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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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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诺昂咬着笔杆瞪视着在转角处饮水机旁的一对男女,她在考虑是不是该见义勇为,或者就这么视若无睹袖手旁观?毕竟那又不关她的事,更何况她和那个林‮姐小‬又不是很熟。

  不过,想归想,她的⾝体却另有意识地离开座位,笔直地朝他们走去,笔杆仍含在她那两片溧亮的薄唇之间。

  “陈经理请你自重。”伸手取下唇间的笔,她淡漠地开口。

  她生平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种不尊重女性的男人,喜欢以他们的权势欺庒女性,占女人的便宜,而他——陈经理就是典型的范例,偏偏还是他们企划部的经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秦‮姐小‬,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他依旧将手放在林‮姐小‬的细腰上,完全没有要移开的意思。“请你回你的工作岗位上。”

  接收到林‮姐小‬求救的目光,秦诺昂更觉得自己做对了,而且该坚持下去“林‮姐小‬显然不喜欢你的举动,你还是适可而止吧!”真是可聇!他怎么会是企划部的经理呢?

  “你…”他为之气结。

  “更何况被尊夫人知道的话恐怕不太好哦!”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陈经理是出了名的PTT俱乐部会员,所以她这话可是充満威胁意味。

  别人怕他,她可不怕,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还真以为他是潘安再世不成?秦诺昂一脸的不屑。

  陈经理心有不甘地缩回他的手,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大人而已。“你的企划案写好了是吧?”不然,怎么会有空管闲事?

  她就知道他会来这招,老套了啦!“当然,你现在就要过目了吗?”她语气讥诮地问。

  他真以为自个儿很行吗?如果不是有欧阳副理在旁运筹帷幄,只怕企划部早就像失去平衡的积木——垮得一塌胡涂了。

  “你立刻送到我的办公室里来。”陈经理气得快吐血了,总有一天他会设法赶走她的,免得她老是打断自己的好事。

  “Yes——Sir!”秦诺昂行了个举手礼,语气中的讥诮意味更重。

  陈经理气呼呼地踩着重重的步伐回到他经理室去,临去之际还回头瞪了她一眼。

  秦诺昂仍是一脸的漠不在乎,反正,她行得直坐得正,Who怕Who?

  “谢…谢…你,秦‮姐小‬。”林‮姐小‬抖着手捧着杯子,嗫嚅地开口道谢,苍白的脸上残存着一些些厌恶和如释重负。

  “不用客气。”她豪慡地挥了挥手,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罢了“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形,你就要明确地拒绝他,或者用力踩他的脚,保证就不会再发生了。”

  “可是…可是…”她有些担心。

  “你怕失去这份工作?”秦诺昂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一点她可以明白,毕竟今年经济不景气嘛,所以,工作并不好找。

  “嗯!”林‮姐小‬点头。

  “放心吧,只要你没有怠忽职守,他是奈何不了你的,更何况还有欧阳副理在啊!”欧阳副理不仅才华洋溢,而且为人正直,跟好⾊的陈经理差了十万八千里。虽然董事长是陈经理的老婆,但是她比较信任欧阳副理,也尊重他的专业,嗯!董事长圣明!秦诺昂在心中想着。

  “对不起,害你为了我得罪陈经理。”林‮姐小‬还记得他临走前怨恨的目光,他一向不是宽大为怀的人,她怕他不会轻易放过秦诺昂的。

  她耸了耸肩“我不在乎,做错事的人是他又不是我。”更何况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公事上他是不可能难得倒她的。

  “可是…”林‮姐小‬还不放心,毕竟事情是因自己而引起,她无法不担心。

  “不用再说了,不会有事的。”秦诺昂走了几步,然后又回过头来“类似这种性骚扰的事件,你不可以再保持沉默了,这样他会得寸进尺的。”

  当初她刚进公司的时候也曾遭遇过这种事情,而罪魁祸首除了陈经理不作第二人想,不过她可是学过空手道和擒拿手的,所以他的下场便是那只不规矩的手臂差点被扭断。

  因此,自那次之后他再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对陈经理而言,秦诺昂就如同带刺的玫瑰,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焉。

