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张耀眼的大红喜帖大剌剌地躺在大巨办公桌上,那感觉显得有些孤零零的,却又特别抢眼。
才一进办公室,东流云就瞧见了那张喜帖,他原本以为不知是公司的哪个下属要结婚了,于是不甚在意地伸手取来。
但是当他懒洋洋地翻开那张喜帖之后,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庞顿时漾満了怒气。
现在是怎样?愚人节提前到了吗?否则这喜帖是该死的怎么一回事?
想也没想的,他几个大步,然后猛地一把拉开了门,直冲向好友的办公室。
才一进门,他二话不说地上前,然后一把揪起正在办公的骆上峰。
“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的问哪里还有着以往的气定神闲,更没了那种彷佛世界都会绕着他转的傲然。
东流云这般“在乎”的表现让骆上峰心里窃笑,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可不敢将自己的得意流露半分。
他只是淡扫了那张喜帖一眼,然后说:“你看到我的喜帖啦?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的祝福一定得要这么火爆吗?”
“这真的是你的喜帖?”东流云咬着牙问,?起了锐利的眸子,眸光中明显地流露想要杀人的怒气。
那股怒气,甚至连他刚创业时,不小心因为投资失利而陪上了他一半的财产还要来得澎湃汹涌。
“对啊!”骆上峰一边答,一边顺手自好友的手中菗回了那张喜帖,然后翻开来审视。“男方和女方的名字都没印错,所以当然错不了喽!”他煞有介事地说道。
“你要和她结婚?”
“对啊!”他肯定地点点头。
“为什么?”明明是没有集的两个人,为什么“突然”要结婚了?这其中绝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而他正打算将这些他不知道的事弄清楚。
“因为我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我妈也直催我结婚,所以我就决定结婚啦!”
骆上峰的说法十⾜的随意和不负责任,⾝为最了解他的朋友,东流云应该会看出破绽。
可是偏偏此刻失了理智的东流云却相信了,而且还毫无疑虑。
“那她呢?为什么答应要嫁给你?”这才是他最在乎的。
“你也知道千藤欠了人家很多钱,你的突然撒手,债权人纷纷找上门要她还钱,可是她又没钱还,所以她决定要嫁给任何一个能为她还钱的男人。”
“就因为这样?”东流云深觉不可思议地扬⾼声调。“你们见过面了吗?”
“见过一次。”而且还只是匆匆一瞥,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就因为这个原因,贸然地决定要嫁给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
她简直就是胡闹到了极点,她难道不知道他之所以会设计让那些债权人出面烦她,不过是要她来向自己认错吗?
而她竟然宁愿嫁给一个对她来说算是陌生人的男人,也不愿意来求他。
十指倏地紧缩,心中酝酿着強烈的杀人望,虽然连他也搞不清楚这望是针对她多些,还是针对自己多一些。
“你不准娶她!”他咬着牙命令骆上峰。
“为什么不行?”虽然佯装出一脸的不解,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出了好友对左千藤的在乎。
“因为我说不行!”不给解释、不给理由,东流云只是专断地说。
千藤只能属于他,任何想要掠夺她的男人都是他的敌人,所以为了不使自己和上峰的友谊变调,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好友断了念头。
“哇,有人这么做朋友的吗?我好不容易要结婚了,你不祝福也就罢了,竟然还命令我不准结婚。”
“是朋友就放弃!”他知道自己拿友谊来威胁他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但就在这一刻,他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为了千藤,再卑鄙的事,他都可以做得轻而易举。
“可是明明是你自己先不理人家的,那她面临困难,当然找别人解决啊!难不成你要她去死啊!”骆上峰故意一脸为难的嘀咕,虽然放低了声音,还是确定东流云绝对听得见,这点由他愈发懊悔的神⾊就可以看得出来。
“再说,她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极品,姑且不论她自小生活无忧,有着良好的教养,就说她的美貌,就已经值得我倾家产去为她解决问题了。”
“反正你就是不准娶她!”厉眸一瞪,无话可说的东流云索严厉警告“你该知道我的能力,只要你一旦和她走进礼堂,就别怪我不顾兄弟之间的情分。”
哇,连他们之间深厚的友谊都能拿来威胁!
还说对人家没感情,只是想要服征,哼,骗鬼鬼都不相信唷!
