的指控,最后一丝⾎⾊迅速菗离脸孔,他哀莫大于心死的放弃所有希望,凄凉地说道:“右少爷,我管束不当,这条命你就拿去吧!”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任何生还的打算了,唯一的希望是死得痛快些,最好别凄惨地落到“昊魃”手中,连求死都不得安宁。
“我要你的命⼲么?”右弘驹嗤笑,他的脑中浮现一个美丽的⾝影。“把刺客给我。”
“不行!”程定邦惊叫,双膝一软,自动跪了下来。“右少爷,请原谅小女年幼无知,她不是故意的,请原谅她!”他拚命地叩头如捣蒜。
站在一旁的尚追翔忍不住皱眉,这程定邦也算是中部数一数二的地头蛇,当年就凭着骁勇善战闯出名号,怎么现在一副无能样,难道他还不明⽩少主是出了名的冷⾎,软硬都不吃。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了。”右弘驹懒懒地起⾝,眼光调向窗外,就好像今天只为了来赏花。
程定邦怒不可遏地起⾝,愤怒已超过畏惧的情绪,尹儿是他的宝贝女儿,他命都可以不要,但绝不舍且让女儿受一点伤害。
“即使杀了我,也不会把女儿给你这个杀人机器!”天知道尹儿在他手中会受到什么凌,这个念头令他⽑骨悚然。
忽地,尚追翔欺⾝扣住程定邦的脉门,再一使力,他的右手就要废了,他正等候右弘驹的指示。
右弘驹浮起冷笑。“杀了你,我还是找得到程尹绚,你怎么保护她?”
“你!”程定邦牙齿打颤。的确,只要是右氏要找的人,没有找不到的,除非那人已死,或者还没出生。就算通缉犯也不过十五年的法律追诉期,但是,被右家通缉,绝不设期限,至死方休。他再一次对惹下右氏有着深沉的恐惧。
“程老板,我要程尹绚,在此宣誓我的决心,除非她死了,否则天涯海角,她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右弘驹的眼眸闪着异样的光彩,徐徐说道。“你仔细听好,只要她出来,我就放你一马,这件纠纷也就到此为止。”
“少主!”尚追翔不可思议地惊呼,从不曾软化的少主居然在妥协。
程定邦也吓一跳,他居然享有“鬼面”例外的殊荣。
右弘驹挥手要尚追翔放开程定邦,是的,他要为一个女人破例。
那天下山后,他归心似箭地赶回别墅,却气急败坏地发现程尹绚跑了,居然在严密控监的保全中跑了,他把尚追翔狠狠教训一顿,心中却不得不佩服她的智能与勇气,他一向认为女人脆弱而不堪一击,只能依附在男人⾝上唯唯诺诺,甚至恋也是常需要他的保护,而这个女人够特别,他都能想象她在黑暗中像只灵巧的狐狸,用敏锐的嗅觉与犀利的眼神发现危险而避掉,还破坏别墅半数以上的电子监视系统后扬长而去。
右弘驹对她真是赏不已,尤其是发现她的离开带给他若有所失的怅然感,当下决定不计一切要得到这个女人。
“你说的话算话?”书房门一推,程尹绚火红的一⾝冶打扮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挑衅地望进右弘出深不可测的黑眸。
“尹儿!”程定邦发疯似想拉走程尹绚,他已经把她送离湾台,她怎会回来?
在程尹绚温柔而坚定地执起⽗亲的手同时,燃烧的眸子紧紧盯住右弘驹。“你的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右弘驹冷冷拋下话,眼中有着严厉的不赞同。她居然穿得这么暴露,那块像塑料的红⾐盖不到腿大的二分之一,他恨不得将她紧紧的包住,这么美好的⾝材只有他才有权利欣赏。
“好,我跟你走!”如果这样能救爸爸和他的事业,她不会推辞的,更何况,她很恼自己,跟右弘驹在一起的望渴胜过一切。从脫逃回家后,⽗亲马上送她到⽇本家,可是她的心里没有一刻挥得去右弘驹的影子,除了感官的刺与沈沦外,她发现自己早已失在他深不可测的冷眸中无法自拔。
当她得到消息,知道右弘驹逐步封锁⽗亲的生意命脉时,她毅然决然飞回湾台,⽗亲明知躲也没用,把她送到⽇本,她却不能置⽗亲于生死不顾,她要回来与⽗亲共同对抗,没想一回家就听到他们的对话,她没有听错,他要她!
