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心理平衡
“我们大曰本帝国的报情机关,在一九三一年正式对华发动战争之前,已经用长达十年的时间,对国中的人文、地理、政治、宗教进行了最详细的调查。我可以自豪的说,在某些领域,我们对国中的了解,已经大大超出那些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支那人!但是我们毕竟是外人,只能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无法真的和他们拥有相同的思维模式。至少我无法判断,雷震究竟通过什么样的渠道,得到了什么样的支持,才敢做出孤注一掷的行动。”
在搜捕雷震和凌维诚的作战会议上,已经被授命为行动组组长的藤原枫当真是语出刀“最了解支那人的,当然还是支那人!想挖出象耗子一样躲在这个城市最阴暗角落,等待时机把一个寡妇和两个孩子送出去的雷震,当然要用同样知道每一个角落,每一条地沟的老鼠!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手中的这只老鼠,还是一只相当肥壮,只要我们给它丢上一口食物,就会为我们四处乱窜乱咬,让我们看上一场同类相残好戏的大老鼠!”
作战参谋指挥室里所有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们当然明白,组长藤原枫嘴里说的那只大老鼠,就是在海上滩再没有了制约力量,而一家独大的“三⾊大亨”张啸林!
“而且我相信,我们手中这只老鼠,一定会拼命完成这项任务。”藤原枫眯起了眼睛,他冷然道:“支那人明明拥有近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绝对称得上地大物博,而他们曾经的四大发明,更说明他们拥有相当的智慧与创造力,谁知道为什么一个可以创造出大唐盛世的民族,现在却每况愈下,直至成为了东亚病夫?”
一名作战参谋道:“支那人小聪明是有的,却不懂得在必要的情况下。个人必须服从全局,他们更缺乏团队配合精神,在面临危险时,就是一团散沙各自为政,最终导致被敌人逐个击破!而一些商人,更是连最起码的民族责任感都没有,明明知道我们正在进攻他们的家国,却依然暗中通过走私等途径。⾼价向我们销售各种战略物资,用来大发暴利财!”
“你说得没有错,可是你却没有抓住事物地核心。”
藤原枫道:“支那人的哲学中,讲求什么中庸之道,更讲求什么‘天圆地方’,意思就是一个真正成熟、成功的人,就应该处事圆滑內里稳重。在他们的书上,更有什么‘出头的椽子先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的古训。”
“就是这样的哲学理论,让支那人抹杀了自己这个民族最可贵的勇气与个性。更间接抑制了他们的创造力以在遇到事情时。就算人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去做,却往往在相互观望,不愿意做出头椽子的等待中。错失了良机。我们几个士兵曾经创造下了用刺刀连续刺杀一个村子几百个支那人的辉煌战迹,你们以为那些支那人面对死亡不想反抗,不想逃跑吗?他们只是在等待有一个人⾼喊一声‘快跑啊’,或者是拿起哪怕是一根烂木枝向我们的士兵发起进攻,做出表率罢了。”
说到这里,藤原枫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如果真的有人这样做了,并挽救了所有人的命,你们猜大家会怎么对付这样的人?”
英雄,能登⾼一呼。挽救了所有人生命的人,当然会成为英雄!只可惜,看看国中的历史吧!
看看面对异邦步步紧逼地略侵,却能喊出挥军北上,迎回二帝口号,当真称得上激流勇进的岳飞,最后父子被人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含冤风波亭;看看替大明王扫平倭寇匪患,最终却人头落地地戚继光;看看为国为民忠肝义胆。虎门销烟,最终却落个抑郁而终的林则徐。
在国中,当英雄,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
“那些在內心依然保持了热血,面对危险可以暴发出最強大力量,挽救了自己和⾝边每一个人的支那人,当然是英雄,当时所有被他挽救的人,当然也会感谢他。只可惜,这是一个并不崇尚英雄的国度,当危机过后,所有人渐渐淡忘了面临死亡的心惊⾁跳,淡忘了那种希望得救的急迫心情后,看着那些因为过人的勇敢而功成名就的英雄,看着这些英雄⾝上那种他们曾经拥有,却在国中哲学地教育下,自己渐渐遗忘再也无法寻找回来的勇气与个性,在他们心里涌起的,就是浓浓的嫉妒和与不甘!只有让那些英雄和他们一样,丧失血管里的勇气与胆略,变得和他们一样圆滑,一样平庸,他们的心里才会找到那种让自己整个民族都自甘坠落的平衡!”
“所以,支那人喜欢勾心斗角;所以支那人比敌人更喜欢抹杀自己的英雄!”
藤原枫把自己的双手支撑到了指挥室地桌子上,他环视全场,沉声道:“所以,被我们收买,靠出卖祖宗来换取更多地位的张啸林,最痛恨的就是雷震这样爱国的英雄!雷震越出⾊,越勇敢,就会越反衬出他的猥琐与卑鄙。就算没有天价的悬赏,他想捉住雷震,消灭雷震的心情,仍然比我们更迫切!他想让整个国中都灭亡,都成为我们大曰本帝国附属的心情,也比我们每一个人都迫切,因为只有到了那个时候,大家都成亡国奴了,他这个汉奷卖国者,才会找到自己的心理平衡!”
作战参谋指挥室里所有人都连连点头,张啸林无论如何都是在海上滩显赫一时的江湖人物,他在海上呆的时间比雷震长,他在海上拥有的社会关系和人脉,雷震更是望尘莫及,用他来对付雷震,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从在指挥桌的一端,一直凝神倾听的报情机关司令官,却提出了一个问道:“用支那人来对付支那人当然是最好的方法,也符合帝国对华政策,藤原中佐你对支那人的民族特性分析更是让我刮目相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张啸林虽然是一头強壮的老鼠,但是他面对的,却很有可能是一头在谢晋元的教导下,变得更強悍、也更危险地猫?!”
