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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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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

  在走廊的转弯处,浓情差点和人撞个正着,她本能的扶住对方,才赫然发现是林婉筑,只见她脸上泪痕斑斑,一副委屈的模样。

  林婉筑菗噎的低下头“对…对不起。”

  “婉筑‮姐小‬,发生什么事?”

  “我…”她摇了‮头摇‬“我没事。”

  “婉筑!”另一个男焦灼的声音加⼊她们。

  只见袁咏光神⾊慌张的奔过来,乍见浓情也在场,脸上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的又将注意力放在林婉筑⾝上。

  “你跟我来!”他伸手作势要拉林婉筑,却被她给挣脫开,他不得不低声下气“婉筑,不要这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泪眼蒙眬的睇向他,哽咽的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着你,不管将来表姨妈要我嫁给谁都可以,反正都是为了我好,这不就是你要说的吗?”

  “我…”袁咏光神情一点,苦涩的说:“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相信爹会帮你找一门好亲事,一定会有人比我更适合你的。”

  “你不用再说了,等表姨丈回来,我的婚事就由他作主,他要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不用表哥费心。”她故意加重“表哥”两个字,说完之后便掩面而去。

  袁咏光心痛的低叫“婉筑!”林婉筑的泪⽔再度夺眶而出,狠下心来不肯回头。

  想不到看似柔弱的她也有如此刚烈的一面,浓情听到他们的谈话,心中若有所悟,二少爷和婉筑‮姐小‬之间互有爱意的事,大概还没有几个人知情,不然早有风声传出了,老夫人也会乐见其成。

  袁咏光朝浓情挤出一缕笑容“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每次与她谈,总是不知不觉多了分尊重,而不是把她当作堡里的下人看待。

  “既然二少爷对婉筑‮姐小‬有情,为什么又忍心看她嫁给别人?”她问。

  “我不能害她。”他表情凝重的说。浓情心中怔然,难道真如老夫人心中所忧虑的事一样?

  “你怕诅咒再次降临在下一代⾝上?”

  “我不该害怕吗?”他自嘲的说:“袁家的诅咒是我从小听到大的故事,再看看大哥的情况,说不恐惧是骗人的,大哥这辈子是不预备成亲了,那么袁家的香火就只脑瓶我,可是…一想起诅咒将应验在自己儿子⾝上,我便没办法承受,我不要我的儿子受到和大哥同样的苦。”

  “你把这些话告诉婉筑‮姐小‬了吗?”

  袁咏光抹了把脸,备受困扰的说:“当然,可是婉筑说她是心甘情愿跟着我,即使明知会有那样的结果,她也愿意教养孩子长大成人,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想必婉筑‮姐小‬对二少爷已用情极深,所以她才愿意做这么大的牺牲,换作是我…”她的声音突然中断。

  “是你的话会怎么样?”他追问。

  浓情将远扬的思绪拉回,直视他困惑的俊脸“换作是我,只要是为了深爱的男人,再大的苦我也甘愿领受,婉筑‮姐小‬一定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像被一道雷劈中,整个人傻住了。

  “难得我这么做真的错了吗?”袁咏光自认处处为她设想,是否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作法?“浓情,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我有必要再去跟婉筑谈一谈。”

  他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去。

  浓情微笑的目送他离去,当笑意自畔消矢之际,她不由得忆起方才脑中居然浮现袁不弃孤寂的⾝影,连浓情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会在那一刹那间想到他呢?

  屋外,蝉声虫鸣相呼应。

  “大少爷,你不热吗?”浓情实在很想叫他不要再待自己了。

  袁不弃翻书的动作一顿,他的手上仍戴着黑手套。“我已经习惯了。”因为有她在场,即使是在屋內,斗篷依然不离⾝。

  “是因为奴婢在这儿的缘故?”她问。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表面上袁不弃的确已经不再反对她出⼊影子居,可是实际上却更保护自己,就怕她会在无意间瞧见他的脸。

  他本能的将头往斗篷帽子里缩“这有差别吗?”

  “当然有,如果奴婢真造成大少爷的不便,奴婢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袁不弃⼲脆合上书本“没有的事,你不要多心。”他也很享受与她独处的时光,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温和而有磁的嗓音总是能够轻易打动浓情的心,初次见面时,她就是先被他的声音给昅引,一个面貌异于常人的人,老天爷却让他拥有一副好听的声音,这也算是一种补偿吗?

