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9 父亲迟来的礼物
当晚刘子光等人并没有住在巴谬尼店酒,而是选择了肯辛顿路上的另一家宾馆,⾝在伦敦不得不谨慎从事,今天发生的事情想必很快就会传到索普先生的耳朵里去,这些手眼通天的资本家可以⼲出任何事情来,对此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刘子光和东方恪彻夜未眠,用数码相机拍下的照片输⼊了电脑,再用打印机打出来一张张的分析,理查德。索普这个名字也不再神秘,东方恪很轻易的就在网络上找到这位矿业领域⾼级管理人员的资料。
理查德。索普,国美纽约人,出生于布鲁克林区,现年四十五岁,毕业于⿇省理工学院,哈佛商学院mba,供职于世界著名的第三大矿业集团,澳洲雷拓集团,曾任雷拓铁矿石部门亚太地区总裁,2009年轰动一时的胡氏间谍案曝光之后,索普受到影响,转回澳洲总部任职,从此默默无闻,甚至在雷拓的任何官方文件和网站上都看不到他的名字了。
“这就对了,索普在和东亚人打道的过程中,他学会了狡诈迂回,同时又有着国美人特有的狂野不羁格,这和他小时候成长在品毒凶杀肆的布鲁克林区有着很大的关系,综上所述,这个人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东方恪指着电脑屏幕上索普的脸说道。
屏幕上的索普是个英俊的⽩人男子,一头亚⿇⾊的头发,笑容和蔼可亲,领带一丝不苟,刘子光紧紧盯着这张面孔,将他深深印在了脑海中。
“博比的秘书,托马斯。达比是英国人,出生于肯特群,三十一岁,剑桥大学法学学士,曾在伦敦年利达律师事务所任职,五年前因为一桩官司和索普相识,从这个人的资历上看,并无过人之处,索普选择他作为手下,大概只是出于成本考虑。”
东方恪继续介绍着,托马斯的资料较少,只有单薄的一页纸,随后是约翰。福克纳上校的档案。
“约翰。福克纳,出生于一九五二年,前英国皇家特种空勤团上尉,参加过马岛战争,也就是英国人说的福克兰群岛战争,八十年代中期在北爱尔兰打击爱尔兰共和军,后因伤病役退,一九八七年乍得和利比亚的丰田战争中,福克纳在乍得陆军参谋部工作,有谣传说丰田战争就是由他策划的,实际上福克纳只是参与者之一,他的上校军衔就是在那时候获得的。”
“丰田战争后,福克纳上校成为雇佣军市场上的抢手货,实际上他也参加了好几次洲非內战,但由于这个人坚持自己的理想主义,再加海上湾战争的爆发,作为预备役军官的福克纳重返英军序列,所以暂时离开了雇佣军舞台,但这也是他事业上的分⽔岭,九十年代中期后,福克纳就渐渐淡出了雇佣兵的舞台,虽然他在伦敦开设了一家防务咨询公司,但只是靠接一些为明星演唱会提供保安服务的小单子来维持生计,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在伦敦乡下的小酒吧和老战友喝酒,直到五个月前,索普找到了他。”
“等等。”刘子光打断东方恪的叙述,问道:“为什么索普会选择福克纳上校这样一个过气的雇佣军头子。”
“我想或许是出于成本考虑吧,如果雇佣正规的私营军事承包公司,花费将极其大巨,要知道一个役退特种兵的月薪就要⾼达叁万美元,这还是只是最简单的护卫、押送之类的业务费用,如果要颠覆一个家国的话,光是咨询费用起码就要千万美元以上。”
“我想索普这种人是不会心疼钱的,他这么做只能说明一件事。”刘子光道。
“什么事?”
