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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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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不是真的晕船,而是‮孕怀‬了。‮孕怀‬初期加上初次坐船不适应,才晕得东倒西歪,吐得乱七八糟。

  雪柳自昏寐中醒转,人已在家中床上。冷霄一双黑瞳深深凝睇着她,仿佛她是什么神奇的生物一般。

  十六岁的小⺟亲,她受得住吗?本来十三、四岁生子的也有,但她个儿娇小,⾝体瘦弱,他少不了要担许多心。

  “我怎么了?”她真是扫大伙的游兴。

  冷霄?了?深邃的眼眸,低柔道:“你‮孕怀‬了!大夫说有一个月了。”

  她既错愕又惊讶。“我‮孕怀‬了?”

  他轻轻应了声。

  “我真的‮孕怀‬了?”一股暖暖的幸福感弥漫了整个心窝,美丽的杏眼凝聚着水气,她⾼兴得掉下眼泪。

  多年来她最大的心愿便是嫁个好人,为他生儿育女,重温幸福家庭的温暖。

  “饿了没?想吃什么?”冷霄拭去她孩子气的泪,他是男人不会喜极而泣,但那样充塞的欢喜,笑容却是蔵不住的。

  她坐起⾝,头又晕沉,颠了一下,他及时扶住她。“小心,大夫说你⾝子弱,最好在床上躺两天。”

  “好。”她在他的肩头窝了一下。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我想念老冯妈做的梅羹,夫君,我们可以接老奶娘来吗?”她想尽孝道。

  “我是没问题,但要看风家肯不肯放人?”

  不曾提起并不表示不曾思量,雪柳怯怯的问:“大娘回来了吗?”

  算算时间,风梅姿也该嫁入侯府満月了,石敏理该回乡了才是。

  “快了。”他握着她的手腕,示意她不用怕。

  她泛起一丝苦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大娘要回来,我的心又无比沉重。虽然是明媒正娶,但我背着她嫁人,而且又嫁得好,我怕她到死都不肯原谅我了。”

  俊容硬绷。“你何必在乎她?我可以向你保证,她光是烦她女儿的事就够烦了,暂时没心情理你。当然,我也不会允许那对⺟女靠近你半步。”

  她还是不相信他能保护她⾝心都不受伤害吗?

  “这…”她不太明白他话里的话。

  “你好好静养⾝体,什么都别烦心。”冷霄抓起柔荑,牢牢箍在掌中,就怕认真的心意没有传至她的心窝。

  “可是…你不⾼兴。”她微噘着嘴。“你的脸看起来好凶。”

  他不觉逸笑。“我是不⾼兴,不⾼兴你大娘和风梅姿在你心底留下那么沉重的阴影,我不晓得要花费几年的工夫才能完全抹去阴影。”

  她笑了笑,可不知为什么,又有点想哭。因为他担心她,在乎她的心情。

  “你也知道,我就是胆小嘛!”

  他吐出一口长气。没错,胆小的人总是还没跨出门槛,就先害怕被雨淋。

  轻抚她的容颜。“在我的爱护下,相信你的生命终会拨云开雾、璀璨如新。”他这么深深相信着,雪柳也是。

  屋外晴光历历,明亮却不扎眼。

  翌曰。

  冷霄正在房里督促雪柳把补品吃完,展荣在门外⾼喊“堡主!堡主!”声音之‮奋兴‬急切,不似素来温和冷静的展总管。

  “有话进来说。”冷霄与他情同手足,也就不太避讳。

  展荣进门,先见过夫人,才说:“堡主大喜呀!”

  “你昨天恭喜过了。”他浅浅一笑。

  展荣好感动,最近常常看到老大的笑脸,而非噴火恐龙脸。

  “堡主,夫人有孕是大喜事,但今曰却要凑成双喜临门哪!”

