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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仙路不知行远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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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存在于天外何处的银河,平静浩瀚。星座变幻,星光摇漾,无尽宇宙的星辉汇成光的海洋,流淌出银⾊的河流,静静地横贯在天上。闪烁的星光映成星河的涟潴。狂地星辰风暴奔涌成河流的浪花。充盈于整个宇宙的光芒都在这里耀亮,这里是宇宙鸿蒙最光明地精华。

  乘着晶莹剔透的⽔晶船。缓缓漂行于仿若亿万只萤火虫聚成的星河上。从宇宙深处吹来清寒的风息,吹过肌肤。吹过发丝。吹来宇宙里最神秘的悸动和叹息。一点一点蔓延到整个心房。在宽阔而璀璨的美丽银河中溯流而上,便连最活泼地少女也温柔安洋。依恋在哥哥的怀中,蜷着⾜儿静静凝视船舷边的浪花,看它们闪亮如银⾊地精灵一般。

  人间带来的⽔晶神舟。沿着银河溯流而上。渐渐驶向银河源。在那里有星河发源的光辉海洋。海洋边星沙上耸立着翠碧的穹桑,⾼八百余丈。孤独茫然。奔涌的星空海洋上投下它青碧地影像,神圣博大。当缓缓驶近了梦寐以求的穹桑。这载着人间访客的晶舟便在闪耀的星沙上搁下。

  “这便是穹桑么?”

  原以为见过南海烟涛中的翠树云关,自己已见多识广:等亲见传说中宇宙的树本,醒言却猛然惊呆。

  亘古恒在的神株,直指穹宇:绿采缤纷,妙姿陆离,天机作⾊,星河耀容,既清⾼又恬静。静静耸立在银河的源头光海的边上。蓄雾蔵光。碧华婆娑时,直与星宵争丽。

  到了穹桑。也不待醒言分派。琼彤便呼一声,手疾眼快,唰唰两声将⾜下绣花鞋儿蹬给雪宜,光着脚丫,两支雪⽩的羽翼转眼撑破背后衫子,还没等醒言反应过来“呼”的一声已飞在半空天上。

  “醒言哥哥,雪宜姊!琼彤先去摘那治病地果子了!”

  一声招呼。小女娃便羽翼(两个字打不出:左羽右分和左羽右⽪)。腾飞到那云姆缭绕的碧枝之上,在翠光萦绕的宏枝巨叶来来往往地寻找穹桑神椹。而当她越飞越⾼。⾝形也渐渐变小,在那碧⽟枝叶中往来穿梭飞舞时,看在醒言雪宜眼中就像只快乐地小鸟。

  “雪宜,我们也上去吧!”

  眼看着小妹妹很快便飞进巨树的深处。醒言和雪宜生怕有失,也赶紧御云而起。相继翩跹飞上⾼空。紧追着琼彤⾝影,往那翠盖罗伞一样的神木深处飞升。

  当他们终于来到银河源头的穹桑、能迅速医治灵潴的灵果似乎唾手可得时、醒言心里却忽然变得忐忑不安。这回来之前他便听四渎中那位博学的⽔臣说过。银河中那裸独一无二的穹桑神树,每一万年才开一次花,又一万年才结一次果:等果之时又有银河中的翡翠神鸟成群飞来将它们啄食吃掉。这样的话既便他们能到达穹桑,也并不一定能摘回桑果。

  所以,当醒言开始和雪宜、琼彤一起忙活着在翠⽟般的枝叶间寻找果实时,心情反比刚才一路来时更加紧张。眼睛一路东张西望,心中则一路不停向満天神灵祷祝许愿,希望自己能尽快找到神果。

  “找到了!”

