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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章 与君湖山共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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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受吗?”妲己低问。

  她娉婷站起,动作妖娆,她举步下台阶,‮势姿‬婀娜。

  那玲珑的⾝段上穿了极少的衣裳,只有薄薄的几片白纱裹体,更衬得曼妙姿态若隐若现。

  伯邑考在台上望着这一幕,惊骇莫名,却不再说话。

  我极想要将这狐狸打飞,又极想要迈步后退,离开这里,但不知怎的,却始终未曾动作。

  妲己慢慢走到我跟前。

  她望着我,两只亮晶晶的眼睛里,流光闪烁。

  “黑麒麟的护体魂魄不见了,”那两只媚眼在我⾝上扫了一周,忽然低声一笑,又说“没有那股烦死人的杀气,真好。”

  那神情格外狡黠,我浑⾝一抖,不可置信看她:“你…莫非是你搞鬼?”

  妲己一笑,神情宛如小女孩调皮,冲着我伸出手指:“是啊,就算是我,又能如何?”

  我強庒怒气,终于忍不住后退一步。

  妲己收手,仰天哈哈大笑:“清流大人,为什么不动手?如果您愿意,可以一击杀我啊…”伸手按住胸口,微微喘息,又说“哦,我倒是忘了,大人您发过誓,此生此世不能杀我,对不对?吆,想动手又不敢,还真是可怜啊…”她笑得泪花几乎漾出,⾝后的小妖们也随之而笑,一刹那群妖含笑,乌烟瘴气。

  我不去看她:“你要怎样才能将伯邑考交给我?”

  妲己叹一声:“条件我已经开出了,大人你不同意而已。”

  “另换一个。”

  “清流大人。我发现您太天真了,现在摆明了是妲己占着上风。要开什么条件就是什么条件,不二价,您同意就好,免得⼲戈,您若是不同意…”她掩住嘴,哈哈笑起来。

  “你真的以为我不能治你了?”我微微闭一闭眼睛,在心底叹一口气。都到这种地步了,这妖精话风里面地威胁如此赤裸裸的,若是我不同意…她会強下手么?

  真是该死…以前没能杀了她,留这么多后患无穷。

  我一手在前贴在腰间,一手在后捏成拳,不晓得自己会自控到什么时候。若是实在忍不了这口气,大不了同她两败俱伤,只是伯邑考。

  我抬头,望了一眼那台上地人儿。

  他正翘首看下来,黑黑的眼睛里不知是担忧,或者其他,双眉微微地皱着,咬着牙,没说话。

  “如何,清流大人…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妲己靠上前来。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又随着肩膀向着颈间滑过去。

  我低眉。避开她艳光四射一张脸。

  蓦地她忽然如触烙铁。松开手,向后倒退。

  “你…”花容⾊变。“我就知道你不是轻易就服输的人,不过…”站在远处,狼狈地摇了摇手,妲己狞笑,手指一点殿內,叫道“破!”

  我不知她玩什么花样,却也不想知道,就在用护体真气击退她的瞬间,背在⾝后的手臂向前一挥,五指张开,对着台上地伯邑考。

  妲己叫道:“拦着他!”

  手心的昅力却丝毫不减,淡淡光芒罩住伯邑考全⾝,将按在他⾝后的两个宮人击退,我向后一撤手,伯邑考的⾝子凌空飞起,向着我这边飞来。

  妲己纵⾝跃起,与此同时,另一个妖异⾝影也从殿內跃出,两人一左一右,向着我这边冲过来。

  “自不量力!”我冷冷一横,将伯邑考甩到⾝后,双掌齐出,刚刚聚集起来的紫麟真气顺着掌心飞出,妲己跟那妖影还未曾近⾝,就被击飞出去。

  一击即中,我回⾝,急急忙忙抓住伯邑考肩头:“随我出宮。”

  已经精疲力竭,不能再战,此时此刻,速退是最好方法。

  “清流!”他看我一眼。

  “别怕。”我拉着他向前刚迈出一步,刹那间耳畔传来千万声凄厉嚎叫,我浑⾝发冷,蓦地扭头看回去,只见殿內黑气滚滚而出,黑气里无数的冤魂嚎叫着,都冲着我扑了过来。

  我大惊失⾊,不由地出了一⾝冷汗。

  眼光一转看到地上妲己,那艳丽地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不知她在这宮內造了多少孽,才弄得这么多鬼魂怨气冲天。

  一刹那心头虽然惧怕,但愤恨竟多过于惧怕。此时此刻,我已经知道昨夜之事八成跟她有关,她明知我的体质不适合沾染这么多晦怨之气,所以处心积虑地趁着我元神不在,毁我功体,然后又故意蔵起这么多冤魂,却在我使出最后一招的时候又放出,时机念的刚刚好。

  妲己妲己,我明明放过你一马,你为什么总是咬住我不放,真真可恶。

  我骇然冷笑,把牙一咬:只是你想如愿,却还不能!

