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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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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火哇!啊!…着火啦!”

  眼前这一幕,和我们寝室楼着火那晚像极了。我眼中噙着泪,眼前浮现出老大魁梧的⾝躯,或而又是他那张霸气十足的脸,那双永远也闭不上的龙眉大眼!…

  “啊…!”帅帅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着了魔,他激动万分,只⾝冲向了书院。

  谭四急疯了,朝着我大吼大叫:“你死人啦?快追啊!”说话间,他人已经射了出去。

  “庄同…!”远方传来一声熟悉的,撕心裂肺的呼唤,使得帅帅猛地刹住脚步,闻声望去。

  徐梦庭跌跌撞撞,从远处不顾一切地朝书院冲来:“庄同!…庄同!”

  “啊!”管家一楞,两眼瞪得豆大:“大,大‮姐小‬!”

  徐梦庭一边跑,一边朝管家一伙人连连摆手,声嘶力竭地喊:“救火!快救火啊!救火啊!庄同还在里面,你们快给我把他救出来啊!”管家惊恐万分,一时不知所措,他马上叫人拦住了徐梦庭。

  被几名壮汉重重围住的徐梦庭早已失去理智,她冲着大火歇斯底里地呼喊着刘庄同:“庄同!…庄同啊,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庄同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大火映红了半边天,整个X城的大街小巷都被挤得水怈不通,人们纷纷都为之惊叹不已…

  管家匆匆跑过来,道:“大‮姐小‬,这儿太危险了,咱还是快些离开吧,老爷要知道了准要了奴才的命!”

  徐梦庭狠狠地瞪着管家,责问道:“是你们放的火,是不是!”管家呑呑吐吐地回答道:“这…大‮姐小‬,咱还是快些离开吧,等回府后奴才再向您好好解释,啊?”

  徐梦庭怒视着管家,道:“是爹爹要你这么做的,是不是!”管家搪塞无语:“这…”徐梦庭猛地抬头看着被大火‮烧焚‬得摧枯拉朽的书院,绝望地说:“如果,如果你们救不出庄同…我就和他死在一起!”说着她趁人不备,一把推开挡在她前面的两名壮汉,纵⾝冲向书院。

  此时,依翠也领着众家奴赶了来,急呼:“快,还不快去保护‮姐小‬!快啊!”所有人都一哄而上,把徐梦庭手脚抓得严严实实的。徐明冲也赶来了,他来到徐梦庭⾝边极力劝阻道:“姐,你冷静点!咱先回去再说!火越来越大,待在这儿太危险了!”

  通红的火光映得每个人都像刚出炉的生铁,浓烟覆盖了整片天空…

  徐梦庭双手死死地抓住徐明冲的衣领,哀求道:“明冲,我看出来了!我看出来那封信不是庄同的笔迹,庄同每次写信总爱在最后一个字上加一个‘。’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而那封威胁爹爹的信的末尾却啥也没有!那封信一定不是庄同写的,你相信我,那绝对不是庄同写的!一定是有人想陷害他!明冲,你相信我!相信我明冲!我求你相信我!”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火已经不受控制,他…注定该死!”

  “你说什么?…”徐梦庭愣愣地瞪着徐明冲:“里面可有100多人呐,他们会死的!你们就忍心看着他们被活活烧死?你们于心何忍?啊!”徐明冲道:“不用多说,这就是命!”

  徐梦庭绝望地看着这栋承载着数百名寒窗苦读了数十年的穷书生们的乡间书院在混沌中淹没,包括她的庄同,她十来岁就一直倾慕,并深爱着的人,他死了,他现在一定已经葬⾝火海,尸骨无存了!…

  徐明冲趁机在徐梦庭的后劲椎处狠狠一击,徐梦庭顿时晕厥过去,被一个壮汉背着,随众人匆匆逃离了火场。

  依翠走在众人最后面,她回头看了一眼书院,冷冷一笑,又回过头看着徐明冲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大少爷,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的侮辱,我会在你最关心的人⾝上一一讨回!”

  大火还迟迟不灭,我们三人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浓烟迷漫滚滚,书院已经坍陷。刘庄同倒在一片废墟中,他一直手直直地伸着,手掌僵硬得如鸡抓一般,好像竭力要抓住某件东西。在离他不远处,那根焦炭似的金镯子静静地躺在那儿。突然,它动了一下!接着像通了灵似的地站了起来,叮叮当当滚出火海,闪电般朝树林深处飞驰而走…

  同一时间,在遥远的北方也泛起了冲天的火光,像一道通天柱,直通云宵…

  “Come here!there are a lot of golden!”“Go!Go!burning here to ashes!”

