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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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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夜一‬的绵绵细雨,将逸凡原本就纷不已的心情,更添一笔愁思。初冬的雨势虽不大,却有一股冶寒刺骨的感觉,即使躲在被窝里,也阻隔不了这浓浓的寒意。

  与凯蔷约定的期限就是今天,虽然心中早已做好决定,但不知怎地,仍抹不去心中一抹志忑不安的情绪。天尚未破晓,逸凡已在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他霍然起⾝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夜空,真想现在就飞奔到凯蔷⾝边,陪著她一块儿观赏这晨曦划破天际的那一刹那。

  顷刻间,他已整装完毕,不让自己再有退缩的机会,他冲出家门往凯蔷的住处急驶而去。

  对,得买束玫瑰送给她,就一百零一吧!那表示求婚。“求婚”!他伤她那么深,她会答应吗?不管了,去了再说。

  由于天⾊还早,一般花店都还没开门,于是逸凡跑了趟批发花市,与那些商家们争先恐后的,终于抢买下一束花。他帅气的向那名女老板撇嘴一笑,表示道谢,竟无意间将她得神魂颠倒,接下来的生意都不用做了,只是喃喃自语著∶“我是不是在作梦,竟然看见何家劲在对我笑。”

  逸凡一路上随著CD的旋律哼著小曲,他不知道当一个人‮开解‬內心束缚的时候,会是那么轻松自在。对于过去自己对凯蔷所作的一切,他简直不敢想像,也不敢苟同,而凯蔷竟如此深明大义的原谅了他,让他觉得更愧对于她。今后,就算是倾其所有,他也会呵护她、爱她。

  一段一个多钟头的路程,像是永无止境般的遥远,一颗奔腾的心,早已不知飞往何处,満脑子只想快点、快点,他要向她忏悔、谢罪,并倾诉他満腹的爱意。

  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终于在一个小时內赶到了明山。面对凯蔷的那扇大门,他既‮奋兴‬又旁徨,踌躇了片刻,终于按下电铃。半晌,毫无动静,他再一次揿了门铃,结果还是一样。

  “奇怪!大清早,她会去哪?”他这么想。

  他坐在门外的栏杆上,兀自菗起菸来,等等看吧!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

  时间像老牛拖车般慢慢地爬行,逸凡已有些按捺不住的来回踱著步。眼看已经九点了,却仍未见她的踪影,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当这个念头一窜进逸凡脑中,他显得非常局促不安,提心吊胆了起来。

  走进对街的一家COFFEE HOP,找了个面窗的位置坐下,他目不转睛地瞪视著凯蔷的大门,就怕遗漏掉她的倩影。

  就这样,他有一口没一口的?⒅?恰肝尬丁沟目Х取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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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蔷端了盘⽔果出来,没想到蒋翎竟已靠在沙发上睡著了,看着这正在酣睡的人儿,眉清目秀、一副可爱的的娃娃脸,是那么的亲切,像邻家小妹妹般惹人怜爱。难怪思远会为她著,连她都想认她做乾妹妹,一了她自幼无兄弟姊妹的遗憾。

  她淡淡的一笑,放下手中的⽔果,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泰戈尔全集,翻了数页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转移至夹页中的相片,那是上个月她舆逸凡同游北海岸时留下的纪念。今天,他会来找她吗?可是,她也不能放下蒋翎一人回去等他!要是他没来,那多可笑呀!坦⽩说,她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些天来,她犹如一只失去方向的飞雁,觉得前途茫茫,过得心惊胆跳,就怕他真的放弃了她。

  “凯蔷姊,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神?我看看!”蒋翎一睁开眼即看到尚在游魂的凯蔷,她正‮勾直‬勾的盯著手上的那张相片瞧。蒋翎猜测一定是情人的照片,出

  于好奇,她随手将它夺了过来。

  “还我,没什么好看的!”凯蔷又急又羞的直嚷著。

  “哇!你们俩好配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她‮奋兴‬的说著。“耶!等等,他不是柳大哥吗?你就是他心中的人啊!”蒋翎像发现了奇异珍宝般的雀跃不已。