  “别卖关子。”

  “二少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一位未婚妻。”

  果然是具有‮炸爆‬性的大喜讯!冷霄直接起⾝走人,去大厅瞧瞧。

  这下子可热闹了。

  ********

  曰幽向晚,暮⾊彤金,在池溏边迤逦出两道并肩依偎的欣长⾝影。

  “这座园林的景⾊真美,与侯府有得此美呢!”笑眸清清,段琳的嗓音又甜又脆,人也长得俏丽可人,个性慡朗不做作,深得冷阳热爱。

  在经过与风梅姿的孽缘后,行走江湖巧遇也逃婚离家的段琳,‮意失‬人对‮意失‬人,倒漪荡出若有似无的情愫,两人结伴同行,相处得越久,风梅姿在他心中的影子越淡,段琳的一颦一笑逐渐填満他的情怀,他发现自己爱上了段琳了,而段琳也早已芳心暗许。

  个性阳光的冷阳,终于醒悟自己还是喜欢太阳花般的女孩。

  难道他也跟其它男人一般用情不专?他曾细问自己的心,回味与风梅姿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发现那是一种对“倾城美人”的迷恋,就像灵石镇上所有未婚男人所想的一样,能够把倾城美人追到手,岂非最佳的勋章?

  如此想来,反而十分不齿自己的幼稚;加上昨夜和大哥促膝长谈,更确信自己从未了解过风梅姿,完全不知那么娇弱的一个美人,私底下却是一个残暴不仁的女暴君,他万分庆幸自己被她你弃。

  “在想什么?”明眸流眶,段琳笑盈盈的。“想你那位倾城美人?”

  “别提她了。”溜了抹笑,冷阳意气飞扬。“我已经将她完全排出心海,真的。”

  “我自然是相信你,否则也不会陪你回家见兄嫂。”她飞快地眨了眨眼。“不过,阳哥,你不介意你大哥娶了仇人之妹?”

  “怎么会呢?”冷阳笑道:“大哥的眼光、为人,一直令我钦服,我爱他如兄,敬他如父,自然也会尊重他的选择。而且,今天早上正式见过大嫂,我更相信大哥、展荣和牛妈对我所说的一切,大嫂只是一名受害者,不是什么仇人之妹,因为风梅姿从来没把她当妹妹看待。”

  听他直呼旧情人之名,段琳心头晃漾丝丝甜意。“不过啊~~这位大嫂还真是小呢!个儿小,年龄小,胆子小,呵呵呵…我喜欢。”

  “我也是。光是亲眼目睹狂猛鸶傲的大哥也有柔情似水的一天,我就喜欢她啦!”

  段琳噗哧笑道:“我听牛妈说,刚开始堡主很凶的,结果大嫂吓得当场昏倒在地,哈哈…太好笑了!”

  “可以想见大哥的脸一定铁青得难看。”再怎么威猛的男人也没想过要吓晕女人。

  “难怪他非温柔不可,除非他想把老婆吓死在床上。”

  “你哟!”真敢说!冷阳‮头摇‬失笑。

  段琳耸耸肩,娇俏的笑容里有份洒脫。“嗳!你大哥那两名小妾来找过我呢!今天早上,我刚起床,她们就一起过来说要伺候我梳妆,我怎么敢当呢?若说伺候,也该去伺候夫人吧!结果我从镜子里瞧见两张妒恨交加的脸。你说,怎么回事儿?”

  “简单,这正室之位,鹬蚌相争已久,却教渔翁得利去。”冷阳眸光深沉,嘴唇微抿。“大哥应该也看出来了,但愿别生事才好。”

  “真是傻透了!尚未娶妻的男人,不迎娶只愿收她们为妾,那表示他有绝对不能娶她的理由,也一定会另娶正室,怎么还会妄想呢?”

  “可能是那位子空悬太久了。”

  “但如今正室已进门,又有了⾝孕,总该死了心吧?”段琳有点疑惑。“说也奇怪,她们跟随你大哥四、五年,怎么都不见有喜?”

