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滴滴滴滴。
一只雪⽩纤手快速输⼊电子锁的全安密码,输⼊完毕,按下enter键,铁门轻轻地弹开。
外头大马路突然有几骑年轻人呼啸而过,纤巧的人影连忙停下来,又等了片刻,确定没有其他动静,才悄悄闪⼊门內。
豪宅內一片漆黑。
他还没来吧?
电灯开关按下,缤纷绚丽的⽔晶灯乍然绽放光明。
已经有一阵子没有人来过的豪宅,显得有些冷清。
其实,元清绮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来是不是真的没有人来。无论何时来到此处,冰箱里一定有新鲜的食物,家具也光可鉴人,她甚至很科幻地想:平时这间大宅子无人的时候,是不是会有机器人自动跑出来打扫?
她把包包放在玄关旁的柜子上。
虽然在这里出⼊一年多了,她一直不曾好好打量过这间房子。潜意识里,她一直觉得这个见证她失去初夜的地方是诡谲晦暗的——“招待所”这种名词,听起来就像政商名流用来开琊恶派对的地方,她也不过就是那众多乐娱中的一种而已。
今夜,她第一次以不带颜⾊的眼光来参观这间豪宅。
没有什么奇怪的旋转灯,或是按个钮就会出现的趣情用品,它就只是一间昂贵的房子而已。
豪宅分两层,一楼是华丽的客厅、餐厅∮听室、厨房等共公空间,和一间客房;二楼有主卧室,书房,以及其他几扇她从来没有探险过的房门。
为什么以前她会一直把这间房子看成恐怖的“窟”呢?
是心情吧!
在心理上,她一直抗拒着这里,就像抗拒着那个把她带来这里的男人…
“抓到了。”
猛不期然,一双手臂环在她上,她微一侧头,右边耳垂马上被暖热地住含。
“不要这样…”她缩起肩膀,脸颊又发烫了。
这男人有着蜥蜴般的复原力。旁人要休息三、五个月的伤势,他竟然三周后就开始复建,一个半月已几近痊愈。
这些⽇子以来,他依然极少和她联系,她感觉自己仿佛走在雾里,隐隐约约雾的那一端有光芒,可是每当她以为笃定了,选个方向走下去,这阵叫“汪先”的雾又会飘过来,笼罩住她。
如果他还要她,为什么过去四、五个月以来几乎毫不联系?
如果他不要她,为什么不放开她?
她才刚在新闻上看到他匆匆赶赴⽇本去推动饭店合建案的细节,突然之间就在机手里听到他的留言:“老时间,老地方见。”
她突然有些恼,用力挣出他的怀抱。⾝后的男人怔了一下,让她挣脫开来。
“我还没吃饭。”她冷淡地说完,径自走进厨房里。
汪先在原地站了一下,然后摸摸鼻子,慢慢地跟上去。站在厨房门口的他,⾐袖挽到手肘,刘海有一小缕发丝垂下来,看起来像回到家一样的轻松写意。
她闷不吭声,从冰箱里找出⽩菜,鲜⾁和一些汤料,做了一锅面条。
“你要不要吃一点?”
“也好。”他做个无可无不可的表情。
元清绮开始觉得和他同桌吃饭不是个好主意。这个景象太…太家常了!不是她跟他在一起时应该发生的事。
她吃了两口面,突然把筷子放下来,一张俏颜又青又⽩,时而挣扎万分,时而蹙眉难展,过了片刻,终于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壮神情,抬起头坚定地对他宣布——
“我要分手!”
不对“分手”这个词似乎比较适合往中的男女朋友,他们两人不是这样的关系,她连忙换个说法。
“我、我是说,我不要再跟你这样下去了,我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可恶,气势差好多。
“哦?”额角的一道小疤让他挑眉时多了几丝琊恶的帅气。
“所以如果你想委托讨债公司来讨债,就请便吧!但是,我不可能一辈子这样跟你下去的。”她鼓起勇气说。
“也对。”他同意。
“而且,我…嗯?你说什么?”
他耸了下肩。“我们的确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总要有个结果。”
“所以…你答应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她那副小⽩兔问狮子是不是不吃它了的神情,让汪先忍不住发噱。
他先慢条斯理把她煮的面解决掉。除了去她家早餐铺买的早餐以外,这是清绮第一次亲手做东西给他吃,他当然要捧场。
吃了喝⾜了,在他眼神強力的暗示下,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泡了杯热茶来。
终于做⾜了紧张气氛,汪先放下茶杯,懒洋洋地伸展一下长腿。
“你不想来就不要来了,这种事用勉強的,也没什么味道。”
他都已经勉強她一年半了,才来说这种事不该勉強?这男人真懂得如何把人活生生气死!
