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洗黑钱
蔡木匠向宋健锋要了一支烟,象讲故事一样把他的骗子经历讲述了出来,自从出狱之后,他就没⼲过正经工作,当过个体户,开过出租车,炒过股票,但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也积累了丰富的人生经验,结识了三教九流的朋友。
后来,蔡敦金铤而走险,带着儿子偷渡港香,结识了一些福建拆白党,由于他相貌堂堂,为人又很四海,所以担当了小白脸的角⾊,专门哄骗一些孤单寂寞又有点积蓄的师奶,后来因此坐了牢,在赤柱监狱关了几年,出来之后他不但不痛改前非,反而变本加厉,继续从事骗子这个很有前途的行当。
这回蔡敦金把目标瞄准了国內,一开始的时候他是靠在內地注册合资公司的方式骗取一些小企业的钱,后来胃口越来越大,开始瞄准地方府政,江北骗局之前,他还在邻省一个市骗了几千万的工程保证金。
蔡敦金见过市面,会说粤语和简单的英文,喜欢穿名牌服衣,戴名牌手表,行骗的时候更是一掷千金,住店酒总是包下整个楼层,每天光住宿费用就是几万块,来往交通工具以噴气式公务机,直升机、豪华加长轿车为主,出入必备⾝材魁梧之保镖数名,助理、秘书、保健医生、厨师也必须随行,走到哪里都是浩浩荡荡一队人,阵势相当唬人。
除此之外,他还花钱在港香、国美注册了一些公司和社会机构,制作了精美的网站,作为自己的画皮;有时候他也会向诸如江北市红十字会、江北市儿童福利院、老人院这种机构捐赠一些现金、衣物,把自己包装成慈善家,热心公益事业的际国名人。
当然,这些伪装还不足以欺骗导领,真正打动导领的心的是,蔡木匠的豪言壮语,在他口中,资金最少都是以亿为单位的,做项目都是要做世界第一,亚洲第一。
选择江北市下手,不是没有原因的,蔡敦金平时很注意搜集信息,尤其关注地级市的电视新闻,这些新闻里往往蕴含着极大的信息量。
某某市导领在某单位调研,某导领出席某会议,并表重要讲话,做出重要指示,正是从这些看似枯燥乏味信息里,蔡敦金现了江北市委记书好大喜功的弱点。
“我就是投其所好,他喜欢大,我就帮他搞大,他喜欢跨越式展,我就让他一步登天,他想出政绩,我就帮他联系更大的官儿,这些地方官看似精明无比,其实脑子里装的全是大粪。”蔡敦金这样说。
蔡木匠行骗多年,已经形成了一条产业链条,手底下不少人跟着他吃饭,其中不乏专业级的演员,比如都那位负责扮演国务院员官的蔵舂生,就是他从北影厂门口蹲着的群众演员里挑出来的,还有负责跑龙套的“奥迪官车”也是他托朋友联系的。
在都、海上举办多次金融会议,租赁会场的花销极大,请来的金融界精英也都是货真价实的,但江北市的企业家和员官们并不知道,举办这种峰会、坛论其实并不难,只要你愿意花钱,自然会有人帮你联系这些业界人士。
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蔡木匠一掷千金,呼风唤雨的手段震慑了江北市的土条员官和土条企业家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上了贼船,而且忙前跑后替蔡木匠张罗,招标投标,爆破征地,忙的不亦乐乎。
蔡敦金是玩空手道的⾼手,他借口自己的泛太平洋投资是国美企业,不便于在国中 陆大进行投资,所以成立了所谓的港香寰宇投资实业有限公司,利用这家注册资金只有一万港币的空壳公司,把江北市府政上下忽悠了一个遍。
在市委李记书的关怀下,赵秘书的督促下,本着招商引资,特事特办的原则,各个府政机关一路绿灯,违规在工商局登记注册了合资开企业,理办了
《工程规划许可证》、《土地规划许可证》、《房地产开资质证书》、《施工许可证》、《土地使用权证》、《房屋销售许可证》。
公司成立了,际国金融大鳄“霍先生”却一分钱也没投入,反而招标不开标,开标不退保证金的方式,先后骗取七十八家投标单位的八千万保证金,通过虚构款贷主体,房屋置换按揭等方式,骗取了建行江北市支行,工行江北市开区支行等多家行银的一百多笔款贷,金额⾼达7。5亿,又骗取大开等施工企业的垫付款5。8亿,材料供应商的材料款1。2亿,房屋预售款五千余万,此外还通过转让零星地块,包工程等方式,骗取资金一千余万,总计⾼达十几个亿。
