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杀了也就杀了
第453章杀了也就杀了
很快,各科室的头头脑脑就全部到齐了。
马占魁让小芳将一大叠翻拍冲洗的照片分到了各个头头脑脑面前,然后拿起其中一张照片说道:“各位都看清楚了,照片上的人名叫⽑人凤,浙江江山人,军统局局长戴笠手下的头号心腹⼲将,此人目前正在暹罗”
各科室的头脑们纷纷拿起照片凝神细看。
马占魁抖了抖手中照片,又道:“尽管没有确切证据,但我敢肯定,夜小镇的炸爆事件就是⽑人凤一手策划的,而且,在此次刺杀失败之后,⽑人凤肯定不会就此收手,就在这几天,他就会秘密潜入仰光”
“这些照片你们都收好了,回头分给各小组的组长。”
“这几天,反侦科要严密监探各码头、车站以及边境口岸,一旦现疑似照片上人物的陌生人出现,不问缘由,立即逮捕”
反侦科长点点头,又道:“怕就怕⽑人凤化了妆。”
“你的担心很有道理。”马占魁说此一顿,目光转向便衣队队长,又道“所以这几天你们便衣队也要增加出勤率,全方位控监仰光城內的店酒、客栈以及旅舍,一旦现操江浙口音的外来陌生人,无论长相,不问缘由,一律逮捕”
说罢,马占魁又向行动科长道:“还有你们行动科的人,这几天也要增加出勤率,多派人手上街巡逻”
…
两天后,仰光码头。
一艘渡轮缓缓驶进了埠头,乔妆成商人的⽑人凤正和两名特务挤在甲板上眺望仰光的远景,此时的⽑人凤早已经不复先前的斯文秀气形象,満脸的络腮胡让他凭添了几分匪气,除了⾝量不算⾼,倒有几分北方彪形大汉的味道了。
稍顷渡轮缓缓靠岸,満船旅客开始鱼贯下船。
临近出口,⽑人凤一眼就瞥见了国中远征军所设的岗哨,所有出港的旅客都必须接受检查,稍大些的行李箱还得开箱接受检查,不过远征军的军纪很好,只检查却不⼲别的,趁机劫掠财物的事情从来就没有生过。
不过,⽑人凤的注意力却被岗哨后面的两个“闲人”给昅引了。
这两个闲汉隐蔵得很好,可在⽑人凤这个老手眼里却仍是破绽百出,尤其是他们那两双犀利的眼神,一下就把他们的⾝份给暴露无遗了,很显然,这是两个便衣特务,而且肯定是马占魁这头恶狗的手下,显然,马占魁已经有所防备了。
当下⽑人凤将帽檐庒低了些,然后径直迎向了岗哨。
岗哨后面的闲汉虽有⽑人凤的照片,却并没有认出已经易了容的⽑人凤。
出了港口,⽑人凤就带着两名特务进了不远处的一家茶楼,打算吃些点心然后再找家小旅馆落脚,可是刚一进门,⽑人凤就现了异常,坐在靠门桌的那两个茶客看似普通,一边闲聊一边磕着瓜子,可⽑人凤是什么人?很容易就现了破绽。
这两个茶客看似随意,可两人的眼角余光却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扫视着整个大厅,四只耳朵也在不经意间缓缓转动,这是专注倾听者才有的特征,显然,这是两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便衣密探,多半又是马占魁的手下
好个马占魁,还真把仰光经营成铁桶了?
⽑人凤暗暗心惊,当下和两名手下胡乱吃了些点心就又离开了。
坐在当门口的那两名便衣倒也没有现什么异常,并没有跟踪而出。
不过⽑人凤却已经嗅出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当下不得不重新考虑后续行止,那名江湖大盗出⾝的特务也现了异常,当下向⽑人凤建议道:“掌柜的,街上人多眼杂,我们剩下的盘缠不多了,要不,在城外随便找户人家对付几晚得了?”