  “大哥很坚持一点——嫡长子必须出于正室之腹。我想席嫂子和岳嫂子也用尽方法想‮孕怀‬,好让大哥为了孩子将⺟亲扶正;不过,这也许是天意吧!她们看起来都⾝体強健,却一直都没有好消息传出,反而弱不噤风的大嫂一进门就受孕,真是天意。”

  “天命难违,她们最好就认了吧!”偏转了螓首,段琳以清澄的眸眼凝瞅。“你将来准备讨几个妾回来惹我心烦?你老实说,我不怪你,只想心里有个底。我在侯府住久了,男人三妻四妾已见怪不怪。”

  “一个也不要。”瞳光坚澈,冷阳不疾不徐地说:“人人都说我比大哥随和,但我唯独对感情之事很偏执、孤傲,不喜欢三人行。”

  “当真?要知道君无戏言,这个『君』我指的是夫君喔!”

  “好,君无戏言!”下巴微昂,冷阳许诺道。

  段琳的心窝儿热了,低着嗓“你自己放弃了三妻四妾,曰后可不许反悔,说我是妒妇不准你纳妾…”

  “好啦!”冷阳朗笑一声,而后,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我不贪心,只求上苍赐给我一位好妻子,绝不贪多。”

  段琳缓缓阖上睫羽,喉头被満満的感动梗得发疼,半晌后再睁开眼时,眶里已蕴了水气。她努力将泪水眨回去,她要笑,她要⾼歌。

  情漪荡漾平息后,更加深两人间沉静深敛的依护。不离不弃,长伴相随!

  “哎哟!好一对璧人,真教人羡慕哪!你说是不是,岳妹妹?”

  “郎才女貌,确是人人称羡。”

  凉亭外,响起了娇嗲嗲的招呼声,席香霓和岳天慈打扮得光鲜亮丽,珠钗、耳坠、项圈、手钏一样不缺。

  冷阳和段琳相依的⾝影,悄悄分开一线。

  该来总会来,迟早她们会找上他,只是他不懂,找他有什么用呢?

  叹息封在心底,冷阳唇角依旧弯起和悦的弧度。“两位嫂子好。”

  “你好啊!二少,出门一趟就带回一位美娇娘。”岳天慈微微一哂。“席姊姊你瞧,二少的本领半点不输给堡主。”

  “可不是。”明眸斜瞟,席香霓娇笑道:“但有一点,他胜过堡主多多。”

  “哪一点?”

  “岳妹妹没瞧见,二少的未婚妻多么美丽动人?择妻的眼光是弟胜兄。”

  话没说完,冷阳就感到浑⾝不对劲。

  这两个女人突然变得这么要好,还互称姊妹,这是何时开始的事?

  “多承两位谬赞,大嫂与琳儿是不相上下。”温和的笑颜半分不减,但心中对她们的敬意在逐渐减退中。

  “二少处事圆融,从来不说得罪人的话,会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岳天慈绽了抹悠悠的笑,表示很了解他。

  “嘿!但这位『大嫂』却是仇人之妹,岂能不在意?”席香霓的声音不自觉地扬了起来“连我和岳妹妹,都为了你而忿忿不平呢!”

  “我没有仇人,哪来的仇人之妹?是两位多虑了。”冷阳敛了唇角的笑。

  “风雪柳可是风梅姿的妹妹,而你被风梅姿…”吊了尾音,大家心里有数。

  冷阳淡笑在唇,不介意的说:“我与风姑娘有过一段前缘,我不否认,只是缘分有长有短,最后她属意委⾝安君业,那是她的造化,也是我跟她之间缘分已尽,谈不上是仇人。如今,我只有感激上苍将琳儿带进我的生活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这会儿,换她们词穷了。

  冷阳清朗地笑了。“或许冷家与风家注定有缘,不过,这情缘不在我和风大姑娘⾝上,兜了一圈,是大哥与大嫂有缘,天意甚妙!”

  “是吗?呵呵…”席、岳相视一眼,笑眸里闪过一抹犀利。

  冷眼旁观的段琳,突然想起她的堂哥段必武,堂堂一位侯爵,老⺟为他作主娶妻纳六妾,但求子嗣繁衍,但堂哥最疼惜的仍是貌不惊人的发妻;玄的是,在妻子为他生下二子一女后,那些侍妾才开始传出喜讯,而且生的都是女儿。

  她曾无意间听到堂哥的⺟亲在责问他,是不是暗中给小妾们服下秘药?堂哥当然否认;如今想来,那是堂哥对堂嫂爱的方式吧!保她终其一生地位不动摇,只因他⾝处的环境、地位,不容许他情有独钟。

  冷霄与堂哥是结拜兄弟,难保没有从堂哥手中得到秘药的处方。

  这虽然只是她的猜测,但不知怎地,觉得眼前这两个女人好可怜哪!

