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贵如天子
轰!
头顶猛然一道雷声劈过,光线破除云空,照得花夕颜花眼。
儿子啊!
內牛満面,手指连忙扶住门框,是要被儿子这话雷倒了。
她这笨儿子,每次想为她说话,都变成把她往火坑里推!
两名男子更是面⾊微妙,眸光烁烁。
花夕颜有证据严重鄙视,这两人现在肚子里一定笑得直打滚,要破肠子了,只等是谁先破功。
终于,是那看来本该在淡定方面略胜一筹的⽩⾐男,反而率先突破了忍功,拿茶要润口的茶⽔,噗,一条华丽的⽔弧线撒在车厢內。
眼疾手快抱起孩子往旁边闪。
⽔柱到了她刚站的地方。
好险,好险。
“万爷。”见此美景,云尘景的嘴笑得快裂开了,像是同情地为对方递上条素⽩⼲净的丝帕“擦擦嘴。”
万爷没接过帕子,棱角分明的俊颜由于自己的失态自划过了一道乌线。
云尘景把帕子往自己袖口里塞进去,又变魔法似地菗出了一把纸扇,风流俊逸摇曳扇子,贼眯起笑颜:这分明是有趣,有趣啊。
竟然能让万爷破了忍功,怎是一个有趣了得。
“小公子,你说你娘要劫人,是要劫谁呢?”
花木容嫰嫰⽩⽩的小脸怔了怔:“你说谁?”
写有“天下大⽩”四个傻瓜大字的纸扇,指了指⽩⾐男子和自己:“小公子,你说我们两个哪个美?然后告诉你娘,你想劫哪个?”
花夕颜盖在黑布下的脸,划过一道惊雷。
死小子,竟敢耍弄她儿子?
算她倒霉,如今可以断定姐儿是劫错车了,没能逮到那头⾊狼,却遇到了两个登徒子,是她花夕颜霉运或是福气?
儿子小笨蛋,居然认认真真比较了两个登徒子,与她苦恼地说:“娘,两个都长得好看,怎么办?”
噗!
万爷刚噴了一口想补点⽔的薄,又噴了一口。
哈哈哈~
云尘景抱起了肚子,要在马车里打滚。
这孩子能不能这么的…过分可爱?
花夕颜黑着脸,抱起儿子就走。
哪个孩子不单纯,儿子是她做娘的心头⾁。
两个痞子,若不是她看出他们可能来历不凡,为避免不小心惹到生非,不然,早揍得他们头破⾎流。然听这可恶的笑声实在窝火,不留点教训,心庠难忍。
袖中一枚梅花针,转⾝瞬发。
目不需视,针却像长了眼睛,笔直飞向那笑得前仆后仰的蓝衫男子跨处。
寒意,不知不觉,在近的刹那,云尘景方是察觉到一丝。蓝袍拂开向上跃起。这一避,竟是因仓促而有些狼狈。
见扎在金⻩卧榻上的针,通体黑⾊,仿佛融进空气中,不易让人察觉,深度⼊木三分。若不是针尖寒意锋芒毕露,被此针扎中的话,他⾝为男儿的福不就…
风流俊雅的笑脸逐渐变了颜⾊。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山中土匪,普通土匪能有这功夫?
趁对方躲针的功夫,花夕颜抱了儿子抢先掀了门帘往外走。
唰。
马车四周忽如其来,不,可能是早有所备,落下六道青影。
宛若一张天罗地网,罩住了行走中突然刹住的马车。
车夫趁机从车上栽下,一道青影飞⾝接住了同伴。
其余五道青影,皆虎视眈眈地围观花夕颜⺟子。
十面埋伏?
花夕颜扶额:姐儿这是走了什么霉运?!
莫非车里的人不是没注意到她,是早知道她在埋伏了,故意让她偷袭马车,等她出来,再拉网抓她。
好吧,她承认自己这⾝打扮好像是土匪,可姐儿真没有心思劫财。
杏眸迅疾掠过头顶一条⾼枝,脚尖点车,一手抱孩子,一手探出,要攀上最近那⾼枝。只要上了树,她便能和儿子在这片宛若宮的树林里逃之夭夭。
四周六道青影并不随她起⾝奋起直追。
花夕颜伸出探枝的手忽然触电似缩了回来,抱着儿子稳稳先落到了马车旁边的沙地上。
那⾼枝上,蓝袍风烨烨,星光无数,洒意慵懒的丹凤眼,俯视他们⺟子的神情中,似含了一抹极深的探究。
深意,寒意,镀上丹凤眼,让蓝袍周⾝氤氲在一团深蓝的气涡,若仙若雾,让人看不清。
凭此人从车內瞬间抢在了她前头,花夕颜都可以断定自己和儿子惹到⾼手了。
能躲得过她夺命的那针,这⾼手至少⽔平与她齐平。
“夫人,你没劫完人呢,走了岂不可惜?”笑晏晏的秀雅俊颜,笑起来两个清浅酒窝若打翻了的桃花酒酿,美绝伦。
秀峰峨眉俏丽微耸:“我儿子说了,两个都看不上眼。”
论嘴⽪子功夫,怎能拿她儿子来比她?
云尘景眸中划过一道惊意。
刚她在马车內一直没出声,此刻当她开口,是⻩莺出⾕,娇而不媚,柔而不弱,強而不悍,惊为天人。
让人忍不住,想要探黑布底下是怎样的一副娇容。
若只以这嗓音而论,怎都该是鹅颜桃腮,美若西子?
绝⾊的女劫匪?
花夕颜见两道目柱在自己脸上,像要烧了她面纱,心底暗哼:痞子即是痞子,登徒子即是登徒子。
如今对方人多势众,⾼手两个,中⾼手六个,她和儿子该如何逃脫这天罗地网。
凝眉微绞,花夕颜稍微沉颜:“这位公子,我儿子都说看不上你们了,你们不让我们⺟子走,是否欺人太甚?”
云尘景笑而不语,乌眉些扬,听马车內那位真正至⾼无上的主子终是耐不住了。
“这天下莫非是黑⽩颠倒目无王法了,劫车的反倒变成被欺的?”
声音清越低润,若雪山中的一口冰泉,清美华丽,听在人耳朵里像是人七魂六魄被了进去。
眼看四周六道人影除了那摇扇子的云尘景,个个寒噤地跪了下来,甚是卑微。
两个侍从抬来一张踏脚凳,搁置在了马车边上。光是看这只凳子的材质,都知道是不凡的华丽之物,与那马车內的棋盘是一路的天价⽟石打造。
⽩⿇布鞋落在⽟石面上,朴素,但难掩天生让人仰视的⾼贵。
⽩袍拂地,片土不沾的绝尘。
宛如所有敢玷污这片⽩的物体,都必然一个不留地消失。
这是个怎样贵如天子的人?或是说,此人本⾝已贵如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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