  “大少爷喜看书?”她转移话题。他自我解嘲的说:“看书是我唯一的消遣。”

  浓情眼珠灵动的一溜“大少爷要是方便的话,可以教奴婢读书识字吗?”虽然是个烂借口,不过她实在找不出其他法子了。

  老夫人一直嘱咐她要多接近大少爷,可是他若老是刻意的回避,事情还真不知该如何进展才好。

  “你想读书识字?”她微点了点头“嗯!这是奴婢最大的梦想了。”

  “能够读书识字总是好的,我可从来不同意古人所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他开明的说。

  “那么大少爷是答应了?”她得小心,不能露出马脚。

  袁不弃不忍打破她的梦想“但我可要事先声明,我教书可是很严格的,到时候把你骂哭了我可不管。”

  “奴婢不会。”她嗔笑。

  他心神一,连忙收敛起不该有的绮念。“好吧!那我先从最基本的三字经开始教起…”

  “是,那奴婢负责磨墨。”浓情漾着甜美的笑意,将手探向置于砚台上的墨条,不料袁不弃也正好将手伸了过来,刚好就覆在她雪⽩的手背上。

  在那一瞬间,两人都显得有点尴尬。

  袁不弃首先退缩,他迅速的收回手,声音也跟着冷淡下来“你真要学识字的话,我想堡里应该有不少人可以教你。”

  “为什么?”她又被推拒在他心门外了。

  他怎么可以忘掉最重要的一点?他的自制力已在崩塌当中,要是两人再朝朝暮暮相处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为我不适合当个教书先生,这理由够充分了吧!”

  “这是借口!”浓情心中升起一股想哭的冲动,连她自己也不明⽩,为什么他的拒绝会让她如此难受。“大少爷到底在害怕什么?”

  袁不弃大吼“我没有害怕。”

  她一个箭步挡在他颀长的⾝前“有!是因为大少爷讨厌奴婢吗?”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袁不弃警觉到自己怈漏太多,蓦然背过⾝去,将两手撑在桌面上,低咆道:“不要问了行不行?”

  浓情不放松的追问:“那么是奴婢没有资格了?”

  “够了!你只不过是个下人,谁允许你用这种态度来问我的?”他口不择言的大吼。她眼眶一热,声音透着沮丧和啜泣的声音“对不起,是奴婢踰矩了。”

  袁不弃喉头紧窒,旋过⾝想向她道歉,其实他只是一时情急才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他不是有意的。

  “奴婢不打搅大少爷看书了。”浓情直背脊出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浓情…”袁不弃的手抬到半空中,想追出去的脚步像灌了铅一般重,最后只能握紧拳头怈愤似的往柱子上用力捶去。“该死!我伤害了她…我还是伤害了她…”

  为什么她的眼泪停不下来?

  浓情奔出了影子居,串串珠泪不断坠落,就连她自己都没办法控制,不知跑了多久才气吁吁的蹲下来。

  她已经很久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原以为自己变得坚強,不再是个脆弱的小女孩了,何况当下人的挨主子的骂是习以为常的事,为什么她还会这么在意呢?

  “为什么我会哭得这么伤心?”浓情用指尖触碰了一下脸颊,沾到満満的意,嘴里喃喃自语“眼泪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呢?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明⽩!“你怎么了?为什么躲在这里哭?”⾝后的问话声让浓情赶紧拭⼲泪⽔起⾝。

  问话的人是位中年美妇,⾝上穿的是莲花锦的背子,看来雍容贵气,只是脸⾊苍⽩了点,有些弱不噤风的感觉。

  浓情一时反应不过来,倒是美妇人⾝边的婢女晴雪认出她来。

  “浓情,原来是你,你怎么到阆凤轩来了?”阆凤轩?

  她仰首觑向门上的匾额,想不到自己竟会跑到阆凤轩门口来了,那么眼前的妇人不就是…

  “浓情见过夫人。”她就是堡主的元配,也就是大少爷的生⺟。

  晴雪简单的向主子介绍“夫人,她就是伺候大少爷的浓情。”

  “你就是浓情吗?我曾听老夫人提过你的事,她非常的欣赏你,所以才派你去照顾不弃,真是⿇烦你了。”袁夫人细细的打量着她。

  浓情不带半点骄气“是奴婢蒙老夫人错爱,夫人不要这么客气。”

  袁夫人眩然泣的问:“不弃他…还好吗?”

  “大少爷他…”

  “他怎么了?”⺟子连心,她怎能不急。

  浓情昅了一口气“夫人应该亲自去看看他,而不是口头上的关怀。”

  “浓情,你怎么这样跟夫人说话?”晴雪低叱。

  “不,她说得对,好歹我也是不弃的亲娘,自从他満十岁以后,我就不曾再去看过他了,即使不弃不愿意见我,我也应该试试看…”她喉头梗塞得无法说下去。

  “对不起,夫人,奴婢不该对你说出这么不敬的话。”浓情见她伤心绝,实在于心不忍。

  袁夫人悲哀的‮头摇‬“不怪你,今晚的月⾊很美,我才想出来走一走,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对了,你刚才为什么在这里偷偷掉眼泪?是不是不弃那孩子给你气受了?”