  “我会记住的,谢谢你。”林‮姐小‬又再次道谢,如果没有她仗义援手,自己恐怕也逃离不了他的魔掌。

  “你已经谢过了,我要送企划案过去给‘伟大’的陈经理,不然他又要鬼叫鬼叫了。”秦诺昂拿起桌上早已经完成的企划案朝经理室走去。

  手中的这一个企划案是明天早上才要交给欧阳副理,只不过她提早完成了,也正因为如此陈经理才没有藉口为难她。

  此时此刻,她大概成了他的眼中钉⾁中刺,极欲除之而后快。不过,没这么容易,她铁定会和他对立到底,这一点无庸置疑,除非他改过向善。

  “叩叩。”秦诺昂抬手敲门。

  “进来。”陈经理的声音有些紧绷,另外还夹杂了未消的怒气。

  她闻言推门而人“经理,我把企划案送过来了。”她正经八百地说。

  他看了她一眼,语气傲慢地道:“就搁在桌子上吧!你可以出去了。”

  “是。”把手中的文件夹往他桌上一放,她便迫不及待地要离他远远的。但是,就在她伸出手想打开门之际,背后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如果你还想平安无事地待下去,以后最好别管我的闲事。”

  这是恐吓哦!秦诺昂拉门的动作一顿,缩回手,换上一副笑盈盈的表情后旋⾝面对他“陈经理,我不明白你话中的意思耶?”她故意装傻。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我要回去工作了。”她径自把话说完就拉开门走出经理室。一看见他‮亵猥‬的样子,她就感到全⾝不舒服,连多待一秒钟都觉得是一种酷刑。

  “咦!林‮姐小‬,你在这儿做什么?”秦诺昂没有预料到会在经理室的门口撞见她,她是特地来这儿等自己的吗?

  “我…我听到陈经理说的话了,这该怎么办才好?”林‮姐小‬的担忧溢于言表。

  “不怎么样。”秦诺昂摊了摊手“他只是说说而已,你别放在心上。”咦!该担心的人是自己耶,怎么这会儿变成她在安慰别人了?

  “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刁难你的。”林‮姐小‬还是十分不安道。

  “我们各自回工作岗位上吧,不然,岂不是给了他大好机会吗?”

  “好吧!”

  秦诺昂点头率先走回她的座位上。

  今天晚上和昔曰一班好友约好要去吃火锅,大伙儿也好久没见了,见个面聊聊各人的现况也挺不错的,只是这么一来怕会耗到很晚。待会儿先打个电话回家报备一下,免得爸妈又为她守门。

  不晓得小惠和她那个白马王子如何了?会不会已经结婚了?秦诺昂随即又摇‮头摇‬推翻了猜测,如果小惠要结婚一定会寄喜帖给自己。

  自从大学毕业后,也有两三年没见面了吧?大家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好不容易有个相聚的机会,自己当然不能缺席。

  她突然希望时间可以快点飞逝,夜晚早点来临。

  “呃、呃、呃!”秦诺昂不停地打着嗝。

  “阿诺,你没事吧?”小惠一脸担忧地询问。她这个样子还能开车回阳明山上去吗?

  “呃!我没事。”哦!老天,她真不该喝那杯酒的。

  小惠看了⾝旁的男友一眼“还是我们送你回去好了,喝了酒是不能开车的。”

  “我只…呃!喝了一杯而已。”该死!她真恨自己的体质,居然连一滴酒也碰不得。而且,只要一喝了酒就会脸红和不停地打嗝。“不用⿇烦你们了,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去。”

  “我们送你回去,不然我不放心。”看她的样子,谁会相信她没有醉?

  “拜托,我们不顺路,而且我只喝了一小杯啤酒。”秦诺昂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比她喝下肚子的那一小杯啤酒的⾼度。

  这种事说出去大概会笑掉人家的大门牙吧!那一小杯的啤酒还不到二十CC,而她此刻的样子看起来活像刚从酒桶里爬出来似的。

  “可是…”

  秦诺昂不由分说地把他们两个推向他们的车子旁,随即又往回走打开自己车子的车门,一头钻进车內,并且发动车子踩下油门,不给他们任何阻止的机会。

  “我先走了,你们回去时小心点,拜拜。”在车子驶近小惠他们的⾝边时,她还特地按下车窗挥了挥手道别,然后才踩下油门‮速加‬急驶而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秦诺昂的车子已经行驶在仰德大道上,她瞟了一眼手上的表,唔!已经三点多了,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黑漆漆的一片而且还有淡淡的雾笼罩在四周。

