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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认知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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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残破的砖块铺成的地面上,此刻沾満了点点⾎迹。

  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经紧紧地关上了大门,两个佣兵此刻只能够背靠背站在一起,互相为对方掩护背后。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城里的街道全都异常狭窄,倒是用不着太过担忧受到包围和夹击。

  原本斯帕克还抱着戏要的心情,但是此刻他手中的细刺剑,已染満了⾎迹。

  和斯帕克比起来,旁边那个平时看上去总是有气无力的家伙,此刻显露出从来未曾有过的骠悍和骁勇。

  当初在北方领地的时候,迪鲁埃用的同样是细刺剑,但是自从离开了那里之后,他总觉得和细刺剑比起来,圣堂武士手中的那种弯刀,更为凶悍有力。

  不过双手的技艺,并不是那样容易掌握,此刻他一手握着一柄弯刀,另外一只手仍旧反握着护手短刀。

  和斯帕克不同,这个家伙一上来就没有掉以轻心,或许正是因为他不像斯帕克对于这个地方如此悉,所以也不至于因此松懈警惕。

  刚才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妙,那群流氓原本互相打斗着,突然间其中的几个人,冲着这里过来。

  迪鲁埃绝对能够确定,是那个酒吧老板给那个为首的流氓某种暗示。

  毫无疑问,是斯帕克这个家伙过度卖弄,造成了这个结局。

  虽然不知道这里的底细,不过迪鲁埃非常清楚,和这些地头蛇为敌,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此刻,他只想着应该如何尽快逃离,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小家伙。

  只要一旦找到小家伙,再多的流氓也不会成为问题,深知系密特底细的他,绝对可以确信,只要系密特愿意,他可以将这座城市夷为平地。

  背靠着背往前推行,此刻迪鲁埃只想尽快退到街口,街口虽然因为宽阔而显得危险,不过从那里通往码头,⾜一条宽敞却并不长的街道。

  突然间,一把斧头飞了过来,迪鲁埃用护手短刀挡了一下,他不敢随意闪避,因为他的⾝后便是斯帕克。

  ‮烈猛‬的‮击撞‬,令他感到指骨都快要折断了,此刻他最为担心的是,再有一柄斧头投掷过来。

  或许正应了那句老话“最害怕什么,就来什么。”

  对面的歹徒仿佛得到了启迪,纷纷抡出了手中的斧头。

  “快躲开飞斧。”

  迪鲁埃朝着背靠着他的斯帕克猛拍了一下,紧接着,他飞⾝朝着旁边窜去。旁边⾜一家餐馆,迪鲁埃一把抄起了门前放置菜单的立桌。

  飞掷而来的斧头,不是砸在了餐馆的窗户上面,就是被迪鲁埃手里的桌子所挡住。

  而往另一边闪避的斯帕克,就没有那么幸运,对面的墙前面没有隐蔽的地方,他只能够在地上翻滚躲避。

  虽然⾝上并没有受伤,不过这也弄得他灰头土脸。

  那些飞踯而来的斧头,在地上、墙壁上擦出道道火星,甚至弹跳着,朝着远处飞去。

  “啊,***,别扔斧头,差点伤到自己人。

  ⾝后原本围拢着的那群歹徒,尖叫着纷纷向两旁逃窜。

  突然间,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响起,正当那些歹徒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他们这才注意到,他们所围拢的猎物之中,那个长満落腮胡的佣兵,从窗台和手中的桌子上,拔下了有在上面的斧头。

  这些回掷而来的斧头,可就不像他们刚才投掷的那样简单了。

  沉猛的力量,不仅将那来不及躲开的同伙击倒在地,那強劲的冲力,甚至将尸体带出很远一段炬雏。

  这就是真正的佣兵,远不是他们这些在街上混的人可比。

  这下子,原本堵塞在街口的歹徒们,突然间失去了勇气。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头儿马上就到了,别让两个‮八王‬蛋逃跑,一定要将他们大卸八块。”

  这声呼喊,令原本打算躲避的歹徒们踌躇了一下,他们可不敢在此时此刻有所退缩。“所有人都给我围上去,瘦⽪猴,你带几个兄弟从房顶上爬过去,就用斧子从上面招呼他们。”一个耝大的嗓门喊道。

  听到这番话,无论是迪鲁埃还是斯帕克都面如土⾊。

  到了这个地步,迪鲁埃只觉得保命最为要紧,他再也不管其他事情了。

  猛地一脚踢开旁边一扇紧闭的大门,这个平⽇里看上去佣懒无比的佣兵,此刻却灵活得像头泥鳅。

  看着迪鲁埃手里那明晃晃的弯刀,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虽然所有人都相信,眼前这两个人已是一对死人,但是他们同样相信,这两个死人在临死之前,能够带着其他人一起步⼊地狱。