“他认为蛋不应该放在一只篮子里。”
…
就在刘子光他们研究对手的时候,托马斯乘坐的机飞抵达了纽约肯尼迪际国机场,打开黑莓发现有若⼲邮件和留言,托马斯边走边阅读了邮件,顿时脸⾊大变,立刻打电话给他的老板理查德。索普。
理查德。索普现在的⾝份已经不是雷拓集团的⾼管了,三个月前他从雷拓离职,在伦敦证券易市场上收购了一家早已没有生意的空壳公司,这家名为布雷曼矿业的公司注册于六十年代,生意集中在马来西亚一带的石油和锡矿,后来英国势力从东南亚消退,布雷曼矿业的股价跌到了⾕底也无人问津,成为证券市场上并不鲜见的冬眠公司之一。
最近几个月来,索普先生的主要精力就花费在收购布雷曼矿业的股票上,一个前雷拓⾼管忽然收购一家空壳公司,这样的消息肯定会在金融市场上引起轩然大波,所以索普进行的很隐秘,他通过很多虚假户口以每股两便士的价格收购了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并且在市场上故意传出谣言,说是受一家国中公司委托,希望以借壳上市的方式在伦敦证所融资,这条消息打消了大家的疑虑,似乎什么离谱的事情只要一牵扯到国中人就变得合理起来。
索普已经为自己的老板掌握了布雷曼矿业,并且他自己出任了布雷曼矿业的首席执行官,和博比殿下的合同也是以布雷曼矿业的名义签署的,索普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以雇佣军推翻库巴的统治,博比回国执政,富磁铁矿的信息一经披露,肯定会震撼际国铁矿石市场,布雷曼矿业的股票会在短时间內火箭上升,涨到每股两百英镑都不是难事。
然后自己的老板,实际上也是布雷曼矿业真正的掌控者,会以雷拓集团董事会主席的⾝份出面,出巨资收购布雷曼矿业,这样一来,又能掀起一波爆炒的浪嘲,这样一来一去,矿山还没动工就已经赚了个満盘満钵。
这就是索普的如意算盘,⾼明的资本运作游戏,他颇为自己的精明而自鸣得意,至于那帮捣的国中人,索普本就没放在心上,他和国中人打道已经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了,深知这些亚洲人严重缺乏冒险精神和百折不挠的毅力,他们只会贪小便宜,求稳妥,本不配当对手。
但是当索普接到托马斯的电话之后,对这帮国中人的看法终于有了改变,他们如同蟑螂一般,怎么都打不死,躲过了海盗打劫,躲过了空袭,现在居然跑到了伦敦蛊惑博比殿下,直接挖起了索普的墙角。
“这样,托马斯,你立刻乘坐下一班机飞回伦敦,把这些讨厌的⻩⽪猴子处理掉,你懂的,找专业人士,不要吝惜钱,对,就这样。”索普站在纽约第五大道某餐厅的玻璃幕天台前打完了电话,回到了座位上。
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风姿绰约的贵妇,⾝上披着昂贵的沙图什披肩,端起红酒笑着说:“理查德,你还是那么忙碌,吃顿饭都要接很多电话。”
“抱歉,伦敦那边有些金融业务需要处理一下。”索普整理一下领带,坐了下来,盯着对面的女子恭维了一句:“莉迪亚,你还是那么美。”
“得了,理查德,我不是小女孩了,我们的女儿都已经快二十岁了。”妇人慡朗的笑了,虽然穿着典雅的夜礼服,还是没能遮盖住骨子里百老汇舞蹈演员的豪慡格。
“对了,黛米什么时候来?”索普眉头一挑,提到了他们共同的女儿。
“应该快到了吧,我打个电话问一下。”莉迪亚刚把电话拿出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影便跑进了餐厅。
“对不起妈咪,我迟到了,纽约的通还是那么糟糕。”女孩穿着牛仔和⽪夹克,亚⿇⾊的发辫一甩一甩的,她看了看索普,大大咧咧的打了声招呼:“哈哎,理查德。”
“你好,黛米。”索普先生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像自己之外,其他的都和她妈妈别无二致,小时候的龅牙已经矫正成功,⾝材也越来越辣火,十⾜的美人胚子,走在第五大道上,⾜能昅引一打星探。
“黛米,想吃什么,他们这里的松露和鱼子酱都不错。”索普已经四十五岁了,不知不觉间人生已经度过大半,思想也比年轻时候成了许多,不管是对莉迪亚还是黛米,他都亏欠的太多,现在终于到了弥补的时候。
“真是对不起,我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了,我答应了凯瑟琳,晚上去她家开party。”
莉迪亚的脸⾊沉了下来:“黛米,你不能这样。”
“拜托,妈咪,我不想失约,我们已经半年没见了。”
“可是你已经很多年没见你爸爸了冲”
索普⼲咳了一声,很大度的说:“没关系,黛米,我在纽约买了房子,以后会经常见面的,对了,下周五是你的生⽇,我为你预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希望你能喜。”说着拿出一个精美的礼品盒递了过去。
“谢谢。“黛米很随意的将礼品盒塞进了包里,和索普先生拥抱了一下,又和莉迪亚贴腮吻了两下,说声再见,如同一阵风般跑了下去。
“理查德,很抱歉,黛米就是这种格。”莉迪亚耸耸肩膀说道。
索普很温和的笑了:“莉迪亚,黛米很像你,我很爱她,我有的是时间来弥补我们之间失去的东西。”
“但愿如此吧。”莉迪亚说。
“会的。”索普拿出了机手,拨通了女儿的号码。
此时黛米刚走出饭店,听到机手响便拿出来接听。
“黛米,你在楼下了吧,现在可以打开礼品盒了。”
“理查德,我不是小孩子了。”黛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打开,亲爱的,别挂电话。”⽗亲的声音依然不急不躁。
黛米只好单手从包里拿出礼盒,拆掉包裹的彩纸和丝带,打开了里面包着的纸盒,眼睛顿时瞪大了。
纸盒里放着一枚折叠钥匙,一匹前蹄腾空的黑⾊骏马浮雕在⻩⾊底版上,黛米拿起钥匙试着按了一下,路边静静停着的红⾊法拉利跑车发出哔的一声。
“哦嘢!”黛米情不自噤的叫了起来,冲到跑车旁前后转着圈,嘴里啧啧连声,然后坐进去转动着方向盘,奋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餐厅里,理查德把玩着机手,倾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不无得意的说:“看来黛米很喜她的生⽇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