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蓓儿好不容易才见到心中挂念了十年的人,不想就这样让他从眼前消失,但和丽莎学姊约好的时间剩不到十分钟了,而她们约的餐厅离这里有五分钟的车程,如果她迟到的话,学姊肯定会杀了她。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她很不好意思的开口“抱歉,我还有约,得先走了。”
没错,是该走了,他和学长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想赴约的念头,而且在听到她说她另有约时,他只想绊住她,不让她走。
但基于绅士风度,他只能让她走。“是我耽误你的时间。”
“那…再见了。”蓓儿鼓不起勇气向他要联络方式,她向来对这种事情不拿手,所以怯场了。
“再见。”是介武笑着朝她挥手道别。
见他也没有跟她要电话的意思,她几度言又止,可每到紧要关头又呑了回去。
她要不要主动?如果她主动,他会不会觉得她很随便?
女的矜持让她里⾜不前,犹豫再犹豫。
“你不是赶时间吗?不用觉得愧疚,有事你就先走吧!”
“那、那就再见了。”她百般留恋的看了他一眼,转⾝走人。
直到她坐上出租车离去,是介武才想到。
“该死!我怎么没问她电话或她住哪间饭店。”
这下子该怎么找她?人海茫茫,他要去哪找出她来?
都是该死的绅士风度、该死的矜持,下回如果再让他遇见她,他绝对不会再把这么猪头的错。
而先行乘车离去的蓓儿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她懊恼极了!什么女矜持?她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错过这一次,她还有再见到他的机会吗?
可是懊悔也来不及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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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蓓儿到达约定的餐厅,丽莎学姊已经站在餐厅门口,妆点完美的脸庞扭曲,看着腕表,计算她迟到的时间。
“对、对不起!”蓓儿马上认错道歉。
“******…你给我死到哪里去啦?”
“我去买我妈要的咖啡⾖啊…啊!我的咖啡⾖。”蓓儿这才想起,她把咖啡⾖放在露天咖啡座忘了拿了。
真可惜,她刚才买的咖啡⾖品质很好呢,妈妈一定会喜的,就怕她明天去也找不到那么好的货⾊了。
“买咖啡⾖买到忘记我跟你耳提面命的事啊?就差你一个了。”丽莎眼神狠厉地瞪她。
“对不起嘛!”蓓儿陪笑讨好。
“对不起没用,蓓儿小宝贝,如果你想让我消气,等会呢,就挑一个顺眼的男人聊聊天,最好能发展出什么,不然就枉费我这么用心的带你出来联谊。”
“学姊,我跟你说了我真的不喜这样…”
丽莎的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摇晃。“NoNoNo,我不喜听你说这些哟,蓓儿啊,女人如果没有爱情的滋润就像一朵枯萎的鲜花,你虽然很漂亮,但就是少了一点光彩,那个光彩啊,需要男人来帮你点亮。”她一副两专家的语气。“女人的价值,就在于谈过几次恋爱。”
这、这是什么论调啊?蓓儿简直哭笑不得。
“学姊,你跟田村机长吵架了对不对?”蓓儿好笑的问。
“你想太多啦!那死鬼怎么敢跟我吵架呢?我只是遗憾没有多谈几次恋爱而已。”丽莎的语气好不哀怨。
蓓儿闻言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捂住嘴,以免让学姊看见,那她就惨了。
“学姊,婚都订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知道学姊她参加联谊是一片好心,毕竟公司里的同事们几乎都有另一半,聚会的时候都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喝着饮料,不像其它姊妹们有男友陪。
“所以我才要你好好把握嘛!”丽莎理所当然的语气。
其实今天的联谊美其名是替众姊妹们谋福利,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希望蓓儿赶快找到男朋友,她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婆了点。
带着蓓儿走进餐厅,丽莎笑盈盈的朝在座男士们介绍“我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我们曼顿之花宋蓓儿。”
蓓儿腼腆的微微一笑,甜甜的笑容立刻电倒了不少人。
“抱歉,路上有事耽搁了。”
“没关系,迟到是美女的特权。”田村英治明显的特意讨好。
“最好迟到也是帅哥的特权,你们那还少一个人哟。”丽莎美目睇向角落空着的位子。
