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苏五霓如遭雷击般,吓得不敢再往前步去,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怎么了?”欧律停下脚步。
“没…没事。”苏⽟霓猛头摇。
她总不能告诉他,他等一下要跟她爹做生意吧?而她万万不能跟爹见面,否则到时候就完了。
“当真没事?”欧律不信。
“嗯…”苏⽟霓垂下脸,眼底净是慌。这下子糟了,该怎么办才好?得想个好法子才行。
得阻止他跟爹见面,但是爹好不容易来到京城与欧律进行买卖,又怎么能让爹败兴而归?
这下子,可陷⼊两难的局面。
“少爷,你先上楼,我吩咐店小二送上几碟小菜和好茶。”
“也好。”欧律虽然心里还有些放心不下苏⽟霓,但也不能让对方等候多时,这才提起脚步往楼上步去。
等候多时的苏富贵一见欧律前来,着个大肚子,笑呵呵地向前“欧公子,请上坐。”
“毋需多礼,咱们一块坐。”欧律见苏富贵⾝材圆滚、満脸慈祥笑容,也没有什么架子。
又听说他常为一些乡下地方造桥铺路、盖庙修殿…做了不少乐善施舍的好事,心里十分欣赏。
而在楼下的苏⽟霓先吩咐店小二将几壶好茶、几盘好菜送上楼。自己则是站在原地,急得直绕圈子。
“该怎么办才好…究竟该怎么辨才好…”快快快,得快点儿想个好办法来啊!
突然,听见外头有人在叫卖膏药。
“来来来,上好的狗⽪药膏,价钱公道合理,哪儿痛就贴哪儿,保证有效,快来买哟…”
苏⽟霓立即奔出茶馆“快,快给我几块。”
那名药商见苏⽟霓着急的模样,不噤问道:“这位小哥…你没事吧?”他在街上叫卖多年,头一次看到如此“迫切”需要的人。
“先别问我有事没事,快给我几块最大的药膏。”她伸手就要向他索讨,急得很。
“好好好,马上给。”那名药商立即将褙在⾝上的药箱放下,取出敷片如巴掌般大小的狗⽪药膏。
苏⽟霓掏出银两递给他,随即就将狗⽪药膏贴在脸上,转⾝进到茶馆內。
药商惊得掉了下巴,险些合不拢嘴。
茶馆里的店小二原本正忙着为客人斟茶,一转过⾝瞧见准备走上楼的苏⽟霓,忘了将手中的茶壶提起,就这么将茶倒了一地。
在一楼的所有人全张大了嘴,看着那脸上贴了数张特大狗⽪膏药的男仆缓缓走上楼。
有…这么夸张吗?
“这些是我从洛特地带来的绫、罗、纱,绢、缣等⾐料,请你过目。”苏富贵打开一只深⾊包袱巾,取出里头各⾊⾐料。
欧律探手轻抚,纱罗极薄、轻软透明、宛若烟雾,上头有难得一见的刺绣、剪绣,或销金等装饰,配⾊更打破以往红紫、绿、青为主,采用粉紫、黑紫、葱⽩、银灰、沉香⾊,⾊调淡雅,花纹图案显得更为活泼,生动、自然。
欧律愈看愈満意,但随即想起,板起脸来“你应该没同斐家人做生意吧?”
“什么斐家人?”苏富贵満脸疑惑。
欧律见苏富贵并没有故意装胡涂欺骗他,这才満意一笑“这些⾐料我十分中意,若你有诚意的话,⽇后就请只与在下进行易,而我所出的价钱,绝对不会令你失望,这桩买卖就这么说定。”
“那当然,我只和你进行这笔买卖,绝不会贩卖给他人,大可向你保证,而这也是有原因的。”
“喔?”欧律挑眉。
“那是因为你以前曾经救了小女一命。”苏富贵可从没将此事忘记。
欧律皱紧眉,完全不记得此事。
“你也许不记得了,但在多年前,你曾经在洛救了一名差点被马踢到的少女,那正是我的宝贝女儿,苏⽟霓。”
“苏⽟霓?”欧律眉头更为紧蹙。
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竟有两人皆同名同姓。唯一不同的地方只在于别,一人是男、一人是女。
“没错,不晓得你可有印象?”
“是没什么印象了,但在我⾝边倒有一名男仆叫苏⽟霓。”
“啊?真有此事?那我可得好好瞧瞧那人。”苏富贵十分讶异,竟有人与自个儿宝贝女儿的闺名完全相同。
“人在楼下,等会儿就会上来--”
欧律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瞧见那道自苏富贵⾝后走上楼的⾝影时,讶异得一句话也开不了口,就连端在手上的茶杯也悬在半空中。
究竟…在搞什么啊?
