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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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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洁的月⾊中,朱元骏端着一碗牛鞭精力汤,从豪华的典法楼一路走到相邻的樱花楼,这地方栽了几株樱木、少了份豪气多了份风雅,看来侯公子这一路同行,连住的房间也跟着升级了,而这全拜他那位为他着的妹子所赐。

  径自推开了一间有着晕⻩烛火的房间,将汤放在桌上后,他走到沿,看着那张睡的俊颜“侯公子、侯公子--”

  侯念?q觉得好吵。她好困啊…但在一声声低沉好听的男嗓音,一句句的贯⼊耳膜后,她倏地从睡梦中惊醒,睁大了眼睛,看清在沿的⾼大⾝影后,她倒菗了口凉气,急忙揪紧被子瞪着他。

  “朱公子半夜不睡,来我房里意为何?”

  “嗯,容我先更正,侯公子,现在还不到二更天呢,再来则是,我夜访是为了与你分享你费时费力熬煮的补汤。”

  补汤?!她眨眨眼,视线越过他,看到桌上多了一碗汤药。难怪,她老觉得闻到一股味道,一股已经闻了一下午让她快作恶的味道。

  她看着他“多谢朱公子,但那是特别为你熬炖的牛鞭精力汤,你一连三晚都有女人陪,侯某怕你体力不支啊--”

  虽然早猜到这人要说什么,但朱元骏还是感到有一股笑意涌上“我不知道侯公子对我这么好。”

  “总得回报一下,谢谢你这阵子的照顾。”

  口是心非!他勾起嘴角一笑“我看你是担心⽇后没有我照顾,因此迫不得已得帮我补⾝,除此之外,也藉此嘲讽一下,渲怈些妒意。”

  “就是--呃,不是这样的。”侯念?q蹙眉,突然生起闷气来。这家伙怎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然而,这喝与不喝,都有问题。”他又说了。

  “什么问题?”这家伙在打什么哑谜?

  朱元骏装出一脸的懊恼“我若喝了,铁定精力旺盛,可今晚我又婉拒了二姑娘,这你说,该如何是好?”

  他婉拒了?!不知怎的,听到这样的答案她突然心情大好。

  “但不喝就是拒绝侯公子的好意,这…我看你不妨好人做到底,”他开玩笑的挑眉看他“扮个女装,让我转移注意力大笑几声,这火自然就熄,也能消耗些体力。”

  什么态度呀?意思是她扮女的很爆笑?!

  拜托,她本来就是女的,而且美若天仙、国⾊天香,这不长眼的男人居然…她杏眼圆睁的瞪着他。若不是功夫太弱,若不是前的“防备”尽卸,她一定不会饶了他!

  “不过,侯公子,你长得不错,又少了一丝男气魄,扮起女人来应该很昅引人吧!”

  这话虽是开玩笑,但朱元骏却发现自己很认真的在打量眼前的人。

  他长得甚至比一般国⾊天香的女子还要昅引人,双眸如子夜星辰,灿烂人,小巧的鼻子多了一抹娇俏,而那张引人一亲芳泽的更是鲜如初绽樱花,肤⽩若雪,没有半点胭脂却细腻粉嫰,风华绝代…

  “看什么看?本人跟你一样是男子汉!”她被他看得浑⾝不自在,但莫名其妙的又动不了半分。

  朱元骏突地俯⾝,俊美的脸与她的相近只有咫尺,两人呼昅融,轻轻的吹拂着彼此的脸。

  “你的长相真的不输女人呀,侯公子,这老天爷实在是给错了别,暴殄了天物…”

  侯念?q浑⾝僵硬,却又脑袋发昏,因为他太靠近她了,近到她都闻到他⾝上的男儿味,而他的下一个动作,更是让她僵若雕像。

  他伸手贴靠在她脸上“你的脸怎么那么红、那么烫?跟个女人一样害羞?”

  “你、我、你的手,啊--我怎么会习惯有个怪男人摸我的脸?你让开!”

  双颊烧红的她双手撑住他的膛,就怕他再靠近一步,届时他的膛若贴着她的柔软,那可会露馅的啊。

  因为只有‮觉睡‬时,她的柔软才可以挣开那一层又一层的⽩布条,放个轻松。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错,这室內的空气莫名的变得‮热燥‬无比,两人的心跳声如雷贯耳,一股不可言喻的亲昵感在两人尚未惊觉时已包围了他们。

  朱元骏因这样的奇异氛围而拢起两道浓眉,更为近在咫尺的俊颜所发的蛊惑感到不可思议。

  “主子,你在里面吗?”

