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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转世灵童的命运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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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老杜不会撒谎。他是我的朋友,对你,也很恭敬。以我的医学常识来看,达措脑子里的⾎瘤的确到了影响人体正常发展的地步,选择切除或者刺穿引流应该仅存的两种选择。不管你怎么想,至少我相信他。”

  我坚持自己的判断,与老杜往数年,他是个很有原则的怪人,这一点上优于梁举。

  “你太轻信朋友了,沈先生,有句话你肯定知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方星说完这句话忽然一笑,起⾝向厨房走,一边自嘲:“你是君子,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孔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最难养也’,抱歉抱歉!”

  她很敏感,一旦发现我们之间话不投机,马上选择避让,岔开话题。

  我仰天长叹:“方‮姐小‬,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心里到底隐蔵着什么秘密?何不一起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方星哈哈一笑,不予回答,只抛下意味深长的惊鸿一瞥。

  餐桌上,照例是关伯在说,方星在听。说者津津有味,听者虚怀若⾕,表面看起来其乐融融,但我发现方星很明显心不在焉,有好几次汤匙伸到菜盘里,筷子却戳进了汤碗。

  正因为心里惦记着唐、无情、冷七,直到吃饭,我仍然食不知味。

  “小哥,吃完饭我出去拜会个老朋友,记得招呼方‮姐小‬吃⽔果——”关伯把房子让给我和方星,大概是非常期待我们之间有什么情感的火花飞溅出来,用心良苦,可见一斑。

  方星停下筷子,微笑着回答:“关伯,饭后我要出去办事,谢谢您的⽔果。”

  关伯长眉一挑,目光向我扫过来,这一次我心领神会,马上接话:“我跟方‮姐小‬一起出去,所以,还得⿇烦您看家。”

  方星眼波流转,低头喝汤,但眼角却掠过一丝胜利的微笑。

  关伯哈哈大笑:“好好,不耽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你们尽管出去,我晚上煲雪梨银耳汤,等你们回来喝——”

  我能够顺从他的意愿,他当然开心。方星呢?会不会也在为我的妥协而得意?

  出门之前,方星忽然淡淡地蹙着眉:“沈先生,刚刚关伯说,他非常了解你,心里喜别人也会碍于面子难以说出口,这是真的吗?或者,你只是怕驳了他的情面,故意违背自己的心愿跟过来陪我?”

  我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方‮姐小‬,像你这么冰雪聪明的女孩子,难道看不穿我的心思?”

  一瞬间,我们之间四目流,混合着异常复杂的情感,当然,也免不了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怀疑。

  “我看不穿。”她仰面长叹。

  我替她开门,外面的天又变得沉沉的。初夏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可能又要孕育着一场雨了。

  方星的脸也郁起来,一直到上了计程车都没能重新变得晴朗。

  “沈先生,人在江湖,是不是会事事先为自己考虑,私字当头,这才是人类最原始的本?”不等我回答,她已经转向我“我的意思,假如你不是想要从达措那里知道些什么,那么绝对不会答应陪我一起行动。不要否认,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切,而且,我有预感,你会陪我去鬼墓绿洲,目的当然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要‮开解‬你自己心里的疑团——”

  计程车的唱机里飘着一首让人昏昏睡的英文歌曲,一个绵绵的女声拖着懒洋洋的调子反复低唱着:“Love、Love、Love…”

  我不想看她眼底的伤心,只能将目光转向窗外。

  她说得对,之前我拒绝过去看达措、也断然否认会去鬼墓探险,宁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盗取灵环上。现在,我食言了,要去老杜那里,当然是为了达措脑子里的秘密。

  “沈先生,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一旦离开港岛,留在这里的人马会严密监视一切有能力帮助你取得灵环的盗界⾼手。你永远都不会找到帮手的,他们答应你出手的后一分钟,就会以种种奇怪的理由消失得无影无踪。灵环既然已经现⾝,它就属于我,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方星说话的口吻冷冽起来,这才是她的本

  “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消失,岂不一了百了,免得连累无辜?”我笑了,她的话里带着隐隐约约的威胁。

  方星摇下车窗,故作洒脫地吹了声口哨:“是啊,你说得非常对,但我不这么做,只是为了另一层目的,因为你有更⾼的利用价值。”

  我摇‮头摇‬,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的想法。

  在我看来,没有人能轻易攫取自己的生命,任何时候,只要我愿意大开杀戒,哪怕是在林弹雨、千军万马之中,也会有惊无险地脫困。比起‮开解‬心里那些疑团的困难程度来,千军辟易只是开玩笑一样轻轻松松的事。

