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章 咬钩的小鱼
挂断电话,张子霆带聂思兰就近找了间路边快餐店休息。聂思兰去洗手间冲洗⾎迹,回来后张子霆将外套披在她⾝上,又点了两杯咖啡。
聂思兰并不喜咖啡,只喝了一口就再也没碰那杯子。她撩起头发查看手臂上的符,经过⽔的冲洗符竟丝毫无损的紧贴在肌肤上。
拉紧外套盖住⾐服上洗不掉的⾎痕,聂思兰突然说:“你刚才下手是不是太重了?那些毕竟是神盾的人,闹出人命后果不堪设想。”
“你该心的是下次遇到那些家伙该怎么办,而不是替怪物的健康问题担心。如果他们那么容易死也不配加⼊神盾的特勤组。可惜了我那颗辟琊弹,千年桃木可是很难找的。”张子霆吹着咖啡杯上的热气。“何况他们也绝不会担心你的生死。但不可否认他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不然你早死在废墟上了。”
“还有下次?我们还要在国美待多久?”这次手使聂思兰对国美产生影,尤其浩克击碎那神秘女子脑袋的雷霆手段。归心似箭,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家。
一口喝光咖啡,张子霆懒洋洋的靠在沙发椅上,透过橱窗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你不觉得这次任务有很多令人不解的谜团么?比如老爷子为什么要我们抢一块破石片?就算是见证了历史,价值连城的古董,对我们这些整天与妖魔为伍的人而言也没什么价值。那石片原本的主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废工厂的通风管道里?那个神秘的女人又是谁?她为什么要偷那块石片?留下的陷阱又是为了对付谁?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我有预感,石片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任务才是关键。我看短时间我们无法回国,只要留在这里,每次任务都可能遇到浩克。你最好提前想好对策,免得再像今天这么狼狈。”
“谁狼狈了?只是突然间不习惯而已。下次认真起来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聂思兰红着脸低声辩解。
“不管怎么说,未雨绸缪总是有利无害,何况下次的对手可能不只一个浩克。毕竟这是国美,是别人的地头,不像我们自己的地方可以随心所。”张子霆掏出烟盒弹出一只烟。“你怕烟么?”
聂思兰重重的点头,低声嘀咕:“你还不算随心所么?”
张子霆遗憾的叹息,将还剩半包的烟盒捏扁丢⼊烟灰缸。“昅烟有害健康,尤其对未成形的胎儿。”
“呸,你胡说八道什么。”聂思兰红脸,噴火的眼睛想要菗人。
喝过第二杯咖啡,汤姆那辆无论在哪都会引人注目的红⾊小美人远远停在街对面,毫无功德的按着喇叭,不为提醒张子霆,而是昅引正从车前经过的两位长腿美女。
法拉利的魅力可想而知,当张子霆和聂思兰结账出去时两位美女正靠在车上与汤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显然两位姐小的注意力在车上,对附加品的车主趣兴不大。
张子霆的到来引起两位个开放的美女全新的视线,她们热情的打招呼,饶有深意的看着走在张子霆背后的聂思兰。聂思兰沉着脸躲避两女的目光,对这种⾚裸裸的同挑衅她实在有些吃不消,尤其原因是那令她又气又敬的张子霆。
妒火中烧的汤姆决定不给张子霆一展风流的机会,烧热引擎驱赶热情主动的風騒美人。在美女抱怨的离开时张子霆跳上副座,松了口气的聂思兰则坐在狭窄的后排。
汤姆迫不及待的发动车子,后面的聂思兰问道:“那辆迈巴赫的主人,后来怎么样了?”