“我不准!”程定邦怒视右弘驹。“我程定邦没有到卖女儿的地步,我的命、我的事业你全拿去,姓程的眨都不眨一眼,其它的免谈!”程定邦知道抵抗不了右家的势力,但做人的骨气他还有。
右弘驹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眼神并未离开程尹绚,他重视的是程尹绚的决定。
程尹绚紧紧瞅了右弘驹一眼,严肃地告诉⽗亲。“爸,我想跟他在一起,没有一点点的勉強,我真的想在他⾝边。”她豁出去了,早在第一眼就爱上的男人,她率直地不愿失去。
不只程定邦,连右弘驹都扬眉,他有些感动地听着程尹绚宣誓似的口吻,她说想在他⾝边,一点不矫造作,一如他没见她时的若有所失。
“尹儿?你不用这么牺牲,爸爸最舍不得的只有你!”程定邦沈痛地说。
“我没有,我只是诚实,如果你死,女儿马上陪你去!”程尹绚对⽗亲使出威胁。
程定邦不再一言语,女儿的子他了解,太过极端,下的决定不会改变。
程尹绚轻拍⽗亲,脚步坚决地走向右弘驹。“记住你的承诺,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右弘驹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不易察觉的笑容,从容往门口走去,尚追翔急忙跟上,惊异地发现少主脚步的轻盈与刚来时相去何止十万八千里,像是每次达成任务后的轻松。他不噤回头又望望程尹绚,真不是盖的,她表现的磊落不输男子汉,好一个女中豪杰,若不是早先存有的忌惮,他会吹声口哨好好的赞美她。
程尹绚不舍地望着⽗亲。“爸,⽇后是好是坏,我都会让你知道,你不会丢了我这个女儿。”
程定邦含泪望着女儿,事情已成定局,他只恨自己没用,右弘驹比商赫凡那个狠角⾊正派虽然是人尽皆知,可是他年纪轻轻恶名与花名远播,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如今他只能幻想甜美的女儿能改变他,可不知为什么,他全⾝忽起战栗,不祥的气氛愈来愈扩大…
強烈的光线刺眼地照在他们⾝上,商恋首先醒来,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慑,无意识轻呢出磬。
感觉怀中的动静,左烈睁开惺忪的双眼,不可置信地在峰顶的尖端看见灿拦的剑,它是那么地耀眼,以至于本不实真!当他走神凝视时,清楚地发现剑柄上青⾊宝石泛出妖异的光芒,整柄剑因由青铜所造,与宝石相映成辉,不愧是古物,凛凛然散发奇诡的气息。
商恋不自觉站了起来,辛苦了这么久,信物居然就近在咫尺,只要拿到就成功了,但与左烈从此陌路,她拿是不拿?
显然左烈想的是同一件事,他痴然望着商恋,內心怀着一股希望。
就这样,两人凝视许久,想着左烈満溢的爱,她几乎要心折了,但此时脑中闪过暴喝,师⽗严厉的指责,连点小事都做不好,废物…
“啊──”她痛叫一声,翻⾝跃上峭壁,在平坦的壁上疾行,用力抓向古剑。
“怎么可能!”商恋不可思议地惊喊。这剑看得到,居然摸不着!她不相信地伸手拚命抓,但一次又一次抓到的都是空气。
“影子,怎么会?”左烈茫然无措,难怪刚刚会有不真切错觉,原来是反影。
商恋挫折地跳下平台,整个人几乎软倒在地,她抬眼望向左烈。“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不是看到了吗?”
人生最痛苦的经验莫过于梦寐以求的目标明明在前,却伸手构不到,那种无能为力令人感到挫折。左烈也很失望,但他安慰着商恋“别放弃,一定有办法的,我们要冷静!”
左烈的话和煦得像舂风,使商恋不再气馁,两人仔细观察地形。
山头上就那一面峭壁,旁边都是悬崖了,古剑的“影子”就在峭壁的岩石上。左烈略一沉思,想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心中猛一震动,他看向商恋时,发现她也強烈震了一下,他们想到了同样的事。
“昨夜没见到古剑!”
“昨晚没有光线!”
两人都脫口而出,这层关卡一通就再简单不过了,光线的折,才出现影子,那代表古剑就在附近。
左烈面露喜⾊,据折原理寻到原处,心里蓦然一冷,原处竟在深不见底的悬崖。
这辈子遇到的挫折恐怕加起来都没这几逃卩,巫马残红够狠,把古剑收在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悬崖是深不见底的,⾁⾝跳下去必粉⾝碎骨,更何况没有仪器,连正确地点也测不出。
“我不相信。”商恋大喊。“当年有人蔵得了,我现在就能找得到!”
左烈知道商恋的想法,死命拽住她的手。“你别想跳,一把剑不值得用生命去换!”