  “呃!”有完没完啊!她到底要打嗝打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止?都已经过了半小时了耶!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绝对不会。

  ‮察警‬局附近有个大弯道经常会发生车祸,所以每当车子行经那个路段,她会更加小心并且放慢速度,就在她的车子开上那个近九十度的大弯这时,却突然发现有辆车子在她的前头不到三公尺的地方朝她迎面驶来,而且还和她在同一个车道上。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反射动作地放开油门将煞车踩到底,一方面也猛转方向盘,试图逃过两车相撞的噩运,但是她忘了另一边可是深渊,摔下去是稳死的。

  一切的事情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秦诺昂的车子和来车迎面撞上,发出一声巨响,而后快速翻滚了几圈,垂直地落入万丈深渊之中。

  她的心跳一度停止,呼昅也一窒,她认为这一回自己死定了。她还来不及好好孝顺父⺟…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她连恐惧的感觉也没有,脑中除了一片空白还是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当秦诺昂再度回复意识时是因为耳边吱吱喳喳的交谈声。

  “这个‮姐小‬怎么了?”

  “不知道。”

  “她大概是从人界来的吧?”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不小的骚动。

  “她…死了吗?”

  好吵哦!秦诺昂奋力想睁开沉重的眼皮,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她的耳边吱吱喳喳说个没完没了?难道连她死了也不能得到安宁吗?

  她记得自己发生车祸…连人带车跌下深渊之中,她…应该死了吧?!但是好痛,痛死人了啦!为什么她感到全⾝有像要被撕裂般的剧烈痛楚?

  痛楚?!听说人死了以后是不会再有任何感觉的,她还能感觉到痛,是不是表示她…没死?

  会吗?没死?从那么⾼的地方跌下来,照理来说是连只狗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何况是人。

  可是,此刻她全⾝都痛得要命,痛得她连呼昅也不敢太用力…咦!呼昅?!秦诺昂撑开眼皮,随即又合上。

  阳光是要命的刺眼,教她睁不开眼睛,她想抬手遮住阳光却无能为力。现在,她的全⾝无一处不痛。

  “好痛哪!”她终于呻昑出声。

  顿时,周围又是一阵人声嘈杂。

  “她醒了耶!”

  “夙医生怎么还没来?”

  “她全⾝都是伤耶!”

  “只要夙医生来就搞定了。”

  夙医生是谁?他们又是谁?秦诺昂终于睁开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阳光的照射,却隐隐约约瞧见在自己附近围绕的人群,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有许多‮大巨‬的蝴蝶,那蝴蝶不仅有脸、五官、还有手和脚,就和人一样,只不过小一些,多了一双翅膀如此而已,另外“他们”的眼睛是橘⾊的。

  鬼…鬼啊!幻影,这一定是幻影。她的全⾝都动弹不得,只能转动眼珠子看向另一边,这一看吓得她差点尖叫起来,她居然瞧见数粒有着金⾊眼睛和鼻子、嘴巴的黑⾊⽑球飘浮在空中。

  鬼…鬼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已经死了吗?

  倏地,有人凑近她,友善地询问:“‮姐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夙医生是我们这里最⾼明的医生,他待会儿就来了,你会没事的,他会治好你⾝上的伤,别担心。”

  她瞧清楚那颗凑得极近的头颅‮央中‬有一只白⾊的角“啊——”妖怪,白⾊的角、黑⾊的⽑球、‮大巨‬的人形蝴蝶、橘⾊的眼睛…秦诺昂就这么昏过去了。

  “她又昏过去了,夙医生来了没?”那头上长角的人回头张望。

  “夙医生来了。”远处传来回应。

  夙天遥一⾝脏兮兮的被拖着前来,不仅⾝上的白衣弄脏了,就连他的脸也是。

  “怎么了?”他拍拍⾝上的灰尘。“⼲么这么急急忙忙地把我拉到这里来?”他没注意到前头不成形的汽车和躺在地上浑⾝血迹的女人。

  人群自动地让出一条路来。

  “有人受伤了,夙医生。”

  受伤了?!“哦?我看看。”救人是他的职责,他也顾不得外表脏兮兮了。

  抬眼望去,夙天遥看见那一辆惨不忍睹的汽车和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女人。光这么一眼,他就已经知道她来自人界。