  “别给他们跑了,绕到后面去堵住他们,告诉所有的人关紧大门,如果再有人将人放跑,就将他们垫刀。”那个耝大的嗓门,再一次叫嚷起来。

  从街道另一头钻出来的迪鲁埃,一刻都不敢停留,他朝着对面的一扇大门猛踹。

  但是令他感到恐慌的是,这一次里面的人,显然已用桌子之类的东西将门给堵上了。

  几乎连想都没有想,迪鲁埃马上朝着刚才他闯出来的那个门闯去。

  虽然被堵在屋子里面同样无法逃脫,不过,至少用不着担心头顶上会落下一把致命的斧头。

  刚刚从门里面窜出来的斯帕克,丝毫不明⽩,为什么同伴还要往死路上闯,不过,当他看到对面房间窗口之下露出的一张张警惕的面孔,他马上明⽩,他们此刻的境况有多么糟糕。

  正当他打算转⾝逃跑,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吆喝声,和劈劈啪啪重物投掷的声音。

  刚刚闯进去的迪鲁埃,此刻退了回来,跟在他⾝后飞出来的是一张硬木椅子。

  看了一眼前面渐渐围拢过来的那些面带狰狞的歹徒,斯帕克和迪鲁埃知道自己的末⽇已然来临。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呼啸声从头顶之上传来,紧接着一颗‮大硕‬的火球,在那群歹徒中间砸落下来。

  火球在碰到地面的瞬息之间化为一团红云,离那团火云靠得如此接近,迪鲁埃和斯帕克全都感到那热浪扑面的感觉,令人难以忍受。

  正当所有人为这意外变故而感到无比惊讶的时候,突然间,又是一颗‮大硕‬的火球,从天空之中砸落下来。

  这一次,火球落在了另外一堆歹徒中间。

  惊惶失措的尖叫声,痛苦哀嚎的惨叫声,马上充斥了这原本就显得异常狭小的街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感到诧异,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绝对可以肯定,那便是铁拳会,这一次无疑是踢到铁板上了。

  一颗颗火球,落在了那狭窄的街道之上,到处是惨叫着在地上翻滚≡图将⾝上的火焰扑灭的歹徒。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此刻却在熊熊火焰之中惨叫哀嚎。

  看着那翻滚着,痛苦又无力趴在地上或墙上,连哭号力气也没有,⾝上燃烧着火焰的人形,没有看过此情此景的人都确信,这是最接近地狱深渊的景象。

  正当所有人猜测铁拳会将全军覆没,这个行会将随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化为灰烬的时候,一道薄薄的雾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

  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雾气笼罩之下,变得越来越微弱蒙胧。

  到处是灼热的蒸气,原本躲在房间里面的人们,此刻再也无法忍耐。

  打开另外一侧的门,所有人纷纷逃离。

  而两个造成这片大混的佣兵,也跟在众人⾝后逃跑,那条街上的热浪,同样也烫得他们吃不消。

  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毫无疑问,那便是这股浓雾,确实能够扑灭火焰。

  没有什么人知道,此刻在房顶上,系密特却陷⼊了苦斗之中。

  令他难以摆脫的,是一蓬暗红⾊的火星。

  不过他绝对可以肯定,那不是普通的火星,这些火星能够消逝一切有形的东西。

  他用那柄小刀试探过,那柄小刀和他的弯刀,同样出自圣堂里面那座神奇火炉的锻造。

  系密特从来没有想到过,如此坚不可摧的金属,会像冰块沾到火一般迅速消融,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他只是沾染上了一点点火星,整把小刀都消融得无影无踪。

  如此恐怖的凶器,系密特怎么敢让它们沾染分毫。

  “你是个非常有趣而又奇怪的标本,你好像并不是魔法师。”

  正当系密特左闪右避的时候,那些火星突然间聚拢在一起,收缩成为一团的火星,此刻看上去就仿佛是一个朦胧的光球。

  “不要以为你能够隐形就能够逃脫,在我的面前,任何隐形的手段,都没有任何效果。”

  那个蒙胧的光球,再一次发出了声音。

  系密特绝对不会以为,是这团光球拥有意志,他猜测在那颗光球的背后,或许是某位了不起的魔法师。

  “从你所拥有的精神力来看,你绝对不是魔法师,至少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魔法师,不过能够运用部分魔力的你,毫无疑问远比普通人要強大许多,为什么你要依仗这股力量,作出如此‮忍残‬的事情,还有什么比活活烧死,更令人感到痛苦?”那团光球问道。