“放开我!”商恋柔美的脸孔闪现异常的冷静。
“不放!”左烈坚决的态度不下商恋。
“我可以让你轻易地放开,别我动手!”商恋声音清冷,一如两人初初相识。
左烈心痛得揪在一起,忍不住大声咆哮。“为什么!你就那么急着把剑拿回去讨你师⽗心,急着回去嫁给表哥!你有没有想过我?我这么爱你,而你居然不顾我的感受,要冒生命危险去做傻事。我不准你跳,否则是死是活,我们永远恩断义绝。”
商恋深深看向左烈,心中痛苦的程度不下于他,为什么她要承受这种忍残的选择?不管是否拿回信物,她和左烈都不可能;可是,她要如何承受离开他的痛苦?人生走到这地步,还有什么意思?意念一转,就让自己葬⾝悬崖下算了。
她反擒拿拍掉左烈的手,留给他一朵凄凉的笑容,纵⾝跳下悬崖。
“恋恋!”左烈扑倒在地,伸手抓不回恋的⾐袂,只能看她一袭⽩⾐翻飞,迅速下落。
他不该要她选择的,即使一⾝武术功夫,她在命运的摆弄里却是苦命的女子,霎时间他完全懂她了,恋一生能掌握的东西那么少,自己怎忍心剥夺她视为一生职志的心愿?
左烈毅然决然要跟着商恋,即使知道这种行为是愚蠢却无悔。
在千钧一发间,他居然听见了恋的声音,是梦吗?他凝神注意,真是她的声音!
“烈,我看到了,我拿到了!”商恋的声音充満狂喜。
“恋恋,你在哪?谢天谢地你没事!”
“烈,放下绳索,我在一个平台上,这是个天然洞口,剑在这…”“先别说,先上来!”左烈急忙放下绳索,在垂下几丈后,得到了回音,顺利将商恋拉起。
当他抓到商恋后,紧紧将她拥⼊怀中,用力之大,使商恋痛得出声。
“以后别这样,别吓我,宁愿见不到你,也不要再体会天人永隔的痛楚!”
“烈,剑和宝石都拿到,毒咒破除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在,感谢上帝!感谢众神,恋恋,再不许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罢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才知道生命的珍贵,她本不想死了,想到自己竟幸运的跌在平台上,不噤冷汗直流,真真与死亡擦肩而过。
迸剑在⽇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辉,但在此刻,它已不是主角,甚或没有人想起它的存在,只陶醉在大难不死的震撼中。
百年来信物寻不回的关键终于解决了,巫马残红不信有人会杀自式地往下跳,却被百年后的商恋误打误撞跳崖,置之死地而后生,寻回左、右两家失去百年的大阿剑与青⾊宝石。
“商姐小回来了。”尚追翔的话像一枚深⽔炸弹,在书房中引爆。
右弘驹手中的酒杯颠踬了一下,该面对问题了。
尚追翔看着少主莫测⾼深的表情,心里很担忧,这段⽇子程尹绚用她的率真热情获获少主的心,她的确是个好女人,连他都不由自主被她的活泼昅引,而山庄也因为有她变得热闹而温馨,但是…
“少主,商姐小将古剑寻回,连师⽗都露出难得的笑容,他说…”尚追翔要投下第二枚炸弹了。
“说下去!”即使知道他要说什么,右弘驹仍难掩心中烦躁。
“师⽗说月底是好⽇子,要传位给您,并与商姐小完婚。”
懊来的总是躲不掉,没有一刻像这时令他那么厌恶责任,恋恋与尹绚的脸孔在他脑海错而过,他爱恋恋,那是真诚的手⾜之爱;可是却放不下尹绚,不能伤恋恋,也不要尹绚哭泣,这左右为难的痛苦该如何解决?
尽管右弘驹拥有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权力,却对自己的感情一筹莫展,深深陷⼊矛盾之中…
“别告诉尹绚,我自己跟她说。”
尚追翔看着少主烦恼,却无能为力,谅他⾜智多谋,也无法替少主分忧,自古情字最是苦人,想来有点道理,无奈地,他起⾝告退,将书房留给少主一人。
他们就这么对望着,久久都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懂了情之后,才知道谈情伤人,商恋在想,如果一直没有遇到左烈,这生必不会有现在难过的心情。仿佛看不够似的,她要仔仔细细记住左烈的容颜,只为一转⾝后,便成陌路。
“我不能参加婚礼了,协会派我到法属圭亚那,月底不在湾台。”
“那好。”
“祝你幸福”左烈举起酒杯,喝的是两人共患难的回忆──陈年⾼粱酒。
而这杯酒商恋竟喝不下,她苦笑,往后也许平淡安稳,却未必幸福。
“我爱你。”
“我知道。”
一切都不必再说了,商恋起⾝,最后一次镌刻容颜,轻轻说道:“当你离去,请…将我遗忘。”
左烈望着⽩衫飘然远走,一如那个下雨的早晨,第一眼见到的婀娜袅孀。
婚礼进行曲悠扬响遍整座教堂。
清晨,右弘驹在右氏祖宗前按着仪式托掌右家所有的产业,正式成为第十九代继承人,接着马不停蹄赶往教堂,完成终⾝大事。
这个盛大的婚礼惊动黑⽩两道,来观礼的人泾渭分明坐在两旁,恐怕再没有机会能让正琊两股势力诡异地融合一起,不过他们都发现了更奇特的现象──没看过这么不快乐的新人!
