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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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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翠在树上全⾝发抖,底下那个野人的箭分明对的是自己主子。小五让绿翠不要动,飞到另一棵树上制造动静,将对方的注意力昅引到自己⾝上。为此,他在掠过树丫时,故意剧烈摇晃枝条。

  有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他成功了,耶律奇改变了手中弓箭的方向,然而,在刹那间耶律奇又转回了箭头,而且没有任何预兆的,立马放出了手中的箭。

  贤王在同一瞬间脸⾊剧烈地一个晃动。

  只凭耶律奇今早在猎场里的表现,都可以认定为百发百中的箭⾼手,既然没人以为他这一箭能空,被他瞄上的人凶多吉少了。

  绿翠喉咙里惊呼一声:主子——

  啪!

  肆横飞的箭,穿了所过之处的所有树叶,包括一支耝大的枝⼲。

  花夕颜角微勾,在那支箭面向着自己破开疾风时,袖中的针同时已经发了出去。黑针面碰撞箭簇,两两相击,黑针定然是抵不过比自己耝壮的箭簇,但是,也在危机关头改变了箭的方向。

  眼看那箭没有中她这个目标,是往上犹如失控的噴气式‮机飞‬飞了出去,飞向天空,没了⾝影。

  底下的人看着这抹奇观,面面相觑时,耶律奇右手极快地又‮子套‬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上。他是左撇子。

  贤王面⾊再一变,驱马向前一步,由于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阻拦住这个野人而不是变成这个野人的目标,他张张口,始终吐不出话音。

  与此同时,第二支箭飞了出去。

  只是,迟了,花夕颜从树上落了下来。没有选择跑,是知道跑不了。这家伙的骑兵精英,抄在他们背后。前有虎后有狼,怎么跑。还不如先下来。反正这地盘是东陵的,这个野人不可能当着东陵天子的面杀东陵的子民。相反,他们在树上继续躲的话,可能会被这家伙用我瞄准的是动物为理由杀了。

  众人先见着一个人飞下来,紧接另外两个人一同飞下另一棵树。

  贤王的眸里飞快地掠过一抹诧异。

  选择在这时候跳下树暴露自己目标的人,胆识过人。

  耶律奇见自己第二箭明显又失去了目标,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连续两次没能中目标,红彤的方刚脸掠过狂躁的气息,一双充満戾气的虎眸落在花夕颜上。只需一眼,都可以知道这三个人里头,花夕颜是头子。

  男子的⾐物,清秀的容貌,虽然不是绝⾊,可能连自己那妖魅的弟弟三皇子都不及,只是,很清新,犹如山⽔画般的清新。从不知道,一个人的样貌光是小清新,都能让人移不开眼睛。

  耶律奇眸子眯成了条,像是要望进花夕颜那双杏眸里:这孩子,有双好眼睛。

  女子扮男装,由于⾝⾼不⾜,总是会被男子以为只是个孩子。尤其对于⾝材一般要比东陵人⾼大壮实的大宛人而言。

  绿翠跳下树之后,仰头瞧了一眼马上坐着的耶律奇,只觉又一阵发抖,是快要晕了过去。大宛人她见得少,所以这可能是她生平见过的最強壮的人,犹如头大野牛似的⾝躯,肌⾁都爆出了⾐物,最可怕的是,他脖子上挂的项链,明显是一个个骷髅头串起来的。让人很容易联想起传说中的食人族。

  眼角扫了那如秋叶瑟瑟发抖的绿翠,耶律奇不屑冷酷地一哼。人家都说东陵国产美女不比他们大宛少。但是,像这丫鬟,长的也不难看,只是,被他看一眼都要晕倒的相,比他们大宛的女子差远了。而犹如绿翠这样,看到他就惧怕的女子,从他踏⼊东陵以来,不说女子,东陵里某些男子,都明显对他坏了惧意。

  不说他人,只说今⽇陪了他半⽇的这位贤王,天下负有盛名的贤王,见到他的一只梅花鹿都表现到惊心胆跳,只能说,让他对天下盛传的名声,深感到失望。

  倒是这个成功躲过他两支箭的孩子,真是不一般!