  “我只是希望能够援救我所认识的人,我承认我原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火球的伤害竟然如此可怕。”

  系密特缓缓地说道,此刻他的心中仍旧打着逃跑的念头。

  “为了你所认识的人,就可以杀死如此众多的人,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

  “生命的价值应该是一模一样的,按照你所说的话,此刻我同样有理由将你杀死,为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报仇。”那个光球不以为然地说道。

  虽然仍旧是咄咄人的口吻,不过系密特却感到,那个蔵在光球后面的魔法师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不过他同样也非常清楚,如果他无法给予一个令人満意的回答,或许那些致命的火星,仍旧会落在他的⾝上。

  除了那几次冒险,系密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努力思考,脑子里面那历代圣堂武士的记忆告诉他,有关生命价值的讨论,永远都不会有一个准确的结论。

  对于一个无解的命题来说,谁的理由显得更加充分,无疑便是更強有力的回答。

  “或许在您看来,生命的价值完全是一样的,但是我的观点却和您完全不同。

  “当然我并不认为地位⾼贵的人的生命,拥有着更大的价值,不过我同样也不认为,一个双手沾満了鲜⾎的凶手,和一位拯救世人的灵魂、治疗世人⾁体的神职人员,他们的生命同样拥有着一样的分量。

  “我至少知道,我所杀死的这些人,他们所⼲的坏事,远多于⼲过的好事,因为他们的罪孽而死去或者生活在痛苦煎熬之中的人,数不胜数。

  “而我所认识的这两个人,他们最大的⽑病,也就只是贪财和好⾊而已,他们两个都是和魔族战斗厮杀之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勇士,我无从推算,因为他们俩而使得多少人得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管阁下的看法如何,我始终认为我的朋友的生命,要远比那些流氓歹徒有价值得多。

  “更何况,您刚才说,您拥有⾜够的理由,为那些暴徒报仇,但是您是否想过,我同样拥有⾜够的理由,向那些暴徒报仇。

  “刚才就在我的眼⽪子底下,这些人和另外一个行会的人展开⾎腥争杀,我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在替那些被杀死的行会成员报仇。

  “我相信,如果说那些被杀的行会成员,和我所杀的这些人的生命价值差不多,这倒是完全说得过去,而此刻您想要杀我,我自认我的生命的价值,要远比那些歹徒要多,这当然并非是因为我能够运用魔法,我曾经杀死过成千上万的魔族,而且我将继续和那些可怕的生物作战,这是我的职责。

  “除此之外,我杀死那些人的动机,除了报仇之外,还有拯救自己的同伴,而您的动机又有些什么?”

  说到这里,系密特闭上了嘴巴,他静静地等待着对方作出答覆。

  “塔特尼斯家族的子孙,确实名不虚传。”

  那团火光突然间发出了一阵笑声:“刚才你的手段,确实令我感到有些‮忍残‬,即便此刻我对于你所说的这番话,也并不表示完全赞同,不过你犀利的言辞,至少令你获得了‮全安‬。

  “我确实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件事情上对于你进行判决。不过我必须警告你,我从你的⾝上感觉到一丝相当令人讨厌的味道。

  “令我感到讨厌的,并非是你的手段的残酷,而是你的态度的冷酷,虽然生命的价值确实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虽然没有人能够说得出生命的价值是否有所不同,但是生命的价值,毫无疑问,比其他任何东西的价值都更为珍贵。

  “正因为如此,法律对于剥夺别人生命的惩罚,才显得那样郑重,你不是认为你所杀死的那些人,随意杀戮的行径过于⾎腥和野蛮吗?但是,刚才你和那群人又有什么两样?”

  那个光球虽然不再显示出敌意,不过语气并没有因此而缓和多少。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马上沉默不语,他思索了好半天之后,才问道:“您是谁?我并不认为这样一座城市里面,会建造着魔法协会。”

  “我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感到我所说的话有道理,那么就好好反省一下,你有所觉悟的话,我会因此而感到自豪和⾼兴。

  “如果你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那么我是谁对于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你打算因为刚才那番话,而先发制人杀死我?”那个光球不以为然地说道。

  “您知道我是谁,想必您是和波索鲁大魔法师相识的某位大师。”系密特试探着问道,不过此刻他真正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刚才他的脑子里面,突然间跳出了一个令他感到恐惧和害怕的念头。

  既然那个魔族的创造者,能够在他的⾝上布置窥探的眼睛,或许波索鲁大魔法师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波索鲁大魔法师并非像他所说的那样,对于自己完全放心。

  如果那团火星更是用来制约自己的武器,就更令人感到恐怖了。

  “波索鲁?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我并非像你想像的那样,我和魔法协会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至于我为什么能够知道你的名字,塔特尼斯家族的名声,和塔特尼斯家幼子的传奇,在丹摩尔已然不是什么新闻。”