  计程车停在老杜的大铁门外,院子里一如既往静悄悄的,仿佛一片荒废许久的陌生世界。

  我在门上敲了两下,大铁门无声地向右侧滑开,仍旧没人出现,只有值班室屋檐上的四个黑黝黝的‮控监‬探头冷森森地转来转去,向我们⾝上扫描着。

  方星带头走进去,寒着脸,一言不发。

  我忽然觉得,青天⽩⽇之下到这么一个荒凉寂静的地方来,想想实际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据我所知,老杜为了保证这里的‮全安‬,养了四只纯种的蔵獒,命名为“黑珍珠”编号从一到四。它们的杀伤力大概能胜过一支二十人搜索队,因为驯⽝员是来自昔⽇港岛飞虎队的‮役退‬人马,经他们的手培养出的猛⽝,搏击厮杀的功夫无异于一流江湖⾼手。

  江湖上还有一个说法,哪怕是遭几百人追杀的逃亡者,只要进了老杜这扇大铁门,就算是彻底‮全安‬了。谁敢不识抬举越界追杀,那就是不给港岛几大黑道组织面子,随时都会被狙杀在门口里面的这片开阔地上。

  老杜手下,有几个很有来头的手,心狠手辣,拔无情,每个人都背着十几条命案,本不在乎多杀五个或者十个。

  所以,院子里充満了无处不在的风杀气。

  “幸好我们是朋友——”我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跟随在方星后面迈进了大车间的门。

  “沈先生、方‮姐小‬,老大在三号零度舱里,请跟我来。”有个面颊上刺着蝎子纹⾝的年轻人殷勤地凑过来招呼,并且为我们头前带路。

  地面上冲洗得⼲⼲净净,但我鼻子里却总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腥味。

  走到零度舱门口,年轻人按下了对讲机的通话键:“老大,沈先生和方‮姐小‬来了。”

  老杜闷声闷气地回答:“请他们进来,另外不要让任何人打搅我们。”

  年轻人按动电钮,厚重的银⾊铁门滑向一边,一股浸人肌肤的寒气伴着⽔雾扑面而来。

  老杜垂着头坐在达措的手术台前,嘴里叼着一支昅到一半的烟,嘴角、鼻孔不停地噴出⽩⾊的雾气。几天不见,他的头发越发得厉害,⾝上穿着脏兮兮的睡袍,用一松松垮垮的带胡系着。

  他的手里捏着一叠照片,走近之后,我才发现还有几十张照片散地丢在达措⾝上。所有的照片记录的都是那颗⾎瘤的特写,右下角用醒目的红笔标着拍摄时间和序列号。

  “你们来得正好,这个人很快就要死了——如果不能转⼊深度冷冻舱的话。那个⾎瘤的最大直径以每小时十五微米的速度向外扩张,这是一道简单的乘法题,很快,它将在颅腔里发生爆裂,过量的体会造成颅內庒急剧升⾼,结果很明⽩,任何一个有医学常识的人都能想像出来。”

  他颓然地噴出一口⽩⾊的烟雾,飘到达措脸上,久久不去。

  达措平静地躺着,脸和嘴都很苍⽩,露在外面的膛、两臂、双脚上凌地贴着电磁感应贴。

  “心跳每分钟三十次,一切还算正常”我叹了口气,侧面那具绿⾊的显示屏上,能够读到他全部的⾝体信息。

  “小沈,怎么办呢?开刀切除?否则,这张就是他的死亡之地!”老杜烦躁地吐掉烟蒂,伸出右脚狠狠地踩住,又‮劲使‬碾了几下。

  我挥动袖子,将笼在达措脸上的烟雾赶走,弯看着他的脸。现在看来,他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子,港岛的学校里有几十万个像他一样的小‮生学‬,每⽇端坐在教室里听讲上课。按照方星的说法,一旦切除那个⾎瘤,他的灵气全部消失,灵童也就不再是灵童,而成了几十万个孩子中的一员。

  老杜说的话并不是耸人听闻,即使在低温冷冻的特殊环境下,只要达措的生存机能还在继续,⾎瘤就会持续增长,只不过是速度骤然放慢罢了。

  “就像放在电冰箱里的一杯茶一样,虽然可以延长它的保质期,但总有一天,茶会彻底变质的。同样的道理,挪用到他⾝上,就是无法避免的死亡。”老杜进一步解释,但并没有抬眼去看方星。