“这个嘛…女士们不用担心。”田村英治笑道,但內心却臭骂着迟到的Jea 。竟然让他们一⼲人在美女面前出丑,这个仇非报不可。
“我的天哪!丽莎是找多少人来联谊啊?”蓓儿小声的低问⾝旁的女同事。
“不多,男生十个、女生十个。”女同事边说边窃笑。“蓓儿啊,对方有些条件都不错的,除了田村机长死会不能活标之外,其它的都有机会。”
“心庠不要客气哟。”蓓儿取笑道。
“真是的,我是说给你听。”
被迫参加这么多次联谊,这回是让蓓儿感到最不痛苦的一次,对方都是和自己同公司的机师,聊的话题也都是工作上的趣事,而且男生们不会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她⾝上,顾虑到每一个在场女生,加上田村机长很会带动气氛,整个过程都没有冷场。
正当大伙因他的笑话而乐不可遏时,他突然脸一沉。“Jea !你迟到了。”
Jea ?!蓓儿疑惑地看向来人,意外的,竟是是介武。
这么巧!他也是曼顿的机师吗?待会一定一定要跟他要电话。蓓儿在心中暗暗立誓。
她不要再继续无谓的矜持,机会是不等人的,她要主动出击。
“田村,你太夸张了。”是介武好笑地拍拍他肩膀。“抱歉,我来晚了。”他在最角落的位子坐下,但就算是最角落的位子,仍然掩蔵不住他出⾊的光芒。
“和淑女们约会迟到真是太差劲了!”田村英治大加鞑伐。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这一顿算我的。”是介武微笑道,不噤探视一遍今天参加的女孩。他不得不承认,曼顿的女空服员个个都是美女,难怪今天会有这么多条件优秀的年轻机师参加聚会。
突然,他的视线定在其中一张丽容上,那不是…刚刚错失机会的蓓儿吗?她竟然是曼顿的空眼员,这真是太巧了!
她恰巧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对上,他朝她微微一笑,而她则红着脸别过头去。
真可爱,待会一定要跟她要电话,连Mail都要拿到手。是介武在心中暗暗立誓。
“既然有人这么大方,那么我们就不客气喽!”看见那叫Jea 的视线在蓓儿⾝上停住不动,而蓓儿则与人家互相凝视几秒钟,害羞的转开头,丽莎心中⾼兴不已。
其它人当然也看见了,特别是女生们,心里都已经有了共识,准备从中撮合。
“不知道Jea 是哪里人?⽇本人吗?”丽莎以流利的英语特意问。
在场的机师多是外籍人士,所以今天的聚会都以英文谈。
“不,我是湾台人。”是介武笑道。
“Jea ,你几岁啊?”坐在他对面的女孩故意问。
“我今年二十八岁。”
“哇,真年轻!”
众女轮番上阵,一一问出生⽇、星座,⾎型和家住哪里,喜什么和不喜什么,而他的回答,蓓儿每一样都记在心底。
“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最后最后,有人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我单⾝很久了,不过有个感觉还不错的女孩子让我很动心。”是介武感觉她们问他问题并不是因为对他有趣兴,而是好象在帮别人问。
然而,所有的女孩都问了问他问题,就只有她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田村英治说笑话,这让他很不慡。
还有,他刚才有问必答,她有没有进听去啊?
蓓儿听到了,他没有女朋友,让她的心里小小⾼兴了一下。
田村英治的眼神瞟向Jea ,发现他吃人的眼神一直瞪着自己,看来是吃味他跟小美人说话,而既然是朋友,那么当然要够义气,他决定替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我想大家都吃了,有没有趣兴到饭店附设的PUB坐坐,喝几杯小酒?”他的提议立刻得到大家的赞成。今天的聚会气氛太好,大家都玩得很尽兴,舍不得太早结束。
在结帐离开餐厅时,很自然的,看对眼的自动走在一起,当一名英籍机师绅士的伸手邀请蓓儿,是介武⾼大的⾝子佯装不小心把对方挤开,站在她面前,一脸的笑意盈盈。
“嗨,又见面了。”
“嗨!”蓓儿微微一笑。
“我想这是你的东西。”他抬⾼手中的提袋。
“啊!那是我放在露天咖啡座的,谢谢你。”她衷心的道谢。
帮妈妈买的咖啡⾖还好让他捡到了,不然回国可有她好受了。
“没想到我们赴的是同一个约。”是介武绅士的牵起她的手,冷眼扫过一旁想献殷勤的机师们。
许多原本对蓓儿有好感的机师,见对众人示好都不为所动的蓓儿,竟然对Jea 展露娇笑,心里也有了底,纷纷打退堂鼓。
“我也没想到。”蓓儿小手拿着提袋,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才好。
“我更没想到我们竟然是同事。”他边说边牵着她到餐厅外头。
“咦!你们认识啊?”先走的丽莎不知何时走了回来,疑惑的看着他们。
“来餐厅前在路上和Jea 碰过面。”蓓儿聪明的没说出他向她搭讪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丽莎満意的点点头。“那你们慢慢聊喽,我们先去续摊了,亲爱的。”她回头撒娇的喊着未婚夫。“我们先走吧!”