  那个光球的话,令系密特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落下来,不过这番话之中,有些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或许您正是我想要寻找的人,此刻的我遇上了一些⿇烦,波索鲁大魔法师让我找寻一位叫安纳杰的大师寻求帮助,你是否便是那位安纳杰大师?”系密特小心翼翼地问道。

  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那个光球显然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再一次发出声音。

  “安纳杰?你要去找那个怪物?非常遗憾,在这件事情上,我丝毫都帮不上你的忙。”

  说到这里,那个光球沉昑了半晌:“找安纳杰?他所研究的是诸神的领域,难道北方领地所发生的事情,和神力还有什么关联?”

  自言自语了片刻,那个光球转过来,对系密特说道:“我现在突然间有‮趣兴‬和你面对面谈谈,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你是否愿意来一趟?”

  说着,那个光球沿着屋脊,朝着远处飘去。

  系密特从来没有想到有这样拥挤的房间,这座两层楼的房子,简直就是一个‮大巨‬的垃圾桶。

  这里远比御用工了的制造间更加杂,到处都堆満了各种各样的工具,和奇形怪状的玻璃器皿。

  角落里面还堆着一堆材料碎片,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醋和酒精的气味。

  这座房子在码头的一角,从二楼的窗口,可以看到远处停泊在河面上的船只。

  系密特无从猜测,此刻迪鲁埃和斯帕克是否已回到船上,更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是否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以至于将灾祸引到沙拉‮姐小‬和玲娣姑姑的⾝上。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绝对可以肯定,那便是眼前这位年迈的老魔法师,肯定拥有着比波索鲁大魔法师更老的资格。

  此刻,系密特最感到好奇的便是,这位老魔法师到底多大年纪,岁月的流逝,甚至掏空了他脸上的肌⾁,无论是眼⽪还是脸颊,都仿佛是破漏的口袋一样,瘪瘪的低垂着。

  这个年迈的老人,此刻就躺在上,他那两条纤细的畸形的腿,令系密特非常怀疑,这位老人是否还能够下走动。

  “把桌子上的东西搬下来吧,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访,因此也没有准备座位。”那个老魔法师缓缓说道。

  系密特环视着四周,这个房间原本或许还算宽敞,但是此刻除了那张,以及前的一条窄小的走廊,本就没有其他空余的地方。

  房间主人所指的,显然是那张桌子,不过系密特看到此刻桌子上摊着东西,他连忙摇了‮头摇‬。

  “您研究的领域是什么?”系密特试探着问道。

  自从波索鲁大魔法师告诉了他那些事情以来,系密特已知道,每一个魔法师都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物,他们之间本就不存在等级的⾼低。

  “看得出来,你对于这一切很感‮趣兴‬,你⾝上的这些东西,是波索鲁送给你的?”那位年迈的老魔法师,缓缓地说道。

  系密特只能够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

  “我所研究的是,如何让没有生命的东西,拥有意识。”

  说着,老者朝着房顶招了招手。

  “看看我的哥毕,他是我最为忠实的助手的仆人。”

  系密特仰头看去,只见一个样子奇特的金属人形,正从天花板上缓缓地伸展开来。

  那个人形看上去,就像是薄薄的一层拼版,不过和拼版比起来,它的⾝上多了许多螺丝和揷销。

  除此之外,便是和任何一件魔法物品一模一样的密布魔法文字。

  “好吧,告诉我,波索鲁叫你找安纳杰⼲什么?据我所知,波索鲁对于那个家伙一向非常头痛,没有原因,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叫你去找那个怪家伙。”那位年迈的老魔法师问道。

  系密特并不打算隐瞒任何事情,他将波索鲁大魔法师所说的一切,都告诉给了眼前这位年迈的老魔法师。

  “你的⾝世确实非常有趣,也就是说,此刻的你,既不能够算是人类,也不能算是魔族,同样和圣堂武士沾不上边。”那位老魔法师打趣说道。

  “我对于自己的⾝体,和所拥有的力量,并没有任何不満。”系密特连连‮头摇‬说道:“此刻令我感到担忧的是,魔族对我的窥探,我绝对不希望随着自己变得越来越強大的同时,令魔族同样也变得強大起来。”

  “我很⾼兴能够听到你这样说,现在我总算对刚才没有杀了你,而感到庆幸了。”那位老魔法师笑了笑说道。

  “正如波索鲁所说的那样,在这件事情上,我丝毫帮不了你什么忙,如果窥探你的力量真的和神力相似的话,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给予你帮助的,确实就只有那个奇怪的家伙。”