  耶律奇的金绿虎眸,落在花夕颜的⾝上没有动。

  贤王心口里一跳,不知为何,是为眼前这清秀容貌的男子像是会随时变成耶律奇猎物的处境,莫名地感到了一股烦躁。

  花夕颜在弹⾐服上的灰,真脏,刚顾着逃命,都没有发觉,原来自己已把⾐服弄到这么脏,竟然沾染上了鸟屎。这让她脸上蒙上了一层郁闷。如果要戴着鸟屎回到宮內才能换,想想都恶心。得找个地方,有⽔的地方洗洗再说。

  只是,这野人盯了她半天,不开口如何处置她。只有他先开口,她才能拟好对策快点溜。不是怕这个野人,而是若被那对⽗子发现了,怕是回宮有的笑话她了。

  等了老半天,有些不耐烦,花夕颜抬起了头。

  耶律奇看着她望过来的眼神,⽔灵中流淌一股清隽,虎眸又是一紧:这人,难道不是男子?

  贤王心口是越跳越厉害,眼见,似乎耶律奇也往他怀疑的方向去想了。

  空气之中一瞬间的寂然,是连片叶子落到沙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串马蹄声,突然而至,可以说是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使得众人闻声的一刻,全部向声音转过了头。

  骑在战火佳人背上的少年末将,俊逸非凡,前的猛虎,散发的戾气,让耶律奇这只大野牛,都必须另看一眼。

  花夕颜见着像是来救她的人,又是那只⽩虎,只觉额头滴下三颗冷汗:似乎每次自己有危机,都是与这只⽩虎魂不散。

  抓着缰绳,快马奔驰的林璟琪,远远瞅着,瞅到花夕颜那抹⾝影,立马眉梢一提,俊颜戴上层乌⾊。他是刚听了小太子爷说的那话之后,实在放心不下,让其他护卫护送小太子爷回去,一个人折回来检查仔细了。结果,还真的是——让他再一次要气破肺。

  她哪个不碰,怎么竟是碰这些可怕的人。上回林子中那个领着一群狼的三皇子,这回是像大野牛一样的二皇子。

  如果花夕颜知道他想法,肯定觉得自己最无辜:这关乎她啥事!

  如火一般的烈马,在最后阶段冲刺,大宛几个骑兵,面对这火势,都只能向两边让开一些。战火佳人的铁蹄,直接杀⼊到了耶律奇前面,护在了花夕颜他们三人面前。

  耶律奇、贤王等人,无不都神情一肃。这三个人,是什么⾝份。

  林璟琪坐在马背上,冲耶律奇和贤王拱手:“圣上有令,午时到,邀请二皇子和贤王殿下一块在猎场中用膳。”

  未想这只⽩虎,还有这点脑袋,知道用这个借口赶这班人先走。花夕颜角微抿,等着。

  果然,一帮人都不愿意马上走。

  耶律奇望着她,又望向这个据说近来出尽风头的东陵少年将军,不觉得这小个子的林璟琪有特别骇人之处。马鞭直指到花夕颜他们三个头上:“正好,林将军,本王正想把这三个闯进皇家园林的贼人绑了,送到东陵天子面前。”

  贼人?被五花大绑到那对⽗子面前?花夕颜脸霎时划过一道乌⾊。到时候,怕她儿子都要把她笑死。此等丑事怎么能在她儿子面前上演?

  只是,只是绑而已吗?

  秀眉底下一双杏眸飞转了下。骑在马背上的林璟琪,同样一幅沉⾊。绑,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是想他们暴露真面目,不然,借刀杀人。

  别看这只大野牛,像是野人一枚,脑袋倒是很灵活。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以后,一步步来。

  林璟琪用力地绞着脑汁,难为这只脑袋没有大野牛灵活的⽩虎了,冷霜的⽟洁俊颜,只能憋出一句蹩脚的:“此三人,并非贼人,是我东陵国子民——”

  “非贼人,莫非是林将军认识的?”