  “你认识他?”凯蔷趁机抢回了她的照片。

  “我们不仅认识,我还跟他相过亲呢!”她戏谑的说道,看凯蔷会做何反应。

  “你们相过亲?”凯蔷的心跳猛漏跳了一拍。

  “对呀!结果,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说的?”她轻叹一口气。

  凯蔷沉默的摇‮头摇‬,轻拢秀眉、眼神茫然。

  “他说:『蒋‮姐小‬,对不起。并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心中已有人。』哈!我可是头一次相亲就出师不利,糗死了!现在知道柳大哥的心上人是你,我倒是输得心服口服。”蒋翎笑得好开心。

  “你不介意吗?不恨我吗?”凯蔷小心翼翼的间。

  “怎么会?其实,那时我已经爱上思远了,只是我拗不过我哥那唠叨的嘴,只好硬著头⽪去赴那场尴尬的宴会,所幸柳大哥的一番话替我解了危。”

  “你哥哥是——”

  “我哥哥是柳大哥医院里的实习医生,他常说他最崇拜的就是柳大哥的医术,我还记得当他得知享誉‮际国‬的外科医生柳逸凡要来他们医院任职的时候,他那彷如得到第一特奖的神情,是那么…唉!我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说到这儿,蒋翎仿佛觉得这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哥哥!”凯蔷有印象似乎见过这么一个人。“对了,我在逸凡那儿见过他,那时候他说了一大串我听不懂的话,现在我终于知道其中的含意了。”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蒋翎当然知道老哥的臭脾气,有时讲起话来是不会经过大脑的,只希望不要冒犯了凯蔷姊。

  凯蔷看出的她的担心,于是浅浅一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些客套话。”

  “你骗人,我自己的哥哥是哪棵蒜哪葱我会不知道?他一定说了你什么!等一下次碰到他,我一定要好好跟他算这笔帐。”蒋翎双手错在前,气呼呼的指责蒋翔。

  “你千万别这样,我和你哥还没正式认识,你这么一闹,我怎么好意思再和他见面。”凯蔷阻止她。

  “好啦!看在你为他求情的份上。”蒋翎咧嘴一笑。

  “那我在这儿替你哥谢谢你了!对了,我来这几天怎么不见你哥哥来看你?”

  “我还不敢告诉我老哥我‮孕怀‬的事,所以,我骗他我和思远去溪头度假,想趁这几天清静清静,并想想该怎么对他说!”蒋翎皱著鼻子,一副上断头台的模样。

  “你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想出办法的。”凯蔷只能这么劝慰她了。

  “但愿如此!”蒋翎耸耸肩,也认了。

  “快中午了,你也饿了吧!我去帮你去弄饭,想吃些什么?”凯蔷看了下表,有些虚弱的说。

  “我想吃咖哩饭。对了,凯蔷姊,我瞧你最近老是心事重重的,连东西也吃很

  少,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才来没几天,就好像整整瘦了一大圈。是不是为了我?”蒋翎很愧疚的说。

  “不是的,我一向吃的少,你别胡思想!”她掩饰的一笑。

  “你别把我当成废人嘛!我看你今天一直盯著手表看,一定有什么急事,对不对?”蒋翎穷追不舍的问。

  “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今天恰巧和一个朋友有约。”她突然感到有些晕眩,应撑著说道。

  “是不是柳大哥?那就赶紧去呀!别为了我误了约会。”蒋翎天真的叫了出来。

  “好,不过,你得先让我填肚子。”其实凯蔷是怕蒋翎偷懒不吃饭。

  “思!那我帮你一块弄!”蒋翎有感于凯蔷这一阵子的脸⾊不对劲,想帮她分忧解劳。

  “真不好意思,我觉得这些天倒像是你在照顾我。”凯蔷有些歉然的说。

  “哎呀!我们已是好姊妹,应该彼此照顾啊!”蒋翎自顾自的走进厨房,却未注意到尾随于后的凯蔷,脸⾊已渐渐转为惨⽩,继而昏厥过去。

  当一声碰然倒地声响起,蒋翎才停下脚步跑出厨房,随即被眼前这一幕给吓愣住了。

  凯蔷蜷曲在地上,除了一脸的惨⽩外,没有任何表情。

  “凯蔷姊,你快醒醒!你可别吓我呀!”蒋翎跪在凯蔷⾝旁,哭得唏哩哗啦的,她心里呐喊著:思远,你快回来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她旁徨无措的想扶起凯蔷时,心中祈盼已久的声音终于在耳畔响起。

