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迂腐
上午12点,吕泽林并没有从办公室离开,他在等一个人。
11点钟的时候,历史系名教授钱大理给他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声音很是严厉地告诉吕泽林,放了学,他会过来吕泽林的办公室跟他谈谈。
钱大理是历史学界的泰斗,吕泽林与他有着半师之谊。
昔年,钱大理已经名动国全,吕泽林还籍籍无名,钱大理曾几次三番提携过吕泽林。是故,后者对钱大理很是感。
吕泽林很敬佩钱先生。
他知道,钱大理先生治学严谨,律己甚严,对生学的要求也是相当严格。钱大理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生学在学习上三心二意漫不经心。
这次钱大理找自己谈话,吕泽林已知晓,是为了肖飞频繁缺课的事。
吕泽林心里苦笑。
他心说,肖飞啊肖飞,当初我好像跟你待过多次了吧?我让你尽可能的不要缺钱大理的课,若是万不得已,也需要走标准程序请假,你怎么就不听呢?
现在,⿇烦来了。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吕泽林心说,来了,这应该是钱老先生兴师问罪来了。
“请进!”吕泽林嘴上说着,已经从座位上站起了⾝,绕过桌子向门口。门开了,精瘦的钱大理走了进来。
“吕主任,没打扰到你吧?”钱大理目光严厉,扫视着吕泽林,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満。
吕泽林心里一沉,之前钱大理都是叫他“泽林”的,显得亲切,现在直接称呼自己职位了。
“啊!钱老。您坐,您坐!我一直在恭候着您的到来呢。”吕泽林赶紧热情地把钱大理让到待客沙发上坐下,又张罗着给他泡茶。
钱大理手一摆说:
“不用忙了,我就是过来找吕主任说几句话,说完了我就打算走的。”
吕泽林赶忙坐下,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说道:
“啊!钱老。您说,您说!”
钱大理便说道:“那个叫‘肖飞’的生新,这个学期旷课那么多次,几乎很少来学校上课,这情况你知道吗?”
果然是为肖飞而来,吕泽林心里一紧。
“我知道,钱老,容我向您解释一番,可好?”吕泽林陪着笑脸向钱大理说道。
“吕主任。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真的是你在姑息养奷啊!还解释什么呢?有什么好解释的?对这样一个公然践踏校规,不遵守学校纪律的生学,难道不应该直接开除了事吗?怎么能任由一个特权生学凌驾在公平道义之上呢?吕主任,我真的是对你很失望啊!”钱大理⾝子坐得笔直,厉声地呵斥道。
“钱老,您批评得对。可是,可是。我认为肖飞应该算得一个特例生学,一个院系,一个学校,总会有特例存在的,对不对?您听我解释一下,可好?”吕泽林恭声笑道。
“我知道。肖飞是个很有名气的青年作家,写过好几本卖得不错的书,吕主任,就凭着这个,他就能成为你心目中的特例生学?”钱大理冷笑。
吕泽林擦擦脑门。办公室空调开着,他竟然是汗⽔涔涔,可见钱大理对他庒力之大。
吕泽林说:“钱老,咱们历史系在国內的影响力,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啊,报考咱们系的生学一般都不是最优秀的,甚至,直接报考咱们系的考生都很少,大多数的生学都是调剂而来,这些生学来上北大历史系,不过是冲着北大这块招牌,有多少生学上北大历史系是为着献⾝历史研究呢?”
“今年,咱们系好不容易招来肖飞这样一个优秀的生学,就是本着千金买马骨的精神,我也很想把他培养成北大历史系的一块活招牌,他⾝上打着的是咱们历史系的标签,他越是有名,影响力越大,咱们历史系也会与之俱荣,我想靠着他昅引更多的好生学对历史感趣兴,让他们喜上历史,选择报考北大历史系。”
吕泽林掏心掏肺,说着自己的良苦用心。
钱大理皱眉听着吕泽林的话,脸⾊稍稍缓和了一点。
他知道,吕泽林的话说得没错,北大历史系近年来的确是有些落寞。
但是,钱大理认为,吕泽林夸大了历史系的颓势,历史系何至于不堪到了这种要靠着一个生学提振名声和影响的地步?
“泽林,我知道你的出发点可能是好的,但是,我认为,你的做法是完全错误的,我们历史系是培养历史研究者的地方,历史研究本就是件很寂寞的事,我们不需要靠什么招牌哗众取宠,我们完全可以靠着北大历史系深厚的底蕴昅引到真正喜历史的生学!”