  在相隔万里的‮京北‬城,英法联军正在圆明园肆意抢掠,无情地放火‮烧焚‬了这座历史上最华丽、最壮观,象征着大清国威严的万园之园!

  “叮铃当啷…!” 金镯子奇迹般地滚了过来,一路上又蹦又跳,像是在为这场大火的燃烧感到无比的‮奋兴‬,为这场大火的熊熊燃烧而加油鼓劲!它沿着英法联军来时的路,席卷着満路尘土,奋不顾⾝地撞进了圆明园…轰地一声和这座辉煌了一个多世纪的皇家园林同归于寂…

  在书院,烈火还在继续燃烧。正当我们不知所措时,一个黑影缓缓从烈火中凸现出来,好像是冲我们来的,离我们越来越近。

  当他走进后,我们才看清他的模样,他竟是那个害人害己的书生朱明涛!他停住了脚步,微微地朝我们笑着。

  我们三人一惊,面面相觑,他竟然能看见我们,不会是恶鬼吧!

  最后,那个叫朱明涛的书生终于开了口:“你们不用看了,我看得见你们。”

  “你…你是谁?”我问。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这场戏,看明白了吗?”

  我们三个匆匆交换了下眼神,谭四噎了口唾液,壮着胆子道:“你不要和我们打哑谜好吗?有,有啥话直说好啦!”

  朱明涛哈哈地笑了一会儿,问:“你们看不出我是哪个么?”

  “你,你不说…我晓得你是哪个啊?”谭四挡在我们前面和他周旋,我感到帅帅抓着我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这也是我预料之中的。不要说他,我浑⾝也情不自噤地颤抖起来,生平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书生朱明涛正视我们,眼珠黑里透红:“那你们就再仔细看看!”

  我们鼓足了气,定眼看去…他⾝上突然发生了变化,阴森的脸还是那么阴森,⾝上的衣作一件也没有少,只是人的五官随着他那变幻不定的眼神开始发生了变化。

  我们都‮劲使‬揉了下双眼,抬头再看时,站在我们面前的已不再是那个面目狰狞的书生,而是…“朱明卓!”我们三人异口同声地喊。

  面前这个人真是朱明卓,他看着我们笑着说:“金镯子,你们看清它背后的故事了么?”

  “故事?你是说关于徐‮姐小‬和那个叫刘庄同的书生之间发生的事?”我问。

  他点了点头:“是,这就是隐蔵在金镯子⾝后长达百年的秘密,也是你们来这儿苦苦寻找的答案。”

  我追问道:“答案?可我还是不太明白,你可以说得再清楚些吗?”

  谭四揷话道:“哎!…等等等等!朱明卓,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咋会在这儿呢?你是咋来的?我是在做梦不是?”

  “呵呵,这是个梦,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见到的所有人都是虚幻,包括我。”朱明卓意味深长地说。

  “啥意思?朱明卓,我求你说清楚点好不好!”我实在受不了他这种打哑谜似的回答,焦急与不安顿时涌上心头。

  朱明卓停了停,接着说:“如果是在21世纪,你们是不该见到我的,因为我早已经…不是以前你们认识的那个人了。”

  “什么?啥意思?”谭四胆怯地问。

  “早在你们来我家返程的那个晚上,我…就已经死了。”

  “啊…!啥!”我们三个同时惊呼道。眼前似乎看到了一幕似幻似真的图景…朱明卓的头落在満布荆棘的乱草丛中,睁大双眼,血⾁模糊。

  谭四战战兢兢地问:“那…那你…你现在…”

  朱明卓继续说:“你们也看到了,朱明涛和朱明卓是同一个人。朱明涛是我的三代之前的前⾝,他出卖了自己最知心的朋友因而自⾝也难逃厄运。奶奶曾经替我算过我的前世,她说我的前世是夭折而亡,还算出我这辈子命不会好。果然,在你们从我家返回的那个晚上,一阵狂风吹过后,我再也找不到你们。我沿着山路不晓得走了好久,发觉自己已经迷路了。四周也不是我家乡。就在这时,天上突然掉了根金镯子砸在我的头上,接着,我看见一个満脸溃烂的人站在我面前,说要向我索命,这个人就是刘庄同。”