“好。”田村英治让丽莎这女人味十⾜的模样勾去了心魂,傻傻的跟着她走,连声道别也没有。
见他们走远了,是介武才开口“你想去喝两杯吗?”
“不了。”蓓儿摇头摇。“我想走一走,散散步。”
“那我陪你。”他主动要求。
“谢谢。”她求之不得。
两人静静的散步,没有任何言语,宁静的感觉很舒服。
“我在曼顿待了五年,认识所有亚洲籍的机师,怎么不曾见过你?”走了一段,蓓儿率先打破沉默。
如果她早知道他在,那么她一定会请调到他⾝边。
“我才刚担任副机师的职不到半年。”他一哂。“之前我都在澳洲受训。”
曼顿航空有自己的飞行学校,每年皆对外招考飞行员,有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青年报名,从千万中人录取不到百分之一的人,而录取的人能通过结训,正式上跑道的更是少之又少,一年不出三个。
所以,不用怀疑,只要能担任曼顿的机师,绝对都是非常优秀的飞行员。
“嗯…我想我这么说好象错了,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听说过曼顿航空有湾台籍的机师。”
“呵!我并不是湾台籍。”是介武轻笑。
蓓儿一楞。“那为怎么你会说自己是湾台人?”
“我是在马德里出生,我爸妈不希望我忘掉国中人最基本的语言,八岁便将我送回湾台念小学,直到十八岁才又回到马德里念大学。”
“那么你在湾台也有不少朋友吧?”
“是不少。”想起年少轻狂的过去,他不噤又露出笑容。
“都还有联络?”她试探的问。
“不曾间断。”他斩钉截铁道。
“Jea ,我…”
“等等,你叫我什么?”他拧起耝黑的眉。
蓓儿讷闷的看着他。“不对吗?”她说错了什么话吗?
“我湾台的朋友都喊我阿武,如果你不介意,就这么喊我吧!”他不希望她喊得那么生疏,至于是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哦,阿武。”她红着脸轻声喊道。“我有个冒昧的请求,希望你不要见怪?”
“嗯,请说。”
“能不能…”看着他英俊的脸庞,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
主动!蓓儿,你要主动、积极一点。你找了他十年,好不容易才见到他,你以为你有几个十年可以等呢?快,快问!
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能不能给我你的电话?不然、不然Mail也可以。”
是介武没想到她竟然把他想说话先说了!女孩子主动出击,是不是表示她对他也有好感呢?
他掏出⽪夹,从中拿出一张不用的纸条,再从口袋拿出笔在上头写下联络电话和Mail。
“来,这是我的行动电话号码,这是我住的地方的电话,还有这是我的信箱。”说完他将纸条塞进她手心。
“谢谢。”蓓儿看着纸条上头苍劲有力的字迹,不觉勾起嘴角。
“Well,基于礼貌,你是不是也应该告知我,你的联络方式呢?”他双手揷在袋里,十分随帅气。
“你要我的联络方式?”她一脸的不敢相信。
“当然,就算你刚才不向我要,我也会开口。”他间接承认对她有好感。
“为什么?”
“那我反问你,你为什么要我的电话?”
“因为我不想平⽩放走这个机会。”她老实的承认自己的心。
听见她的回答,他不噤露出笑容来。
“我的答案和你一样,我不想这么轻易放走认识你的机会。”他很⾼兴他们有相同的共识。
听他这么说,蓓儿內心动不已:心跳得好快,几度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承认了,那么,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你的电话呢?”是介武笑着把笔纸到她乎上。
“嗯。”她颤抖的小手握着笔,缓缓写下联络电话和Mail。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连住址也写一下。”他又要求。
“咦?”她不解地抬头看他。“为什么连地址都要?”