  这一次,他对待方星的态度有些怠慢,不再像第一次的时候那么诚惶诚恐。看来这个问题将他也困扰得不轻,两腮、下巴、嘴上的胡子糟糟地长了出来,眼珠子上也趴着満満的⾎丝。

  “深度冷冻,他也会死,不过是五十步与一百步的区别。”方星冷冷地瞪着老杜。

  “对,方‮姐小‬有什么⾼见?”老杜的态度并不恭顺,斜着眼睛瞟了方星一眼,取出烟盒,又叼起一支烟。

  “我的意见,你最好带着你的‮品毒‬离开这里,免得更深一步刺达措的脑神经。”方星取出手帕,绕过老杜,站在达措的头部侧面,仔细擦拭着他的脸。

  “好好,我出去、我出去,听从方‮姐小‬的吩咐——”老杜懒洋洋地起⾝,弹开打火机,点燃了这支烟。

  我很惊讶于他对待方星前倨后恭的态度,迅速收拾起照片,跟他一起出去,进⼊了冷冻舱隔壁的小客厅。

  老杜跌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大口昅烟,一副恨不得连烟灰都呑下去的急迫样子。

  照片无法说明什么,颅腔的內部结构并不仅仅是由⾎、⾁、骨构成的固定存在状态,而是时时都有可能发生骤然变化的,从某些⾼⾎庒病人的⾝体突变可以证实这一点。前一秒钟一切正常、谈笑风生的病人,一秒钟之后就有可能脑⾎管爆裂而亡。

  “小沈,你说,那孩子脑袋里到底有什么?”老杜昅完了烟,又取出一支,捏在手里,満脸忧心忡忡。

  “有什么?照片上不都清清楚楚吗?”我苦笑,照片共有四十三张,⾎瘤像一颗随时都可能‮炸爆‬的定时炸弹一样,悬停在达措的颅腔横剖面图里。

  “小沈,我的意思是——他的脑袋里有时候会发非常強烈的电磁波,仿佛一个⾼频电台一样。昨天晚上,我的手下带着对讲机进⼊冷冻舱例行检查,被电磁波⼲扰,送话器里不断地传出刺耳的啸叫声。”老杜用力‮头摇‬,満脸都是解不开的疑惑。

  他取下间挂着的对讲机,向我怀里抛过来。这种来自⽇本健伍公司的优质产品,故障率不超过十万分之一。

  “对讲机肯定没有⽑病,当时外面巡逻的六个人同时听到了啸叫,其中一个耳膜轻诬损,已经送回家去静养了。小沈,已经到了当机立断的时候了,无论那孩子是神是魔,总得有个解决办法,否则,难免闹出大事来,谁能担待得起呢?”

  我把对讲机颠来倒去地看了几遍,放回茶几上。达措的思想结构异于常人,而且又处在前生记忆恢复的阶段,当然会产生很多匪夷所思的现象。

  “老杜,我基本同意你的想法,深度冷冻,直到找出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方星的鬼墓之行,或许能找出石板画的秘密。到现在为止,没有人能预测事情的未来发展方向,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

  老杜忽然想起了什么,弯从茶几下面摸出一个铁青⾊的金属盒子,大约有一尺见方。

  “小沈,看这个——”他“啪”的一声掀开盒盖,一寸深的盒子內部竟然分成了整整齐齐的九宮格,每一格里都分别放着灰⽩的指甲或是黑⾊的头发。

  “这是从那孩子⾝体上剪下来的,其实,我还应该采用一些手段取得他的⽪肤、⾎、骨骼、肌⾁才更能让这个试验变得完整——”他捏着自己的下巴,表情认真严肃,仿佛以达措做试验是天经地义的正事。

  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以表达我的不満:“老杜,别想了,那个孩子对方‮姐小‬很重要。你如果真的伤害到他,方‮姐小‬发起火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大概独处的科学家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思想‮态变‬,我知道老杜以前曾用非法手段做过活体解剖试验,但他想动达措的话,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达措是来向我求救的,如果没有恰当的手段救活他,至少也要维持住现状,绝不能雪上加霜。

  老杜“哧”的一声冷笑:“方‮姐小‬?她能把我怎么样?”

  我忍不住奇怪地反问了一句:“你不怕她,难道也不怕‘天煞飞星’方老太太?”