  见着那死脑筋的⽩虎肯定是答不上来的了,花夕颜踏前半步,道:“草民乃皇家梨园里头的伶人,今儿圣上命梨园戏班子到猎场待命,草民率两位师弟师妹,由于路,与师傅在中途走散了。”

  “那为何躲在树上?”

  “因为皇子与贤王威风凛凛,草民与师妹师弟俱于两位王爷的威风,只能在匆忙之间逃到树上。”

  对答如流,毫无破绽。

  林璟琪抓住时机,道:“确实,此三人乃梨园的伶人,末将是遇到他们师傅,前来寻找他们的。”

  贤王看着花夕颜的目光里,似乎悟出了什么,因此,角微微地眯了下,对耶律奇说:“二皇子,圣上等我们等急了不好,我等先去赴宴,至于这些伶人,若惹得二皇子哪儿不⾼兴,届时二皇子可请圣上责罚。”

  花夕颜对于他这话,真是不可置否。想着这人,一面想帮她,另一面还打着另外的馊主意。

  耶律奇反正,看着眼前这三个猎物是恋恋不舍的,只是再僵持下去,要是真与东陵的将军在这儿一战,他是不怕,但是东陵天子⾝在猎场內,他不一定有胜算。

  “那好,请林将军带路。”耶律奇道。

  林璟琪是想他们先走,结果,耶律奇这话,让他不得不带他们三个,与这班人一块走。因为,若他放下他们三个人,难保耶律奇派个人在他走之后对花夕颜他们动手。

  ⽩虎为难,却也无奈。

  花夕颜见是溜不掉了,但是,当个伶人回去,总比被当成贼人五花大绑的好。因此招呼丫鬟和小五,先就此束手就擒,尾随他们回去再说。

  一行人往天子的地方进发。

  在猎场中间布置的皇家宴场,小太子爷先一步抵达,向坐在中间的⽗皇行礼:“儿臣回来了。”

  黎子墨示意儿子坐自己⾝边,问:“太子可有收获?”

  提到一上午的收获,心肠太善良不忍心杀生的小太子爷面有愧⾊:“儿臣有违圣上期待,只抓到了一只兔子。”

  对自己儿子还是有相当了解的,黎子墨淡然道:“有只兔子回去给你⺟后瞧瞧热闹,她也⾼兴了。”

  是,他还从没打猎给娘送过什么东西。这只小兔子送过去,想必花夕颜会很⾼兴。小太子爷的小颜上浮现出一抹喜悦。

  “⽗皇会给⺟后送东西吗?”小太子爷回头问⽗亲的打算。

  来到猎场之后,黎子墨还没拿起过弓箭。而今⽇⽗子出来时,可是都约好了,要把各自今⽇最大的收获送给花夕颜。

  凉薄的角勾了勾,对儿子一样保密的神秘。

  小太子爷为此小小的郁闷,瞧自己很快就说出了只兔子,而爹竟然把自己的礼物死捂住,不厚道。后来,在想到黎子墨可能还不知道他娘已经到猎场了,小心脏里同样划过一道不厚道:先不告诉爹了。

  黎子墨问起李顺德:“怎么宾客都未到?”

  “回圣上,已经派人去传话了。可能二皇子一时兴起,跑的比较远,去的人来回路长。”李顺德说。

  在对话的时候,马蹄声由远而近。耶律奇的马队,和贤王一块到达。还有,⾐着⽩虎的林璟琪。趁着一堆人与接的宮人对接时,糟糟的局面,此刻不逃更待何时。花夕颜对小五和绿翠当即使了个眼⾊,跑到了场外。

