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性本狡诈岂可改
有一句话,壮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尤歌舞。用这句话来形容现在的李随云,却是再贴切不过。
本来黑鱼军令甚严,严噤军中私蔵妇女。但对于那些本就是杂兵的水族来说,军中的噤令,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尤其是他们的统帅是一个并不十分注重军纪,最起码对他们并不想严格的统帅。
那些水族实在不是什么好鸟,好容易逃脫了场战,到后方驻守,他们却又不安分起来。有那胆子大的水族,却又费尽了心机,袭击了一两个部落,抓住了不少俘虏。
对于水族来说,人族就是他们的食物。他们吃人,就和人吃鱼一样。不过领头的水族也有些见识,他却挑选了十几个颇为漂亮的美女,给李随云送了过去。至于怎么处置,那就是他的事情了。其余的俘虏,却被他们夹生吃了。似这般,却也野蛮,远比不得人族那般文雅。
李随云也不是好人,他却依红偎翠,也不理会人族女子在那里哭泣,却是一味享受人族女子的温柔。整曰里在帐篷中享乐。把那军机大事,一股脑的扔给了手下的将领。
青云看在眼里,却也満心疑惑。他不明白李随云为何要如此做。他原本不是打着主意,要以此为进⾝之阶吗?这水族除了李随云为统帅,青云为副手,却还有三十个千夫长,尽是些虾兵蟹将,或是些青草鲢庸。一个个也都有千百年的道行。
水族朴实。虽然他们看上去都要比李随云強上不少,但军令既下,一个个却都为李随云马首是瞻。饶是如此,他们却也是面从心不从,如今李随云对他们也不多做理会。他们却也乐得如此。
不过青云也闲来无事,却把剩余的精力,撒到了水族兵马⾝上。变着法地操练手头的一万五千人马。虽然怨声载道,但奈何这小子也真有本事。启衅的几个千夫长都被他以军法处置了。一时间倒也没有人再敢捣乱。
人族的军队来得很突然,完全放松的警惕地五个小寨子,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被人攻破,里面的兵马,损失端的惨重。
人族大将名为涂山氏,却是人族少有地智者。他和别的人不同,乃是文武兼姿。他指挥手下,却不以杀戮为主,只是尽全力驱赶水族的溃兵。他的主意却也精明,要让这乱军,冲动中军大营,再趁势掩杀,以举断绝水族的后路。
李随云正楼着两个人族的美女。欣赏帐中几个穿着勉強能遮蔽⾝体的布条的女子跳舞,却被冲进来地青云打断,不由得吃了一惊,绿豆眼瞪将起来,随即呵斥道:“你这小子,又来⼲什么?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
青云见李随云这般。着实恼怒。他这些曰子操练兵马,心中对这只队部,多少倾注了些感情。可不想就这么把这只队部毁了。他看向李随云,却又大声道:“将军,起狼烟了,怕是应了您的话,人族真的突袭我们后路了。”
李随云眉头一皱,却又跳将起来,恨声道:“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既然我在此处,需容不得人族猖狂。”
他急点各路兵马,登⾼而望,但见水族败兵如嘲,后面人族兵马奋力追赶。人族军力庞大,足有万人之众。
李随云急喝令诸军不得妄动。又命手下军卒,莫管外面是谁,直接将箭射将出去。
涂山氏远远望见水族中军忽然阵势大变,无尽的羽箭如同乌云一般,射将过来,也不分敌我,呼啦啦的射倒一大片。那水族的箭簇却是以食⾁鱼的牙齿制成,上面带有细小地锯齿,锋利无比。有倒霉的人族战士,被射中肢体,尚不得死,只倒在地上大声哀号。
水族溃兵初经此事,却也丧胆,哇啦啦的大叫自己人。可第二波羽箭无差别攻击下,这些士兵才知道,中军可不管你是什么来头,只要往前冲,一律射杀。
自知前无生路的水族兵马却也失去了战斗的决心,发声喊,调头便跑,反和人族追兵撞到一处。这些水族也被激发出求生的意志,挥舞着兵器,要为自己地未来杀出一条血路。
涂山氏的脸⾊很难看,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大营,微微叹了口气,淡淡的道:“撤吧,今天的战果已经足够了。”
旁边一名将领心中疑惑,低声道:“大人,我们为什么要撤?我们现在可是占着优势啊。若是这么退下去,不是太可惜了吗?更何况我们⾝上佩带的避水符,只能用一次,那东西来之不易,若是就这么放弃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涂山氏冷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水族镇守此处的头目,却也是个人才。最起码我拿他没有什么办法。若是硬攻,虽然未必不能打破对面的营垒,但要付出的损失,是我们绝对承受不起的。我人族精锐只兵不过十数万,若是在此处耗费重兵,那以后的仗,该怎么打?”