  门外突地传来李伯容的声音。

  而这声音也让此时的奇妙氛围瞬间消逝,他直起杆,她也连忙坐起⾝,拉着被子往后面靠,不再让他的手碰得到她。

  失元骏蹙眉的看着她“朱某有练武強⾝,这补汤还是侯公子自己享用。”

  在他丢了这句话出去后,侯念?q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粉脸酡红,一颗心也是卜通卜通狂跳。

  “怎么回事?”一出房门,朱元骏就对着上前的李伯容问。

  “主子,又有两个不长眼的杀手潜进府来,但随即被我打跑了。”

  两人本是边走边谈,但一听这消息,朱元骏遂停下脚步,拧眉道:“这一点很不寻常,以我的⾝分,若隐⾝幕后的人真有心杀我,就该知道你是皇宮武功第一的御前侍卫,而我自小习武,功夫更是不弱,反观这些杀手,不仅功夫差,人数也太多了。”

  “所以我认为他们的对象本不是主子。”这是李伯容的结论。

  “你指的是--”

  他点头“我強烈怀疑是侯公子,所以,与他同行反而让主子⾝陷危险之中,我认为我们应该跟他分道扬镳。”

  朱元骏想了想,觉得极有可能。侯公子只有三脚猫功夫,那些被他们摆平的杀手,不论任何一个,都能够杀了他!

  但他是惹上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让一大群人追着他不放?

  “这事我自会处理,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伯容点点头“还有一事,就是刚刚看到主子出来时,表情古怪,有事?”

  朱元骏很难解释,眉头因而蹙得更紧“我不知怎么的,竟然对--”

  他在想什么?这话若说出来,眼前这个御前侍卫肯定吓呆了。

  “没有,”他摇‮头摇‬“没事!你回去睡吧。”

  他实在不明⽩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有感觉?难道他有断袖之癖?!

  ********

  朱元骏这个疑问,在接下来几天,甚至离开何府后,仍挥之不去,而且,更诡异的是,他每天一早见到侯公子,就有一种想靠近他的莫名冲动,甚至想捉弄他、跟他⾆剑,若是没见着他,自己还会觉得⽇子无聊。

  他后宮佳丽三千,还没有一个让他有这种感觉,他很清楚那叫“心动”问题是这实在太不寻常了,他堂堂一个皇帝,居然对一个男人动心?!

  还是,他潜意识中,就对男人有‮趣兴‬?所以即便是宮中美女如云,也没有一人能触动心弦?

  这个问题太大了,也许他该认真的考虑李伯容的提议,与他就此分道扬镳。

  但从不优柔寡断的他竟也迟疑不决,连该问侯公子是否曾得罪人之事,也都闭口不谈,就这么放纵的一⽇过一⽇。

  这一天,一行人来到了河南郑州,由于坐了一天的马轿,众人皆下车行走,活动筋骨。

  夜暮低垂,华灯初上,这个城镇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大红灯笼⾼⾼挂、一群莺莺燕燕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百花院。

  “进来嘛,客人。”

  “来嘛,公子,我们这儿可包你通体舒畅,不虚此行。”

  “这两位公子真俊,来嘛,让我们姊妹俩好好招待招待…”

  “这群胭脂俗粉真令人作恶,侯公子,我们走快点。”

  一见眼前这些穿着暴露的女们,像豺狼虎豹似的要扑向她的意中人,朱韵瑜也顾不得羞,拉起意中人的手,快步的就往前跑。

  倒是侯念?q好奇的放慢脚步,任由她拖着走。

  这一路北上,虽看过院,但由于走的都是快捷方式小镇,从没见过这么大间的,就不知道里面长啥模样?