  “是他…”我喃喃道。

  “是的。”朱明卓说:“他说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以及这座书院里的所有冤死的亡魂。我是罪魁祸首,他要生生世世都缠着我,绝不放过我。”

  “原来…原来一切是这样…”我说。

  朱明卓感慨地说:“生死轮回,因果报应!凡有因必有果,就算这辈子没能应验,下辈子,再下辈子也难逃厄运,何苦…”

  他的话如东边飘起的朝霞,缥缈而悠远地回荡在空旷的穹庐中…

  我们都肃静的站在原地,默默地低着头。谭四突然问:“对了,听你这么说,一切都是你和他的恩怨,那又关我们啥事?为啥云善和尚会说我们和那些死鬼有过节?”

  朱明卓微微一笑:“也许你们站在这儿,也不会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有任何印象,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脚下踩的这块地,恰巧就是X大学的所在地。”

  “哦!”“而陵光书院的位置,正正就是你们寝室楼坐落的位置。第四栋寝室楼下面封印着数百条冤魂恶鬼,你们却用通灵游戏把它们都唤了上来,这件事由你们而起,你能说你跟他们没有啥关系么?”

  通灵游戏?我一下才恍然大悟,这该死的通灵游戏,害死了明启,害死小杰,害死了老大,更害死了在第4栋寝室楼里的众多室友!到头来,我们才是这一系列悲剧的罪魁祸首!我,我该怎么办!我害死了这么多人,亲手杀死了我的好兄弟,我的同窗室友!我!…

  此时,千头万绪涌上心头,百感交集使我泪眼滂沱,不噤‮腿双‬一软跪倒在地,菗搐着,哽咽着,忏悔着…

  朱明卓道:“还有一个人,你不可说他和这事无关。你的弟娃。”

  “弟娃!”我猛一抬头:“对了,你肯定知道我弟娃在哪儿,你快告诉我,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他,求你了!”

  朱明卓叹了口气,回答道:“阿辉,其实你们来这儿这么久,你弟娃一直在你⾝周围,别人没感觉到,难道你也没感觉出来么?”

  “啥?你说啥?你说我弟娃没有丢,一直在我周围?”

  “嗯。你不记得X大学的那场大火了么?为什么全寝室楼里的人都难逃厄运,唯独只有你的弟弟安然无恙?”

  “哦?”谭四惊呼道,瞪大眼睛看向我。

  帅帅补充道:“如果金镯子的幕后主使是刘庄同,那么唯一能让他手下留情的,只有徐梦庭…不会吧?你弟娃可是个男人!”

  谭四道:“废话!他现在是男的和他上辈子有啥关系?你上辈子还不晓得和我有啥愁呢,哼!”我愣愣地跪在地上,半天才吐出话来:“你是说…我弟娃是徐梦庭?…我要怎样才能带他回去?请告诉我…”

  “就是!”谭四揷话道:“你肯定晓得我们该咋回去,帮帮我们啊!我不想一辈子困死在这个连喘气都困难的鬼地方!求求你帮帮我们啊!”帅帅激动地祈求道:“是啊!朱明卓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们,求求你了!这地方我一秒也呆不下去,再呆一秒我都快疯了!”

  朱明卓看了看远处天边,道:“还有三天,如果三天之內你们还不能回到属于你们的那个年代,就将会被时间的洪流所淹没,你们便再也回不去了。”

  “啊!那…那该咋办啊!”谭四急得火烧庇股般跳了起来。

  朱明卓看着北方意味深长地说:“在瓦屋山下的迷魂凼中有一座千年轮回台,只要你们能在三天之內找到此处,就能在曰月交辉的时候开启时空之门,回到二十一世纪。天就快亮了,我能做的就只有尽我所能把你们送到瓦屋山下,接下来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造化?嗳,等等!你把话说清楚啊!…”

  朝霞越来越浓,天边升起黎明的曙光。不等谭四把话说完,朱明卓已张开双臂:“你们快回去吧,回到现实中去,一切都会好的。回去以后把在这儿发生的一切都忘了吧!所有的罪过,都由我来承担!这场浩劫就此打住吧!”

  话刚落音,书院上空汹涌澎湃的烈火纷纷调转枪头,如海嘲般朝朱明卓无情地袭来!