他露出⽩牙笑道:“因为过两个月我有段长假,打算到湾台渡假,而我会去找你。”
闻言,她心跳漏了一拍。“你真的要来…找我?”
“吗?”
“当然。”喜悦爬上她的嘴角。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说要到湾台找她,天哪!她不会是在作梦吧?
直到他陪着她走到她下榻的饭店门口,她还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当年他救了她之后,她到他就读的学校打听,却得知他已经出国的消息。然而夜午梦回,他的影像总会在她梦中出现,她心中一直记挂着他,最初的感之情,十年下来渐渐演变成另一种深刻的感情。
蓓儿不能否认,在那种危难的情况下,她爱上像英雄一般救了她的是介武,从此对他念念不忘,不只甩了初恋男友,连其它男人的追求都不放在眼底。
如今他出现在眼前,她不用再像大海捞针一样地打探他的下落,而且如果他没有女朋友,她会非常积极的争取那个位置。
“如果你要来湾台最好先通知我,我还有很多年假没有休,你来的时候我可以请年假陪你。”她主动示好。
“好,那么我们就说定了。我离开湾台十年了,你一定要好好招待我。”是介武挑了挑眉。
“当然,我一定会的。”蓓儿保证。
两人又罢不能的聊了起来,直到夜午,他们还在饭店大厅的沙发上坐着聊天,不想就这样结束。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的大方。”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看待。
第一眼见到她,会认为她是那种很难以接近的冰山美人,但一接触,他才发现她并下是。
外形甜美、气质优雅,又是曼顿的空服员,看起来⾼不可攀,但实真的她坦率、大方又热情。
而且奇怪的,她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有一股悉的感觉。
他把这种感觉告诉她,她回以一笑。
“那是因为我们都是湾台人的关系,让你觉得亲切。”她绝口不提他曾经救过她的事。
如果他忘了,那就忘了吧!
她不希望他想起当时的情形,毕竟当时她是跟男友一同出游的,在自己喜的人面前,总不希望自己以前最不堪的部份在对方眼前掀出来。
她没眼光的了一个遇到事情只会哭哭啼啼的初恋男友,害她连腿都摔断了!这么糗的事情她才不要他想起。
“不,我真的觉得…我应该以前就见过你。”只是在哪里见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蓓儿闻言笑出声来。“见过我这么美的人,你竟然会忘记?先生,如果你想让我印象深刻,那么你成功做到了。”
听她这么说他一楞,随即笑了出来。“你对自己很有自信。”
“是的,我对自己有相当的自信心。”她骄傲地颔首。
“你说的对,如果见过你这么美的人,我一定不会忘记。”他欣赏的眼神毫不保留的看着她,让她內心升起一股虚荣。
“搞不好你见过我哦!”蓓儿抬⾼下巴,美丽又骄傲地道“或许是上辈子,你就被我倒了也说不定。”
听了她的话,他不噤哈哈大笑。“那么你一定把我得七荤八素,这辈子老天爷才会让我回来报仇。”
“报仇?”她不解地挑挑眉。
“这一次,换你被我得七荤八素了。”是介武下战帖。
“是吗?”她勾一笑。
“等着瞧,蓓儿,你一定会爱上我。”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她不想让他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心意,故作好笑地问。
“我当然肯定,因为你给了我你的电话。”他扬了扬她的电话号码。“而且刚才也是你主动跟我要电话的。”
她耸了耸肩。“那又没什么,搞不好我是随便的女人啊!”“你不是。”他肯定地道。“蓓儿,别再挑衅,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他看出了她使的小把戏。
“被看穿了吗?”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介武,我等你来湾台找我。”她美丽的眸子定定望着他,大胆且热情地。
“我一定会。”是介武承诺。“你可得乖乖的等我,嗯?”
“看看喽。”她露出耐人寻味的一记甜笑,起⾝挥挥手,径自走向电梯。
真刁钻!看来他得加紧脚步,快快休假到湾台去会佳人,否则那小妮子不知道会不会傻傻的让别人追跑了?
那可不行,她是他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