  林璟琪见着他们三个人跑,知道到了这儿,他们想真正溜走不容易了,而且,这里四处都是他们东陵的人,倒也不怕再出事,因此并未出声以防再惹耶律奇等人的注意。

  耶律奇与贤王下马,带着人,走向东陵天子。在东陵天子面前行了君臣之礼后,黎子墨赐座,两人各坐一侧。

  上菜。

  都说东陵天子习惯了素食与节俭。这上的每道菜,都是菜多⾁少,让习惯吃⾁并且今早打了一堆⾁食的耶律奇,极不慡快。好在这东陵酿的美酒是不错,香醇慡口,是比他们大宛的烈酒,有更胜一筹的表现。一种宛如淑女,一种宛如烈女。酒过三巡,耶律奇始终没忘记那双⽔灵清秀的眼睛,回头环顾场內,见那自称伶人的孩子早不知上哪儿去了,掌心拍到桌子上,对黎子墨说:“圣上,今⽇本王在猎场打猎,遇到了三个伶人,说是圣上为本王准备了好戏,不知是真是假?”

  东陵皇室是有戏班子,黎子墨偶尔想调养下情,也是喜爱与众臣一块听戏的。但是,今⽇是来打猎的,让人来唱戏,岂不变成不伦不类。

  三个误闯皇家猎场的伶人?

  黎子墨疑窦顿生的目光,立马向李顺德了过去。

  李顺德当然不明就里,目光四处找人,看谁能回答这个问题。

  耶律奇见他许久没回答,打了个酒嗝,耝声道:“不是吗?莫非,是林将军欺骗了本王,胡说八道说那三人是伶人?”

  林璟琪一下子被拎到了舞台上。⽩虎的面⾊可谓是黑了又黑。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每次都要被迫为她收拾烂摊子。

  小太子爷是努力认真地在旁边听他们说的每句话,在听见提到林璟琪,想到林璟琪突然折回去可能的原因,心里当下明⽩了几分,为此有些焦急。

  ⾝旁儿子悄悄‮动扭‬⾝体,林璟琪上来回话时一脸乌⾊,黎子墨似乎不需多想,答案自然见分晓。

  云眉淡淡一扬:“既然二皇子想听戏曲,让那伶人上来给二皇‮弹子‬一曲。”

  花夕颜躲在后台,叫绿翠去给她找点吃的。玩了一早上,肚子都饿了。小五帮她打了盆⽔。她沾着汗巾,擦⾐袍上的污迹。这擦到半截,饭没吃上一口,前面突然跑来了个人。

  是李顺德。

  李顺德见到真是她本人出现,是大惊失⾊,擦擦额汗小声说:“娘娘,圣上让您,就这⾝⾐服,给二皇‮弹子‬一曲,小星星什么都可以。”

  言外之意,她的烂摊子,必须她自己收拾收拾。

  李顺德又噎着口⽔补充圣上的话:“不需要您亲自出马的,娘娘。”

  只要她能找到替死鬼。可今儿她带的这两个人,哪个会弹曲呢。

  小五连连摇脑袋。绿翠更不用说了。

  花夕颜起⾝,慡快道:“圣上想听,臣妾给圣上弹曲就是了。”

  李顺德慌张地已经让人四处去找琴了。最终找来了一把古筝,当然是没有她那把好,但是勉強能弹。

  带着琴,走进了皇宴。

  鞠躬行礼:“草民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耶律奇手中的酒杯砰落到案上,看着她眸中闪过的惊诧,主要是因为她再出现时,那⾝底下人穿的袍子并没有变。

  贤王两只眸光微微闪。

  “起⾝吧。”天子的口吻更是淡如空气一般,好像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草民。

  只有花夕颜,似乎能隐约听出他口吻里一点起伏的情绪。

  “今儿你给朕准备了什么曲子?”

  一句凌厉的龙威下来,花夕颜抖擞下肩膀,答:“草民听说圣上喜小星星,草民给圣上和太子殿下演奏一首小星星。”

  小太子爷睫⽑飞眨。娘弹小星星给他听,他当然最喜了。可为什么是弹小星星呢?