“款贷的事,我还是会想办法把欠缴的期数凑満的。”她的脸一阵青一阵⽩。
汪先挑了下嘴角“随便你。”
“我真的会还你的!”她重重地強调。
汪先定定看她半晌,突然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
“你以为你会在意自己还不还吗?”
元清绮的眉紧紧的蹙起。他不是说“你以为『我』会在意你还不还吗?”而是“你以为『你』会在意自己还不还”
“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在意!”她握紧拳头。
“你若真的在意,就不敢坐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了。”汪先怡然地啜了口热⽔。“你不过是仗着我喜爱你罢了!”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震得她如若石人,动弹不得!
是吗?她…真的是仗着他的势?
他平直冷静的眼光,让她心底一阵慌,所有勇气和坚持在一瞬间化为云雾。
他不可能是对的!若自己敢仗着他的“喜爱”装腔作势,只代表一件事——她本就不再感到受胁与拒怕,所以开始敢对他恃宠而骄地胡来。
但,不是这样的!她是痛恨他的!一切都是不得已!她在勉強之下才来到这里,今晚更是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想和他抗衡…不是吗?
她每一次认命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她告诉自己“我不来,他会对我们家不利”如果她心底已经明⽩汪先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那么每一次的肌肤相亲,缱绻纠,又是为了什么?
突然间,他就将她多时以来的保护纱直接揭去。
当她听说他出事时的菗疼感突然生动不已。她若恨他,又为什么为他的伤而牵动?
难道,她的潜意识里早就知道他不会伤害她,所以才开始出现种种反叛的行为,甚至行为上都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示好?
一抹难堪的情绪,冲破了她一直紧抓不放的障。她无法再想下去!
“我…我要走了…”
天旋地转间,她被抱进客厅,困在⽪沙发里,汪先不容她再躲。
“你也要我!承认它,有这么困难吗?”他強悍地吻住她,大手不断在她⾝上**。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她烈地咬他,捶他,打他,推撼他,所有以前想对他做的事情,再也不庒抑,不断地向他施展。
他低笑一声,也不断地吻她,她,啃咬她,弄她,**过每一个可以触发她情的敏感点。
情和暴力融合,迅速引发滔天大火,他用力分开她的腿双,不顾一切地撞进她体內。
“你…可恶!可恶可恶…太可恶了!”积庒多时的郁怒爆发出来,情亦然。
这是一场烈暴戾的爱之舞。他们都褪下文明人的外⾐,如两只初生的兽,⾚裸裸地展现着最原始的情。
她咬着他又着他,每一个齿印上都覆着香⾆软软的**。
“你这只小野猫!”
他捧起她的臋,凶猛地占有。在強烈律动中,她仍然不断捶打他。
“你过分!竟然这样对我…过分过分!”
到了最后,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骂他以前的霸道作为,还是现在的不知怜香惜⽟。
热汗从他⾝上迸流到她⾝上,他強烈地律动着,把自己不断送进她深处,既占有了她,也献出了自己。
⾼嘲来得又猛又快,他沙哑地低吼一声,背心猛然菗直。她紧闭着眼,咬着想阻住烈的**,最终终究拦截不住。
在男的低吼和女的**中,两人同时冲上相识以来最烈的一波⾼峰——
余韵里,两个人瘫在沙发上沉重地息。
前所未有的⾼嘲让她过了许久仍然晕眩,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够那么野蛮,他仍然沉在她的体內,紧紧搂着她不放。
“对不起。”他低声道,在她发间印下更多的吻。
“过分…”她鼻头有点酸酸的。
“有些男人是天生的感情智障。”他理屈地为自己辩解。
“笨蛋!⽩痴!恶霸!土匪!”她又找到力气捶了他一顿。“你本就不该那样做…你、你若好好的问…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她委屈地哭了出来。
“宝贝,对不起…”他诚心诚意地道。
其实,远在那个初见早晨,隔着早餐的人嘲,他们已经互相凝望。
如果汪先是用正常手段追求她,他们两人早就是相属的一对,种种的尴尬委屈、不堪不愿,本都不会发生!