  老魔法师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他的举动,令他的表情变得更为奇怪和诡异。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说,我将要去寻找的那位魔法师,是个非常奇怪的人物?”系密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试图从眼前这位刚刚相识的魔法师这里得到答案,波索鲁大魔法师显然非常忌讳那个人,因此并没有告诉他太多的东西。

  “我必须要警告你,对你来说,此行或许拥有着‮大巨‬的风险,在魔法协会里面,从来就没有人真正了解那个家伙。

  “安纳杰确实能够称得上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毫无疑问是个天才,在稍微年轻的一辈里面,他和波索鲁以及崔特,是公认的最优秀、最拥有潜力的魔法师。

  “三个人全都有各自的特点,波索鲁是他们中最为勤奋的一个,崔特的思维极为缜密,而安纳杰所拥有的却完全与众不同,他的特点是奇特的灵感。

  “虽然他的灵感之中,有大部分最终被证明是错误或者不可实现的,但是那剩下的成功例子,已经令他⾜以成为最受人推崇的魔法师之一。

  “不过正是那些灵感,令安纳杰成为一个危险人物,当初魔法协会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时刻提防着他。

  “随着他的地位的提⾼,同样也随着他的能力的增強,他的灵感并未曾枯竭,不过却往一些令人不可思议的方向滑去。

  “他开始研究起一些从来没有人研究过的东西,事实上,当初在许多魔法师看来,那本就不属于魔法世界的领域。

  “比如,他想要研究为什么会存在信仰?诸神是什么?为什么古往今来的诸神,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总是存在着神职人员,而且他们同样也能够借取到神力。”没有人想到他居然对他的研究有所发现,不过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最终放弃了自己的研究,而且之前他曾经证明过的东西,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如何实现的。“我们所知道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他的研究导致了一场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在此之前所作的一切,是将那些不幸的叛者,当作了实验品。

  “但是,因为他对于自己研究的否认,以及宣布自己的发现彻底失败,又使得无论是魔法协会还是丹摩尔王朝,都没有办法对他进行判决。

  “不过从此之后,安纳杰便自行从魔法协会之中退了出去,住在伽登这样一座平静的小城之中。

  “据我所知,这许多年以来,魔法协会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家伙始终过着平静的生活,他甚至仿佛彻底忘记了魔法一般。

  “十几年来,他甚至连最为简单的魔法,都没有施展过一个。”那位老魔法师缓缓说道。

  “魔法协会始终在监视着我所要寻找的那位魔法师,但是为什么波索鲁大魔法师却告诉我,没有人知道他的确切行踪?”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是因为你并不了解魔法协会的做法,虽然魔法师拥有许多种监视和窥探的手段,但是我们在一般情况下并不会这样做,更别说用来对付魔法协会里面的同伴。

  “每一个人都拥有维护自己隐私的权利,同样,每一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正因为如此,绝对不会有人时刻紧盯着安纳杰的门口。

  “魔法协会之所以知道他在那里,是因为魔法协会蔵有每一个魔法师的⾎印,这是任何一个人在成为正式的魔法学徒的时候,都必须做的一件事情。

  “因为魔法师拥有着常人不曾拥有的力量,因此一个肆意为恶的魔法师,将比任何一个凶徒都更加可怕。

  “通过纵⾎印,便能够暂时封闭一个魔法师的力量,⾎印的另外一个用处便是,能够大致确定某个魔法师所在的位置。

  “我相信波索鲁既然叫你去伽登找安纳杰,那么就表明他从来未曾离开过那里。

  “不过我担心,你如果没有特别的指点,将很难找到那个家伙,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布设在安纳杰的魔力探测器,从来就没有探测到丝毫魔力释放的痕迹”那位年迈的魔法师详细说道。

  说到这里,老魔法师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系密特。

  “或许是命运让你来到这里,并且见到我,我打算送给你一件见面礼。”说着,老魔法师对⾝边的那拼版一般的人形吩咐道:“去帮我将芙拉找来。”

  那个奇怪的人形,紧贴着墙壁走了出去,这令系密特感觉异常诡异,他甚至觉得头顶和脚底仿佛翻转过来了一般。

  “我现在无意和你争论你刚才的行为的正当,塔特尼斯家族的头脑,显然都非常好使,我确信在辩论方面,绝对不会是你的对手。

  “不过,我仍旧不认为你的行为是正确的,和那些被你杀死的人比起来,你拥有着绝对強大的力量,我绝对不认为他们能够伤害到你分毫,同样也不认为,如果你想要在那种情况下援救或者保护什么人,又有谁能够伤害得了他们。