苏富贵顺着欧律的目光往⾝后看去,可吓得差点自板凳上跌下。
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脸贴上两大块狗⽪膏药?瞧那模样,哪里看得见路在哪儿,他还能正常行走简直是奇迹!
“你究竟在做什么?”欧律忍不住开口。
“回禀少爷,小的刚才突然感到脸有点疼,正好外头有人在卖膏药,就买了几块贴上。”苏⽟霓刻意庒低嗓音回答。
苏富贵发现眼前的男仆⾝影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有些神似,但…不可能啊!
苏⽟霓因为生了病还待在洛宅第,由随⾝婢女红华仔细照顾,哪有可能跑来京城?再加上对方前一片平坦,绝不可能是他的宝贝女儿。
欧律皱眉“若是疼,同我说一声就好,立即请来大夫为你看诊,我认识一位不错的大夫,只是他人在洛,名叫厉耀。”
“啊,你说的可是长生药锈的厉耀?”苏富贵大为惊喜。
“正是,你认得?”欧律微挑眉。
“呵呵呵,当然认得,他正是小女拜师学武时的师兄呢!实不相瞒,小女与一般女子不同,武功了得,一般男人还不见得能打得赢她,若你有机会来洛,务必前来与小女相见。”苏富贵笑得圆滚滚的肚⽪不停晃动。
只要一谈起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就有说不完的话,说上三天三夜停不了,更总是以她为荣。
欧律没答腔,只是?眼睨向一旁的苏⽟霓,心里开始怀疑。
与苏富贵的女儿同名同姓,也会武艺…这世上巧合的事,总不会全发生在同一个人⾝上吧?
“只是…唉,在我来到京城前,她患了莫名的重病,谁也不见,让我担心不已,怎么也放心不下,只想马上回去看她。”苏富贵一想起还在重病的宝贝女儿,不噤悲从中来。
她究竟是患了什么病,竟连他也不见?又究竟得到什么时候才会康复?为什么不愿意请大夫前来医治?
一旁的苏⽟霓听了,轻咬着下。她真不孝,竟让爹爹如此担忧。
打从娘在她年幼去世后,爹就总是顺着她的意,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疼她疼得快上了天。
唉,她还是早点回去好了,以免爹爹担心,可是…悄悄瞅了一眼欧律,她好不容易来到他⾝边,真的舍不得离开啊!
该怎么办才好?再度陷⼊两难的局面!
“那么,我们这笔生意就这么说定了,过几天,我回去后再派人将这些布料送⼊府內。”苏富贵站起⾝,准备离开,却在经过苏⽟霓⾝旁时,停下脚步。
苏⽟霓大惊,还以为爹爹认出自己了。
不会吧…她都快把自己的整张脸都贴満狗⽪药膏了,应该是谁也认不出来才对。
“你也叫苏⽟霓是吧?正巧和我的宝贝女儿同名同姓,这儿有一只⽩⽟篦梳,送你做为见面礼,⽇后你若是见着了喜的姑娘,就送给她吧!”苏富贵笑得和蔼。
苏⽟霓看着眼前的苏富贵,眼眶泛了红,好想叫一声爹爹,可是却不行,让她突然好想哭。
爹爹、爹爹…女儿也好想你啊!
“好了,欧公子,我先起程回去了。”
“嗯。”欧律点点头,看着苏富贵着圆滚滚的肚⽪,缓缓走下楼。
苏⽟霓一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欧律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只是缓缓走向前,径自将苏⽟霓脸上那两块狗⽪膏药撕下。
“还疼吗?我带你去看大夫。”倒是看不出苏⽟霓脸上有什么异状。
“不疼了。”她垂下眼,淡淡回答;疼的却是自个儿的心。
没想到…爹爹竟是如此担心她,而红华也不可能假扮她一辈子,算算⽇子,她来到这里也快两个月了。
或许…该是到了回家的时候。
欧律将她眼底的不舍与落寞全看在眼里“回去了。”
“嗯。”她尾随在他⾝后。
看着他那伟岸的背影,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永远待在他⾝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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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宅第后,苏⽟霓先到帐房那儿,向总管顾福讨来今天的帐册,准备搬回去给欧律审核。
却在途中瞧见欧紫霞,她一副语还休的模样,让苏⽟霓不得不停下脚步,步向前询问。
“姐小,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没事了…”欧紫霞咬了咬下,神情有些紧张,就要转⾝跑开。
苏⽟霓见状,想起她早上离开时答应她的事。
立即奔向前,一把握住欧紫霞的纤纤小手,并将爹爹送给她的⽩⽟篦梳,放在她掌心。
这种东西,她在洛的宅第里多得是,不差这一个,不如就送给她。
欧紫霞看着掌心里的那只⽩⽟篦梳,先是一愣,随即羞红俏脸,朝苏⽟霓点点头,踏着小碎步离开。
想不到苏⽟霓竟然会送她这么漂亮的⽩⽟篦梳做为定情之物,心里的喜怎么也无法言喻。
看着欧紫霞奔离的背影,苏⽟霓怎么也猜不透,她到底是否开心?
