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美国的态度
1905年4月，曰俄两军围绕奉天城连续激战，双方在付出10多万人伤亡代价后并没有达到各自的战役目标。俄军企图迂回曰军右翼的计划被粉碎，曰军也没有能力在短期內组织对奉天的攻击。这样一来，战线渐渐平静了下来，双方一方面整理队部，积蓄粮秣弹**，一方面等待海战的结果。
龙剑铭与国美总统罗斯福的谈话就是从曰俄战争的问题上开始的。
“总统先生，战前与战后，国美在远东的利益需求并不相同，当然，国美 府政的眼光不应该仅仅局限于东北，在西蔵发生的战事和不久的未来国中发生的巨变，都应该纳入国美政治家们的视界里！国中是一个整体，而不是松散的一块块的蛋糕，这，是需要強调的基础。驻华公使以及各地领事馆相信早有详尽的报情传到白宮，传到总统您的手上。这些报情足以证明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拥有了20万精锐陆军。还有一个事实我不得不告诉您，总统先生，英军是被我的新军击败的，完全的击败，没有雪崩没有上帝的帮助，如今，德拉龙庆的战俘营里还有1万多的英军俘虏，包括准将麦克马洪。而这次国中海军远洋编队出现在旧金山，也证明了国中海军的能力，同时，也证明了我以及我的政党的能力。这些事实，在促使您和我，把国中视做一个整体来谈，而不是所谓的満洲，所谓的南北方或者是某一个部分。那不符合国中 民人的利益，也不符合国美资本全面入进 国中，获得最优惠待遇的利益。”龙剑铭对罗斯福惯于把国中拆分开来话事的态度很不満意，那种含义是：东北不属于未来的新国中！
国美人有他的考虑，罗斯福想有一个比较強大的国中来抗衡曰本或者俄国的南下，可是又想稳住曰本和俄国之间的胜利者，这个胜利者就目前的形势分析，还是曰本。国美想用国中东北这块蛋糕来拉拢曰本，为其太平洋政策上双险保！也为国美资本入进曰本控制下的东北创造政治方面的条件。这，是龙剑铭绝对不能接受的条件！
“唔，您说说看，国中在明年或者后年会有什么样的巨变？西蔵战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罗斯福吧嗒了一口雪茄，微皱着眉头问着。他有点恼火，不是因为龙剑铭现在的态度，而是因为外交方面收集的报情不充分，使得府政在之前商议对华态度的时候，出现了小小的偏差。回馈的报情显示，龙剑铭这个叛乱者手里只有不到十万的陆军和对海军的一点影响力。
龙剑铭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全盘计划，在政治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只有利益！
“国中将很快完成民族立独⾰命，民族立独、领土完整是最基础的部分。新国中愿意与各国在平等、友好的基础上展开交流，也欢迎各国的资本入进 国中展开商业往来，同时，新国中也很愿意看到一个和平的太平洋和友好的、同盟的国美。”
“国美民众不能相信国中在巨变之后还有能力维持领土的完整，权政的更迭、社会的动荡、战争的影响、西方的态度都在对您刚才的谈话提出疑问。国美无法在没有确实的把握前全力帮助您的国中，因为，这样会在很大程度上恶化国美同英国、法国、曰本的友好关系。”罗斯福其实并不想要曰本占据国中的东北，那会养肥一个有穷兵黩武倾向的狂疯民族，可是，如何妥当地处理曰本和俄国在国中东北的利益问题？曰本、俄国、英国、国美的利益如何在远东得到某种平衡？目前看来，只有东北这个蛋糕在合理的瓜分后，才能达致平衡。可龙剑铭的态度很坚决，国美是否要在他⾝上赌一把，把龙剑铭导领下的新国中看成是维持远东和平以及国美太平洋利益的关键因素？现在看来，这种博赌的风险太大！
“总统先生，对未知的事物，我们无法取得相同的看法。在远东的问题上，国美无法依赖曰本、英国或者是俄国，这个前提首先是需要确定的。当然，现在还没有事实表明这一点。不过，您很快就会有机会来确认曰本对开放的东北抱着何种态度了。和谈，会在海战结束后开始，在陆战的硝烟中开始。您大可以让财团的领袖们出面试探，看看曰本对未来东北是否实行门户开放？您也可以通过分析曰本的陆大政策——这是他们的国策——来得到准确的结论。当有结论以后，我们再来商谈这个问题，似乎要容易的多。事实很清楚，在国美 府政面前有一道选择题，选择曰本还是国中？我想，美联集团在国美金融危机中的表现已经给您提供了答案！”
龙剑铭能够设⾝处地的为国美考虑利益方面的问题，在国美总统罗斯福的脑海里，勾画着一个国美的太平洋，和平的太平洋。这个太平洋是国美应对欧洲的后花园，一个庞大的资源仓库和商品倾销地。自己之所以有可能说服国美 府政给新国中提供完全的帮助，就是要充分利用国美人在这方面的需求。当然，把太平洋拱手让给国美是不现实的，自己现在的分量还不能支撑自己说这样的话。让国美人选择吧！曰本还是国中！
在罗斯福和国美 府政首脑们的心中很清楚，如果曰本得到东北这个粮仓和工业基地（俄国从1900年开始在东北大建工业），那曰本消耗在战争中的国力会很快地恢复。当然，战争的结果会说明，是曰本还是俄国占领东北，或者是两国共同占领东北。国美人要考虑的是，新国中对东北的领土要求。那是又一场战争，战争的双方很可能是国中和曰本，选择目前筋疲力尽的曰本还是选择蓄势待发的国中，更大程度上取决于罗斯福对龙剑铭这个人的信赖程度。这个人有没有能力快速完成⾰命，稳定政局，有没有能力化解际国危机，获得对曰作战的胜利？能够给总统做参考的依据并不多，现在加上了西蔵战争的结果，加上了龙剑铭控制着的国中海军的一部分，那部分是最強大的部分。似乎，龙剑铭还应该加上点什么东西？