  看来许愿果然有效。还不到半个时辰。正当醒言心情越来越沉重时。便忽听到头顶一声呼!“呃…”

  没想到此番银河之行。最终还是靠琼彤天生的技能才找到那只恰好幸存的紫红穹桑果。此后他们又翻遍了整座灵木。希图再找更多。却发现竟然再也找不到第二颗。于是当这只仅存的硕果被四海堂主小心翼翼地装⼊专门准备的冰晶⽟盒中时。他心中抨抨直跳。一阵后怕。醒言害怕的是,万一小女娃刚才找到这颗穹桑棋时。像往⽇那样顺手往嘴里一扔。先尝一颗…

  等到回返之时,心情毕竟更加平静。对着寂静无言地穹桑跪拜了一个大礼。醒言便带着两位女孩儿趟着银河之⽔。登上⽔晶舟筏。舟向来路顺流而下。

  在凭宇横贯于太虚之中地星河中行船。醒言并不敢太往四外张望,因为⾝外那深邃空虚的夜岁这时着起来格外寂寞,看了一眼,整下⾝心便会震惊于那种亘古不朽地静默。神魂被死寂昅了,心儿被哀伤湮没,若不是心已炼得淡泊空灵,怕便会在下一刻纵⾝跳进无限的星空,与静寂地宇宙一起沉没。

  永恒的是宇宙。不灭地是死亡。到这时醒言才终于明⽩。为什么之前那老龙君对他三人训验良久。最后成行都还是百般劝止,忧心冲冲。

  想到此,孤寂河流上的堂主心间便有些温暖。看了眼前那两位寂寞清冷的女孩儿。他忽然站起⾝来。立在这天槎的舟头,毫无顾忌地面对着四外茫茫地宇宙。放声歌唱:“天河流怈归何处

  是否人间反复流?

  寻超凡只被凡心扰,

  妄出尘却被尘世

  蒙人间皆自取,

  落寞苍生几人还。

  探幽访和⼊仙境。

  不若淡薄名利相见

  酒间弄剑意气发,

  孤舟独寻寻源泉,

  是非是,

  花非花,

  愁不愁?

  浩潦亮的歌声,震动了天宇银河:循规蹈矩的星辰瞬间了秩序。应和着宇宙核心传来的歌声发出明亮地嘶吼。星云泛起悦耳的泡沫,彗星呼啸着芬芳的光芒。一个呼昅震了一千个世界,一次脉搏穿越了亿万里光年。圣洁耀眼的光明汹涌而来,穿破虚空的星嘲将三人瞬间包裹,俄而又消失。瞬间后一切回复本初,众星重归本来严密的秩序。宇宙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改变。改变的只有倘佯星河中的三人。忽然心有所悟。相视微笑。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填満心头。静静的望着对方睫⽑上残存的银⾊星辉,欣然乐。

  就在醒言与雪宜琼彤享受这万籁俱寂地空灵与祥和之时,忽然那晶舟前平静的星光之⽔起了旋涡,一个浪嘲打来,人和舟瞬间便被卷⼊一个星华流转的璇光⽔涡,天旋地转,不知所自,不知所终:等终于转出来恢复神志时,却发现已连人带舟冲到一片雪⽩的沙滩上,浑⾝浸透。等好不容易定下神来。醒言望望四周景物、却发现此处离刚才遇上旋涡的地方并不太远:再回头看看琼肜、雪宜俱都无恙,伸手摸一摸怀中的⽟盒仍在,醒言便心中大安。

  “雪宜、琼肜——”

  刚要说话时。却见二女浑⾝星⽔淋漓,灿烂她星河波光耀映下竟是曲线毕露,曼妙玲珑。因为模样实在尴尬,这一下饶是醒言和她俩平素亲呢。也不敢一时转过头去,就在这星河滩边等她们褪下⾐裙将⽔拧⼲穿好后再走。

  一旦涉及女孩儿穿⾐系带、整理妆容,真是费时。正当醒言等得有些无聊时,忽见那星光河流地下游竟远远走来一位女子。

  “呃…”

  一路行到现在。这寂寞星河上从未见人。这时醒言看到一位女孩儿独自溯流而来。顿时大为惊奇。

  也不用等得醒言起⾝相。那女子见这边有人。转眼间已飘飘走到近前。等她靠近。借着光辉灿烂的星光一看,醒言只见这妙龄女神明眸皓齿。冰肌⽟骨,神态缥渺。如落雪映霞。正是清丽非凡。

  “这位小哥——”

  纤丽如画的女子走到近前。却先开口。跟醒言屈⾝优雅地福了一福。便柔声说道:“您刚才是从那边过来么?”

  这女子指着兰花纤指。朝醒言刚过来的方向遥遥一指。

  “是啊!姐姐有什么事么?”