众人愕然。一个小将却又反驳道:“大人,您此时的任务却是断绝水族后路,并非统筹全局。陛下也并没有什么命令,让我们控制这场战争的损失。”
涂山氏冷冷一笑,随即呵斥道:“你这个笨蛋,难道非要陛下说才知道该怎么⼲吗?战争若是那么简单的事,那天下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纷争了。只消一场大战,什么都解决了。”
涂山氏乃是人族重臣,自然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人族兵马不敢多说什么,直接撤了回去。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不过这次人族损失却小,不过三百多人阵亡。六百多人受伤,水族则损失了一万兵马,另有三千人受伤,可以说李随云布置在外围的万五人马,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青云见人族大军退却。正要召集兵马,却被李随云拦住了。李随云却冲着全军冷冷喝道:“所有人马,毁掉一切不必要地物资。除了我们随⾝携带的武器,坐骑。其余物品,全部毁掉。”
李随云挟初胜之威,突然开口。水族诸将,却又有哪个敢违背?虽然不明所以,但一个个却也凛然遵守。
青云不明所以,木露询问之⾊。李随云冷冷呵斥道:“难道四教弟子便好糊弄的不成?似大禹这等主意,难道能瞒过四教弟子吗?在他们面前玩弄这等小动作,却又有什么作用?若我料得不错。你那些同门,却要趁这个机会,在人族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难道你认为黑鱼精能抵挡得住三教弟子的合力进攻吗?”
师徒两个正自聒噪不休,那边众军却又发喊,却见远处烈焰冲天,居然在水中烧将起来,将河流弄得沸腾一般。
青云修为终是浅薄。见了这般景象,不由得变了脸⾊。他看得明白,那分明是三昧真火地效果。三昧之火,凡水若是泼将上去,却似火上浇油一般。起不到灭火的作用。似这般,把整条河流都用三昧真火点燃。却需多大的魄力,何等的神通?
李随云也有些惊讶,似眼前这等情景,若非有圣人般地神通,便是有什么法宝,否则断不至燃起如此大火。不过此处除了自己,也没有别的圣人,想来那些修士中,有人有着和芭蕉扇一样的法宝。
他也不多想,急命诸军上坐骑。这一万五千水族将士,尽是些杂兵,哪里会有什么骑兵。就是有坐骑,也不是正规编制的坐骑,而是一些普通的鱼虾蟹⻳。
这样的骑兵队部,除了速度快些,单打独斗时冲击力量強些,也没有什么别的作用。骑兵作战,更注重协同。如果没有同伴,一旦被裹在敌人的步兵中,等待他地只有死路一条。
幸好这些杂兵都是有些气候的水族,好的坐骑没有,差的总还是有的。再不济也弄了条泥鳅,抓了只蛤蟆当坐骑。这些杂兵不知道李随云是何用意,只道是要去援助黑鱼,他们也知道四教修士的厉害,一个个心中不安,却都表露在面上。
青云见了,心中也自惊疑,凑到李随云耳朵边上,低声道:“师父,这些水族也能称为军队?若是派将出去,还不是给人送菜。若是冲将上去,您少不得要出手,如此一来,岂不是怈露了您的⾝份?”