  看着看着,连朱元骏走到她⾝边都毫无所觉,直到那张俊俏的容颜挡住了她的视线。

  “看来侯兄弟有‮趣兴‬的,还是我们进去--”

  “不不不,不必了。”

  她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万一被剥⾐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她快他一步向前走时,一双犀利的琊魅黑眸突地对上她的眼,那是一张让人看了很不舒服的脸,満脸落腮胡,自右眼角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划到人中再到左脸颊,虎背熊的体形穿了件露出半个结实膛的斜肩虎⽪,而那一双眼突地精光一闪,视线从她的脸一路往下,延伸到她脖项再继续往下…

  侯念?q不由自主的呑咽了一口害怕的口⽔,急忙别开脸,不敢再对视。

  好可怕的眼光,好像看穿了她是女儿⾝的感觉。

  朱元骏也注意到这名耝莽男子那不怀好意的眸光,但在他的目光对上他后,耝莽男子即转⾝进⼊灯红酒绿的屋內。

  朱元骏也不再多想,继续前行,由于街道路人不少,以致没去注意到那名耝莽男子又再现门口,看着他们前行的方向后,唤了一名属下,要他跟上去。

  “林总管,任夫人有找。”另一名下属前来禀报。

  他点点头,转⾝再次进了屋內。

  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胭脂味,男人左拥右抱,跟女人打情骂俏、饮酒作乐,好不快哉。

  百花院一向是男人的天堂,但与过去相比,客人少了四、五成。

  林虎上了二楼,走到‮红粉‬薄纱布幔的房间,任娘一⾝红⾊薄纱的半坐卧在贵妃椅上,酥微露。

  虽然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宜,肤⽩似雪,这风情可‮逗挑‬着林虎心庠难耐,但已升格为百花院老鸨的任娘,除了几名尊贵的老客人外,已不接客。

  “林虎,你到底找到好货没有?百花院少了坐镇的花魁,生意一⽇不如一⽇,你难道要我关门吗?”

  打扮精致的粉脸上只见悍气,风情顿减,林虎不敢再想⼊非非。

  “我刚刚就看到一个好货。”

  “很好,我立刻要人。”

  这些⽇子,她力捧的花魁居然逃了,找了好些时⽇也找不着,她这一头黑发都快给急⽩了。

  他一脸为难“但那个好货⾝边有⾼手,可能得费些时⽇。”

  “我等不及了,”她抿嘴,挑眉看他,打算给些甜头“这样吧,三天內若能帮我把人弄到手,我就跟你‮存温‬
‮夜一‬,如何?”

  “成!”他猛咽口⽔,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

  林虎很快的退出房间,等待刚刚尾随的下属回报,计划着如何逮到那名好货。

  ********

  夜⾊如墨。

  投宿客栈的朱元骏等人,有的早早⼊睡,有的却辗转反侧。

  朱元骏踱出房门,由于住的是上等厢房,这一出来就是一处绿意亭台,而他甫在亭台的石凳坐下,另一个悉的⾝影也踱了出来,不过,才见到他,那人先是一愣,转⾝就要走回普通房。

  “侯兄弟,怎么?今⽇看了太多莺莺燕燕,火旺,又睡不着了?”

  这句话很有效,朱元骏马上见对方猝然转⾝,怒气冲冲的走到他⾝旁“你以为每个男人都跟你一样,眼睛一见女人就有望?”

  “这不叫『男人本⾊』?』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竟找不到话来回嘴,而碍于上回两人独处时,那诡异莫名的奇怪氛围,这几⽇,她总是尽量避免两人独处,要不,至少也要有小鱼在旁才行,但这会儿两人竟又独处了,

  “我要去睡了。”还是离开比较‮全安‬。

  “等一等。”

  “我要睡了--”她再一次強调,脚步未停,头也没回。

  “侯公十,有个问题我早该跟你谈却没有谈,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有一大群黑⾐人,和一些来路不明的杀手要围剿你?”

  已经走到房门前的侯念?q一听这话,脚步急煞,飞快的回头看他,脸⾊微微发⽩“你说什么?”

  “你耳朵没坏,应该听清楚了。”

  “我、我不明⽩。”她只能装蒜。

  “难怪,我一直想不透,一开始我们两人相看两相厌时,你竟然愿意跟我们同行,如今想来,你图的就是免费的保镳,是不?”

  侯念?q‮挛痉‬的呑咽了一口口⽔“没、没有的事。”

  明明心虚“没有?其实要证明这事是实是虚相当容易。”

  “什么意思?”她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从明天开始,分道扬镳。”他酝酿了多⽇、也挣扎多⽇的话终于说出了口,此时有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

  她內心大骇,急着嚷叫“这不行啊!”朱元骏挑眉“不行?那请说个好理由让我参考,看看需不需要改变主意?”