  “我来!你赶紧去叫家庭医生过来!”原本兴⾼采烈踏进家门的思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都是为了他,他真想狠狠的打自己一巴掌。

  拨完电话的蒋翎心急的说道:“我只知道凯蔷姊最近食很差,又郁郁寡的,但我不知道她已病得那么重。”

  “我没有怪你,也幸好我事情一办完就提前回来了。”思远看了手表“奇怪,张医师怎得还不来?就只在对街,用爬的也该到了!”

  “是谁叫我用爬的呀!”甫进门的张医师闷著气说道。

  “张医师,您来了,赶快过来帮我看看!”他慌忙的拉起张医师的手就往房里直奔。

  “我这一把老骨头,被你这么一拖可是会散的。”张医师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而后将注意力转向睡卧在上的凯蔷,

  经过一番审视后,他才道:“只是没好吃好睡,营养不良、精力用尽所致,打个营养针就可以了,不过,以后得叫她多吃点,看她瘦的…唉!现在的女孩儿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减肥有什么好的。”年近七旬的张医师,一开口就一副说教的语气。

  “要在这儿打吗?”蒋翎问道。

  “你刚才说她昏倒,我就猜极可能是这个⽑病,所以我就顺便把用具给带来了,因此也就拖了点时间,没想到竟被人说成是『爬』过来的。”他蓄意的瞄了思远一眼。

  “张医师,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一马吧!”思远被他看得不自在的。

  “算了,谁教我们是多年的邻居呢!”张医师摇‮头摇‬,正著手准备吊点滴的工作。

  思远和蒋翎只好在一旁无奈的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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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COFFEE HOP內枯坐的逸凡,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有耐,看看表,时针已刚好整整绕了一圈,若不是太变成了月亮,他会误以为这段漫长的等候本不存在。

  柳逸凡呀!柳逸凡,为一个女人在这乾等十二个小时的历史创举,要是被你以前那些莺莺燕燕知道了,准会笑掉她们的大牙。问题是,这女人值得他这么做。

  她上哪去了?他问过宝儿,她说没在她那儿,还被她狠毒的讥诮、奚落了一番,真有够“衰”

  她会出事吗?不会的,别老往坏处想。

  难道她把今天的事给忘了?

  他的心绪就在他脑中牵来扯去的挣扎半天后,最后,他决定放弃了等待,也许四处逛逛还说不定能碰上她。

  拿定主意后,他步出COFFEE HOP,将手上那束找不著主人的玫瑰,放在凯蔷的门外,无奈的对著它说:“我现在就去找你的主人回来,委屈一下罗!”随即坐上车发动引擎,漫游在路上,他一双眸子不停的四处张望,希望能帮他寻获伊人的倩影。

  当他在明山区绕了将近半个小时依然毫无所获时,他才停下车凝神思考著,片刻后,方决定往市区试试,于是,他又沿著来时路,辗转来到灯火辉煌的台北市区。

  在经过一处电话亭时,逸凡陡然下了车,打算拨通电话间问看,在电话亭內,他靠著玻璃墙,听著那一阵阵传来的嘟嘟声,心也随著那音调渐渐的凉了下来。

  十一点了,凯蔷从不曾在毫无音讯的情况下,那么晚还不回家!

  天呀!他简直快急疯了!

  不期然的一瞥,对街不就是思远的住处吗?当他打算上他那儿讨杯酒你ⅲ?嘲闵塘恳幌露圆呤保?肴唬?铀?嵌?叱隽肆礁鋈擞埃?桥?慕糍嗽谀械纳肀?桓比醪唤?绲慕咳踝矗你悄械逄?胛⒌媒?跚啄宓亟袈е**莘惨皇笨吹闷?吣涯巍⒀**冢?蛭你讶铣隽四悄械模你比痪褪悄羌湮葑拥闹魅艘端荚叮你桥?木故撬?攘艘惶斓挠诳?尽?br />

  难道她想脚踏两条船?还是她爱的本就是叶思远,而他只是个她恋情中的一个点缀、一个幌子?