  琴架放好,花夕颜站着开始十指‮摸抚‬琴弦。

  小星星这曲子,若不是她喜的家人,古人一般都听不进去的。果然不出她所料。曲子刚弹起一会儿,二皇子耶律奇和贤王,看着她的脸上都露出了十分古怪的颜⾊,可以诠释为极度的隐忍。

  这是一首什么古怪到极点的曲子?听来都不像曲子了,像是筷子在碗口上敲打的相声。而且,说是东陵天子和太子所喜的。

  耶律奇和贤王的脑子里,同时浮现出:东陵天子和太子是怪胎,是‮态变‬。这样的曲子竟然是东陵的名曲。

  小太子爷是听得很乐,别人不喜更好,因为这是他们家的幸福宝盒。

  黎子墨只要儿子⾼兴,管不上其它。当然,其他男人不喜她弹琴,更好。只有他能欣赏她的独到之处。

  一曲弹完,花夕颜垂手,刚要退下。

  耶律奇是恼羞几乎成怒,想这东陵天子八成洞察到了什么,故意让这孩‮弹子‬这么古怪的曲子膈应他,他耶律奇想要东西,哪里是好打发的。尤其东陵天子这么做,⾜见东陵天子对这孩子的喜爱程度。

  “圣上。”耶律奇起⾝“本王这次奉大宛国国王到东陵,是来为东陵天子献宝的。”

  众人只听他这话奇怪。贡品,不是在他一早踏⼊东陵时,一并送⼊宮了。

  啪啪!

  耶律奇击打两掌,丹田浑厚的气体狮吼:“巴格,把人带上来!”

  一位勇猛的大宛勇士,合掌回话:“二皇子,属下领旨。”话毕,疾步走出去。旋即之间,已是带了一个女子走进皇宴。

  天下美人之多,似乎,在这个女子⾝上,并不见效,可见,这女子是何等的美⾊令人垂涎。丰,⽔蛇,犹如女王皇冠上深绿宝石的一双狐媚眼睛,全⾝除了一片金⾊肚兜,披的是一层几乎透明的纱⾐,飘逸的纱⾐裹着玲珑有致的⾝体,让花夕颜联想起了某国的妖孽舞娘。

  女子鹅蛋脸上蒙着半块纱布,只露出那双绝美妖的绿瞳,走到天子面前,深深地伏拜鞠躬:“梨花叩见东陵天子。”

  云眉连抬都没抬。

  东陵天子什么美女没有见过。天下几大美人都尽收眼底,坐怀不

  看到那宛若仙颜的龙颜一点都没有动,让在场大宛人內心里都不噤起了阵躁意。

  传言这东陵天子是柳下惠,和尚本质。

  耶律奇环顾场內,确实不见东陵天子带任何女子来,只带了个儿子。

  “这,就是你要让朕见的人?”淡淡的一声龙威,却已是充満了威慑。

  耶律奇用力呑下喉咙里的酒嗝。

  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如⻩莺出⾕的‮媚娇‬嗓音轻声说:“梨花是二皇子带来送给圣上的。”

  小太子爷听到这话,小眸子立马先出两把飞刀,要将梨花碎尸万段。只是,他爹,他娘,似乎都显得过于镇定了,对于这明目张胆想来当小三的女子。

  花夕颜疑惑的是这女子的‮实真‬⾝份。哪怕耶律奇代表大宛国,想送女子给东陵天子,送个舞娘,代表不尊重东陵天子。

  莫测的龙颜,似乎也是一样想法。大宛国若是想趁机侮辱东陵。

  “圣上。”耶律奇道“梨花是本王的亲妹子,大宛第三皇女。此次梨花随本王来,是想为大宛和东陵之间的友情,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梨花琴艺舞蹈样样精通,是我大宛的才女。若圣上不嫌弃,可将梨花收⼊后宮,让梨花为圣上解闷。”

  原来是大宛的三皇女,难怪长得国⾊天香。

  众人目光定在梨花的美貌上,没有一个男子可以拒绝此等美⾊吧。再说,这回大宛将三皇女送来,只说让东陵天子收⼊后宮,没有说是要让东陵天子一定要给梨花⾝份。怎么算,东陵天子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肯定会接受大宛这个买卖。

  云眉却依旧纹风不动的模样:“朕的后宮,已经満了。她想挤,只能是横着⾝被抬进去,可是愿意?”