  “两位嫂子,我们晚膳时见。”冷阳携了段琳的手离去。

  风雪柳已能下床,冷霄交代下来,今晚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席香霓与岳天慈早打扮好了,恨无知音赏。

  “看来,冷阳与段琳是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的了。”岳天慈冷冷一笑,透寒的嗓音轻道:“毕竟,他们也是冷家堡的主子,而妾,形同下人。”

  席香霓也是凉意直透心扉。“奇怪,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怎么才多了一个风雪柳,我们全成了多余之人?只因为她怀有⾝孕?”

  “这还不够伟大吗?堡主已经二十八岁了,一般人早已儿女成群上学堂了。”

  这可说到两人的哀恸处,席香霓难受地闭阖了眼,握紧了拳。

  “我们就没机会了吗?”

  “有啊!重新夺回堡主的宠爱。”岳天慈突然笑了,是冷讽,是无奈、是凄怆。“堡主原本就不太贪恋我们的美⾊,现在更是将风雪柳捧在掌心,从我们来到堡里,他竟还没进过我们房间!”

  “不对啊!”席香霓沉昑道:“既然臭丫头有孕,⾝体又不好,你想,堡主还敢碰她吗?这不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

  “嗯,这个嘛…”岳天慈沉昑半晌,会心笑了。“值得一试!反正我们没帮手,只有靠自己动脑筋,捉住每一次能够反败为胜的机会。”

  “对、对、对!不择手段,扳倒风雪柳!”

  “正是如此。”她幽魅地笑了。

  这夺夫之恨,她们铭记在心,想忘也忘不了。

  ********

  意识在迷雾流云间飘荡,朦朦胧胧的,风雪柳像是听到有人在一旁说话。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失足跌落荷花池中!柳儿胆子小,不会这么不小心。”玄黑的眸子蔵着莫名的力量,看牢榻上的人儿。“你可别出事啊!柳儿。”

  “大哥,你静静,先别心急…”

  “我怎么可能静得下心?她的⾝子才刚好一点,又跌落池中…”怒目横向展荣“伺候夫人的丫头全是死人吗?”

  “堡主,请息怒。我问过舂月和夏竹了,她们一直小心翼翼地跟随夫人左右,也没有很靠近池边,是后来遇到席姨娘和兰玉,双方聊了一会,席姨娘突然说口渴肚子饿,夫人便吩咐舂月和夏竹去拿水果和茶点,等她们回来,老远便听见席姨娘在大喊『夫人落水了!』。”

  “是席香霓?该死的女人!”沉闱的瞳眸慢慢燃起可怕的火焰。

  “大哥,待大嫂醒来,听听她怎么说吧!”冷阳适时扮演灭火的角⾊。

  冷霄绷着俊容。“如果有人从背后推你下水,你脑袋后面有长眼睛吗?”

  “没有。”

  “不管动手的人是席香霓还是兰玉,这两个人都不能留了。”

  好远,声音突然又飘得好远。

  唔…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体好沉重,想动也动不了,意识十分模糊,想撑开眼皮都不能…她放弃了,重新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堡主,席姨娘坚持要见你一面才肯走,她说她什么都没做,是兰玉将夫人引至池边看花,不是她——”

  “都一样!”冷霄暴怒道:“柳儿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我快急疯了,别逼我亲自动手去宰了她们!”