  这怎么说呢?她咬着下,一脸无措。

  他摇‮头摇‬“既然不说,那今晚一别,就道再见。”

  “怎么这么无情…”她忍不住嘀咕。

  “朋友相贵在一个『诚』字,侯公子这一点不仅做不到,还利用我与伯容的功夫护⾝,是谁无情应该不必我多说了。”

  语毕,他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

  朱元骏心里其实是希望他能给个答案的,但就此分手也好,这种畸恋是不容于世人的。

  侯念?q站在原地,瞪着那伟岸⾝影消失在门后。

  好了,这下怎么办?护⾝符要走了。

  罢了!罢了!与其跟他们像只⻳的爬到京城,倒不如各走各的,她也许能早点到那里,也能摆脫那张俊脸的纠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那张俊颜已经从看得极不顺眼变成愈来愈顺眼了…

  嗯,就这么办吧,他过他的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

  ********

  翌⽇,朱韵瑜随着哥哥上了马轿,却见李伯容要策马离开,但侯公子主仆还没上轿呢,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不跟他们一起走了。

  “为什么?哥。”

  她的心情变得非常低落。难怪,用早饭时就没看到他们了。

  朱元骏看着一脸落寞的妹子,也不知要如何回答。

  一大早梳洗好去用餐时,店小二就拿了封信给他,他才知道他们走了。

  从店小二口中得知,天泛鱼肚⽩时,他们就走了,仅写了封极简单的感谢函,这让他的心情大大的不好,甚至怒火沸腾。

  但他需要这么生气吗?是自己要他走的,但不告而别?毋需用这种方式吧!

  “哥--”

  “甭提了,走吧。”他使一下眼⾊,李伯容随即了解的点点头,策马前行。

  但才刚起步,后面就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叫声“朱公子,等一等,朱公子!”

  李伯容停下马轿,看着气吁吁追过来的小鱼。

  她抚着剧烈起伏的口,脸⾊苍⽩的顺口气道:“不--不好了,我家公子被拉进院啦!求求你们,快去救救她吧。”她急得都快哭了。

  朱元骏兄妹分别下了轿子,看着眼泛泪光的小鱼。

  “哥,你去--”

  “不用了,妹子、小鱼,”朱元骏看着两人“我看这几⽇,侯公子的火就旺的,也许是他自愿进去的。”

  小鱼频频‮头摇‬“绝对不是的,是我跟公子行经那里时,一个大汉突地冲了出来,就把我家公子给硬架进去。”

  “那叫‮客拉‬,小鱼。”

  “哥,别说了,快去救人!”朱韵瑜可不想侯公子待在那里。

  “救?也许他这会儿正在快活,我们去不是打断他的好事?”

  想到他不告而别,朱元骏也不明⽩自己口那股闷火怎么会愈烧愈旺。

  从来只有别人巴望着他,可没有人这么急着摆脫他的!

  快活?小鱼有些困惑,但会意过来后,马上焦急叫道:“不可能快活的啊,朱公子,我家公子她不行的!她不能那个的啊!”“他不行?!”朱韵瑜猛地倒菗了口凉气“这…那怎么成呢?”

  她还打算回宮后,请⺟后作主,取消她帮自己找的婚事,让他们配成对呢!

  “妹子,”朱元骏瞪了她一眼“你是女孩家。”

  “可是…”她噘起红。这关系到她的终⾝大事嘛!

  小鱼左右为难“哎呀,总之公子叫我不可以说的,但怎么办、怎么办,朱公子,请救救我家公子吧,小鱼给你们跪下了。”她双膝一跪,猛磕头。

  “你家公子要你不能说的事,你就说了,我保证不会怈露一个字儿。”

  瞧小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朱元骏倒好奇,有什么事是他家主子不准说的?

  “可是…”她不安的看着另外两人。

  “你们--”他以眼神示意,要妹子跟李伯容走远些。

  “不要,哥,我--”

  “去。”朱元骏不容怀疑的命令。

  朱韵瑜噘起红,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右移几步,但在皇帝哥哥的眼神下,她又气冲冲的走了好几步,⾝边还站着像押解犯人似的李伯容,她生气的瞪了他好几眼。

  就这么点时间,小鱼已经踮脚在朱元骏的耳畔说了些话。

  朱元骏震慑的瞪着她,下一秒,他很快的走到马轿旁,‮开解‬一匹马的绳子后,飞快的翻⾝上马,策马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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