  贤王的下巴颌都抖了下。人家都说东陵天子冷⾎无情,今儿一见,是太——

  耶律奇和梨花一块都变了脸⾊。

  梨花两只秀美的肩头,微微抖动,像极了一朵我见犹怜的梨花。

  耶律奇虎眸眯紧,吐声:“圣上无情无义倒也算了。然而,本王妹子梨花,若是如此被拒回到大宛,势必也是死路一条。”

  龙颜冷冷地笑了两声,醇厚冰冷的笑声,像是冰雹,降临在场內,使得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大宛又不是不知朕的情。七八年前的那场⾎战,如果大宛忘了,朕愿意让大宛再次记起。”

  耶律奇右拳在握,过了片刻,拳头举到自己前,低首:“圣上说的是,本王代表大宛国王,愿意与东陵永世结好。大宛与东陵为一家亲。三皇女不过是想证实这点而已。”

  “既然彼此都明⽩的话,朕不需多言了。她到朕这儿,只能是横着进去的。至于她回大宛国內如何,朕也管不着,这毕竟是你们大宛內的国事,朕不能参与。”龙颜说完这话,都觉疲了,挥袖让这群人下去。

  小太子爷只关注自己娘听到这话的表情,却只见花夕颜站在角落里偷偷打了个哈欠。

  这种无聊的戏码,她又不是今天才见到。上演过太多次,她看着只能打瞌睡。

  梨花要被人架下去时,耶律奇突然绕过了宴席,走到天子面前:“本王今儿听圣上的伶人表演,深感喜悦。为表达对圣上的感之情,本王愿与妹子一齐,为圣上表演节目。”

  “什么节目?”

  耶律奇抓起席上的一个苹果,放到了梨花的头顶上。接着,自己后退了十步远的距离,接过了巴格递上来的弓弩。

  这二皇子是要在大家面前表演百步穿杨?

  众人不是不知道他的艺精通,都觉这戏码有些无趣。只见耶律奇拿过弓弩,却是突然变了方向,弓弩塞到了妹妹手里,拿起梨花头顶上的苹果,放到了自己头上,退后十步。

  梨花搭箭,拔弓,这弓,可不是普通的弓,是像耶律奇这样大野牛才能拉开的弓。结果这一箭拉弓搭箭,出去,一气呵成,正中苹果的红心,耶律奇⽑发未伤。

  这是在彰显,他们大宛国,无论男女老少,个个都是艺精通的骁勇。

  在场的东陵汉子看了,怎能不受到刺而热⾎沸腾。

  林璟琪握紧了两只拳头,早知道,带他底下的追月来都好,狠狠杀这帮狗娘养的锐气。

  花夕颜皱了皱眉,想这大宛皇子真是一个个都不怕死。这不是故意撞那个男人口上吗。

  表演完,耶律奇又拿起一个苹果,冲场內的东陵人叫道:“不知有哪个勇士,愿意也给本王表演下?”

  敌人都欺负到这个份上了。士可杀不可辱。一个个目红面⾚。

  “爹。”小太子爷一惊,是见自己⽗皇居然亲自站了起来。

  龙袍淡出龙椅,一行人全部退下。

  耶律奇挑衅地看着他,如果是他自己亲自骑,岂不是变成东陵人更加无为,只有一个天子能出战。

  ⽩皙美好的仙颜手指,是从案上随意捡起了一个桃子。桃子体积不用讲,肯定是比耶律奇的苹果要小的多。接着,桃子轻轻一搁,搁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场內所有东陵人大惊。这是天子要拿自己当靶子。

  “圣上!”李顺德双膝跪下,吓到脸⾊都青了。

  花夕颜却只觉⽑发竖立,哪里不好,在要迅疾地尿遁时,那双墨眸果然盯住了她:“你来。”

  见当今天子拿自己当靶子不说,指手谁都不指,竟是指到了一个伶人⾝上。

  场內一片鸦雀无声。

  小太子爷跳了起来:他娘会箭?!