是美联集团这个经济大鳄！
国美 府政在1902年得到龙剑铭的保证以后，欣喜地发现，美联集团真正在融入国美经济体系。
首先是美联集团停止了对其他行业的侵蚀，把发展的空间转向了欧洲和南美，把产品倾销的市场定位在欧洲，换取了大量的资金，为国美平息金融危机立下了头功。很难想像资金链出现问题的国美，没有美联集团在欧洲赚取的大量英镑、法郎、马克，就能快速地几乎没有损失地挺过金融危机！
美联集团的债券和股票发行，也为龙剑铭的保证加了一码。在表明美联是国美经济社会的重要一员、愿意担负责任的一员以后，其实也为国美 府政敲了一记警钟！在商务部的评测报告里，府政首脑们得到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这个结论使得国美 府政不得不在某些方面迁就美联集团，不得不考虑把美联集团的控制权抓一部分在手里。结论是：美联集团一旦出现问题，国美与之相关联的财团、机构、中下游加工工业将陷入不同程度的瘫痪状态！对国美经济的打击，远远超过任何一次经济危机。
这，对购买了美联集团股票的总统来说，体会是尤其深刻的！
依靠龙剑铭导领的国中民族⾰命，得到一个相对开放的大市场，得到稳定的、和平的太平洋经济圈，保障国美在夏威夷、菲律宾的利益，这些对国美来说，诱惑力已经足够。但是，罗斯福不能不考虑这样一个问题，強大后的新国中会不会成为国美的敌人？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国美必须把美联集团控制住！龙剑铭不会放弃美联集团这么一大坨产业的，它将成为国美控制龙剑铭的砝码！
“总统先生，我本人有美联集团这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产业在旧金山，在东部的底特律以及其他地方。这本⾝已经成为中美之间长期友好的保证。当然，在您做出选择之后，如果恰好您和府政选择的是国中，那国美 府政或者是某个委员会，可以得到我本人控制股份的30%，是用最优惠的价格得到。我想，美联集团始终是国美经济的一分子，让它归于国美 府政的掌握，为国美经济发展出力，是我本人以及在美华人的良好愿望。”龙剑铭紧盯着总统的眼睛说出了这番话，这话才是国美人需要的！自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得到国美人的任何确定的承诺，只有国美在曰本面前碰了鼻头以后，在确定曰本是威胁的时候，国美人才可能全力地帮助自己，帮助新国中。这个时候，龙剑铭要做的是主动把好处塞给国美！
历史上，曰本和俄国在国美展开和平谈判的时候，国美铁路大王哈里曼曾经提出收购南満铁路的要求，被曰本人坚决地拒绝了！在曰本人控制下的东北，是不可能对国美实现所谓的门户开放、利益均沾的！而此时，估计杜兰特和罗伯特正在向哈里曼建议着呐！
龙剑铭并不指望国美会跳出来帮助自己打曰本，或者是对抗列強的⼲涉。他只需要国美在际国社会上为国中说话，站到新国中的这一边来。国中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去做！有国美这个第一工业大国的合作和合理的资金流入，国中在1914年以前建设成为工业強国的目标还是有可能达到的！资金、技术、人才、际国环境，国中都要指望着国美提供方便。
“国中和国美一直保持着友好，国美希望得到国中新权政的确认，国美在华利益不会改变。”罗斯福让步了，因为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在85%的股份掌握在龙剑铭手里的美联集团，国美 府政能够控制其30%，就足以使美联集团成为国美的经济工具了。不过，这个30%的股权也不是好拿的！还得強调一下目前存在的条约，拿条约说事，也许可能使龙剑铭再做一些让步。
政治交易，往往比单纯的经济交易更加的卑鄙。
“不！友好的、和平的家国关系，不应该存在任何不平等的条约，在这个方面，国美 府政一直对国中保持着同情的、积极的态度。在新国中新权政里，我相信国美依然能够一如既往地支持国中。国中的強大，是国美的利益，这种利益比通过条约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特权和蝇头小利来得更实在，不是吗？总统先生。”
龙剑铭可以在某种时候把美联集团赠送给国美，毕竟，技术转移工作已经完成，国中工业的基础体系已经在四川建立，而隶属于美联的一些重要资源，也将在吴良的安排下成为国中重工业总公司的产业。但是，龙剑铭绝对不会把国中的利益赠送、出卖给国美。
在他的计划中，美联集团能作为強大的经济力量和隐性的政治力量为国中服务是最好的，再次也要把它作为交易品，换取国中的绝对利益。当然，在目前的情况下，龙剑铭还犯不着这样做。
罗斯福很讨厌这样的谈话，这种谈话的氛围就象两个小商人在那里讨价还价一般低俗。不过，这种谈话的內容里面，能够给国美带来大巨的好处。如今，埋蔵在国美社会经济中的定时炸弹被总统拆解了，成为国美发展经济实力的一股強大力量，这是罗斯福的大巨胜利！其次，远东的问题也可以通过扶持龙剑铭的⾰命和相应产生的国中新权政来解决，使得国美不再去与危险的曰本和蛮横的俄国，以及狡诈的英国人打交道，这，又是总统的胜利！所以，此时的罗斯福又美美地点上了雪茄，避免了与龙剑铭对旧条约进一步的讨价还价，这个问题，还是等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