此时,顾福自帐房步出,远远就瞧见苏⽟霓的⾝影,扬声大喊:“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
“是。”苏⽟霓立即往顾福的方向走去,早已将方才的事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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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紫霞回到房內,一直望着掌心里的⽩⽟篦梳发呆。
一名婢女推门而⼊,瞧见眼前的情景,大感疑惑“姐小,你怎么望着那只⽩⽟篦梳出神?”
欧紫霞绯红双颊,绞着手指,低头不语。
小翠可是跟在她⾝边多年,姐小有什么心事,她又怎么会不明⽩?遂轻笑出声“光瞧姐小红透脸蛋的模样,就知道这只⽩⽟篦梳定是情人送的。”
“你…你别瞎说啊!”欧紫霞又羞又急,俏脸更为绯红。
“呵,我还知道姐小的心上人是苏⽟霓呢!”小翠可不把她绯红双颊的模样放在眼底,继续笑着。
“你…怎么知道?”欧紫霞一愣。
“姐小,我跟在你⾝边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每回只要一瞧见苏⽟霓,总是会不自觉地红了脸,你的心事,明眼人可全看出来啦!”
欧紫霞垂下眼,神情十分落寞。“那又如何?我与苏⽟霓之间…是什么事也不可能发生的。”
“那可不一定。”小翠早已想好对策。
“此话怎说?”欧紫霞抬起不解的双眸。
“这事给我办好了,姐小就等着和他结为夫。”小翠脸上堆満笑容,信心満満地说着。
欧紫霞虽然有些不安,不过还是一心想与苏⽟霓在一起,成为生生世世的一对夫…最后她点头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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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了晚膳,苏⽟霓正打算要返回厢房內休息时,一名婢女面走来,手上端了一只瓷杯,挡住她的去路。
“请问这位姊姊有什么事?”
“这杯茶是姐小特地派我送来,做焉今儿个你送⽩⽟篦梳之回礼。”婢女笑盈盈地回道。
“姐小太客气了。”苏⽟霓笑着摇了头摇。
“请你快饮下这杯茶,好让我回去同姐小代。”
苏⽟霓没多想,立即接遇一饮而尽。只是才一饮下,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晕头转向。
“我…我是怎么啦?”她所见的每个情景都在旋转。
小翠立即扶着全⾝无力的苏⽟霓往欧紫霞的厢房走去。
推房开门,欧紫霞立即上前“他怎么了?”
小翠笑了笑“姐小,等会儿你可千万别怕羞,尽管靠近他,这样一来你们就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夫了。”
她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为了姐小的幸福着想,无论什么事她都愿意做。
据她多⽇观察下来,苏⽟霓这人虽然长得比女人还貌美,但却温和有礼,对姐小也为敬重与喜爱,要不然又怎么会特地送了只⽩⽟篦梳给姐小呢?
郞有情,妹有意,待一切生米煮成饭后,也没人会反对了。
欧紫霞不解,还想问婢女一些事时,只见她将苏⽟霓放于上,就转⾝步离厢房,本没机会发问。
“我…究竟该怎么和他成为夫呀?”本就没人教过她,她又怎么懂得如何做?
此刻欧紫霞也只能看着躺在上的苏⽟霓,急得不知所措。
突然,苏⽟霓醒了过来“我…我在哪儿啊?”
她立即奔到苏⽟霓⾝旁,一脸又羞又喜的模样“你现在正在我的厢房內,你还好吧?”
“姐小…你究竟给我喝下了什么?为什么我觉得全⾝好热,热得难受,快要不过气来?”苏⽟霓不停着气。
全⾝热燥,难受得很,真不明⽩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欧紫霞也急了“我…我也不知道她让你喝下了什么?只说遇今晚…我们就能成了夫。”
苏⽟霓望着一旁的欧紫霞,着气,轻摇了头摇“姐小,我跟你是绝不可能成为夫的。”
“啊?”欧紫霞愣了住“为什么?难不成你…早已有了喜的人吗?”她的声音在颤抖。
“嗯…”苏⽟霓点点头。
不过,更主要的原因是她们都是女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成为夫啊!
“那…你又为什么要送这只⽩⽟篦梳给我,做为定情之物?”她咬了咬下,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姐小,我只把你当成妹子看待,而那只⽩⽟篦梳当成礼物送你,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存在…”苏⽟霓重叹口气。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没有一开始就把话给说清楚,那真的不是什么定情之物啊!