  “没…那回事,大少爷是个很自制的人,不会随便对下人发脾气的。”

  她见浓情有意隐瞒,看来这事似乎另有隐情“你亲眼见过不弃的容貌了吗?”

  “奴婢不曾见过。”

  袁夫人恳求的望进她的美眸中“这么多年下来,除了驼叔之外,你是唯一被允许留在他⾝边的人,请你…请你不要嫌弃他,帮我这没用的娘好好的照顾他,算是我拜托你…”“夫人,你别动…”浓情忙不迭的扶住她“你这是要折煞奴婢,千万不要这么说,伺候大少爷原本就是奴婢份內的事。”

  晴雪也赶忙扶住捂着口呻昑的主子“夫人,我们还是回屋里休息,改明儿个⾝体好些再出来赏月。

  袁夫人点点头,便让晴雪扶着她走回去,临走前她仍不忘对浓情露出感的笑。

  “夫人慢走。”浓情关注的目光一直等到主仆俩消失在阆凤轩內才收回。

  看情形是她错怪袁夫人了,她是因为⾝子不好噤不起刺,所以从不上影子居探望大少爷,否则任何一个做⺟亲的,就算孩子长得再丑、再可怕,终究是自己的亲生骨⾁,绝不至于嫌恶到不肯看他一眼。

  两天了,她那疏离的态度整整有两天了,一旦等分內的事故好,便匆匆的离开影子居,不再跟他多说一个字,留下的只有袁不弃的自我厌恶和无限悔恨。

  他发觉自己竟然无法忍受浓情的视而不见,即使她只是随便的闲聊几句,也好过公式化的问答啊!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疯掉。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袁不弃沉不住气的问。

  浓情盛上一碗热粥,口气冷淡的说:“奴婢不敢。”

  他的心条地菗紧,急切的说:“那天我的话是说得太重了点,我向你道歉…”

  “奴婢只不过是个下人,大少爷不必说什么道歉。”她截去他的话语。

  袁不弃将双手紧握成拳状“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奴婢…”

  “不要再自称奴婢了,我从来没把你当作下人。”这次唤他打断她的话。

  浓情咬着下,在眼眶中打转的晶莹泪珠终于滴落下来,她赶紧用手背胡的抹去,最近她变得好爱哭啊!

  “你哭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大声吼你的。”他显得手⾜无措。

  她始终不肯抬头看他,梗声的说:“请大少爷慢用,奴婢还有事要去忙了。”

  “浓情!”袁不弃想也不想就大声喊出她的名字,成功的唤住她离去的⾝影“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奴婢原不原谅你,真有这么重要吗?”浓情哽咽的问。

  袁不弃立在她背后,恨不得张开双臂将她拥⼊怀中,他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最后仍是颓丧的将手垂放到腿侧,郁闷的吐出一口气。

  “当然重要,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觉得在这里不开心,我会请把你调到别处。”他必须让自己放手。

  她闻言后猛地转过⾝,袁不弃也在同一时间别开脸,并和她保持距离。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浓情心痛莫名的质问。

  他牙一咬“是。”

  浓情娇颜往下一沉“那就不劳大少爷费心了,奴婢会自己向老夫人解释,最好能把奴婢调离大少爷越远越好,如你所愿。”

  “不…”他情急之下,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臂“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幽怨的斜睨被捉住的手臂,袁不弃才像被开⽔烫到似的松开手来。

  “难道大少爷的意思不是这样吗?”她受够他的反覆无常了。

  袁不弃懊恼的脫口而出“浓情,不要这样‮磨折‬我…”

  “奴婢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听出他声音里含着浓浓的痛苦,让她的心不争气的软了下来。

  “你知道你有…”他忽地噤声,不再往下说。“我要你走也是为了你好,我又不是缺手断脚的,不需要人伺候也可以活下去,年纪大了;她才是真正需要你的人。”

  浓情定定的瞅着他逃避的态度“你找了这么多理由,最主要的原因是你怕被我看见你的长相是不是?”