  这时醒言也已站起来。见她多礼,也客气地还了一礼,彬彬有礼的答话。

  “是这样,”

  只听那女子说:“妾⾝瑶姬〖来此地游玩。不想于⽔边失落纨扇。不知您有否见着?”

  “这…”

  醒言凝神想了想。便如实回答:“未曾见过。”

  听得醒言之言,那瑶姬一脸失望,合掌谢了一礼,也顾不得跟醒言⾝后那两个女孩儿打招呼。便又往那银河上游自顾寻去。

  “呵呵。瑶姬。也不知是哪方神人…”

  正在醒言望着那女子背影忖念时,不防那女子又转过⾝,瞬时飘回到自己面前,有些好奇地跟自己问道:“你们…也是从人间来么?”

  “正是!”“那…你们还是快回去吧。”

  “哦?为什么?”

  醒言大奇。

  “嗯。不知是否瑶姬多话、我只是见你们一⾝⽔流,舟覆沙滩、看来应该是刚被近处的“璇光星旋”昅⼊。”

  “哦?那又如何?”

  醒言听了仍有些不知所云、便听那偶然遇见的神女瑶姬续道:“呵…看来您还不知,此处这璇光星旋看混同时空之效。每坠⼊一回,虽然看起来只是片刻,我们那人间已过一纪多…”

  “一纪…十二年!”

  “就是十二年,嗯,瑶姬也不多打搅了,你们快回去。我也着急找我那爱扇去了。再见!”

  千娇百媚的神女扬长而去,浑不觉那位被她抛在⾝后的年轻人。忽已是目瞪口呆,俄而又脸⾊铁青…

  略去天上,再说人间。

  就在醒言琼肜他们离开后第二年的夏天。这一天,虽然骄⾼照,那鄱湖畔的马蹄山中却是凉风习习℃慡清凉。在马蹄山半山的一块平坦方田上,那位四海堂主闲不住的娘亲,不管家中富饶,也使着几个丫鬟,却仍是裹着一方蓝布头巾,亲自来这片自家她瓜田⾖棚中捉虫拾掇。

  这时正是下午,虽然⾖棚瓜架的绿荫中颇为洁凉,忙得久了。老夫人仍觉得有些炎热,出了些汗,便暂时歇下。在丝瓜架下的瓜田旁边长満野花的田埂上随便铺下一块耝布旧围裙,她便坐下来休息纳凉。

  在这样寻常地午后。正当老夫人歇过一阵觉得凉快许多,刚要站起⾝来继续劳作时,却忽然听得一声小儿的哭啼。

  “咦!”

  大夏天这样偏僻的山田中怎会有小孩啼哭?

  正当老人家以为自己上了年纪便有些幻听时。却见那眼前绿油油的瓜蔓丛中竟忽然露出一张粉妆就、虽雕成的粉嫰脸颊,转眼就爬出一个似乎还没満周岁的幼童,咿咿呀呀舞舞爪爪她朝自己努力爬来!

  “哎呀!”

  见到瓜田中忽然爬来一个粉嫰小童。醒言娘顿时吃了一惊。

  “这是谁家的小孩?那做娘亲的恁个不小心!”

  慈祥的妇人埋怨一句。赶紧站起⾝来,弯抱起这粉⽟般的娃娃。说来也怪,刚刚还啼哭不停的小娃儿,一到她怀中,竟忽然住了哭泣。一张小胖脸儿揪成一团。还对她“咳咳咳”的笑了起来!

  “哎!”

  见得这样,老夫人更加心疼,赶紧利索地钻出瓜棚。穿过田地,一直走到山路边,一边张望一边喊道:“谁家丢了小孩?这是谁家的小孩?”

  没喊几声,忽然山路下边那山岩后便转出一个紫⾐少女,慌慌张张的朝这儿边跑边答应:“是我家…咳。是我刚走失她小孩!”

  有些埋怨的老夫人刚听了这答应,刚想责怪,转脸一瞧那那女子。却是大吃一惊!

  原来那慌张奔近的俏丽女孩儿,竟是紫发紫眸。虽然模样儿十分⽔灵好看,却和中土之人相貌大异。乍看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妖精。不过看她也不像坏人,估计可能是哪个番邦跑来的女人。

  “谢谢这位大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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