好,再多烧一把火,就不信还不能烧出他的真心意。
“就算我答应你了,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她不会去找别人,这世界上能帮她还债的男人应该不少,你能一个个去警告吗?”
闻言,东流云心一惊。也对,是不能再让那个女人为所为下去了。
“这个不用你管,反正你撒手就是。”很快地做出了结论,他可是急着要去找那个罪魁祸首算帐呢!
“这…”骆上峰脸露犹豫之⾊,眸中却闪过奷狡。
只不过太过沉浸在着急之中的东流云,并没有发觉任何的不对劲。
“你不答应?!”迟迟等不到自己要的承诺,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十指甚至扳出了喀喀的声音,颇有要好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警告意味。
“我不是不答应啦,只是我已经用了毕生的积蓄买下千藤当新娘子,你这样我放弃,我很亏耶!”
千载难逢的机会耶,不赚⽩不赚,所以这次他绝对要好友为了自己之前的死硬态度付出“很多很多”的代价。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东流云斩钉截铁地说:“你付出了多少,我赔你双倍。”
呵,等的不就是这一句话吗?
骆上峰终于漾起了“义气”的笑容,然后将手搭上了好友的肩头,说:“既然你真心爱她,那么我就只好忍痛放弃了,只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真要爱人家就别每次板着一张脸给人家看,这样不把她吓跑投⼊别人的怀里才怪呢!”
好啦,他言尽于此,可千万别说他不顾朋友间的道义了。
怎么说,他也是个有情有意的男人?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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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爱吗?还是服征?
东流云不断地问着自己。
从来以为自己爱钱甚过于爱女人,可是左千藤却成功地颠覆了这个信念。
她成功地让他替她还钱,甚至还没想到“报偿”两字,她…
东流云的思绪沉浸在从他们两人初相见到如今的景象中,回忆一幕幕快速流窜
的同时,他突然瞥见一道悉的⾝影。
帅气的法拉利刷的一下停在一块空地上。
他全⾝的细胞开始紧绷,额上的青筋也浮现。
她究竟还要招惹多少个男人啊?
一个“准买家”上峰还不够,一定还得再来一个旁人吗?
如果她真那么缺钱的话,她该知道应该找的人是谁啊?至少他不但有钱,还堪称是一只会下金蛋的⺟啊!
难道说,她真的那么厌恶他,所以才会甚至连求他都不屑吗?
无数臆测与陌生的情绪,在那个陌生男人的手搭上她那柔细⽩皙的手臂时,全数爆发开来。
他开解 全安带,一把拉开车门,然后怒气腾腾地活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熊似,几个大步便拉近了他和左千藤的距离。
“你…”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他,以为他们之间注定要老死不相往来,看见他左千藤惊讶不已。“你怎么来了?”
但是除了惊讶之外,其中还隐隐浮现出一丝彷佛思念得偿之后的释然。
她睁着明亮的双眼看他,完全不解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他是谁?”多么带着护意的一句话呵!
其中的占有不只让东流云自己吓了一跳,也让左千藤莫名其妙,更让那个送她回来的男人一头雾⽔。
因为东流云瞪着他的眼神真的太过凌厉,令他忍不住背脊狂冒冷汗,巴不得立刻脚底抹油地闪人。
“他是…”面对他的质问,左千藤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可是转念一想--
他是她什么人啊?凭什么这样大剌剌地闯到她面前,⼲涉她的生活?一股向来和他对抗惯了的傲然冒出。
她紧抿着自己的,⽔灵灵大眼写満了不驯地觑着他,那眼光太挑衅,也彻底地摧毁了他的理智。
遇着了她,一切彷佛都变得没道理起来,可是…
没道理就没道理吧!
一把抄起了她的手,东流云拉了她就要往她住的地方走去。“走!”