江湖大盗说的是隐语,意思是说,马占魁已经有了防备,整个仰光城內已经遍布无数密探,此时再去茶楼酒肆或者旅馆店酒歇脚,就很容易露出马脚,因为再精明的人也难免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破绽,然后招致灭顶之灾。
⽑人凤却不这样想,仰光城外只怕也同样布満了马占魁的眼线
作为军统局的一个⾼级特务,⽑人凤深知特务机关能量之強大,仰光既然是国中远征军的老巢,那么马占魁的触角只怕早已经伸向了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因此,要想躲开马占魁的人是不可能的,那还不如索性去大店酒落脚
“不。”⽑人凤摇了头摇,淡然道“我们去仰光大店酒”
“啥?”江湖大盗闻言顿时脸⾊大变,失声道“仰,仰光大店酒?”
“对,仰光大店酒。”⽑人凤微微一笑,说道“老祖宗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全安的地方仰光大店酒看似目标最大,其实反而是最全安的,我们这几天就住在那里,马占魁再厉害也想不到我们敢在那里落脚”
…
仰光大店酒,大堂。
不起眼的角落里,马占魁正和漂亮女秘书兼情人小芳喝茶聊天。
“处长,这都三天了。”小芳嘟着艳红的小嘴,娇嗔着说道“⽑人凤却连个鬼影子都不见,我想他是不会来了,或者即便来了,也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住进仰光大店酒。”
“嘿嘿。”马占魁微笑头摇道“小芳,你呀还是嫰些,不懂得这些老手的心理啊。”
说罢,马占魁又道:“我在车站、港口、关卡、口岸以及市井茶楼酒肆安排了大量的人手,若是刚入行的菜鸟,自然逃不脫这天罗地,可对于⽑人凤这样的老手兼好手来说,这点安排就算不得什么了,他很轻易就能识破。”
“可是…”小芳好奇地道“处长你怎么就肯定⽑人凤会来仰光大店酒呢?”
“所以说你不懂得这些老手的心理嘛。”马占魁微笑道“我在各处安排的人手不可能识破⽑人凤的行蔵,却仍然可以给⽑人凤制造心理庒力,让他知道整个仰光城其实都已经处在我的严密控监之下,这种情形下,越明显的目标反倒是越全安了。”
“我明白了。”小芳恍然大悟道“这就是处长你常说的逆向思维了,对吧?”
“没错。”马占魁点了点头,又道“江湖上也叫做灯下黑,还有种说法,就叫越是危险的地方,反倒是越全安。”
“如果⽑人凤去找隐蔵在远征军內部的军统特务呢?”小芳手托香腮,歪着脑袋问道。
“这更不会。”马占魁大摇其头道“连仰光城內的茶楼酒肆都严密控监了,隐蔵在远征军內部的军统特务自然更是控监重点中的重点了,⽑人凤可是老手,他不会想不到这点,因此他只会找个全安的地方落脚,然后设法与隐蔵的特务取得联络。”
两人正说间,就有便衣靠近低声报告道:“处长,又有客人来了。”
马占魁闻声回头,只见一名商人在两名随从的陪同下走进了大门,那商人生就満脸的络腮胡,看似耝豪,可⾝上的肤皮却极白皙,马占魁嘴角霎时绽起一丝笑意,起⾝向对面的小芳说道:“就是他了,命令行动处,动手抓人吧”
…
⽑人凤刚进大堂就现气氛不对,急环顾四周时,只见六个“形迹可疑”之人正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同时靠近,这六个人明显不是店酒的侍者,其中两人的右手已经伸向了后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准备掏家伙了
⽑人凤虽然暗自心惊,却強自镇定着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江湖大盗出⾝的特务也现了异常,轻轻一抖右手,一枚柳叶镖就滑进了掌心。
然而,没等江湖大盗出手,一点寒星就已经闪电般射到,正中江湖大盗右手手腕,江湖大盗顿时闷哼一声,手一松掌心的柳叶镖就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店酒大堂的地板上。
“不要动”坐在旁边不远处的那个正在看报纸的客人突然长⾝而起,旋即转⾝回头向着⽑人凤三人扬了扬右手食中二指之间的那枚十字飞镖,杀气腾腾地说道“谁要是再敢轻举妄动,射的可不就是手腕了”
⽑人凤三人见状顿时脸⾊大变。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六名便衣就已经迅接近,六枝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人凤三人的⾝体要害,⽑人凤赶紧放下行李,⾼举双手道:“别别别,几位千万别误会,在下可是浙江逃难过来的本份商人,不是什么歹人。”
“浙江来的?”领头的便衣冷笑道“抓的就是你”
说罢,领头便衣又向旁边几名手下一挥手,冷然道:“带走”
…
三天后,重庆蒋委员长官邸。
国府侍卫长王世和半夜起来,正准备出门查哨时,却现官邸中门外居然放着一个黑乎乎的包裹,顿时间王世和的剑眉就蹙紧了,心忖这帮侍从真是越来越惫懒了,居然让人把包裹送进了中门都不知道,这岗是怎么站的?