“张啸林能够完成任务最好,就算他最终没有逮住雷震,至少他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给雷震制造层层障碍,逼得他不断露出破绽。”
说到这里。藤原枫的眼睛里猛然扬起了一丝精芒,沉声道:“如果雷震真的能带领凌维诚这个寡妇和两个孩子逃出海上,我请司令官阁下准许我亲自带领行动组,对他进行追剿。我会让这个坐井观天,目中无人的乡下小子看清楚,帝军国人和他们这些乌合之众的本质区别!”
司令官静静看着面前这个昂然而立,⾝体挺立得就犹如一杆标枪,全⾝上下更散着一股热炽火焰的优秀部下,最后他还是用力点了点头。“藤原中佐,你和你弟弟都是帝国最出⾊的军人和武士。我相信你有足够地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同时处理好个人仇恨和⾝为一个军人执行任务必须要遵守的原则。你。放手去做吧!”
藤原枫轻轻昅着气,对着司令官扬起了自己的右手,在认真的敬了一个军礼后。沉声道:“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少尉手里捧着文件夹快步走进指挥室,他向司令官敬礼后,迅速道:“报告,在三分钟前,我部收到海上 长市兼保安司令官陈公博来电,这是电话记录!”
接过这位少尉呈到面前的文件夹,直接跳过这份电话记录中,前面那些恭维的、扯淡的、没有任何实质意义只知道浪费宝贵时间的废话,司令官只看了几眼。脸就扬起了一丝怒气“笨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藤原中佐,”司令官望着笔挺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地藤原枫,道:“我命令陈公博调动海上警卫队部力量,来协助搜查行动,尽快给英国人一个交待,来洗清孤军营爆破事件嫌疑。但是陈公博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告诉我们,在他们的內部出现了潜伏已久的共产党人间谍。这个共产党人曾经做过陈公博的助理秘书,有机会接触到大量机密报情,更拥有超人地记忆力,几乎可以过目不忘,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她在窃取了重要机密报情后潜逃。为了追捕这样一个共产党人,陈公博已经动用了自己手上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所以他无法再出派人手,来协助我们的搜查工作。”
听到陈公博这个名字,藤原枫脸上扬起了浓浓的不屑。作为一个出⾊的报情官,藤原枫当然知道陈公博,更能详细的背出他的人生履历。这一个人说白了,就是一条无论谁丢给它一块骨头,就可以为谁卖命的狗!
翻开陈公博的经历,当真称得上是集众家之长,更是能让人叹为观止。
陈公博在一九二零年,担任广州《群报》总编辑,称得上是一个忧国忧民的进步人士。一九二一年,抱着忧国忧民地思想,陈公博参与组织广州共产主义小组,同年七月份,就参加了国中共产党第一次国全代表大会,也算是共产党人的元老级人物。
但是到了一九二三年,这位共产党人元老,就因为投靠军阀陈炯明,而被开除党籍。偏偏他的眼光不够好,在陈炯明惹得天怒人怨,被义军讨伐后,没了主子的陈公博,转手又加入了国民党,从此成了国民党的新贵。
在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陈公博曾任国民府政军事委员会政治训练部主任、广东省农工厅厅长、国民党央中农民部部长当选为国民党第二届央中执行委员、国民⾰命军总司令部政务局长,一九二七年的时候,又被选为国民党央中常务委员,兼任工人部部长。在抗曰战争爆发后,陈公博更是担任了国民党央中民众训练部部长、军委会第五部部长、”省党部主任委员等职,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被宠信有加。
但就是一九三八年,这位共产党人的元老级人物,军阀陈炯明的帮凶,国民党仕途扶摇直上手握大权地实力派人物,却随着汪精卫一起投敌叛国,成为海上市长市、保安队部司令、政治训练部部长、军事委员会常务委员、清乡委员会委员长!
有过这么多经历,参加过这么多政党,连续换了四界主子,陈公博也应该是“政党斗争经验丰富”竖立了这么多敌人,更应该学会小心谨慎才对。可是天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能让一个共产党人潜伏在自己⾝边一年之久,更让她担任了助理秘书这样一个看起来位置不⾼,却绝对可以接触到权力核心的职务!
藤原枫冷然道:“这种没有任何气节,随时会反咬主人的狗,不用也罢!到了今时今曰,我们帝军国队已经在华取得了重大军事胜利,从海上到广东这一路上所有的城市,所有的铁路交通线和港口都被帝军国队彻底控制,就算雷震能够从张啸林的爪下带着那个寡妇逃出海上,他很快就会发现,他只是从一个牢笼里,跳到另外一个更大的牢笼里罢了!”
司令官点了点头,道:“藤原中佐,你是一位正直而出⾊的军人,你看不起陈公博这样没有一丝民族气节,更缺乏节操的人,这很正常。但是为了奉行以华制华的政策,我们必须要扶持汪精卫及其党羽,来和国民党抗衡,从內部瓦解支那人抵抗略侵的斗志。陈公博那里有大量帝国和汪精卫签署,包罗了政治、军事等领域的秘密协议文书,现在它们还绝不到暴光的时候,更不能落到那些一直组织游击队骚扰帝军国队,天天试图发动民人战争,让整个民族都在战火中觉醒的共产党人手里以,你要收集那个女共产党人的资料,并把它们交到张啸林的手里,命令他在搜捕凌维诚及雷震一党时,想办法把那个女共产党人及她的同伙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