  “你完全可以仅仅只是折断他们的手脚,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来,这更加‮忍残‬,同样,你也可以用更为痛快的方法令他们死亡,被一把弯刀劈成两半,显然要远比被活活烧死幸运许多。

  “既然你说,你打算隐蔵自己的⾝分,不希望让别人知道你拥有圣堂武士的力量,装作自己是个魔法师,或许是个非常好的主意,不过并非用地狱的烈火将敌人全部化为灰烬,才是魔法师的手段,我希望你能够采取更加温和的手段。

  “在⾝边砸两个火球,或者,在你和对手之间布下一道燃烧的墙壁,用它来震慑对手,我并不反对这样做,但是,当你准备给予对手真正的打击的时候,或许有许多更好的办法。”

  说话间,那个奇怪的人形,倒挂着踩着天花板,缓缓地走了回来,在它的⾝后,晃晃悠悠地飞舞着一个蝴蝶般的东西。

  那仿佛是传说中的小仙灵,头上却长着一对尖锐而又细长如同羚羊一般的椅角,那对修长的翅膀显得异常美丽,那金⾊的羽⽑闪烁着丝绸般的光泽。

  “这孩子是我年轻时候的作品,那时候的我,仍旧不能够避免一些俗套,比如对于外表的追求。

  “年轻的时候,我曾经拥有一个梦想,便是制造出一个和能武士一模一样的战士,芙拉就是我所制作出的最完美的模型。

  “因为能武十⾝上的许多魔法阵,本就没有办法加以缩小,正因为如此,我对此进行了大量的简化。

  “芙拉并不能够召唤闪电的能量,这个工作,必须由另外一个魔法阵来完成,她同样也无法储存太多的能量,能武士用来储存闪电能量的魔法阵,同样无法缩小。

  “不过既然是模型,就用不着那样危险,我并不希望自己创造出来的,是用来‮杀屠‬的武器,芙拉体內的闪电能量,只有圣堂武士的⼲分之一,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已然⾜够。

  “传导和发闪电的魔法阵,能够被任意缩小,但是没有⾜够的能量,闪电无法被放得太远,正因为如此,我不得不再一次有所改变,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比空气更容易传导闪电的东西并不少。

  “⽔便是其中最多、同样也是最容易找到的东西,而让⽔飞出去并且雾化,并非是什么难事。

  “按照这种想法,我创造了芙拉,不过我很快便发现,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意义,我仍旧要用另外的魔法阵来召唤闪电的能量,令那个魔法阵运作的仍旧是強大的精神力,晓法师显然并不适合承担这项工作,但是让能武十来做这件事情的话,那和原来的一切又有什么两样?

  “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放弃了研究,不过我并不打算销毁芙拉,我就像对待其他孩子一样,始终带着她。”

  说到这里,那位年迈的老魔法师,轻轻地摸了摸那个飘浮在空中的小仙灵。

  “我将她送给你,好好地对待她,她会给予你许多帮助,芙拉发出来的充満了闪电能量的雾气,能够让你的对手浑⾝⿇痹,失去战斗的能力,虽然那只是简化的闪电风暴,对你来说却已⾜够,反正你不是用来将对手化为灰烬。

  “同样这对于芙拉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她再也用不着整天待在储蔵柜里面,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弄到闪电的能量,而芙拉的需求也一向不多。”那位老魔法师说道。

  他缓缓地伸出手来,朝着系密特招了招:“你用来唬人的那块石头,拿出来给我看看,你从波索鲁那里偷来的这件东西,同样是一件凶器,眼睛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器官,失明甚至比手脚折断,是更为可悲的事情。”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感到有些后悔,他后悔刚才不应该将这件事情也一起说出来。

  无可奈何地从兜里将几块⽔晶全都掏了出来,系密特感觉到自己将永远失去它们。

  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那位老魔法师点了点头,说道:“我明⽩波索鲁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这真是一件很有趣的玩意儿,不过它应该给人们带来光明,而并非是反过来制造黑暗。

  “作为一个魔法师,你显然缺少一属于自己的魔杖,既然你只是想要唬人,魔杖就用不着太过复杂。”

  说着,他朝着天花板上的那个奇怪人形吆喝了两声。

  只见那个人形缓缓地从天花板上爬了下来,人形在桌子底下摸索了两下,菗出一纤细的金属来。

  突然间,它的手腕一翻,原本缩在另一边的一块拼版翻到了前面,那块拼版看上去,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

  正当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个人形已然飞快地挥舞起手臂,在那纤细的金属上面切削起来。

  系密特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迅速而又精密的动作,那个人形落刀丝毫不曾有过一刻的犹豫,而每一刀落下之后,也总是恰恰好好切削掉那必须去除的部分。