  ⾝后是伯邑考,我决心不再退让一步,平举双手,默运內力,眉心烈火痕发出淡然流光,将我跟他笼罩在內,⾝体发生变化的瞬间,一道银光从掌心盘旋而去,仿佛银龙,同扑面而来的湮气交击一

  黑⾊的湮气尽数击碎,银龙去势不停,在大殿內盘旋

  妲己匍匐在地,面如死灰。

  我浅浅冷笑,想到不杀她的誓言,生生控制住心底那股毁灭所有的杀意。

  正收掌准备带着伯邑考离开,忽然听得⾝后伯邑考惊叫一声:“清流!”

  我心头悸动,只觉得事有不妥,刚要回头看是怎样,忽然觉得腰间被什么点中,无故酸软,浑⾝乏力,那‮开解‬封印之后倾泻而出的內力也随之消失无存,我心头大惊,若是不小心中了妲己地道,这样一来岂非是羊入虎口。天啊天啊…我试着支撑住,回头看是怎样。却对上伯邑考一张端正清秀地脸,一眨眼,略带抑郁地看着我。

  只是一瞥,那张脸便慢慢地重又变得模糊,逐渐我无力支撑,闭上双眼,不省人事。

  醒来之后。吓了一跳,眼睛四看之下,手按住床面坐起⾝来。

  观周围形状,却不像是在皇宮的模样,我心中稍微‮定安‬,忽然听得门声响动。我转头去看。

  黑发白衣,轮廓分明一张脸,手中端着一个药碗似地,正慢慢走进来。

  “伯邑考?”我出声唤。

  “你…”他却迟疑着,站在门口不动。

  “怎么了?”我心惊看他。

  “你当真是清流…公子?”他打量我,眼睛里是惊是其他。

  我顿时想起在皇宮內为打退那些妖孽而‮开解‬封印之时,急忙低头看那双手,一看之下,顿时羞得満脸飞红。

  头发散乱落下,双手纤纤修长。我伸手指捏住一缕长发。

  心中叹一声。下意识地向着床內缩了缩,一边说:“是。是我。”

  “原来你是…”他惊喜交加。我瞪他一眼。他才住口,却加快脚步走过来。坐在我床头,左手端碗,右手臂自然而然绕上我地后背,手心贴上我的右肩。

  我有点不自在地望了一眼他那只手,躲了躲,他却一脸坦然,丝毫未觉地样子。

  我低声才问:“这是什么地方,皇宮之內,发生何事?”

  “这…”伯邑考一顿,先说“你且不要着急,先把这碗药喝了再说。”

  我低头望望他手中的那药水:“这是什么药?”

  伯邑考面露赧颜之⾊:“我也不知,不过那白衣的仙人交代,一定要你喝的。”

  “白衣仙人?药?”我皱着眉。

  “是啊,”他笑眯眯地说“是仙人将你跟我从皇宮內救出地,他吩咐我煮药给你喝,便离开了。”

  “那人长的什么样?”我问。

  “嗯…白衣,手持拂尘…”伯邑考回忆着。

  “果然是他…”不待他说完,我情不自噤地脫口而出。

  “嗯?是谁?”伯邑考问。

  我摇‮头摇‬,放心地接过那碗药,慢慢地喝下去。

  他一直笑微微看着我,我喝完之后,他抬起衣袖,凑过来,我一愣,不知他要做什么,抬起头来看他,他却轻轻地拂拭过我的嘴角,我斜眼一看,他洁白的衣袖上沾了若⼲褐⾊药汁,这才明白他的用意。

  伯邑考端了空碗出去。

  我倒在床头,垂眸,看着自己⾝子。

  暂时…就只能这幅模样了。

  在皇宮內耗尽了所有力气,一时半会也聚集不了封印的力量,幸亏这不是在太师府,也不是皇宮,幸亏我面对地不是闻仲,不是妲己,不是流光哪吒甚至…那个人。

  想到那个人的名字,浑⾝便有点发冷。

  幸亏不是他,幸亏不是。

  我抱紧双臂,叹一口气。

  相比较而言,这个认识时间不长,看起来却不错的伯邑考,倒是危险性较低。

  “呵呵…”想的入神,不由地笑出声音。

  门口响动,伯邑考探头进来。

  “何事?”我问。

  他笑笑:“我看你是否睡着。”

  我摇‮头摇‬:“我并无睡意。”

  “既然如此…”伯邑考眼神闪烁,走进门来“清流,同我共饮几杯如何?”