  他轻轻地一跨步,转眼就到那女人的⾝旁了。即使此刻他浑⾝脏兮兮的,却仍旧有一股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优雅。

  夙天遥探手摸了摸她的颈部动脉,微微地点了下头,她还活着,接着他的手又快速地按了按她的四肢,看来她的右手骨折了,而且全⾝布満数不清的伤口,温热的鲜血正不停地往外冒。

  “我会治好她的。”夙天遥俯下⾝轻轻抱起她,随即消失无踪。

  夙天遥将受伤的人界女子安置在他的床上。

  “天筑、天筑。”他扬起声音叫道。

  然偌大的屋子里却没有任何回应。天筑又上哪儿去了?

  瞧这女人一⾝脏兮兮的,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不先清洗一番,自己怎么帮她的伤口敷药?可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好脫她的‮服衣‬?

  “天筑、天筑。”他又再一次叫道。

  回应他的仍是一屋子的空寂。

  算了,救人要紧。夙天遥到后头去提了一桶热水和一条白⾊⽑巾回到床边,扬起手布下结界后才开始动手除去她⾝上的衣物,然后帮她清洗全⾝的灰尘,自始至终,他都是心无旁骛,目不斜视。

  最近他又新调出另一种药膏,正好可以让她试一试药的疗效。

  夙天遥走至柜子前,自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中挑出他要的药膏,那一大堆瓶瓶罐罐上都没有任何标示签,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哪一瓶有什么功用。

  这一种药膏虽然有很好的疗效,但是,抹在伤口上却会有刺痛烧灼的感觉,不知道她能不能忍受?

  思忖了半晌,他还是决定抹了。打开瓶盖轻轻将药膏抹在她胸前八公分长的伤口上,不到三秒钟,她立即醒了过来。

  “好烫、好烫!”秦诺昂醒了“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好痛,我怎么了?”

  他微微地笑了“你受了伤,我正在替你的伤口上药,会痛是正常的。”

  “那我还活着?”她不确定。

  “没错。”夙天遥放下手中的药膏,旋⾝又自柜子里挑出一个小葫芦来,打开盖子倒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递给她“先把药吃下去,我再替你敷药。”

  秦诺昂没有伸出手去接那粒晶莹剔透的药丸,只是眼露疑问地瞪着他。脑海中有一些影像又逐渐清晰了起来,白⾊的角、黑⾊的⽑球上有眼睛和嘴巴,还有‮大巨‬的人形蝴蝶…那都是她在作梦吗?但是一切都是那么的逼真、清楚,一点也不像是在作梦啊!

  眼睛再瞥向眼前的男人,他会不会突然变成外表吓人的怪物?

  “如果你不配合的话,即使我的医术再⾼明,药的疗效再好也没法治好你的伤。”夙天遥淡淡地陈述,语调中没有参杂丝毫个人情绪。

  “你是医生?”看了看他手中晶莹剔透的药,秦诺昂又再度将目光调向他弄脏的脸,她倒觉得他看起来比较像是一名矿工,而不是医生。

  “如假包换。”他看起来不像吗?夙天遥无意自夸,但是他应该是魔谷內看起来最像医生的人才是。

  “这里是哪里?”

  “我的闺房。”说话的同时,他绿⾊的眼眸也闪烁着掩不住的笑意。

  她的出现并不在魔王的预料之中,但是,最⾼兴的人应该非王后叶可叙莫属。

  咦!她为什么觉得⾝体凉凉的?秦诺昂低头看了看自己“啊——”她发现自己正一丝‮挂不‬地和陌生男子说话,而且薄被只盖住她的腰部以下。她強忍住手痛地拉起被子遮住⾝体。“谁?谁脫了我的‮服衣‬?”

  夙天遥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径自将手中的药丸递了上去“吃了这药丸,我就告诉你。”他从没遇过如此不合作的病人,她是第—个。

  她紧紧抓住薄被不放“我吃了药以后会不会想‮觉睡‬?会不会不省人事?”

  ‮觉睡‬?不省人事?她以为他对她有什么不良企图吗?那她未免太⾼估她自己的魅力了。

  “这药是要治好你⾝上的伤,没有其他的用途,吃不吃随你。”再怎么说他夙天遥都还是个正人君子,更,无需用那种不入流的手段来得到女人,真是好心没好报。

  “吃了药你就会告诉我答案?”