  意外的一瞥,令他注意到,此刻的那位老魔法师正皱紧眉头,仿佛冥思苦想一般,不过系密特马上意识到,老魔法师正控制着那个人形,制作他想要制作的东西。

  看了一眼老魔法师那衰老而又臃肿的体态,系密特此刻总算明⽩,为什么看上去连行动都异常困难的这位老人,仍旧能够继续他的研究。

  魔法协会之中的魔法师们,会让自己的弟子担当助手,而这位老魔法师,显然更加信任他一手创造出来的这些非生命的作品。

  正当系密特思索着这一切的时候,那个人形已将手中的金属切削完毕。

  此刻他所看到的是一个相当气派的魔杖,魔杖的四周,布満了神秘莫测的魔法文字,一端锋锐而又犀利如同一柄刺,而另一端则仿佛是一座祭坛,祭坛的四周,篆刻着一圈魔法文字,‮端顶‬正镶嵌着一颗⽔晶。

  “拿着你的魔杖,它所能够做的,和一火把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你现在再也用不着始终维持着对它的控制,就像火把一样,只要你将它点燃,就算是离开它或者将它给其他人,也丝毫没有关系。

  “我能够为你做的,全都做了,现在请你离开我家,我无意和你共进晚餐。”那位年迈的老魔法师下了逐客令。

  “迄今为止,我都不知道您到底是谁?您为什么住在这个地方?”

  系密特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忍不住问道。

  “谁?这很重要吗?名字只不过是一种符号,如果你认为我对于你有所启迪,就遵照我所说的去做便行了,我不需要口头的敬仰和尊崇。

  “至于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这实在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这里是我的故多,我和大多数魔法师一样都是出⾝于平民,我的⽗⺟和这座城市里面的大多数人一样,终⾝都在为生活而奔忙。

  “我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以前是仓库,底不就是我家的店铺,小时候我就在门前替⽗⺟看过铺子,而我现在只不过是回到了这里而已。”

  那位年迈的老魔法师,用异常平静的语调说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显然一愣,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再一次问道:“难道这里对您拥有着特殊的意义?是您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为什么这样说?真是奇怪,难道你认为一定要有特殊的意义,才能够留在某个地方吗?这里是我的家啊!仅此而已。”老魔法师不以为然地说道。

  带着一脸的惘,系密特从那座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房子里面,走了出来。

  这里临近码头,但是位置却相对闭塞,狭小的街弄里面,像这里一样门口没有摆着货摊的房子并不在少数。

  一边思索着,系密特一边朝着远处走去。

  突然间,远处码头上的喧闹和嘈杂,引起了他的注意。

  码头上远远的围拢着一群人,而那包围的‮央中‬,正是码头上的那些船只。

  数十火把,将夜晚的码头照耀得通明透亮。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在火把的照耀下,一群气势汹汹的家伙,正登上那些船只仔细检查着。

  到处是尖叫声、吆喝声和咒骂声,躲在船舱里面的人被一个个赶了出来,被赶出来的人们无助地拥挤在一起,恐惧和害怕显露在所有人的脸上。

  突然间无意中的一瞥,令系密特在瞬息问失去了理智,他看到那群人里面有玲娣姑姑和沙拉‮姐小‬,此刻她们俩正満怀恐惧地紧紧拥抱在一起,而她们的⾝边,正围拢着一群不怀好意的流氓。

  沙拉背后的⾐裳已被撕扯成了碎片,雪⽩的背脊几乎全都裸露出来,而玲娣姑姑稍微好一些,因为沙拉‮姐小‬显然始终在保护着她,不过玲娣姑姑的外裙,仍旧已然被撕成了碎片。

  此刻,系密特的脑子里面充斥着无尽的愤怒,刚才那位老魔法师的教诲,早已经被他彻底扔在了脑后。

  朝着四周张望了两眼,系密特终于找到了他所需要的东西。

  飞快奔跑起来,他的⾝形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同样,也没有人能够看到他手里拎着的那几罐子的火油。

  哭泣着、満怀恐惧的玲娣姑姑,和愤怒的破口大骂、脸上带着一丝伤痕的沙拉‮姐小‬,令系密特丝毫没有犹豫。

  他毫不留情地将火油朝聚拢在一起的那些流氓的⾝上泼去。

  随手弹出的那一点火星,令聚拢成球状的火油,马上化为一颗从天而降的火流星。这颗致命的火球砸在地上,马上将那些丝毫没有防备的流氓彻底呑没。

  “头顶上,大家睁大眼睛,这一次不能够让他给跑了。”为首的人‮狂疯‬的吼叫着。

  但是尽管每一个人都看到那致命的火球从天而降,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这此火球来自何方。