商恋在师⽗的扶持下,曾有一下子的欣慰,随即満心的空虚,难道就为了这一时间的満⾜,放弃与左烈一辈子的厮守?她的心好,不知在抗拒什么,她有想逃的冲动,可是不为师⽗也要为师兄,她怎可对师兄不义!
精致的化妆仍难掩不好的脸⾊,许多人都发现新娘的不寻常,在她的脸上没有喜气,反而有点像将上绞刑台的囚犯,虚弱地靠在商赫凡⾝上。
而新郞也好不到哪去,沉重的步伐令全场臂礼人士噤声,当商赫凡将新娘的手给右弘驹时,发现他有一秒钟的迟疑。
商赫凡发现两人的不对劲,心里隐隐觉得不妥,他挥手催促神⽗,示意典礼的进行。
两人都听着庄严的证言和誓词,每一句话都鞭笞着两人的心,他们都知道自己即将侮辱到这么圣洁的婚姻誓言时,不约而同悚然一惊。
右弘驹终究回答了神⽗的话,即使这个责任使他一辈子痛苦,他也愿意承受,內、心里只能对程尹绚抱歉…
“商恋姐小,你愿意嫁给右弘驹先生为,从此爱他、敬他,不论贫穷或病苦,与他厮守一生,相爱一世吗?”
爱他、敬他,相爱厮守?她说不出口,她以为很容易,但竟说不出口,只要想到左烈那张绝望的脸孔,她就痛彻心扉,忘了怎么去呼昅。不行,她真的作不到!
“商恋姐小…”神⽗清朗的声音盖过全场的议论纷纷。
商恋颤颤的动嘴,却因发抖得太厉害而不成声。“师兄…”
右弘驹急伸双臂揽住商恋,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眼前的她几乎快要昏倒了。
“恋恋,你不舒服吗?”
商恋望着师兄关怀的眼神,终于流下两行清泪。“师兄,我很抱歉,我无法爱着别人时又答应嫁给你,原谅我…”
“你说什么!”右弘驹惊讶的语气多于质询。
商恋⼲脆豁出一切。“我爱着左烈,真的不忍心见到他伤心,师兄,我对不起你…”山上的一幕幕迅速闪过右弘驹的脑海,原来如此,自从爱上尹绚后,他才了解当初恋恋与左烈之间眼神的,一切奇怪的行为都有了解释。他真的宽心了。
右弘驹看着商恋哭得梨花带雨,温柔地为她拭去泪⽔。“还好你说了出来,否则我们不就成了怨偶!你放心,我会遵守我的誓言,这一生你都是我的责任,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准有人伤害你,任何人都不行!”
商恋不可置信地幽眸一亮“师兄,你不怪我?”
她的质疑惹得右弘驹心疼,他笑了笑。“不,不会!我真的⾼兴,我在想,我们错得多离谱!”
商恋露出长久以来最真心的微笑,这正是她的感受,难道师兄也…
右弘驹但笑不语,扶起商恋,面对在场所有的宾客。
这时的礼堂大为騒动,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事情会如此戏剧化;但对这雀跃的两人来说,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们的师⽗──商赫凡。
“师⽗,我不能娶恋恋,希望你让她自由选择所爱。”右弘驹的话満是威严。
商恋抬起头来,有生以来第一次,她不存畏惧地直视这个为她⽗亲却不认她的男人。“爸爸,我爱左烈,我要嫁给他!”
商赫凡脸⾊铁青,无法相信事情演变成这样,盛怒加上恋的件逆,他⾼扬右手,就要朝恋打去。
右弘驹轻易抓住商赫凡下落的手,语气尊敬却也充満威胁。“师⽗,我刚说过,恋的生命由我保护,不准任何人伤害她,也包括您!”
商恋轻拉右弘驹的手,温柔地说道:“师兄,我长大了,⾜以保护我自己,不再是谁的责任,你要放心让我⾼飞。”
右弘驹赏地看着师妹,她的脸庞有着前所未有的自信,自己的确可以放手了,她不会再是弱者,不会再是为别人活的小可怜了。“很好,恋恋,很好!”“爸爸!”
“别叫我!”商赫凡面⾊狰狞,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他会狠狠教训她。
商恋观不以为意。“好吧,师⽗,希望你答应我嫁给左烈。”
“想都别想!”怎么人算不如天算,这逆女居然又转到左家?新仇旧恨,让他气个半死!
商恋眼中闪着异样光釆“我不会放弃的。”
商赫凡像是跟谁赌气似的,狠狠说道:“这辈子别想我会答应!”撂下话后,气冲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