蔡敦金空手套白狼,深谙不能只进不出的道理“霍先生”经常很大方的给工作人员放红包,给行银 导领贵重的礼物,江诗丹顿手表,1V包包这类东西在江北市的兴起,和“霍先生”分不开关系。
当然,羊⽑出在羊⾝上,这些钱全来自于江北的行银和企业,霍先生租赁机飞,住宾馆,请保镖的钱也都是来源于此。
说到这里,蔡敦金吐出一股烟雾,很鄙夷的说:“其实我早想收手跑路了,可是这帮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送钱,送上门的肥羊,我要不宰都对不起老天爷。”
“这些钱,除了你挥霍掉的,还余下不少,都转移到哪里去了,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转移的?”宋健锋问道。
“我想想啊,除掉在都和海上买房子买车的…其余大部分转到港香去了,由老⻩负责洗合法资金,他认识一些朋友专门洗钱的,具体程序我不太清楚,总之他们有的是办法。”
“那么你和⻩启是通过什么联系的?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有,我和老⻩通电话都有录音,我们是多少年的好哥们了,没想到…唉。”
…
港香西九龙,佐敦道附近一处单位门前,几个⾝着便装的探员正在敲门,他们是来逮捕⻩启的,这起和內地相关的诈骗案件涉嫌金额⾼达十亿以上,已经引起警方的⾼度重视,內地江东省安公厅专门来函件要求港香警务处给予协助,并且派来两名官警进行联合调查,所以西九龙警区前天晚上就开始派两个重案组的警员对⻩启进行监视。
敲了一阵门,里面无人应声,两个ccB(商业罪案调查科)探员回头看看后面的重案组同事,他们也是耸肩摊手,表示不清楚情况。站在最后的韩光和胡蓉交换一下眼神,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继续敲门,依然无人回应,于是察警开始呼叫总部,让他们派开锁专家来,胡蓉从头里子套一根簪子,凑了过去说:“让我试试。”
港香同行们惊讶的看着这个年轻的陆大同行用一根细细的钢丝投进锁孔里鼓捣了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请进。”胡蓉把簪子揷回头,站在门边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
⻩启的家装修的不错,充斥着一股暴户的味道,客厅里大巨的液晶电视屏幕上,播放着赛马的节目,饭桌上还摆着半碗链子银耳羹,屋里空无一人,气氛相当诡异。
重案组的同事子套了g1ock19配枪,警惕万分的搜索每个房间,令他们吃惊的是,房间里似乎被飓风吹过一般,藉狼不堪,菗屉里的东西全被倒了出来,连枕头都被割开,里面的填充物到处丢的都是,看来有人在寻找什么东西。
“现⻩启!”里面传来喊声,众人急忙赶过去,在盥洗室的浴盆里看到了一个**的人,花白的头,松弛的肤皮,脖子上缠着电线,电吹风静静的沉在浴池水底,由于触电导致的挛痉,⻩启大小便失噤,浴池里的水已经变成了⻩⾊的米田共汤,气味不是很好闻。
警员们都捂住了鼻子,人早就死了,已经没有叫白车的必要了,带队的督察用电话通知了总部,说不用派开锁专家了,让验尸官和痕迹鉴证组的伙计来就行了。
⻩启死了,很明显是死于谋杀,大巨的财富给他带来了杀⾝之祸。
不大工夫,大队察警来到现场,拉起了警戒线,cId们到处找大厦管理员和邻居录口供,寻找线索,鉴证组的伙计在屋里搜索每一寸角落,终于在柜子下面找到了重要证物。
这是一张大额支票,外面包着报纸,用胶带缠在柜子底面上,如果不是专业人员搜索的话,确实很难找到,支票的签单位是港香天王乐娱公司,业內人士都知道,这家公司只是澳门某家公司在港的分支机构,这家乐娱公司在公海上有艘豪华赌船,除了从事博彩业务之外,洗黑钱也是他们主要的收入之一。
毫无疑问,⻩启是被黑吃黑做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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