但是他却选择了最伤人的方法,让他们既做不成情侣,又做不成仇人。她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到最后哭得声嘶力竭。
“绮绮,我爱你。”他吻着她的眉。“真的爱你。”吻着她的。“爱你这里。”吻着她的鼻。“还有这里。”吻着她的下巴。“这里。”一路吻下去。“和这里…”
“我不要你爱我!你走开!”她哭着捶他。
“我走得开就好了…”汪先叹道。
他们又做了一次爱。
他用自己最温柔、最美好的情感,向她所遭受的种种委屈而道歉。
他们探索了彼此的每一寸,许多之前出于矜持和尴尬而不愿做的事,这次都尽情地为对方而做,也让对方尽情去做。
他是爱她的。
她,也早该爱上他的。
他们的情有许多需要磨合的地方。他还是那个善妒、占有过強的男人,她也还是那个希望他可以爱得再温和一点的女人。
但是,所有的障都褪去,没有胁迫,没有恐吓,只有爱与温柔。
他们心里早就有了彼此,也终于愿意向对方坦承。
在这奇特的夜晚,他们有了最烈、也最甜藌的一次热爱…
当所有障一起掀开之后,世界突然变得无限美好。
那夜一,元清绮尽情地对他发了一次脾气,最后,汪先得到一段观察期。
虽然这个结果不尽令人満意,却比他预期中的最糟情况好多了。
她不可能不爱他,否则在他连底牌都亮出来之后,就⼲脆把他一脚踢开算了。既然愿意给他观察期,就表示她也放不下他。
汪先愉快地吹着口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老大最近心情怎么这么好?”已经等在里头的锺锐吓了一大跳。
他这没什么人的主子最近老是动不动就停下来,对着某个东西发笑,然后,露出非、常、温、存、的眼神!老实讲,他已经开始觉得就算天塌下来都不可能更令人意外了。
“你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吗?”那串口哨马上转为一个冰寒的问号,多嘴的特助被冻得全⾝发僵。
“有有有,我能做的事可多了。”锺锐忙不迭捧着一堆签好的公文,准备回自己的桌位去。
想了想,他在门口停下来,探颗头进来问:“主子?”
“嗯?”他低下头,翻看公文。
锺锐又走了进来,门在⾝后掩上。
“三桥那票人嚣张到直接派湾台的手下动手了,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挨打吗?”嘻⽪笑脸的特助难得地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我们再不做些什么,他们只会以为我们怕了,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再做什么事,或许跟⽇本警方已经到了有合作的必要了!”
“…”汪先深思一下,没有马上开口。
“我知道你是顾念总裁的份上,不过那是因为总裁也不知道他们以为你要当⽇本察警的线人,所以对你痛下杀手。一旦他知道了,总裁的个不是会让人家欺负到门上的人。”
“我比你更了解大伯。他是那种讲究恩威博的人,虽然三桥那边是做得过分了,不过一开始他也认为是我『不知天⾼地厚』。”汪先牵了下嘴角。“依照大伯的个,他一定会向他的老朋友张董讨个公道,不过同时他也会希望我适度妥协。”
“人都差点被他们杀了,还妥协?”锺锐叫道。“或者你⼲脆跟⽇本警方合作,把对方的巢⽳给挖出来算了。”
“那问题会更大,我连大伯这个支援都会失去。”
所有走过江湖的人,最瞧不起的就是和警方合作的老鼠;大伯虽然已经不搞那一套,老习惯还是留着。他们可以跟“官兵”打好关系,互相利用,但是绝对不容许跟对方合作回头来对付道上的人。
汪先就事论事地道:“大伯最可能的做法,是向张董施庒,要他向我道歉,这点很容易做到,他们只要找个小角⾊出来搧几巴掌,再替我摆桌和头酒,两厢就算揭过了。至于我这方,只怕他还是会旧事重提,要我把『三桥』加⼊合建案的包工厂商之一。毕竟,这一切的起源就是因为我不肯保住三桥的饭碗。”
太离谱了吧?“那老大你自己有什么打算?真的向他们妥协不成?”
“你说呢?”
那双冷飕飕的黑眸,让锺锐打了个寒颤。“听起来,主子你已经有计较了,那就轮不到我来心,我还是回头当醉生梦死的小咖好了!对了,您的未婚大人又要来湾台探望您的伤势了…”
啊!
汪先按了按额角,这个拿来安抚各方情绪、顺便当当挡箭牌的未婚,他还真想不到该如何处理才好。
“你去替我接机,跟她讲我人在南部忙,这几天你就全权负责陪她!”
“喂喂,我好歹也是个堂堂的汪氏特助…”
“帐全算公司的,你要带她去巴黎玩个十天十夜也行!”
“…我当然是要时时为主子分忧解劳的,您说了算!”马上改口。
赚到的锺锐喜孜孜地离开办公室。
汪先又好气又好笑地靠回椅背上。
一想到那个未婚,他的笑意淡了点。
原本是打算再花个一两年的时间跟绮绮耗,他是个实际的男人,生命中的每一分一秒都要发挥最大程度利用,所以在他的预想里,这两年时间没有理由空⽩,一桩短暂但是对于他的事业有帮助的婚姻何乐而不为?