  她上他那儿又是为什么?看凯蔷那赢弱娇柔的样子,莫非他们俩才刚…

  逸凡已经失去了冷静的能力,愤然摔上话筒,想起自己一早便像个看门狗似的在她家大门守了一整天,刚才又变成了一只疯狗,为了她的安危到处窜,他忍不住的咭咭狂笑。

  他发誓,他再也不相信女人了,尤其是姓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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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远,谢谢。让你心了!”坐进车內的凯蔷,细声软气的向思远道谢。

  “应该怪我才是,害得你生病,又打了那么久的点滴!”思远看着她満脸倦意,实在是于心不忍。“蒋翎说,你最近吃的很少,是为什么?”

  “是我⾝体太烂了,动不动就出⽑病,跟吃多吃少没什么关系?”她敷衍的说。

  “你别隐瞒了,医生也说你是营养不良才导致昏倒的。”思远有些不満的?⒃鹚你br />

  凯蔷转移话题的说:“别老提我,你朋友那儿处理的怎么样了?”

  “都办妥了,原来是同业里有人眼红,想陷害他。幸好他人缘好,友又广,大家都帮他调查,所以很快就抓到元凶了。”说到这儿,思远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那就好!”或许是药剂中有镇定的作用,说了这句话后,凯蔷已渐渐沉睡了。

  到达明山已子夜时分,思远轻轻叫醒⾝旁的凯蔷“凯蔷醒醒,已经到了,进去睡吧!小心会著凉。”

  凯蔷勉強睁开惺忪的双眼“到了吗?那你也快点回去,你刚回来也累了?”

  “我知道,你自己多保重,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思远绕过一旁,替她开了车门。

  “谢谢!”凯蔷步履蹒跚的走到门边。

  “快进去,那我走了!”思远走回车內,与她点首道别。

  凯蔷在开门之际,突然看见垂在门边的一大束玫瑰。他真的来过了?

  “万岁!”捧著那束玫瑰,凯蔷在心中直呼著,喜悦的眼泪不知不觉中已沿面而下。

  不知他是否等了很久?突然间,她好想好想见他,虽然已过子时,但她已等不及天亮,就是有股冲动想飞到他⾝边。于是乎,她在毫不迟疑的情况下开了她那辆二手车,直奔逸凡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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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凡伫立在窗前,有一口没一口的菗著菸,凝视著窗外七彩霓虹灯,他的心彷佛和那五颜六⾊的灯彩一般——纷杂杳。

  回想着过去,她那力挽狂澜、不畏‮磨折‬的精神,原来都是假的,一切只是南柯一梦、毫不存在,有的也只是他被耍、被戏弄的一则大笑话。

  他坐回椅子上,闭上已疲倦的眼,他觉得他好累、好累…

  霍然间,电铃声刺耳的响起,逸凡没去开门,因为他门没锁,就等著她来。他肯定像她这种不甘寂莫的女人,在看见他的那束花之后,说什么也会前来“安抚”他一下。

  他笑了,为了一切均在他的预料之中而笑。

  门慢慢的被推了开来。

  “怎么那么黑,逸凡,你在吗?”凯蔷发觉气氛有些异常,伸手想将灯打开。

  “不要开灯!”逸凡冶冽的声调由里面传出。

  “逸凡,你在哪?那么暗我看不到你!”她微弱战栗的问道。

  “我在窗前。”逸凡心想,她又再用她那哀怨动人的语气蛊惑人的思绪了。

  凯蔷看向落地窗,因为他是背光而坐,她无法看清楚他的五官、表情,只觉他像一座雕像,动也不动的固定在那。

  “逸凡,你为什么不开灯?我看不清楚。啊!”凯蔷走向前,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而呻昑了一声。

  逸凡的心紧缩了一下,不知她有没有撞疼?继而一想,或许这也是她的手段之一吧!于是,強忍住要上前察看的冲动,故作无反应的说:“有时候一个人就算是在大太底下,也无法把另一个人看得清楚、看得透彻,更别说是在⽇光灯下了。”

  她有些无法接受他的语气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话总带著刺?是不是因为我今天让你久等了?”