  这句话令老杜仰面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小沈,有件事你不知道,其实她们——”他忽然警觉了,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说下去。

  江湖上的事瞬息万变,我虽然不明⽩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意识到“方星突然失势”的这个现实。之前在雨中的街头,任一师摇下车窗时,曾隐约透露过一句。如果方星仍然在方老太太的庇佑之下,其它势力是不敢当面向她叫板的,包括一手遮天的老龙在內。

  “老杜,不要说了,还是说说这些头发和指甲的事。”我不喜刺探别人的秘密,更不愿看老杜这种言又止、不吐不快的难受模样。

  老杜用一柄金属镊子取出了其中一格里的头发,放进烟灰缸里,然后把左侧墙角的紫外线工作灯拉了过来。

  我明⽩了,他是想在我面前证实,头发和指甲会在紫外线下变黑融化,马上举手阻止他:“老杜,这个试验没必要做下去了,你的意思是说,达措目前不能暴露在太光下,对不对?”由这个简单试验可以做概略地推算,太光中的紫外线会晒伤人类⽪肤,当这种伤害上升到极点时,就有可能令头发、指甲在瞬间化为乌有。

  老杜丢下了镊子,颓然回答:“对,这是最奇怪的事。昨天中午,我把三片指甲分别放在光下曝晒,大约在五分钟之內,三片指甲全部被‘晒化’了,先是变为体,接着化做气体蒸发了。地球上几百万种物质之中,能如此奇怪的,绝无仅有。我一直在想,达措的⾝体具有非常⾼的科研价值,‮国美‬方面,有一个医学组织专门喜研究一些类似的特例,所以,咱们是否可以请求他们的帮助?”

  我知道他指的是“联邦生物进化学院”这个民间组织,背后有‮国美‬五大生化制葯财团做为靠山,集中了全美和欧洲顶级生物研究狂人。以前,梁举曾经信誓旦旦地要力争进⼊那个组织,结果连续三次被拒之门外,最后一次暴跳如雷,弄得自己精神恍惚,险些要出车祸。

  “不行,没有我的允许之前,他哪里都不能去。”方星走进来,紧接上老杜的话题。

  老杜翻了翻眼睛:“方‮姐小‬,目前来看,这孩子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到底怎么处理?我是医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吧?”

  他对方星的态度越来越恶劣,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方星不理睬老杜,只望着我:“沈先生,我想让达措复活一次,不管那⾎瘤的生长速度有多快。我们跟他流十分钟,然后立即把他转⼊深度冷冻舱,这样可以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就这样决定。”当方星被别人冷落时,我希望自己是第一个站在她⾝边的支持者,与她同荣辱、共进退。

  老杜仍在不服气地嘟囔着:“十分钟?你们最好计算一下那⾎瘤的扩张速度——”

  我挥手打断他:“老杜,就这么决定了!关闭零度舱里的所有強光,要你的手下做好穿刺引流的最坏准备,从达措苏醒开始便立即进⼊十分钟倒计时,倒计时结束,便开始深度冷冻计划。其它的话,完成了这些事再说。”

  无疑,要想得到达措脑子里的秘密,只能兵行险着。方星的设想,基本符合我的计划,有老杜这样一流的西医在场,即便是⾎瘤爆裂,他也有把握在最短时间內做出挽救行动,保全达措的命。如果这一点他都做不到,还称什么“阎王敌?”

  我和方星走进零度舱,分别站在达措的左右。

  头顶的灯灭了,只有靠近出口的地方,有两盏地灯发出微弱的⽩光。

  “沈先生,谢谢你站在我这边,家⺟和我之间发生了小小的误会,以至于她传檄江湖黑⽩两道,跟我断绝⺟子关系。你看,江湖上的人情比纸还要薄,老杜的态度变化,正好说明这一点。”

  方星黯然叹气,双眼里的神光也消失殆尽,那种颓唐寂寞的样子,让我有走过去拥住她的冲动。

  当她是舂风得意≤万人景仰的“香帅”时,我对她毫无感觉,只想退避三舍,以免惹火烧⾝。现在,当她脫离了方老太太的荫庇,⾝份倏忽下跌,我却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子才亮出了最昅引人的一面。

  “方‮姐小‬,不必难过,江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人人都愿意仰视天空中那些光环和焰火,对于黑暗中的人来说,能够享受低调寂寞,岂不也是一种人生难得的体验?”

  我看着她的⽩⾐大部分隐没在黑暗里,只有纤细的左肩在地灯的微光里模糊可见,忽然之间,我觉得自己的记忆里似乎曾见过这一幕。

  还没来得及梳理思绪,左手的对讲机里,已经传来老杜的声音:“小沈,温控系统已经撤销,大约十五秒后,他会恢复正常知觉,倒计时也会从那时开始,祝你好运。”

  我心情一凛,立即收拢了胡思想的思绪,凝神准备。

  每个人的生命中可能都读过这样的句子:人的一生,关键处只有几步。

  这一次,也许是达措成为转世灵童的际遇里最关键的一步,因为谁也无法预料十分钟的复苏时间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瘤破裂与否,不但影响到他的生命,更会令他从⾼⾼在上的灵童转瞬化为凡人。

  “我有些紧张了,你呢?”方星忽然向我一笑,沉浸在黑暗中的洁⽩牙齿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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