  花夕颜接到儿子期盼的目光,感到无颜。她哪里会箭。东陵又不像大宛,女子基本不出‮场战‬的。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姐小‬,学绣花学琴不在话下,学箭,首先会被她娘捏耳朵。

  只是到这个份上了,明⽩,如果他自己不拿自己当靶子,肯定会被耶律奇笑话东陵人没有勇气,因为耶律奇把自己当了靶子。而他自己当了靶子,敢对他箭的,恐怕是林璟琪都要手抖。并且这不是手抖不手抖的问题,而是一个不小心,他是要丧命的。

  这里头,只剩她是最可以信赖的人了。

  一瞬间即是读清楚了他的想法。

  花夕颜在众人吃惊的目光里走了上来,说:“草民不会箭,但是,不会箭的人,不代表不能将果实击落。在‮场战‬上,只要能夺下目标,取得胜果,用什么手段都不重要,二皇子,草民此言是否有错?”

  耶律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东陵天子。她这话,当然是没错的,但是,可不能让她走过去直接将天子头顶的桃子拿下来。双手抱:“这话是没错,但是,竟是竞赛,定有条件。同样十步距离以外,取下桃子的人为胜。”

  不会箭,怎么将桃子拿下来。十步以外,她花夕颜再接几条长臂都够不着。

  每个人的心不由又提到了喉咙口。

  花夕颜早就想好了一个法子,不用她袖口的黑针,照样能办到的法子。因此她先走到了小太子爷面前,道:“太子殿下,草民想向太子借一东西。”

  “要什么?”她是他娘,他太子爷全⾝家当有什么可以不给她的。

  花夕颜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向太子爷⾝后栖息的小⽩鹭勾了勾。

  小⽩鹭啪嗒啪嗒,听见她召唤,很快地飞上了她的指头。

  花夕颜转⾝,面对众人:“这里离圣上头上的桃子,有二十步距离吧。草民奉皇命,在此拿下圣上头上的桃子。”

  耶律奇在想到她是要怎么做时,脸哗一下都⽩了。因为即使在‮场战‬上,不用箭,用猎鹰或是其它鸟儿对敌方进行攻击,都是一种常用的策略。花夕颜这样一做,不止轻而易举,也让他耶律奇无话可驳。

  小⽩鹭果然不负众望,轻轻松松飞过去,轻轻松松用鸟嘴将桃子衔了下来。这个任务过于轻松,以至于它衔着桃子回到花夕颜这儿时,显出一幅慵懒,才将桃子落回到花夕颜手心里头。

  花夕颜像耶律奇举了举桃子。

  场內一片洪亮的声音叫好。

  耶律奇的虎眸紧紧地盯着她的脸,最终,垂首,道:“本王会带梨花归国。圣上的子民确实不可小看。”

  一行大宛人退下了宴席。

  李顺德慌忙上前,跪在天子面前:“圣上龙体可有损伤?”

  听见这话,小⽩鹭先去一个⽩眼:这是质疑它的飞行技术吗?

  龙颜上的发冠当然是一丝不。转头,对那背过⾝先偷咬了一口桃子的背影,吐:“伶人今儿给朕立了功,朕要嘉奖伶人一个大礼。”

  哎,这还让她吃饭不。

  花夕颜将啃了一半的桃子塞给儿子,让儿子装作自己吃的。

  小太子爷冲娘是两只小眸子笑成了新月儿:他娘是天底下第一聪明。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尾随那皇帝。

  背后,贤王那抹深究的目光,似乎不时向她这儿扫一扫。让她心庠难忍,想她如今恢复了真⾝,该如何向这贤王讨完债务。

  “在想什么呢?”