汤姆感动的说:“你能问说明还有良心,比你前面那位外表好像绅士的男人好上一千倍。为了那辆车我磨破了嘴,险些将我的小宝贝也搭进去。还好最后将军亲自出面解围,还赔了一辆新车,这才算平息下来,否则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God,要是再这么闹上几次我非英年早逝不可。”
张子霆赞道:“将军就是将军,为自己手下出头,豪气阔绰,也不枉他天文数字的年薪。”
汤姆气道:“还不是你⼲的好事。”
张子霆不雅的呲着牙说:“怎么又怪我?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好了不说这个,你回去帮我和将军说,大牙咬坏了我的,希望他也能慷慨赔偿。”
汤姆翻着⽩眼骂道:“你想要我的命么?想要钱自己去找将军,前提是你能闯⼊那栋戒备森严的办公楼。”
张子霆煞有介事的说:“哦,也许是个好主意。特勤组现在守在纽约没出外勤的有几个?蛮牛浩克和疯子大牙在忙任务不会常留办公室。冰人和火热淑女向来不和,不可能同时出现。剩下不说话的幽魂和不是人的终结者,这哥俩都喜神出鬼没很难判定。单论战斗力也许⾜够,但未必拦得住我去找将军喝茶聊天。”
汤姆哼道:“那就快去,别来烦我。”
聂思兰好奇的问:“之前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你对神盾成员那么了解,张口就能叫出他们的代号?”
张子霆耸肩道:“这不算什么。除了你这新人和我这调职多年的闲人,神盾也可以随口叫出八成以上的战国成员。对光下的世界而言这些属于机密中的机密,但对我们这些影中的人来说却只是基础中的基础。前面的路还长,孩子,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我不是小孩子。”聂思兰嘟着嘴哼道。
车驶⼊市区,汤姆问:“时间还早,要回店酒么?”
“不,我想四处转转。”张子霆东张西望不知在瞧些什么。
汤姆伸手过来说:“汽油费,养路费,汽车保养费,人工费,环境保护费。”
“你好歹也是公务员,出勤的花费府政不负责报销么?”张子霆眯着眼在人群中搜寻。
汤姆气道:“出勤?你当自己是谁,外部长么?”
聂思兰古怪的问:“你在找什么?”
“看到正要过马路的女孩么?个子很⾼,棕⾊头发麦芽⾊肌肤,穿运动衫和短,牵着条喜乐蒂牧羊⽝的那个。⾝材多好。”张子霆指着位类似健⾝教练的感美人吹着口哨。
“你看女人的眼光总是那么准!”汤姆也露出同样一张男人嘴脸。
“你…”怎也没想到他竟是在看女人,好容易在心中重建起的敬意再度崩溃,聂思兰暗骂:“混蛋张子霆,⾊鬼,臭流氓。”扭过头生闷气。
“纽约比想象中要大。”张子霆将半个⾝子探出车门,深深望向街道。“汤姆,你把我的资料给将军看了吧?”
面对张子霆突然的质问汤姆只是平静的说:“他想看我当然要给,这就是我的工作。”
“大牙是专程找来监视我的吧?可另一个是谁?虽然微弱但始终有个视线在看着我,令我惊讶的是我竟然找不到来源。神盾真是卧虎蔵龙啊。”
“特勤组的事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找将军喝茶聊天么?可以试着当面问他。”
气氛骤变,聂思兰看向两人。他们一个开车一个不停与街上的美女情调,说话时不仅不会瞥上彼此一下,甚至连嘴也不动,不在附近本看不出是在谈。
“神盾会突然对我们感趣兴是因为昨晚那件不该发生的意外?”
“也许吧!”
“把不值一提的小事升级,有什么意义么?”
“你说呢?”
“难道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比你想象中的⿇烦。”
“究竟是什么来头?总不会真能让那些谨慎小心的‘老家伙’不计后果的动起来吧?”
“⾜够让他们不惜代价的大动⼲戈。”
“他们有什么打算?”
“今晚你就知道了。”
“你们有什么打算?”