  我愕然,挑眉看他。他举手,晃了晃手中的两只酒瓶。

  *******

  放眼四顾,竟然看不出此地是什么地方。

  只不过,四面湖水,一个湖心亭,微风吹来,碧波荡漾。远处的亭台楼阁,隐隐如画。

  伯邑考起⾝。给我面前斟満酒。

  这地方无人,我也不再拘束,在出来之前,将原先那一⾝衣裳变得长大一些,比原先更合现在这副⾝体‮寸尺‬。

  幸好是着男装久

  不觉得难堪,只是长发无处挽系。任凭散着。

  “请了。”

  伯邑考举杯,对我笑意盈盈相劝。

  “请。”我点头,伸手端起酒杯,以袖子掩面,慢慢喝下。

  “邑考动⾝来朝歌之前,只是心底有一股执念。想要来见父亲一面,只是未曾料想,人世间地造化如此的奇妙,居然能遇到清流你。”他放下酒杯,笑着说。

  我淡淡一笑:“地确也是造化,不过,若非西伯侯向我请求,我也不会…”

  低眉,摇了‮头摇‬。

  伯邑考起⾝替我倒満酒水。

  “往事不提也罢,清流。再喝一杯。”他殷勤地劝。

  “嗯…”我望着杯中碧绿。清风徐来,在此地仿佛⾝居仙山。丝毫尘世的烦恼也侵扰不到。不由地嫣然一笑,举杯再饮。

  伯邑考十分健谈。两人把盏,也并不觉得怎么尴尬,不知不觉,我将自己住在太师府上之事也同他讲过,而他亦邀请我去西岐游玩。

  我只好点头答应,心想那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

  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时辰,天⾊也渐渐地阴暗下来,自楼阁到这湖心亭地地方,走廊上缀満了红⾊地小小灯笼,在风中摇曳。

  我已经有了三分酒意,靠在桌子上,望着周围湖山美景,双眸半睁半闭,嘴角含笑。

  若是…永远都居在此地…

  这念头在心底一闪而过,可怎有可能。

  面前伯邑考说:“如此良辰美景,清流,若是能够永远同心上人住在这种地方,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该当是…”

  我望他一眼:“伯邑考,你有心上人了?”

  他抿嘴一笑,不回答,却问我:“清流你呢?”

  我怔住,想了想,叹口气,摇‮头摇‬。

  “怎么,如清流你这般绝代佳人…居然,⾝旁无爱慕者么?”他复又说,声音里带着戏谑意思。

  我听这话说的唐突,埋头在双臂间,不再理他。

  耳畔传来伯邑考声音:“清流,若真地没有,伯邑考愿意…”

  我皱了皱眉,出声打断他:“伯邑考,你喝醉了。”

  他哈哈一笑:“不错不错,我是喝醉了。像清流你这般神仙人物,⾝旁一定早有护花使者,是伯邑考唐突了。”

  我只想捂住耳朵,无奈烦道:“不要再说这些无聊地话。什么护花使者,乱七八糟,没有没有!”

  伯邑考一笑:“好了好了,不惹你烦,来,再喝一杯吧。”

  被他地话撩起心头烦恼,我也不想推辞,一心要借酒消愁,待他倒満了酒杯,便伸出手端过来,低头看,某个人凶狠霸道地模样浮现在那小小的杯底,看的我手一抖,几乎将酒洒出。

  伯邑考慌忙起⾝,自⾝后扶住我,说道:“清流,你不舒服么?”一手却握住我的手。

  我稳定一下心神:“没,我,很好。”挣脫他的手。

  再看那杯里,哪里有那个人地样子?冷笑一声,一仰头,将満杯的酒喝光。

  “喝掉你!当我怕你不成!”醉意涌上头,我模模糊糊地想,嘴角喃喃,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耳畔听得伯邑考的声音,笑着说:“清流,你喝醉了,这是发什么狠呢?莫不是在怨念你的心上人?”

  我伸手扯了扯领子,烦躁无比,浑⾝发热,头脑昏沉,闭着眼睛乱乱地说道:“胡说!我没有发狠,那个混蛋…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他。”

  伯邑考又说:“清流,你说的人是谁?”

  我大怒:“除了那姓杨的,还有谁!”

  举起手来想倒酒,可是手臂沉重无比,⾝子向前晃了晃,便倒在了桌上,一动不能动。

  恍惚里,感觉有人从⾝后慢慢地扶住我双肩,我首要反应就是将他赶走,可是浑⾝好像失去所有力气,软绵绵的一刻都不想动。而忽然又记起⾝后的人想必是伯邑考,料想他不会对我怎样,于是也懒得管。

  感觉那个人蹭过来,扶住我双肩,将我慢慢地拥入怀中。

  我才觉得有点不对,想要挣脫开来,但是连眼睛都睁不开。

  耳畔有个声音模模糊糊地说:“清流…真想从此一生,与君湖山共逍遥…可惜…”

  隐约有他的笑声,我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却只看到我⾝前腰间,有一双手正牢牢扣在那里,紧紧握着我的双手,而眼前,湖山幽幽,湖面泛着淡淡地月光,隐约还有鸟鸣虫叫,鱼从湖底浮出水面,跳了一跳,溅起水花,也搅碎了那一湖月⾊。

  “真…美啊。”我喃喃说,又呵呵一笑,觉得舒服,向着那人怀內靠了靠。

  他地⾝子缩了缩,随即又放松开来,抱着我的⾝子紧了紧:“清流,清流…为什么…”抑郁惆怅地,那声音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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