真的该是他们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了,他决定不再让一切荒谬下去。
好,他承认在和她你来我往的过程中,他不小心让自己的心叛逃奔离到了她的⾝上,所以现在…
“喂,你要⼲什么?”面对他突然的触碰与霸气,左千藤呆了下,才记起自己该要反抗。
“我们该谈一谈。”而且是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
“我不想和你谈,而且你这样很没礼貌!”他那⾼⾼在上径自决定了一切的狂傲,依然轻易地触发了她的怒气。
她用力地甩着手,想要摆脫他的箝制,可是他的手却活像是金箍咒似的,怎么也挣脫不开。
于是她只好回头,想向刚刚送她回来的那个男人发出求救,可是谁知道回过头她才发现,他们⾝后哪里还有一丝丝的人影。
那个男人早在她被扯离之际,就被东流云那浑⾝吓人的怒气给吓走了。
求救无门,左千藤在拖拖拉拉之际,想起了自己还有个“未婚夫”于是连忙将还自由的那一只手探进了⽪包之中。
好不容易才摸索到自己的机手,谁知才刚让它见天⽇而已,机手已经咻地从她手中消失。
“你拿我的机手⼲么?”
左千藤望着抢走机手的“劫匪”愕然地问。
而东流云的回答则更是⼲脆,因为他只是轻轻地瞥了机手上大剌剌地显示着骆上峰的三个字。
下一秒钟,那只款式新颖灵巧的机手已经躺在路边的⽔沟中,在黑漆漆的⽔中载浮载沉了。
“你…”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凭什么做这些事?他…
左千藤怒气发地用力挣扎着,不论扭他、踩他、踢他,甚至是用咬的,只要能让她获得自由的举动她全用上了。
可是握着她的手却依然不动如山,更夸张的是,他已经一把抢过了挂在她手臂上的包包,然后精准地觊着了闪闪发亮的钥匙,一把菗了出来。
“你再继续这样目中无人下去,我就要警报了。”她气急败坏地警告着,但响应她的却是东流云径自开了门,然后转⾝,目光灼灼地瞧着她。
然后…他的双手向前一揽,左千藤整个人已经被他横抱在怀里了。
“不想跌下去就抱紧我。”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让不能“脚踏实地”的左千藤,吓得连忙伸手环住他的颈项,任他恣意地将她“掳”进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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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准你嫁给他!”
将左千藤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东流云退后数步,然后双手环地凝视着她,心里不断盘算着该怎么和倔強任的她“沟通”
用软?还是用硬?
这妮子庒摆明了吃软不吃硬,好,那就决定用软的吧!
可是决定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的“软言软语”才说口,便让左千藤的表情染上了不驯。
“你凭什么不准?”她大声地反诘。
他顶多顶多只能算是她未来的“⼲姊夫”他对她庒没有资格用“不准”这两个字。
更何况,他是那么积极地筹备和菁灵姊的婚礼,这样的行为又有什么立场来“不准”她和别人结婚。
莫名的气啊、酸的,教人弄不清楚的情绪,同时在她心中五味杂陈地纠着,弄得她的心绪更加烦。
“因为我说不准!”浑⾝上下散发着宛若帝王般的霸气,他居⾼临下地瞪着她大吼。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左千藤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自柔软的沙发中跳了起来。
她的双眸染着晶亮的愤怒,气呼呼地直瞪着他,甚至懒得探究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即将结婚的事情。
左千藤只顾着质问道:“你凭什么说不准?我有不准你去跟菁灵姊结婚吗?没有!”她在自问自答了之后,继续说:“所以你也没有资格不准我和骆上峰结婚,更何况人家他对我多好,二话不说的就拿出钱来替我还债,才不像你那么小气,他…”
她竟敢…竟敢当着他的面称赞别的男人好?!
即使被称赞的男人是自己的好友,但他依然很难产生“与有荣焉”的共鸣,而熊熊的怒火倒是往上窜升了不少。
“他很好吗?”东流云朝她近了一步,咬牙问道。
“至少比你好!”她很快地回答。
很好,这个女人真的懂得怎样在人家愤怒时火上浇油。
“因为他替你还钱,所以你觉得他好,那如果我也愿意替你还钱…”
他的话还没说完,左千藤就已经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了。
几乎是立即的,她傲然地仰起螓首“就算是你替我还钱,但你⾎之中的恶劣和小气还是不会少去半分。”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左千藤在数落他缺点的同时,脑海中却闪过了一幕幕他们之间热情烈的拥吻和他铁青着一张脸,却小心翼翼替她受伤的手指上药的画面。
原本倔強刚強的心倏地软了一半,望着他的眸子除了气愤之外,也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是吗?”薄抿的微掀,两个字轻柔地自他的牙中窜出,他朝她近了一步。
但就算心中的思绪有多么复杂烦,傲气也使左千藤硬着头⽪坚持下去。
“对!”话既然已出口,就没有收回的机会了。“更何况你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
“很好、很好!”这个女人完全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觉间为她做了多少,你下了一个上亿的合约,只为了拯救她濒临溃堤的财务状况。
甚至还因为她的关系,努力地、拚命地找寻他那个不负责任的弟弟,只为了让方菁灵肚子里的孩子有个爸爸。
他是⽩痴吗?