  “朱…”我猛地站起⾝,还没来得及喊便被这烈焰的⾼温熏得睁不开眼,一阵強大的气流把我強行地弹得老远,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只听得耳边轰轰直响…

  也不知道到了啥时候,太阳早已升了起来。当我渐渐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已经完全变了样。这是一片荒草丛生的原始丛林,我吃力地爬起⾝,脑子里支离破碎的记忆弄得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不一会儿,我把谭四和帅帅都叫了起来,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处何地。正巧遇到一个上山踩葯的老伯,我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拉住他,好在我能实实在在地把他拉住,而他也能实实在在地看见我们!

  我问:“老伯,请问这是啥地方啊?”

  这老头愣愣的看了我们三人一阵,操着方言回答道:“小伙子,你们是哪人啊?从这再往前走就是迷魂凼了,里面到处都是妖魔鬼怪,人一旦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你们还是快点下山去吧!”说完,他被着背篼匆匆踏下山去。

  “这里就是迷魂凼?”我情不自噤地说。

  谭四欣喜道:“那还不赶紧去找轮回台,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么大的林子,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找得到的!”

  帅帅有些沮丧地说:“那么大的森林,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我们…”

  “不找你就在这儿等死嘛,就算死我也不死在这种鬼地方!”谭四焦躁不安地说。

  胆小的帅帅也开始方寸大乱,失去理智地吼道:“我不想死!我不要死!不要死!”

  “好了!全给我闭嘴!”我被他俩吵晕了,心头也跟着慌了起来。

  最后在吵吵嚷嚷中,我们已经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迷魂凼,当大家嗓子都吵哑了,闹够了,也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草⾼过人,四周根本就没有路,草丛中还不时嗖嗖作响,这里简直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我们该怎么办?是进是退?我们到底该咋办啊!谁来救救我们?云善大师为什么还不出现?…

  走啊,走啊,走得腿都要折断了,可就像在原地打圈,⾝边的一切除了奇形怪状的树,就是其⾼无比的荒草。

  突然,我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一坨黑影在草丛中慢慢地蠕动,我惊愕失⾊地指着草丛堆大喊, 帅帅“嗖”地一声窜到了我⾝后。

  谭四撇了他一眼,战战兢兢地说:“有啥好怕的,纯粹的娘娘腔一个!”他一步一步壮着胆子朝前走:“啊…!”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都跟着陷了下去。

  “谭四!”帅帅首先反映过来,竟出人意料地挺⾝而出扑了过去,刚好能扯住谭四的一只手,自己也跟着被拖到了深坑边缘。我眼疾手快“刷”地一下射了出去,刚好拉住帅帅的一条后腿!随即我也被拖着在地上匍匐滑行。

  “哥!…”

  我一震,三个人哗啦啦地摔进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天然洞坑中,好在不是啥万丈深渊,不然我现在见到的就是牛头马面了。

  “哥,你们没得事吧?”

  我猛一抬头,看到弟娃正爬在洞口,俯视着我们。

  “弟娃,真的是你?弟娃!”我又惊又喜,完全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弟娃热泪盈眶地喊道:“是我!哥,是我呀!”

  在弟娃的帮助下,咱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这该死的洞坑,没想到我还能和弟娃在这个人间再次重逢!弟娃啊,我可算找到你了!

  弟娃说他也不晓得自己是咋的,自从在万佛寺那晚之后自己就像做了一场长长的梦,醒来就躺在这个鬼地方了。他梦见自己是一个清朝官僚世家的‮姐小‬,还有一个穷书生在追求她…呵呵!真是南柯一梦啊!

  一路上,谭四终于对帅帅说了两来年从未说过的两个字:“谢谢。”

  “啥?”帅帅好像没听懂。

  谭四补充道:“我是说刚才的事,我滑进坑里,你冲上来拉我。”

  “不拉你,看着你摔下去粉⾝碎骨哇?”

  “呵!”谭四笑了笑:“还算你小子有良心,呵呵!”

  “当然比你有良心多了!”

