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骑士理念4
说来也好笑，就我个人认为：世界上任何一个事物以及任何一项行为，都可以从两面进行辩驳，在这方面我们东方的老祖宗们是行家，物极必反、辨证的看问题等等都是指的这个，看到月火似乎有和我进行辩论的倾向，我兴致勃勃的对他进行逗挑。
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很喜欢模拟辩论赛，对该不该噤烟；泡妞是否有利于大生学活；等等话题进行过激烈的辩论。所以在偷换概念、两难推理、设计逻辑陷阱等口才方面的技巧我还是略有心得，月火在和我相处的那段时间已经有所领教，所以他很明智的对我的话题避开不谈，转而开始询问我的伤势。
对手的示弱就如同一个拳手在搏击中一拳打在空处一样让我好不郁闷，不过我正好也有很多问题，趁此机会正好问问他，从怀里掏出那片神奇的叶子我问道：“这是什么？为什么它具有神奇的功效，竟然能让人百毒不侵而且能迅速恢复，最重要的是竟然能远程通信？”
月火从怀里拿出一片同样的叶子：“我们叫它艾罗娜的祝福…很多年前我们的德鲁伊前辈在无语森林里发现了一棵神圣之树，在树周围受伤的人能够很快恢复健康，神术在树的影响范围內也能起到增幅作用，而且它的树叶都是双生的，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一位前辈发现了通过祈祷或者冥想能让叶脉组成你想组成的图案，而且另一片也会同时作出同样的变化，从此以后这棵树上面掉落的叶子就被我们收集，成为我们德鲁伊之间联络的工具——它离开树体后还具有一些治疗的功效，但是你的伤势恢复可不能完全归功于它…”
我又开始有些晕…到底我的快速恢复的原因是什么呢？
算了…反正这是好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月火手里的那片叶子也讨过来…这样的好东西不要白不要啊。。
我厚着脸皮进行旁敲侧击：“呃。。这个。。月火啊。。你们的这个。。艾罗娜的祝福。。是不是很稀少啊。。”
月火笑着比划：“象你的城堡这么大巨的树，虽然四季常青，但是每年落的叶子怎么会少。。”很快他醒悟过来，哈哈笑着将手中的艾罗娜的祝福交给我：“这对就给你吧，不过你不要对它的医疗效果报以太大期望，你的伤势复原和毒素清除我看和你的体质有很大关系，不要将艾罗娜的祝福当成灵丹妙药胡乱使用！”
我不屑的瞥瞥他：“你这人还真没经济头脑…算了现在先不告诉你，以后你就会发现它的真正作用了。”
月火同样不屑的瞥回来：“得了吧，不就想拿这个做文章吗？下次我帮你多带点来，看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
一般来白给的东西是不要白不要，对于月火的慷慨解囊我自然笑纳了，不过我看月火绝非真的白给，和我拉好关系，希望我能够遵守承诺不要对森林进行破坏大概就是他的伏笔。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我想起那位老骑士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月火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我看他情况不是很好。”
我不噤黯然，虽然这位老古板确实有其可恶之处，然而他的品行的确无可指摘，如果他真的伤重不治无疑是我们的一大损失，而且从內心深处来说虽然我认为他的某些坚持有些迂腐，然而恰恰是这些东西常常让我感觉找到了点我丢失的某种珍贵的东西。
现在听到他的坏消息，这位正直的老人平时的一言一行仿佛就在我的眼前回放，虽然他心直口快，见到什么不对的事立刻就跳出来进行指责，而且最喜欢在我耳边唠唠叨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要牢记骑士精神遵守骑士教条，我对此还一直不以为然，一有机会就躲着他，现在想起来…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是以一位长者的角度在教导一个他十分器重的、但却总是不听话的后辈。
一直以来我都感觉老人⾝上有某种我曾经拥有的，但是最终我却丢失了的东西，或者说是我抛弃了的东西——那就是信念！一个人无论辉煌还是落魄，无论是富有还是贫穷都应该坚持的东西。它能让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能让人心灵得到安慰，它能让一个人不再迷惘，它能让人任何时候都觉得很充实。
什么时候我们将这些东西都丢掉了，又为什么将它丢掉了呢？
以前的那个立志报效家国，希望能让我们华中民族屹立于世界之林的少年哪里去了呢？
什么时候个人主义、享乐主义、经济主义、实用主义完全占据了那个热血少年的心灵？
在世界上象我这样蜕变的人仅仅只有我一个吗？
为什么我们会陷入这种物质丰富精神贫乏的状态？
我的脑子全是疑问，心情也越发郁闷起来。
挣扎着站起来：“我想去看看弗朗西斯大人…”
弗朗西斯骑士就住在我的隔壁，当我看到他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満⾝伤口脸⾊苍白的人就是以前那个精神矍铄斗志昂扬的骑士楷模。
大概刚才隔壁的喧闹声吵醒了这位老骑士，此刻他正用那深受伤痛磨折而深陷但是依然明亮的眼睛望着我。
看到我已经能够起床活动，这位可敬的老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契那司骑士，很⾼兴能见到您安然无恙。”