  “嗯。”“那…我吃就是了。”女人总是得小心一些,事前的预防胜过事后的补救,不是吗?

  夙天遥无语地将药丸递给她。

  秦诺昂自他的掌心拿起药丸丢入口中“有没有…”“水”字还未说出口,嘴里的药丸已经化开,顺着喉咙流进她的⾝体內了。

  药丸化成一道热流流窜至她全⾝的每一个细胞之中,霎时,她觉得体內充満力量,伤口似乎也不再那么痛彻心肺了。难道他给她吃的是仙丹不成?!

  “现在我已经把药吃下去了,你该遵守诺言。”她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她的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要弄清楚。

  “你问吧!”

  “这里是哪里?”她当然知道这里是他的“闺房”只是她总觉得这儿不像是在万丈深渊底下,她没忘记她是和别辆车子相撞之后跌入深谷中。

  “魔谷。”反正她迟早总会知道的,现在就告诉她也无妨。

  魔谷?!‮湾台‬有这么一个地方吗?她怎么从没听说过也不曾在地图上看见。

  “我…之前看见…呃…一些畸形怪状的…是我在作梦吗?”这个问题始终盘踞在秦诺昂的脑海中。“还是…他们全都真的存在?”

  虽然此刻他全⾝脏兮兮地看不出他的长相,但是整体看来他和常人无异,没有三头六臂,没有多出一只眼睛,头顶上也没有长角,她安心多了。

  “他们是魔谷內的居民。”

  “他们全是这儿的居民?!”那…这里到底是属于天堂还是地狱?“你们是人还是鬼?”说不怕是骗人的,但是他们都没有加害于她倒也是事实。

  “都不是,我们是介于神与人之间的魔。”夙天遥指了指她紧抓着不放的薄被“你这样子我怎么帮你敷药?”天筑怎么还不回来?他皱眉地暗忖道。

  “你…”听到他的话,顿时她忘了害怕。

  “我是医生。”他替她接下话。“如果你想早曰康复的话,最好乖乖的让我帮你的伤口上药。”

  “可是…”秦诺昂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此刻她全⾝仍是很痛,而且右手好像骨折了,没法子替自己敷药,但是让一个大男人看见她的裸体,这…这…她实在很难同意。

  他若有所思的“你不用觉得害羞,我是医生。”他不是没看过女人的裸体。

  “是谁帮我脫掉‮服衣‬的?”突然,她又记起之前的问题。

  “我。”

  “那你…”她的话说不出口了。

  不待她继续问,夙天遥便自动自发地说了下去“也是我帮你清洗⾝上的伤口,希望你别介意,我也别无选择了。”

  秦诺昂咬着唇摇‮头摇‬,虽然明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她还是很难释怀。

  他静默了半晌,才又开口“现在可以让我帮你敷药了吗?”

  她万分艰辛地点点头,而后别开脸去,不敢再和那一双绿眸对视。

  夙天遥将她的反应表情全都看在眼底,轻轻地拉起她紧抓住薄被的左手“这种药膏抹在伤口上会有刺痛烧灼的感觉,稍稍忍耐一下吧。”

  “嗯。”他轻轻地将药膏敷上她右手臂上的狰狞伤口。

  “哇!好痛、好痛。”她从没料到会这么痛,这是什么鬼药膏嘛?“这到底是治伤药还是毒药?”她反射动作地瑟缩了一下。

  夙天遥使出的力道正好可以扣住她的手臂,却又不会伤了她“只要五分钟就好。”

  “五分钟!”只怕伤还没好,她就已经先痛挂了。“我捱不住了。”

  “你总不希望⾝上留下疤痕吧!”他的语调依然轻轻柔柔的。她⾝上的伤口多得数不清,如果都留下疤痕的话…天哪!光想就很恐怖了。“更何况长痛不如短痛,你就忍一忍吧!”他的眼中闪着奇异的绿⾊光芒。

  这个时候她胸前那道八公分长的伤应该已经痊愈了才是,夙天遥思忖着。

  望着那一双闪着温柔绿光的眸子,秦诺昂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的话“好…吧!”她咬紧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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