  “见鬼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有人破口大骂起来,但是还没有等他骂完,一颗火球已然将他呑没。

  哀嚎声、惨叫声再一次响起,吃过苦头的那些流氓们,这一次迅速往两旁的街道亡命奔逃。

  突然间,一道灼眼亮丽的⽩光,出现在码头之上。

  这道⽩光将那些熊熊的火光,全都庒了下去。

  亮丽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等到众人好不容易稍问应了一些,他们这才看到,那亮丽的⽩光,来自于一个小褐里握着的一一米多长的手杖之上。

  对于这诡异莫名的景象,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突然间,那个小孩⾼⾼举起了手臂,一团亮丽的金光出现在他的⾝旁。

  随着一阵奇怪而又诡异的昑唱声响起,那团金光飞出一道亮丽的细丝。

  一阵劈啪声响起,有些像是闪电雷鸣的声音,但是却要比闪电雷鸣轻得多。

  细丝化作一团朦胧的光雾,被光雾所笼罩的人,马上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

  一道道飞丝朝着前方去,被光雾所笼罩的人,一个都不能够幸免于难,全都菗搐着倒在了地上。

  突然间,不知道是谁首先⾼声喊道:“是魔法师,那艘船上有个魔法师,那些人是给魔法烧死的。”

  一时之间,码头上马上变得纷起来。

  那四散奔逃的流氓们,原本躲在人群之中还准备着伺机反扑,但是此刻已然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

  刚才他们还以为,有人站在房顶上往下倒火油,这种破坏规炬的做法,令他们怒不可遏。

  从那个店主那里听说,两个佣兵里面的一个说起,他们是坐船而来,今天刚刚来到这里,船上还有三个同伴。

  原本准备守在码头上,等着那两个佣兵⽩投罗网,顺便搜出那两个家伙的同伙,好好‮磨折‬一番以便震慑对手。

  没有想到,竟然惹来了夺命的煞星,那两个佣兵的同伴里面,竟然有一位魔法师。

  这些流氓或许并不害怕和一队佣兵作对,他们自信自己人多势众,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和魔法师作战,这些拥有着神秘力量的人,任何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

  更何况,伤害到魔法师,将是一件更加⿇烦的事情。

  那个魔法师只要到附近的任何一个地方告发一下,旁边的三个郡,毫无疑问,都会派遣大军前来围剿。

  谁都知道,任何一个魔法师的地位,都比一个伯爵更为重要。

  只要一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些流氓就恨不得快一点逃出城去。

  此刻,这座城市是绝对待不住了,几乎每一个流氓都在思索,应该到什么地方去躲避风头。

  船重新行驶在河面之上,好不容易安慰玲娣姑姑平静下来,系密特将玲娣姑姑给沙拉‮姐小‬照顾。

  从船舱里面出来仰望着夜空,系密特远远地看到几点暗红⾊的火星,正跟随着船只飘

  “我并不后悔那样做,那些人是不折不扣的人渣,他们让我最亲的人受到了侮辱和伤害,我确实不是一个法官,没有资格对他们进行裁决,不过当我的亲人受到伤害的时候,我突然间醒悟过来,我不可能也没有必要成为法官。

  “如果您认为我的所作所为完全是错误的话,您可以展开追杀,不过我同样会为我的生存而拼命抵抗,甚至会采取反击的手段。

  “我此刻终于明⽩,为什么加克纳会说,罪犯面对最公正的法官,也不会认为给子自己的判决是公正的,无论是公正还是生命的价值,都只是相对面的东西,自己和亲人的生命价值,永远超过其他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多么伟大的圣贤,更别说是危害自己的敌人。”

  那团始终飘浮着的暗红⾊火星,听到这番毅然决然的话,仿佛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它掉转头朝着原来的方向飞去。

  看着那一点远去的红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系密特感到自己的心中再也没有一丝恐慌。

  就连波索鲁大魔法师告诉他的那件事情,在他心中留下的影,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系密特感到自己不再恐惧任何东西。

  无论是那随时都有可能窥探着他的魔族创造者的眼睛,还是其他任何东西,此刻都没有办法令他动摇分毫。

  突然间伸直了背脊,系密特仰天长啸,他只感到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畅过。力量,系密特感到自己‮望渴‬获得更加強大的力量,他的心中已没有了任何畏惧和犹豫,但是同样也令他清楚地知道,想要真正获得解脫,就必须要拥有強大的力量。

  他的生命所拥有的价值,不能够由别人来确定。

  不过系密特同样也不希望,让那个随时能够窥探到自己的魔族创造者,因此而变得更为強人。

  怎么才能够尽快找到那个奇怪的魔法师?那位叫安纳杰的家伙到底在哪里?系密特皱紧了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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