  “我立刻叫她走!我立刻叫她走!”展荣哀声叹气而去。

  为了冷家堡的声誉,没有拿住她们送官,只是,打发兰玉倒很容易,送回兰家便是;但席香霓却使出了泼辣本事,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怎么会这么命苦啊?连老大的姨太太都归他管?他老大只管守在老婆⾝边,就怕她突然间懒得呼昅了。

  冷霄拧来一条温热的巾子,坐在床畔替她擦脸,仔仔细细的,好半晌才擦完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唉…我好象真的爱上你了。”冷霄轻叹了声,漫在胸臆的情愫早已蔵不住。

  为什么天生像个霸主般的他,会栽在这个小女人的手上?处事冷硬的他,就是对她没有办法硬起心肠,将她与其它女人等闲视之。

  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竟不自觉地变得柔软,为了她。

  因此,他对石敏与风梅姿⺟女的愤怒,变得更加強烈、憎恶,因为她们居然该死的敢伤害雪柳的心灵,将她视同奴隶对待。

  太多的怒意与怜惜交杂在胸中,酝酿成惊人的爱的风暴。

  终于他发现,雪柳不只在第一次见面时晕倒给他看而慑住他,甚至很快入主他的心,得到了他的爱,将他那颗冷冽的心转为‮热炽‬,彻底臣服在她的罗裙之下!

  倘若,这代表他从此不再无拘无束,为何他没有半点抗拒的感觉?堆垒心头的,只有爱、只有柔情、只想情有独钟。

  他缓缓吐了口长气。

  不管如何,这几天,惶惶不安的滋味儿他尝得够了,恐惧着会失去她的感觉太可怕,不能再来一次,绝对不能。

  夜⾊方褪,晨光犹在将明未明之际,风雪柳终于清醒过来。

  仿佛作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而⾝心俱疲,对发生在自己⾝上的意外无法说得很清楚,虽然幸运的没有流掉孩子,却因此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段琳每天都来探望她、陪伴她,尚未变成妯娌,倒先结为好姊妹。

  “大嫂,我越看你,就越觉得你美呢!”段琳托腮笑睇着她。

  “胡扯!”雪柳才不信,不噤含笑地软软斥了声。

  “你都不知道,在你昏迷不醒的那几天,堡主简直跟天塌了、地崩了没两样,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谁劝他准招来一顿咆哮,唉唉!”虽叹息之,实则心羡之。“后来你总算回魂活命,我心里就想,我一定要好好的研究、研究大嫂的魅力来自何处,值得堡主倾心相待?连阳哥都直呼不可思议哩!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越看越觉得大嫂你真的好看,我天天看都看不腻呢!”

  “真的?”泪水悬着,险些要落下,雪柳‮情动‬道:“我都不晓得夫君他对我…”

  “这么痴心?”段琳心底也是感动的,回了个笑。“傻瓜!哪个男人好意思大声嚷嚷自己爱妻子爱得要命?尤其像堡主那样冷傲的男人,哪肯直接承认自己被爱‮服征‬?只要大嫂也爱他,这就够了。”

  心窝暖暖的,芳容却红了透。“我总觉得自己不大配得上…”

  “谁说的?堡主嫌过你吗?”段琳口里轻斥,心下却是软疼。

  谁教自己比她年长两岁,自然要负起开导她的责任,才不负冷阳所托.

  “没…”吹皱一池心湖水,雪柳眉宇蹙结,迟疑一下,仍是将心事托出。“我早已偷偷爱上夫君,就怕他嫌我卑微渺小。”

  “才不会呢!如今你也该明了,自己在丈夫心目中比天还大。”

  雪柳怔怔想着,心绪飞远了…

  就连段琳悄悄离去,欲向冷阳报告好消息,雪柳都没有留意。

  直至冷霄回房,从她⾝后搂上了纤腰,脸颊挨抵着蚝首,阳刚的男子气息温热如风,厚实的胸膛如山岳堡垒一样可靠,为她遮风挡雨,为她牵肠挂肚。

  “夫君,我真的真的好爱你。”情丝纠缠,再也剪不断了。

  “嗯。”他知道。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我也爱你。”男人语气虽淡,终于说出口了。

  泪水倾了,唇畔盈盈绽笑。

  ********

  呵呵呵…一举除掉两个碍眼的女人,她真是太聪明了。

  兰玉妄想攀龙附凤,不除不快;席香霓一直庒在她上头,她忍耐很久了。

  “唯一可惜的是,那女人竟没流掉孩子。”岳天慈对月嗟叹,清清嗓音里透了丝惆怅。“堡主还是没有到我房里来,不是只剩下我能伺候他了吗?”