当下王世和大步走到了那个黑⾊包裹前。
离得近了,王世和忽然闻到了一股生石灰的味道,隐隐还有一股腐⾁的味道,顿时间,王世和的脸⾊就变得越的难堪了,多年的全安保卫经验告诉他,这里面装的很可能就是一颗经过生石灰腌制过的人头
当下王世和也不敢叫人了,打亮手电然后小心翼翼地开解了包裹皮。
很快,一颗已经半**的人头就出现在了王世和的面前,王世和一眼就认了出来,这颗人头赫然就是军统局二号人物⽑人凤的不用问,⽑人凤的刺杀行动肯定是失败了,岳维汉故意送还⽑人凤的人头,显然是为了向蒋委员长威示。
…
被王世和半夜叫醒时,蒋委员长心里还充満了不快。
可是,等王世和说明事情的原委之后,蒋委员长顿时如同六月天掉进了冰窟窿,⾝上的睡意瞬间便飞到爪哇国去了。
“你说什么?”蒋委员长凛然道“⽑人凤的人头?”
“没错。”王世和点了点头,肯定地道“就是⽑人凤的人头。”
“这个⽑人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蒋委员长顿时有些气急败坏,旋即又悚然道“世和,岳维汉的人能将⽑人凤的人头送进中门,是不是也能…”蒋委员长没有接着往下说,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岳维汉的人能够进中门,是不是也能进內院呢?岳维汉的人要是能进內院,岂不是随时都能取走他蒋某人的项上人头?
“这个委座不用担心。”王世和自信地道“內院的保卫等级和外院是全然不同的,除非岳维汉把他的空降师空降到重庆,否则他的人别想踏进官邸內院半步。”官邸內院的全安是王世和亲自负责的,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哦,这就好。”蒋委员长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可转念一想,蒋委员长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向王世和道:“不行,还是连夜给薛岳一封电报,让他再派两个精锐师过来,就驻扎在重庆市郊,万一岳维汉狗急跳墙真的让他的空降师空降重庆,也好抵挡一阵。”
说起来,蒋委员长也是吃过部下兵变的亏的。
当年在西安,要不是**迫于苏联的庒力主动出面极力斡旋,他蒋某人没准就真让杨虎城和张学良这两个反骨仔给杀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蒋委员长已经吃过一回亏了,这次却是绝对不愿再吃第二回亏了。
…
仰光,远征军司令部。
岳维汉苦笑着向马占魁道:“占魁,你真把⽑人凤给杀了?”
“嗯。”马占魁点了点头,道“⽑人凤没什么价值了,又不能放,只能杀了。”
“唉,杀了也就杀了,可你怎么又割了他的人头去送给蒋委员长啊?”
“那是他们自找的。”马占魁道“这只是警告,蒋某人若是还不知好歹,还要再派人来行刺于总座,下次取的可就不只⽑人凤的人头了”
“唉,你呀。”岳维汉头摇苦笑道“蒋委员长怎么说都是国民府政的领袖,领袖你知道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领袖呢?简直大逆不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