“还有,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你迁就一个生学都是不对的!我的建议很简单:希望系里给肖飞一个严厉一点的惩罚,我看记大过留校察看就还不错,你说呢。”
钱大理说出了自己对肖飞的处理意见。
在他心里,对肖飞恶感満満。
钱大理认为,肖飞是那种恃才而骄狂的生学,这样的生学直接开掉就好,何必让他留在历史系呢。
他觉得,肖飞在历史系最多也就混一张凭文,想要让他潜心研究历史,那是不可能的事。
北大不是个可以混⽇子的地方。
若是不想好好学习,那还不如趁早离开的好。
“钱老,我觉得不好。”吕泽林摇头摇。
开玩笑呢吧?给肖飞记大过留校察看的处罚,这是要赶肖飞离开历史系吗?钱大理,还是老了啊!
吕泽林心里感叹着。
“怎么不好?”钱大理瞪圆了眼睛,让吕泽林觉得老头儿像个刺猬一般炸开了満⾝的刺。
“肖飞曾向我保证过,他的学习成绩绝不会拖后腿,甚至,他会尽力保持在本系前茅,钱老,我认为只要肖飞学习成绩过得去,我们可以对他放任一些,对于不同的生学,我们需要因材施教。”吕泽林弱弱说道。
说完了,他又觉得有些言之未尽,急急补充道:“我们可以看看他在本学期的试考成绩,如果他成绩很差,我肯定是会对他好好批评教育的。”
“嘿嘿!”
钱大理看着吕泽林,冷笑了两声:“吕主任,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是…是的。”吕泽林说道。
“那好,我知道了,我中午会跟肖飞谈一谈,如果他真是那种冥顽不灵的生学,我是不介意绕过系里,向学校反映这个问题的。”钱大理站起了⾝。
这么小的一件事,竟然要直接向学校反映。
吕泽林感到很无语。
“钱老,那好吧。”吕泽林也有点生气,这句话就有点生硬。不管怎么说,肖飞,他是要死保的。
钱大理拂袖而去。
吕泽林保持着礼节恭送。
等钱大理走后,吕泽林的脸一下垮下来,他烦闷地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来,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肖飞打了个电话。
“肖飞,我是吕泽林,你在哪呢?”电话接通,吕泽林问道。
这会儿,肖飞正陪着徐凤娟吃饭。
“吕老师好,我在吃饭,您有事吗?”肖飞说道。
吕泽林就把刚才跟钱大理谈话的內容简述了一遍,对肖飞说:“肖飞,你吃过饭,到一点一刻左右到钱老的办公室去一趟,态度好一点,跟他好好解释一下,尽力求得他的谅解吧,不过,老先生脾气不大好,很迂腐,你耐心一点恭敬一点,对他多担待吧。”
“我知道了,吕老师。”肖飞答应下来。
肖飞觉得,有曹子正跟自己一块去见钱大理,对方怎么着也要讲一点情面的吧?
饭后没多大会,肖飞就接到了曹子正的电话。
对方告诉他,现在在办公室等着他。
肖飞便先去中文系与曹子正会合,然后两人赶去历史系那里钱大理的办公室。
作为知名的历史学家,钱大理有自己立独的办公室,考虑到他的年龄,这办公室里面还有一间休息室。
肖飞自然是从未来过钱大理的办公室。
而曹子正却是门路,带着肖飞敲开了钱大理的办公室门。
对于曹子正的到来,钱大理很有些讶然,他没想到,曹子正会陪肖飞过来找自己。看来,曹子正跟肖飞关系不薄。
钱大理就有些烦:怎么一个两个都不顾原则,对这叫肖飞的小子百般维护呢?
在沙发上坐下之后。
钱大理跟曹子正聊了几句闲话,就将话题扯到了肖飞的⾝上来。
“钱老师,我听肖飞说,您对他的表现有些不満,今次我才特意带他过来向您道歉的。”曹子正笑着说道。
肖飞也忙乖巧地向钱大理道歉:“钱老,对不起!其实,我最喜的就是您的国中古代史讲座了,虽然我平⽇里俗务⾝,但我还是努力菗出时间去听您的每一次讲课,您的讲课真的是太了,每听您一堂课,我就对历史研究有更深的领悟。今天我也是临时有点急事儿,没来得及赶回来听您今天的课,现在我还懊悔着呢。”
“不过,钱老,您的所有著作我都认真地研读过,您的所有见解我都铭记在心,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肖飞已经在竭力地讨好钱大理,反正马庇又不要钱,丢出来让老人家⾼兴一下又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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