好热…热得她快要受不了…好想把⾝上⾐衫全褪下。
“啊!”一听到苏⽟霓这么说,欧紫霞这才明⽩,一切全都是自个儿在那儿一相情愿。
苏⽟霓本就不喜她啊!
“拜托你…快带我回房…我真的…好热…”苏⽟霓以乞求的眼神看着她。
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待在这里,再这么下去,她⾝为女儿⾝的秘密,一定会被发现。
欧紫霞望着苏⽟霓难过的模样,就算苏⽟霓不喜她,但光是瞧他难受的神情,心里也不好受啊!
最后,她咬咬牙,转⾝步出厢房。
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会被责骂,但此刻也只能找大哥来帮忙了!
苏⽟霓见欧紫霞转⾝离开,只得缓缓闭上眼,暗自于心中祈求体內这股莫名其妙的热燥早点褪去。
欧紫霞奔⼊欧律的厢房內,只见他正坐于案前,专心看着帐册。
“大哥…”她怯懦地唤了声。
“怎么这么晚还没就寝?”欧律头也不抬。
她决定提起勇气“大哥,苏⽟霓正在我的房內,而他看来很不舒服--”
话尚未说完,欧律立即站起⾝,往欧紫霞厢房的方向奔去。
推开门扉,只见苏⽟霓双颊酡红,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子。
“他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快一五一十说明。”欧律立即转头瞪向尾随⾝后而来的欧紫霞。
“那个…”欧紫霞不敢回答。
“快说,你若是不说清楚,我怎么救他?”欧律沉声低喝。
她吓得腿都软了,跌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也不知道…是婢女小翠说…要让我跟苏⽟霓在一起…所以给了他一杯茶喝下…还要我尽量与他靠近,明见个一早就能成为夫…”
“胡闹!”欧律皱眉怒斥。
这种事情她竟然做得出来?真是该死!
“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喜他…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他说他早就有喜的人了…也只把我当成妹子看待…”欧紫霞痛哭失声。
她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欧律一愣,苏⽟霓已经有喜的人了?对方…会是谁?没由来的,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落寞。
但此刻不是发愣的时候,欧律一把将苏⽟霓抱起“等会儿叫小翠来到我的房里,有话问她。”头也不回地奔离。
欧紫霞只得站起⾝,前去找小翠。
待欧律将苏⽟霓抱回厢房铺上没多久,小翠惨⽩着一张脸,全⾝颤抖不已地来到门前。
“少…少爷…”她吓得快要哭出来。
早知如此,她就不要出这馊主意,害了姐小,也害了自己啊!
“你给苏⽟霓下了什么药?”欧律头也不回,沉声低喝。
“我…我下的是…媚药…”她抖着声音回答,不敢撒谎。
“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有没有解药?快拿来!”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瞪向她。
胡闹!她⾝为下人,竟想出这等事,完全不顾后果,定要严加惩处。
“禀少爷…奴婢有位姊妹在舂阁里…之前她给了奴婢一些…”她抖着声音,接下来的话不敢说。
只要是京城的人们都知道,舂阁是间院。
“解药呢?”欧律现在只想拿到解药。
“回禀少爷…没有解药。”
“什么?!”欧律然大怒。
该死!此刻已⼊夜,城里的药铺早已开门歇息,就算找来大夫,调配出解药,也不晓得经过多久。
“少爷…请放心…我给苏⽟霓喝下的只有一小杯茶的效药,绝不会置他于死…只要休息一晚…自然就会没事…”
欧律站起⾝,眼底净是怒意“你认为这样叫没事?咱们府里要是每个下人都像你这样,岂不天下大?马上收拾包袱离开。”
“少爷…”小翠“咚”一声跪下,大哭出声“少爷…我知道错了,请您不要赶我离开啊!”欧律完全不将小翠的眼泪放在眼里,步出厢房“顾福!”
他这一吼,整座宅第的人们全听见了,原本准备上就寝的顾福,急得连鞋也没空穿上,就这么⾚着脚奔到欧律面前。
只是眼前的情景让他傻了眼。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婢女小翠跪在厢房门前痛哭,打从他进到欧府內,从来没瞧过少爷如此发怒的模样,真是吓坏他了。
“马上将这该死的婢给撵出去,谁也不准替她说情!还有你,快到药房內取来清心散。”语毕,欧律将门扉重重用上。
顾福吓得差点老命休矣,只得连忙将还在哭泣的小翠拉离少爷厢房前,赶她去收拾包袱,并给她一些盘,打发她离开,以免少爷听到她的哭声又再次发怒,到时候可就连他也遭殃。
只是他怎么也不明⽩,少爷为什么要取来清心散?那是用来止热燥及镇定心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