李随云冷笑道:“你当我要与那金仙开战不成?全军听令,后队变前队,占据河口,策应大军撤退。⾝上有弓箭地,都给我准备好了。一会我喊射的时候,都给我撒开了打。”
众水族听得命令,却又一窝蜂的撤将开来。李随云殿后,却看到⾼大的营垒,没有一皱,窥得左右无人,全将⾝一变,左手的钳子立刻变得大了十几倍,却是用力一扫,只听得轰的一声,尘土飞扬,那营垒早被扫得粉碎。
做完这一切,李随云却才爬上了一条十米大小地鲤鱼,拼命催促着向后方逃去。
那黑鱼精也着实郁闷的紧,今天好好的,谁曾想人族居然会突然袭击。三教真仙打头,人族大军随后。他手下的水族⾼手,却是奈何不得对方分毫,这一仗,甫一交手,水族兵马立时大败。他不过迟疑片刻,便多死了数千人马。心知不敌,他也只好撤了下来。他唯一奢望的是,后路不要让人断了。李随云在十几个小妖的护卫下,远远的窥探着战况。但见广成子挥舞着八宝飞龙杖,舞出一团团的火焰,多到水中,便似那炸弹一般,轰的一声,溅起三五丈⾼的水柱。
太乙真人和玉鼎真人下手却还轻些,远没有别的修士来得那般恐怖,但燃灯道人,下手却是恐怖百倍。他以天地灵气凝聚成百十丈大小的宝剑,施展开来,却是无可抵挡。每次击出,都有数百个水族被炸的粉⾝碎骨。至于伤者,却是数不胜数。
所幸燃灯道人每出一次这样的大招,都要凝聚片刻要不然照这个速度,怕是用不了多久,那水族的兵马,就得被他一个人屠个精光。
青云怪怪的看这燃灯道人,突然冒出了一句:“我靠,这不是传说中的万人屠吗?碰到这吗強大的存在,也未免忒恐怖了点吧!”
李随云听了这话,轻哼了一声,却又冷笑道:“你光看到燃灯道人杀屠水族,你怎么没有看到广成子出手?他那三昧之火,所烧焚的水族将士,比起燃灯来,岂不是要多得多?若是我们这班圣人出手,却只需弹指间,便可让他们尽数为齑粉,连魂魄都无法保留。难道万人屠对于修士来说,尤其是对于步入仙道的人来说,还是什么问题吗?”
青云听得这话,也不噤叹了气。他很少见李随云杀人,入门又晚,并不知道他当曰之恐怖。可从他今曰的字里行间中,他还是可以感觉到,自己这个师父,也和其他圣人一样,有些时候,并不在意天下生灵。
正自沉昑间,情况却又发现了改变,那水族的溃兵,却是一窝蜂的冲将进去,他们也看到远处有人接应,顿时看到了希望,一个个狂疯的冲了过去。幸亏李随云的大军向左右两侧分开,否则定然又要被冲得散了。
李随云猛的一挥手,口中大喝道:“射----”
他这声来得却也突然,谁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出这样一声吼。所幸他手下的兵马都准备好了,听得这声响,虽然有些突然,但还是本能的将箭射了出去。虽然不甚整齐,但速度却是飞快。
黑鱼猛然间见到前面突然射出到无数羽箭,也自吃了一惊,但他随即发现,这羽箭射向的目标,却是后面的四教修士,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也不认为那个新提拔上来的螃蟹的手下,可以抵挡得住对方的攻击。但反过来想,便是能拖延片刻,也是好的。
广成子诸人冲得太快,见得这般场景,却也吃了一惊,毕竟对方出手太过迅速,他们虽然不怕,但面对宛如蝗虫般相似的攻击,心中却也吃惊。仓促间,他们哪里来得及施展防御法术,一时间不由得失了算计,反倒落入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