我规规矩矩的向老人行了标准的骑士礼：“我也很⾼兴见到您尊敬的弗朗西斯骑士…”
望着老人⾝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以及被齐膝截去的左腿，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涌出来：“弗朗西斯大人…我。。我想为我在巨石堡的不理智言行向您道歉…”
借着低头致歉的机会我偷偷的拭去泪水：“我不该无端的指责您，请您责骂我吧。”
弗朗西斯骑士眼神黯淡下来，他招呼我坐到他床边：“亚隆…你的指责没有错，你走后考我虑了很久，虽然我自认一生都为我的骑士信仰而奋斗，而且我也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骄傲，但是你的那些话让我产生了动摇，你虽然做了很多违反骑士规范的事，但是你的目的都是为了守护你的领民，为此你不惜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虽然我对你的某些行为不能认同，但是我无法质疑你的本意…到你的领地也有些曰子了，你确实比大多数谨遵教义的骑士都做得好…”老人的语气带着无奈：“真是绝大的讽刺，我的侄儿象我一样一生谨遵骑士教条，一言一行都不敢逾越，但是他的领地已经有好几次奴隶叛乱，而你视教义如无物领地的每个人反而都视你为救世主…我们被送回汉堡的时候，领民们的关心爱戴之情我都看在眼里…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一生维持的信念都是错误的？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精神、诚实、公正、匡扶弱小、秉持正义难道换来的反而是领民的暴乱？”
“发展才是硬道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句话没经过我的大脑自己下意识就蹦出来，望着周围几个人疑问的眼光我只得解释：“这是我们东方的一位伟人说的话，在我的家乡有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为着一个目标而努力——整个社会物质财富无比丰富；所有人共同占有全部财富；大家‘各尽所能，按需分配‘；彻底消灭社会等级；全体人员具有⾼度的道德品质；所有人都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我们要在人间建立自己的天堂。”
老人不噤悠然神往：“这样的世界真是令人神往…”
我苦笑着：“为了这个目标…创业前辈们战士忠贞、热诚而能⼲，志同道合，甘苦与共，相依为命，由于无私的爱、友谊、团结一致，在不成功即成仁的战斗中才会产生的战友般的温暖与赤诚。彼此协力合作，同德同心，全心全意献⾝于这个伟大目标以寻求个人乐趣并建立各自的人格，为他人而热诚地牺牲自己…”（注1）
月火也被我的描述所昅引：“我能想到这种这种万众一心的宏伟场面…那么他们成功了吗？”
我摇着头：“不知道什么原因渐渐的一切都变了…一度曾经是天经地义的东西——道义、真诚、牺牲、热爱真理中出现了处心积虑的谎言、献媚、污蔑、欺骗与挑拨…一批批忠贞的为理想奋斗的志士被打倒…这条路眼看走不下去了。。”
弗朗西斯骑士叹着气：“这真是一场悲剧…也许和远古人类建造通天塔被上帝诅咒一样，神祗是不肯让人类获得天堂一般的生活的…”
我打起精神继续解说：“这时候我说的那位伟人挺⾝而出，将那些卑鄙份子一网打尽并重新制定计划继续向预期的目标前进…他认为之所以有前面的情况发生是因为以前只重视精神方面的建设而没有抓好物质文明建设，才导致可前期的挫折，为此他提出了‘发展才是硬道理’这句口号。”
说完这些话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和他们解释清楚了。
没想到的是旁听的几人显然对那个恢宏的计划而打动，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那最后你们的目标成功了没？”
我将自己的苦恼和困惑一股脑的倒出来：“我出生在伟人开始对计划改⾰的年代，从小就接受前辈们的教育，当我开始准备投⾝这个计划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变化，人们开始拾起以前摒弃的一些东西大家都不再注重以前提倡的那些东西，很多人都注重物质的追求，注重名利、人情冷漠、急功近利、明哲保⾝…我突然发现我以前学习的东西和实际完全对不上号…确切的说和我情况相同的一批人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丢失了信仰…虽然我们物质生活比以前丰富无数倍但是我们依然觉得无比空虚…我们是精神上被遗弃了的一代人…就在这个时候我来到了德尚…”
一群人都陷入了沉默…
“大人，我是耝人，我不懂什么是信念，作为一个奴隶我只知道弗朗西斯大人说的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什么的都没错，契那司主人拼命钱赚和照顾⾝边的人也没错，你们两个都是好人，有你们在汉堡的人都生活得很好，我所认识的人都衣食无忧过着定安的生活，这些对我们才是真的重要。”一直在背后默不做声的欧什突然说道。
几个所谓的上等人被这个家伙吓了一跳，也许他说的没错，只要我所守护的人生活幸福，自己过得问心无愧，又何必执着刻板的信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