“今晚你就知道了。”
虽然汤姆表面讳莫如深,但通过简单的问答张子霆已了解到想要的答案。他没有再问,安静的坐回车上。汤姆也没有再说话。聂思兰本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口中的“老家伙”又是指谁。但既然能让张子霆关心又牵涉神盾,自然不是寻常人类。
“我饿了。时间刚好,我们去吃午饭吧。”张子霆指着前面的十字路口,那是通往Chinatown的方向。
只剩废墟的工厂內,三条人影急速飞越満地藉狼的废铁钢材,来到那仅剩半边的厂房之上。三人均是一袭密不透风的黑⾐,毫不在意盛夏时节正午热燥的。
为首的⾼个男子棕⾊头发,用发蜡整齐的梳理在头顶。黑⾊的墨镜和一丝不苟的表情颇有几分骇客帝国的感觉。另外两人其一是黑樊子,长发顺滑遮住半边脸孔,低垂的眼睑和深黑的眼圈显得有几分冷。另一人是个光头矮胖子,腆着汉堡包一样的肚⽪,嘴上留着两撇绅士情调的卷曲小胡子。
确认无人,他们跳⼊厂內在废墟中四下寻找,好一阵才在塌倒的墙壁下找到那节通风管道,看到旁边的碎石中那个张子霆特地留下的丝布小包。
矮胖子拾起小包拍了拍,递给⾼个男子。后者皱眉道:“为什么有⾎迹?”
黑樊人沉的说:“不仅是⾎迹。看这里被破坏的样子,除神盾外绝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矮胖子惊道:“难道神盾的人已经发现了?”
“不可能。”⾼个男人断然否定。“这物件本不是国美本土的东西,就连我们这些‘送货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自大的神盾废物怎么可能知道?”
“可这里…”黑樊子凝重的望去,顺着没有墙壁的开阔视线看到钢铁之下一个已辨识不出的尸体。“那件⾐服,难道是她?”
矮胖子问道:“那个叛徒?”
⾼个男子说:“你能确认?”
“很难说”黑樊子轻轻头摇。
矮胖子跑过去挪开上面的钢材。尸体没有头,只能勉強从⾐物和⾝材来判断。
“怎么样,是她么?”⾼个男子素来谨慎。
矮胖子跑回来笑道:“十有八九错不了。竟敢背叛我们,这就是下场,哈哈哈。”
黑樊子低声说:“也许是她不小心引起神盾注意,结果在这大打出手。以她的实力不可能与神盾战,但借助环境东躲西蔵却十分拿手,最终就把这里变成这个模样。”
⾼个男子头摇说:“可这还是无法解释上面的⾎迹。如果这是她的⾎,为什么不在她尸体旁?如果不是,⾎迹从何而来?”
黑樊子说:“难道有诈?”
矮胖子问:“那怎么办?”
⾼个男子沉昑半晌,轻叹道:“货的时间就要到了,未免意外必须确定真伪。”
三人拉开阵型戒备,⾼个男子确认同伴准备就绪这才缓缓打开小包。⽩光一闪仿佛落⽇冲天,三人惊呼一声纷纷后退,⽟佩从小包中滑出落在地上摔成几片。
“果然被人掉包了。”三人围拢上来,震惊无以复加。
“难道是神盾?”矮胖子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不会。如果是他们没必要留下假货。要么没注意这东西,要么不知道有所牵连直接带回总部,要么提前在周围布署人手,现在已经跳出来抓人了。既然都不是,对方一定不是神盾。”⾼个男子面露煞气。“无论是谁,我一定会找到他并让他为此付出代价。我们走,先回去报告。”
⾼个男子转⾝离开,黑樊子紧随其后。矮胖子也要走,可看到地上的⽟佩碎片犹豫片刻,拾起来蔵好这才追着去了。
海上餐馆的角落,红木圆桌旁的三人正在享用新鲜出炉的小笼包。张子霆的衬衫口袋突然闪光,他放下包子了手上的油,又用手帕擦了擦,取出那枚⽟佩。
⽟佩光滑的表面映出三个人影,张子霆微笑道:“没想到才下的饵这么快就有鱼咬钩。看来这次收获不小,没准能给老爷子带回一份意料之外的大礼。”
聂思兰奇道:“这是什么?”
“⽟佩,你没见过么?”张子霆抖了下手掌,原本夹在指间的⽟佩魔术般消失不见。
聂思兰知道张子霆故意耍她,横他一眼转⾝低骂:“死张子霆,臭张子霆,混蛋张子霆,手指这么长怎么不去京北天桥变戏法。”
张子霆笑着瞥她一眼,起⾝说:“走吧,是时候回店酒了。别让王鹰那小子一个人闷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