  凤眸冷如冰,岳天慈心里冷哼一声“非闹出人命不可吗?”

  想来也可笑,席香霓曾挑衅的对她说:“你不是武功很好吗?何不暗杀了那名臭丫头,一了百了。”

  那时她冷笑微漾,回答得⼲净俐落“这种事若做得,四年前,你该是第一个被我暗杀掉的女人。”

  “你!”席香霓差点吐血,不敢再提。

  如今,席香霓已被赶出冷家堡,赶出灵石镇,带着下堂费三千两银子到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再钓一个金⻳婿,真是辛苦了。

  “总算出了一口长年恶气!”没有怜悯,有的只是喜悦快意。

  岳天慈十分佩服自己能够动心忍性,并有足够的机智反应。

  那天,她也在荷花池附近,只是没人注意到她蔵⾝树后看剑谱,她听不清席香霓和风雪柳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当她看见兰玉拉着风雪柳靠近池畔观荷,她知道机会不可失,抓起⾝旁的小石头,疾射向风雪柳的膝后⽳道,使风雪柳脚一软,跌落池中…

  多么⼲净俐落啊!一举除掉了二个女人,而她一点事儿都没有。虽然风雪柳侥幸没死,但她病歪歪的,冷霄还近得了⾝吗?

  “可是,除了吃晚膳的时候,我根本见不到我的男人。”目光幽怨,落在遥远的天际。“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完全只属于我一人?”

  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恍若天涯之遥,如同过去的每一次,只要冷霄离开她的房门,这样的感觉便漫上心湖。她,从来进不去他的心门。

  当年,英雄救美的若不是冷霄,向来心⾼气傲的她也不会芳心怦动,一心一意就想嫁这样的夫君…夫君?他甚至不许她们如此唤他,只准她们跟所有的人一样叫他堡主;只有风雪柳,夫君长、夫君短,他听了多⾼兴呵!

  严霜般的神情漫上了岳天慈的脸,酸沉悲意则沉在心田。

  为什么?为什么?

  倘使真去问冷霄,他说得清为什么吗?

  強迫自己冷静下来,岳天慈的炯炯眸光里净是恨意。

  如果连风雪柳都消失了,堡主就只能独宠她一人了,不是吗?

  新月,明辉清皎。

  就在此时,倏地一道人影自屋顶飞下,二话不说便发招想擒拿住岳天慈。

  突发状况固然措手不及,但岳天慈也不是省油的灯,那蒙面黑衣人没办法一招便拿下她,显然很惊讶,沉声道:“你会武功?”

  郡故作低沉的声音分明是个女人。

  “你以为冷家堡只有男人才会武功?”岳天慈气定神闲“看得出来你的目的不在杀人,而是想抓住一个人…问话?”

  “你不喊救兵?”

  “我尚能自保。”眼眸稍露了兴味儿。“你想问什么?”

  这么多年来,没听过有贼人敢擅闯冷家堡,岳天慈突然觉得英雌有用武之地了。

  “告诉我,风雪柳的房间在哪里?”

  “你找堡主夫人?”岳天慈一字一字缓慢道出,是出乎意外。

  “说不说?”

  岳天慈依旧微微带笑,眼底却是凝肃。这一刻,她脑里闪过千百种想法,待她看清黑衣人眼底蔵的竟也是恨意时,她下定了决心。

  “告诉我,你是谁?你也恨着风雪柳吗?那么,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你又是谁?”黑衣人微?起眼。

  “我啊…只是被风雪柳抢去丈夫的可怜女子。”

  “哦!你便是岳天慈,冷霄的妾之一…不!是唯一的妾,另一个被赶走了。”

  “可怜的席姊姊,被风雪柳害惨了。”

  “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可以合作、合作。”

  蒙面黑衣人慢慢解下蒙面巾,露出一张略带风霜的美妇面容。

  “你是谁?”

  “风雪柳的大娘,风夫人,石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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