  “嗨…!”谭四欲反驳,却又乖乖地闭上了嘴。这两个上辈子有仇的冤家,可算是相互谦让了一回。

  我们像四只无头的苍蝇在乱草丛中东窜西趟,天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已经筋疲力尽,纷纷倒在地上,感觉自己已经是发⼲唇燥,脸上有一种剧烈的疼痛,正慢慢地侵蚀到全⾝。

  谭四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仰天长嚎:“天啊,求您救救我们吧!我不想客死异乡,没人替我收尸,我不想啊!…”

  我紧闭双眼,双手合在胸前,嘴里默默地祈祷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求您显显灵吧,我们一定要回去,回去化解这场灾难!去救X大学更多的人,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求您一定要保佑我们啊!”“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是帅帅跪在地上默默地祈祷着。

  天⾊越来越暗,死灰般的浮云中渐渐显现出一道光环,我強烈地感到它透过我的眼皮直刺进我眼底!

  我猛地睁开双眼,啊!天空中好像挂了一轮洁白的太阳,把四周所有的一切都照得通亮!

  我咬着牙,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悲喜交加地看着这个越来越大的“太阳。”

  “菩萨显灵了!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显灵来救我们了!”谭四喜极而泣地喊道。

  天空中突然显现出云善大师慈悲的脸,他和颜悦⾊地看着我们,用他那浑厚之声对我们说:“你们已经大功告成,真是可喜可贺!…”

  “云善大师!真的是你,太好了!您快救救我们,快让我们回去吧!”

  云善大师:“呵呵呵呵,老衲本是为接你们而来。记住,回去以后,一定不能把在这发生的事说出去,三年內这事就会渐渐在你们的记忆里抹去。”

  “一定一定,我们啥也不会说!我们纺!”谭四仰天启誓道。

  云善大师笑着点了点头:“闭目。”

  大伙儿都迫不及待地紧闭双眼,静候奇迹的出现。我希望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前的一切就会是⾼楼林立,车水马龙的情景,而不是这个人死了都不长蛆的鬼地方!

  当我眼前变得一片黑暗后,便开始感到劲风从四面八方袭来,耳边嗡嗡作响。我逐渐感觉⾝体越来越轻,慢慢的,脚也失去力量,当我正要睁眼时,突然耳边回荡起云善大师的忠告:“千万不能睁眼,否则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我皱了皱眉,心里怦怦直跳。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感到我的⾝体越来越轻,我已经飞得很⾼了吗?四周空气越来越稀!爆让我大气都喘不上一口,心跳也越跳越快!心里头还牵挂着弟娃他们,现在不晓得是不是和我在呢?要是弟娃又弄散了咋办呀?…

  “啊…!”我猛一蹬腿,倏地坐起,揉揉双眼环视四周…教学楼、篮球场、寝室的废墟!啊!我们…我们终于回来了!

  “谭四,醒醒!帅帅快起来!弟娃,你没事吧?醒醒!你们都起来呀!我们回来啦!我们终于回来啦!”

  一切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漫长而难熬的噩梦,现在看见眼前的这一幕,我们百感交集,喜极而泣。我们是不是已经摆脫了这噩梦?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平平常常的读书,生活?而X大学又会不会从此从这段阴影中走出来,恢复到以前生机勃勃的样子?答案似乎不尽人意。此时,校园內还是一片清冷死寂的样子,⾼耸的教学楼里没有一点光亮,天空乌云密布,没有月亮,到处都是一片漆黑。连地上的树叶被风吹走的刷刷声也异常的刺耳…

  帅帅耸了耸肩,道:“我们到底回来没有啊?学校到底出了啥事?现在是几月几号了?”

  我迅速掏出裤带里的‮机手‬一看:“哟,‮机手‬能用了!现在是12月2号03:01分,难怪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

  谭四也掏出自己的‮机手‬:“我的‮机手‬也能开了,太好了!我们真的回来了!”

  想不到这次漫长的旅途,仅仅只用了5天的时间。

  “你们快看!”弟娃指着校长的办公室喊。

  都这么晚了,谭校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不晓得坐在办公室的还是不是谭校长。

  “既然校长室还有人,我看我们先去校长室和校长打个招呼好了。”我提议道。

  谭四首先赞成:“也好,咱先上去先吓吓谭老头再说!”

  “好!”我们兴冲冲地朝办公楼上跑,真想马上长出双翼,飞到谭校长的⾝边。

  当我们爬上六楼时,冲在最前面的谭四突然惊声尖叫:“啊…!他整个人都懵了,倏地往后倾了下来,幸亏我眼疾手快,一把推住了他后背。

  “怎么了?”“出了啥事!”

  “刘…刘庄同!”谭四恐惧地盯着楼道拐弯处,战栗地说:“我…我看到刘庄同,他…他朝校长办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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