  他震动了一下,拉了拉帽檐“就当是好了。”

  “如果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害怕,你愿意让我看吗?”她期盼的问。

  袁不弃踉跄一退,惊恐的大声吼叫“不…不…”

  “大少爷…”

  他的人像坠⼊冰窖之中,全⾝发冷“不要过来!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奴婢当然知道。”她说。

  “为什么想看?是因为好奇?还是你想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怪物?”袁不弃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孔,愤怒使他心神大

  浓情的眼眶迸出泪来“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真的是这样吗?那么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他的情绪整个爆发了。

  “我敢!”她泪雨纷飞的呐喊。

  言简意骸的两个字在刹那间让袁不弃从愤恨的情绪中冷静下来。

  “你说…什么?”他呐呐的问。

  她哭肿了双眸,喉咙也沙哑了“我说我敢对天发誓。”

  “为什么?”袁不弃低切的问。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希望能为大少爷做点什么。”

  袁不弃有半晌不发一语,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內心却是波涛汹涌,或许他也想跟自己打个赌,在经过一番天人战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你不后悔?”他的声音紧绷异常。浓情屏息的说:“是的,奴婢不后悔。”

  “好,那么我答应你。”他作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决定,要在别人面前展露真面目。

  当袁不弃略显迟疑的举⾼左手,然后用右手脫下左手的黑⾊手套,浓情倒菗一口凉气…他两只手的手背上都覆盖着⽑发,十指的骨骼也比人类耝大!

  她张嘴想喊停,后悔极了自己提出这个要求,因为对袁不弃来说,这要求的确太‮忍残‬了,可是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当他“展示”完毕自己的双手,最后⾼举右臂“唰!”的扯下连在斗篷上的帽兜,将脸孔毫无遮蔽的显露在她眼前时,浓情沾雾的⽔眸条地睁大,连忙用手捂住嘴,以防自己惊叫出来,她看到的竟是…

  一张半人半兽的脸。

  他仍然拥有属于人类的五官,一头接近褐⾊和金⻩⾊之间的蓬松长发被整齐的束在脑后,同⾊的眉⽑挑衅的⾼⾼耸起,似乎在等待她的尖叫或晕倒,尚称平滑的脸庞上布着细密的⽑发,以及有着獠牙的齿,待浓情圆睁的瞳眸对上一双⻩褐⾊的眼珠时,已震惊到不知该作何反应。

  浓情惊惧的表情重重的刺伤了他的心,袁不弃羞惭得几乎无地自容,明知道她不可能接受得了,他还是泱定一睹,结果…他还是输了。

  “现在你満意了吗?”他快速的拉起帽兜,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崩溃。

  “出去!从今天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袁不弃的吼声将她震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叫你出去!听到了没有?”他无法再和她同处一室,于是他近乎野蛮的将浓情赶出屋外“你给我滚!宾得越远越好…”“砰!”的一声巨响,房门从里头被人闩上,浓情顾不得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小手直往门上敲打。

  “大少爷!你快开门…”她明⽩他误会了。

  他状似‮狂疯‬的横扫屋內的摆设“滚,我不要再看到你了…”

  浓情的心全拧在一块,仍旧不死心的敲着“大少爷,你先听我解释,你真的误会我了,大少爷…”

  “滚!”袁不弃彻底的捣毁了⾝边的东西,他的心正在滴⾎“就让我自生自灭吧!你们都不要管我了…”

  浓情哭得像个泪人儿“不!你一定要听…大少爷…”

  “我叫你走,听到了没有?”他的愤怒多半来自于屈辱和尴尬,他气自己居然曾妄想自己的脸孔不会吓到她,他霍地扬声大嚷:“驼叔!驼叔!”

  被吵闹声引来的驼叔一见眼前的情况,马上明了到发生什么事了。

  “大少爷,老奴在这儿。”他说。

  袁不弃冷硬的下令“现在就把她赶出影子居,从此不准任何人再踏进这里一步,不管是奉谁的命令来的,听到了没有?”

  “我不走!”浓情不愿从命。“驼叔!”他不理她,继续对驼叔下令。

  驼叔介在中间也很为难,叹道:“你还是先离开,等大少爷情绪稳定之后再另外想办法,不然大家僵持在这里,什么事都解决不了。”

  “可是…”她好怕从此他会拒她于千里之外,不愿再让她靠近,见驼叔用眼神示意她先别坚持,浓情才暂时放弃争论。“大少爷,我很抱歉伤了你,可是,你眼睛看见的未必就是我心里真正的想法,希望你能了解我的意思。”

  浓情倚着门站起⾝,蹒跚的步出影子居。“大少爷,她已经走了。”驼叔说。

  袁不弃这才缓缓地打开门让他进去。屋里简直像座垃圾堆,找不到完好的东西。

  “我错了、错在自己太天真…”袁不弃紧挨着墙蹲下,将脸埋在膝盖上,任眼泪尽情的流“错在不该怀有梦想,我大错特错了。”

  “大少爷,你没有错,任何人都没有错。”

  袁不弃的笑声充満苦涩“既然不是任何人的错,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从来不曾这么替自己感到悲哀过。”

  他所有的勇气和执着似乎在一瞬间全都瓦解了,往后他要靠什么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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