  不知觉中,前头的人,已是带她来到了另一片空阔的绿草地。

  这个地方,是比她放纸鸢的地方,要更美丽,四处野花盛开,芳香人。

  他回⾝,见她鼻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伸出指尖,轻轻一拂。

  花夕颜没敢动。只觉他手像蝴蝶一样轻巧,几乎是停在她的鼻梁上,惹得她鼻头‮热燥‬。

  “怨朕吗?”

  自己带儿子出来玩,撇下她一个人在宮中,而且,还拿她当使对付那耶律奇,当然,那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臣妾是否可以以为,圣上是不让臣妾出来见人。”

  他只望着她这幅美好的样子,虽然穿的⾐物七八糟的,虽然脸上有些污垢,然而,都盖不住她的美丽。所以,只要想到让她去见那个曾经敢休她的鬼庇贤王,和耝鲁的大宛人,他怎能舍得,是万万不舍得。古人言,金屋蔵娇。于他此刻,是这种心境。

  花夕颜只觉得眼前这双墨眸,又是如以往,益发深晦莫测。

  他拂袍,轻然地转回⾝去,说:“朕今⽇是欠了你。所以,你想要什么,朕给你什么。”

  一旁,候命的奕风,听见这话,马上将天子专用的弓弩递上。

  这是一把金光辉煌的⻩金弓弩,比起耶律奇那把,不用说,是更尊贵,也更难用。

  在大宛人面前展现他的金弓和艺,是浪费。但是,在她面前,为她夺得任何东西,都是他心甘情愿的,都是他认为最有价值的。

  花夕颜头顶一⽑发竖起,由他这个样子,想起自己两个儿子经常在她面前卖萌耍帅的样,原来都是遗传。

  杏眸中流光微转,轻轻地低声:“臣妾,臣妾想要只蜗牛。”

  奕风听到这话,当场没替主子晕过去。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东陵天子的⻩金弓,竟然拿来一只蜗牛。

  凉薄的墨眸,只是回过头来,淡淡扫了她一下:“你确定?”

  “是,臣妾只要只蜗牛。”

  话说,这蜗牛绝对是最不好的,不仅是体积小,而且有‮硬坚‬的外壳。

  将她眸子里飞转的流光收⼊眼底,他角微扬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只是一瞬间,他回⾝的刹那,金⻩的流光穿破空气,凌厉的飓风,只是箭发出去的一抹尾气而已,都直扑她门面,令她眼⽪急剧地抖了抖。

  啪!

  ⻩金的箭簇扎中某棵树⼲上正在爬的一只蜗牛。那只蜗牛,在飞转的箭簇漩涡底下抖得连头都忘了缩回壳內。

  奕风急速地飞过去,将蜗牛取下,捧在掌心里,将天子的猎物收回来,跪在天子面前复命。

  花夕颜只觉自己一个瞪眼:这么简单?早知道,她说星星好了。

  收起⻩金弓,回⾝,俯视她鼻尖上又冒出的一层细汗,似笑非笑:“槿汐收回朕送槿汐的蜗牛吧。”

  事到如今,她只好将蜗牛收了。可怜的小蜗牛,还惊魂未定,抬着小头讶异地看着她。她想着,正好给心肠软的小太子爷养。要是给小儿子的话,八成不用半柱香已经被小吃货和小猪妮妮烤了吃。

  “臣妾谢圣上的赏赐。”双手捧着小蜗牛,行屈膝礼。

  他望着她这个样子,不噤,发出一串大笑。

  花夕颜顿时赧颜,恨恨地悔恨万分:早知道,星星,要星星,要月亮,看他怎么

  或许瞧出她脸上写了什么,收住笑意,他伏低到她耳畔:“若是要星星要月亮,等夜晚到了,朕再给你下来。”

  杏眸一抬,娇嗔他一眼:“臣妾有蜗牛够了。”

  他那双昅人魂魄的墨眸即望着她,深不可测,宛如黑洞,看得她都快窒息了。

  “回去时,太子爷有礼物送给槿汐庆生。”

  淡淡一句,却让她心头突然一动。原来他没有忘记今⽇是什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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