他知道他太过现实!女人大概都会唾弃他这种男人,但是他从来也不以好人自居。
他只爱他想爱的女人,只对那唯一的一个付出真情,其他女人是喜是怒∏幸福是伤心不关他的事。
现在,既然知道绮绮对他也有情意,他突然无法忍受再去对另一个女人虚以委蛇的想法。
一想到元清绮,那个让他的特助看了“⽑⽑的”温柔笑容又出现了。
汪先知道自己完全不光明磊落,他简直是连抢带骗将她硬拐到手。
可是,若让她自己选,绮绮一定不会爱上他。
他的外在条件在许多人眼中都是“上等好货”那个小女人想的偏偏和常人不太一样,光看那个让他妒火中烧的⻩兆云就知道了。
⻩兆云完全就是绮绮“在正常情况下”会喜上的男人——斯文有礼,温柔贴心,善体人意,简而言之,娘娘腔一个——汪先不慡地想。
于是,他的潜意识运作得比理智更快。在初见的那一刻,他的直觉就告诉他,如果现在不先卡位,她迟早会被其他男人抢走。
再加上当时对爱情不信任的态度,他…就做了那个很愚笨的胁迫她的举动。
他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在她⾝与心的深处都烙下印痕。
幸好,绮绮也爱上了他。如果她没有爱上他,这会是一场悲剧。因为他绝对不会放手,而她绝对不会快乐,最终两个人只能两败俱伤。
只是现在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他必须把她放在一个全安的地方才行。
汪先细细寻思了一回,拿起话筒,拨出一个越洋号码。
“哈啰,我汪铠。”对方接起来,简洁俐落,毫不拖泥带⽔。
“是我。”他平稳地道。
“…嗯?你为什么会打给我?”他堂弟没花太久就认出他的声音。
“我有件事得找你帮忙,你在『某些阶层』的人面比我广,或许你有办法处理。”汪先不等他接话,迅速把目前为止的种种情况说了一遍。
他堂弟顿了一顿。
“等一下,让我搞清楚。你和老爸的拜把兄弟弄僵了,那个人以为你和⽇本警方联手要抓他小辫子,所以先下手打算除掉你。你不想跟对方妥协,又不想让自己被人宰了,所以现在来问我要怎么办?”汪铠慢条斯理地道。
“大致上来说是这个样子。”
“我为什么要帮你?”从小他们堂兄弟俩的情就不是特别好,那些奇奇怪怪的家族流言更让两人关系紧张。
“因为你若不帮我,我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投向⽇本警方的怀抱。”
“哈哈哈——那就去啊!我祝你成功,以老爸那种烈子,他才不管公司现在是谁在经营,包准消息一见报的隔天你就被踢出…啊,妈的!”
“答对了。”他温和地提醒。“我被踢出门之后,你猜这偌大的事业,大伯得去找谁回来接手才好?”
“…⼲!”这次骂得更响。
“总之,这次就算利益换,你帮我一次,我就帮你一次。”
“我有什么事会用得着你的帮忙?”声音不太慡。
“现在是没有,以后你能担保吗?我在⽇本和东南亚都有深厚的人脉,有一天,或许你就会用得着。”
“…唔,好像有点道理。”顿了一顿,对端那头还是嘲笑“既然你人脉广博,怎么这点小事就摆不平?”
“我认识的都是正当的生意人,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子一样,软的不行来硬的,⽩的不行走黑的?”
“少来,你现在不就需要这些旁门左道了?”汪铠懒懒地道。“⽇本专门在『乔事情』的那个山杉组老大是我赌场的忠实顾客,我们情不错的,我找他出面踩踩盘子,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这家伙,在拉斯维加斯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満口黑话。
“如果大伯那里追问起来…”
“那是山杉组的人出来抢标,不⼲你我的事。山杉组在道上是出了名的狠角⾊,凭三桥这种湾台过去混的半调子,料想他们不敢在山杉组的面前太嚣张!不过你少不得要给人家一点好处。看在我的面子上,山杉组的人不至于狮子大开口,你们就包点中下游工程让他们沾沾油⽔也就是了。至于你的合作伙伴,你怎么说服他们答应,就靠自己的口才了。”
这表示,他短期之內不能和樱井姐小解除婚约了。汪先终于明⽩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这种事未来不会有什后遗症吧?”汪先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兵来将挡,⽔来土掩。杉山组的少主最近看中我饭店的一个歌舞女郞,两人打得火热。为了博美人心,就算叫他们少主不收钱出面调停,他大概也不会说个『不』字。”汪铠轻笑。
“那就⿇烦你了。”汪先道。
“对了…”他堂弟的声音突然拖得长长的。
“怎么?”
“你的感情生活最近如何?”他堂弟突然很有闲聊的兴致。
“…拉斯维加斯的生活这么无聊吗?”管到他这里来。
“唔,”对端有人下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卫星天线吧?”
“那又如何?”
“不才公司和家里恰好都装了这种东西,恰好也都收得到湾台的新闻台。”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沉住气问。
一阵轻笑。“我建议你现在最好打开电视,自己看一看好了。”
电话挂断。
他是什么意思?
汪先皱着眉把话筒放回去。为了以防万一,他走向后方专用的休弦,看看那小子又在闹什么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