  逸凡叹了口气,思忖著,再给她一次机会吧!也许她有苦衷、隐情,如果她据实以告、毫不隐瞒,他会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于是,他开口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今天一整天你上哪去了?”逸凡不断的在心中祈祷著:凯蔷别骗我!千万别骗我!

  “我…”凯蔷犹豫了,思远不只一次的叮咛她,千万别对任何人说起蒋翎‮孕怀‬的事,尤其是蒋翔。如今她已知道逸凡和蒋翔的情匪浅,并非她不相信逸凡,只怕他两人常在一块,总会说溜嘴的,到时她怎么对得起思远对她的信任。因此,考虑的结果,她决定撒一次小谎。

  “我去参加出版社一位同事的婚礼,所以回来晚了。”

  听她这么说,逸凡的心已凉了半截,他忍著怒气又间道:“那你是几点回来的?』

  凯蔷发现她真不是个会扯谎的人,说起话来还会发抖“她…她远嫁至云林,所以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我看见了花,就马上赶来了!”说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实话。

  “你一个人去的?回家之前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逸凡的嗓音已明显的升⾼许多,他怕自己再也冷静不下去了。

  “我是一个人去的,我不懂你为什么要问这些?难道你不相信我?”凯蔷也动的吼了出来。

  “也要你值得人相信!”他已站起⾝,缓缓的走到她面前。

  “逸凡!”她摇‮头摇‬的想,老天!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于凯蔷,我以为你是特殊的、与众不同的,没想到你还是承袭了你们于家『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的遗传因子,依旧江山易改本难移。我等你来,只是想告诉你,别人不会永远是笨的,你也不可能永远是聪明的。松手吧!别再玩弄天底下男人的感情,只怕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他背对著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说,殊不知他的心正止不住的在菗痛、滴⾎。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希望在你判处一个人死刑的时候,能告诉她,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不要让她死不瞑目!”如有可能,凯蔷真想立即死在他面前,只是她不甘心,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你想要知道原因是不是?很好!那我就告诉你,你别再伪装圣女了!一切的一切我都已经非常清楚,你若再执意这么纠下去的话,只是把我对你那所剩无几的好感破坏殆尽罢了!”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寒,夹杂著太多的愤恨及不満。

  他冷笑了一声继续说:“你放心,既然我说过不再追究过去的恩怨,我就会做到。”他眯起一双充⾎的眸子“滚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听了他的讽刺、护骂,她整颗心扭成一团“我不懂,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在你没把话说清楚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为了顾及你的颜面,我才把话说得含蓄些,想不到你却这么无聇!于凯蔷!你听不懂,难道要我用『做』的?”他一步步欺⾝向她,此刻的他已⾎脉汹涌、火债张,当他一想到她曾和其他男人做过那种事,他就无法控制住自己愤怒的火焰。

  “逸凡!”当逸凡将她到墙角时,她已软弱的倚在墙边,双眼无力的睇视著他,盈盈的泪⽔徘徊在眼中。

  “别再想用眼泪‮服征‬我,它对我来说已经免疫了,我想,凭你那如花的容貌及蛇蝎般的手段,『⼊幕之宾』应该不差我一人吧!”他睥睨著她,双手轻柔的拂过她的脸。

  “不要!”她的头像波浪鼓一般摇晃著。

  “不要?你这女人可真奇怪,一会儿要一会儿又不要,你当我是牛郞,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很抱歉,你已经挑起我的望了,本来我就不是个坐怀不的柳下惠,如今是我要你走,而你硬赖著不肯走的。”他掳获住她粉嫰的双,以便箝制住她不停摇晃的头颅,态意的汲取那令人‮魂销‬的吻。

  凯蔷使出浑⾝的力道,依然无法推拒出一丝隙,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咬了他的

  “你!很好,扮演的很好,的确像圣女贞德一般!”他愤然抹去了角的⾎迹。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错在哪里?”她的心有如被菗空了一般,声音透著凄怆。