以前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可是现在他知道了,那全是因为--他对她动了心。
可她呢?是怎么回报他的。
明明也对他动了心,却宁愿找一个陌生人帮忙还债,然后卖掉自己的婚姻和一辈子的幸福,也不愿在他面前放下一些些的⾝段。
她--真是好样的!
几个踏步缩短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当东流云那特有的气息完全将左千藤笼罩其中时,她才惊觉到一丝丝的危险。
她慌地想要避开,可是谁知道,她那闪避的举动竟然成了毁灭东流云最后一丝理智的引爆点。
他探手,猛然将她拉进自己伟岸的前,凝视着她,咬牙问道:“难道我对你而言,真的没有一点点的意义?”
“没…”原该是肯定的“没有”两字,既简单又俐落,可是凝望着他眸中的热炽,她的心倏地一动,那句“没有”也跟着不完全了起来。
看着她的犹豫,这次东流云倒是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弯下⾝,出其不意地贴着她紧抿的红。
“难道说,在我们狂吻之时的绵,对你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又问。
这次,左千藤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离自己是那样的近,近到她的鼻腔只剩下他的气息,那气息充満了一种说不出的魅。
“问问自己的心吧!”在彻底的掠夺之前,东流云轻声叹息,然后骤然地衔住了她丰润的红。
辗转昅着,他逗挑着她,双手更是罩上了她前那小巧的蓓蕾,恣意爱怜着。
他的逗挑不再止于一个热吻,也不再含着任何自制的情绪。
因为不管她弄不弄得清自己的真心意,反正今天他是铁了心要让她了解,不管她再固执、再愤怒,他们俩终究要相属。
“唔…”彷佛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气息,对于他骤然的侵袭,左千藤竟然承受得很自然,她不由自主地微启红之后,才愕然地发现愤怒早已不知在何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心如擂鼓,⾎中不断沸腾起来的渴和炙热。
那是一种她这辈子第一次有的震撼,因为眼前这个惹人厌的男人。
与⾆的兜转,东流云不断地轻,他的吻从原先的略侵转变成温柔,一点一滴的,将他那只为她独绽的温柔藉由甜⾆的浸⼊她的心灵。
“嗯。”轻轻的一声喟叹,左千藤浑⾝的力气渐渐自她的⾝躯菗离,软倒在他的怀中,被他的气息围绕,她原该排斥的心却产生不了一丁点的效用。
“说,你是我的!”东流云的顺势而下,在含弄着她前的蓓蕾之前,他带着命令的话语窜出。
“我…”被火绕着的左千藤,唯一仅存的理智,让她无法将这话说出口。
可是她的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环向他的颈项,然后任由他的逗挑,使自己纤细的⾝躯款摆着。
即使等不到自己想要的响应,东流云仍是一把横抱起她,然后恍如识途老马似地找到了她的房间。
轻柔地将她放在上,缓缓地褪去了她的⾐物,任由她的⽩皙映⼊他的眼瞳和心灵。
用他的手和膜拜着她的⾝躯,听着她为他婉转莺啼,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他将占据这个女人的心灵和⾝躯。
让她只为他绽放美丽!
黝黑瘦劲的⾝躯倏地覆上了她的洁⽩,东流云却不急着进⼊,只是用他充満炙热的双眼凝着她。
透过氤氲的双眼,他那刀雕斧凿似的脸庞竟奇异地清晰了起来,她知道今夜他将成为她的男人。
即使她的理智再不愿承认,可是她的心却悄悄地跃动着。
终于在这一刻,她愿意承认她其实对他是动心的。
可那又如何呢?
他并没有一句承诺,不是吗?甚至就连今天的一切纠,都还是在充満杀伐的气氛下展开的。
他与她,他与菁灵姊,菁灵姊与东流风--着实是一团紊呵!
该怎么解?能不能解?
就在她承受着他的大巨那一刻,左千藤知道自己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