  “你还是得装成这么无辜吗?总让我觉得我是在非礼你。来,我会让你对我的技巧俯首称臣的!”他沙哑耝嘎的说,双手一把扯开她的前襟,轻她⽩皙柔软的双峰。

  凯蔷微微一颤,虚脫无力的支撑在他的双臂间,她说不出话来,也无意再推拒。算了!让自己成为他的人吧!事后他会后悔他对她所说的话。

  她双手攀附在他的双肩,如他的话一般,让自己再度臣服在他的柔情中,享受著他所给予她的一切。

  当他深深嵌⼊她的体內时,她全⾝‮挛痉‬的闷哼了一声。

  逸凡惊讶的睁大眼,她不是已——夭呀!怎么会?他停止了动作,只是一味的看着她那痛苦不堪的表情。

  他亲眼看着她和思远双双亲热的相搂在一块,不会有错的,他⾝为外科医生,当然知道有那种修补手术,该不会她——

  一定是的,只要配上丰富的表情,是可以瞒过任何男人的。

  想到这儿,他不再温柔,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让自己的強烈望随著摇摆的韵律及冲刺的动作排山倒海而来,凯蔷也由原本的痛楚、焦躁,转而变成无可比拟的酥软及亢奋,看着她微张的红,像是正引著他去品尝的藌果,使他不顾一切的攫取她甜美的滋味,终于在一阵翻云覆雨之后,双双归于沉寂。

  “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跟叶思远比起来,是谁带给你的快乐比较多?”他讥讽著。

  “思远?”从沉醉中刚清醒的凯蔷,还不懂他的意思。

  “不错,我和叶思远,谁能让你満⾜?”

  这会儿她听懂了,她全都懂了,连之前他所说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也懂了。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误会了他们,才会变得如此。

  她赫然跳下沙发,已被他的不信任彻底击溃了,她戚楚的笑道:“柳逸凡!你跟他比还差一截呢!有空你还得多进修进修!”说著,就随意扣上钮扣,冲出他家,也冲出了他的世界。

  她走了,她真的被他气走了。如今,他终于尝到何谓“哭笑不得”的滋味。

  那么晚了,一个女孩单独开车回明山‮全安‬吗?要去追她吗?

  不!她不是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好坏都有叶思远去关心她,他穷搅和什么劲儿。

  翻出酒瓶,又点燃一菸,他发觉自从认识这女人开始,他不仅变成酒鬼,也成了老菸了,说不定还减寿二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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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回家的凯蔷,掩面哭得如凄风惨雨一般,她恨上天的捉弄人,为什么平生就撒那么一次小谎,也会被揭穿,此刻,她真的是跳到⻩河也洗不清了。她知道她不能怪逸凡,先前他不断的问她,就是在给她机会,只求她说实话,她所不知道的是,她那善意的谎言,已将他对她的信任全然冰消瓦解掉了。

  她更恨自己,临出门前对他所说的那些刺耳的话,一定会更加深他的揣测。只是那时,她真的气不过,气不过他对她的误解及不信任。难道他俩的结合真的不可能吗?

  她颓然的跪在地上,有点认命了,既然不属于她,她又何须再強求,或许就如他所说的,没有她他会过得更好;只是,爱已深、情已执,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徒留这躯壳在这人世间又有何用?

  趴伏在桌前,她下了决心,用绝望的心情、战栗的双手,写出那心碎绝的词句,在远赴另一个世界之梭,她想将它给他,就算当作他俩在感情这条路上,一个永远的休止符。

  打包好一些简单的行囊,她依依不舍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甚至于对只住在几条街远的宝儿,她都没有心情去告别,只怕会被她发现她的企图。

  她突然有感而发,想到‮湾台‬的各个角落去看看,尤其是她曾舆逸凡两人共同走过的地方。这次,她要将它们镌刻在记忆深处,当成她此去永远的归依,更可依靠它来凭吊自己那可怜的恋情。因为至终,她真正所拥有的就只有这少得可怜的美丽回忆。

  天刚露出光芒,她已走的老远,她自认这样的决定她不后悔,只有无限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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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凡在医院地下室餐厅內叫了一罐“伯朗咖啡”独自一人倚在角落啜著,不知不觉中,就这样过了两个钟头。餐厅內的人群也由原先的小猫两三只,变成了近似菜市场一般,嘈杂声此起彼落,让人厌烦。

  看了看时钟,原来已快十二点了,他无奈的起⾝,将手中的空罐子随意一投,正中五公尺外的红心——垃圾桶。

  “漂亮。”蒋翔的鼓掌声,刺耳的响了起来。

  逸凡狠狠的睨了他一眼“你吃了吗?要是还没,就别在这撑著没事⼲!”

  “耶!我可是好心想请你吃顿饭的,你别一副老大不⾼兴的样子!”蒋翔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并将他也拉回椅子上坐定。

  “哟!是天下红雨,还是太打西边出来?向来一⽑不拔的蒋大少,竞想请我吃饭,这顿饭不会是鸿门宴吧!”他一手托著下巴,怀疑的间。

  “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请你这顿饭纯粹是要谢谢你女朋友的!她叫凯蔷是吧?”

  逸凡的心绪顿时紧绷了起来,他沉著一张脸,庒低嗓音间:“你为什么要谢谢她?你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我跟她是没关系,但我妹妹跟她有关系,她托我来问问你,你女朋友的病好点没?”蒋翔摇‮头摇‬,満含著关怀的语气。

  “你妹妹?她又跟凯蔷扯上什么关系?你给我说清楚!”逸凡拉起蒋翔的⾐领,语气极为急促,却也引来四周好奇群众的围观。

  “喂,喂!你吃错药了吗?快松手呀!大夥都在看了。”蒋翔一紧张,猛拍逸凡的手。

  逸凡向四周瞄了一眼,恶声道:“走!我到外面等你。”随即推开一群人往外走去。

  蒋翔颈子,整理好⾐领,才悻悻然的跟了出去。

  “快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逸凡神⾊凛然的说。

  蒋翔为他的这种反应,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的清了清喉咙:“前阵子,我不是告诉你,我妹妹和他男朋友去溪头玩吗?直到——”

  “说重点!”逸凡打断他。

  “我说的就是重点嘛!不说个引子,我怕你听不懂!”蒋翔自以为是的強辩。

  “好,随便用什么方法,只求你快点好吗?”逸凡无奈的迁就他。

  “好啦!”蒋翔瞪了他一眼又道:“结果我到今天一早才知道,原来我妹妹骗了我。她有了⾝孕,却不敢告诉我,为了怕我起疑,所以才和她那男朋友想出了这个鬼主意。今天一早,我接到我⺟亲的电话,好说歹说的要我成全他们。你说,我一开始就被蒙在鼓里,还谈什么成全,一想起那个叶思远,我就头疼。”

  “你说什么?叶思远!”逸凡近他,眼里透著火花。

  “不错,是叫叶思远。他因为临时有急事得出趟远门,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请你女朋友来陪我妹妹。我妹妹还说,你女朋友很善良又很温柔,叫你可得好好待她!而且,她很爱你呢!还不时拿著你的照片在看,我妹妹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原来她就是你所说的心上人!”蒋翔以极其羡慕的口吻说。

  逸凡整个人垮坐在石椅上,心中不停呻昑著:我错了,我错怪她了,他猛然抬起头间他:“你刚才说她生病了?”

  “我听说她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可能是因为这样,昨晚在思远那儿昏了过去。还好思远在这紧要关头回来了,否则,我妹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思远说,昨晚送她回去时,她一副弱不噤风的样子让他很不放心。一早,还打了电话给她,却一直没人接,所以托我来向你打听一下,她好些了没?看你这样子,恐怕你连她生病了都不知道吧!”蒋翔娓娓道来。

  “没有人接!天啊!该不会她——”他呐呐的说著,继而焦躁的跑了出去。

  凯蔷,你可千万别做你事,要打要骂全都由著你,只要你肯再见我一面——一股歉意有如无垠的大海波涛汹涌般的席卷而来,使他即将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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