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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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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罗新,这个男人才是我最在意的男朋友,对你──我已经不想再忍耐下去,因?你给不起我想要的愿望。”海恋冷酷地把她的决定,丢向已然傻住的关问浪⾝上,雀跃地紧紧挽住⾝旁的罗新,小⾝子偎进他怀里并‮威示‬著。

  关问浪显然没法子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断呼唤属于他专有的小名。

  “恋恋…恋恋…”不可能,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恋恋是爱他的,她是深爱他的,不可能改变──“够了,别再喊这两个字,我听都听烦了。老实告诉你吧,我跟罗新已经往一段时⽇,没告诉你,是因?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海恋撇出不屑的嘴形,仿佛她真的用心良苦。“哪知你不长进,只能当个没前途的小职员,我想再给你十年、二十年时间,你一样只是个平凡老百姓吧!”

  “恋恋?”关问浪震惊得脸⾊惨⽩。

  “好啦。”罗新跟著讥讽道。“何必跟他 462嗦,我才是适合你的男人,这小伙子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何必跟他牵扯不清,再说一个在‮儿孤‬院长大的浑小子,你想他哪来余地翻⾝。”

  “所以我才选择你呀!”海恋绽放満⾜的笑靥,这抹笑,让关问浪几乎‮狂疯‬。

  “恋恋!”关问浪大声嚷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你说,我做了什?错事让你这么气我,教你随便拉个男人来充当你的男朋友,你忘了你跟我已经互许终⾝,我是你丈夫的事实你忘了吗?”

  “这正是我最大的遗憾。”海恋无奈叹息,深情款款地望着罗新。“其实这只是一幕戏,我的目的是?了气罗新,惹他吃醋,这才决定嫁给你。幸好呢,我跟你之间的婚姻只是小孩子的游戏,本做不得准,我未到法定年龄,是没有效力的。”

  “我不信你会这样对我?”关问浪完全茫然了,她怎么可能否定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可以?

  “你信或不信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罗新爱我,而我也发现他比你好上千万倍,所以我决定要跟他走。”

  “我不信你会这么说。”他再度咆哮,过去的山盟海誓呢?

  难道转眼就全数不算。

  海恋直视他。“关问浪,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过去就让它过去,你最好别再跟我纠不休。”

  “没错,而且我们明天就要出国,他想再跟你牵扯也是不可能的。”罗新拥住海恋,一脸胜利微笑。

  “你们要出国?”他更加慌

  “是啊。”海恋像只幸福的小鸟紧紧依偎著情人。“罗新要带我出国,我好开心,可以跟著他环游世界呢!”

  “恋恋。”关问浪蓦然拉住她,満面惊恐,这在做梦,这肯定是梦境。“你晓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你知不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我在追求我的幸福呀。”她甜美的笑靥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幸福?”关问浪的心陡降至冰点。

  “是的,跟罗新在一起,我才觉得幸福与快乐,因为他可以完成我任何想要的愿望,我不必过得寒酸。”她再三強调道。

  “恋恋,你不是这种人,你不是的…”他不信她会变得这么快,物质享受她一向视作无趣。

  “海恋,你别再跟他 462嗦。”

  “关问浪,你不要阻止我得到幸福哟!”

  “不!”他拉住她。“恋恋,我爱你呀,我才是真正爱你的男人。”

  “爱?”她嗤之以鼻。“爱是什?不过是虚幻且无用的东西罢了,你给我放手!”

  “不。”

  “你放手!”

  “不!”

  “关问浪。”她怒斥。

  “我不会让你跟他走,我绝不容许。”

  “你快放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美眸瞬间泛出凌厉的杀气。

  她诡异的眼神又是他从未见过的,关问浪却仍执意拉住她。“恋恋,你听我说,你一定是一时昏了头没想清楚,才会做出这项错误决定,等你清醒后,你会后悔的。”

  “我看你是疯了,才会以?我真的爱你,凭我的条件,罗新才是我属意的真命天子。关问浪,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放手,听见没有。”

  “除非你杀了我。”她一定是受到煽动,她一定是被惑了。

  “你想死是不是?”海恋声音降得奇低。

  “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开你。”

  “好,那我就杀了你。”不知哪来一把匕首,突然亮晃晃地出现在他眼前,关问浪瞠目,海恋却出手──锐利的刀刃硬生生地揷进他左口內!

  他的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地呆看海恋。

  鲜⾎,一缕一缕地从伤口流下。

  他俊逸的脸孔渐渐苍⽩,并且像是被击垮般地开始扭曲。

  “恋…”

  “是你咎由自取,我们快走。”海恋拉著罗新迅速消失在黑夜中。没有回头,完全没有回头关心他的生死。

  对,她跑著,头也不回地跑著。

  “海恋!”猛地一声绝望的暴喝自⾝后扑袭而来,她怔住,终于回头,宛如海浪般的鲜⾎汹涌而来,这渲开的⾎红像魔影般漫上她脚踝,快速淹没她的⾝子、她的手臂、她的心…⾎海将她呑没!

  “啊──”她尖叫,睁大眼,四周一片昏茫,黑 427

  427地,黑到看不见,这极黑与烙印在脑际的⾎红形成強烈对比,她现在在哪里?在哪?

  “不──不…”她是在做梦抑或在现实中,她混了,她弄不清楚。

  “啊!”她忍不住又放声尖叫,叫到声音都沙哑了。

  突然有人抱起她。

  “啊──”

  “是我。”关问浪出声。

  她?那间噤口。

  傻傻地、呆呆地,看了他好久、好久。“是你?怎么是你?”

  “对,是我。”他柔声道著。“是我在这里。”

  “你怎么又回头呢?”他该毅然决然的不再管她才对。“不可以的,你不可以再亲近我,还用这么温柔的态度,不可以的…”

  “我也不想,我比你更困惑自己的行为。”饶是他恨极、怨极,最后仍然回头来看她。

  割舍不掉呀…她昏茫的惨状是他从未见过的凄惨,哪里还记得已经跟她恩断情绝,即便她是凶手,他的感情仍然战胜理智,管不了自己的脚步,回头看她,拯救绝望的她。

  悉的气息在她鼻尖拂,海恋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回归现实。

  “我刚刚睡著了?”才会做了那场噩梦。

  “嗯。”才进来就见她缩在墙角直打颤、歇斯底里的尖叫,模样近乎崩溃。

  “你要把我带到什?地方去?”想起梦境,她又开始昏

  “上躺著会比较舒服。”他将她带进小套房,放在上。

  她背靠枕头,脸蛋垂得低低的,十指紧握,握得那么用力,青筋几乎要爆裂。

  他凝视她的异状,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怕什?”把真相重提一次,她竟是无法承受,既然当年都敢杀人,?何现在展现极度受惊的惨状。

  她瑟缩了下,语无伦次的问:“石飞渡呢?”

  他口气一沉。

  “你别再冀望他。”早让蓝绿困住他,以免妨碍他跟海恋──商讨公事。

  “那我──”

  “你最好喝点⽔。”她沙哑的声音简直不能听。

  她喉咙是很⼲涩,只是她怎能承受他的照顾,倘若…倘若她真的曾经对他做那种事──不,她没做过,她毫无印象记忆哪!

  “不!”她又抱著脑袋,努力回想,却是空茫的。

  “喝⽔。”关问浪倏地勾起她下巴。

  “不──唔。”他⼲脆将含在口中的⽔哺⼊她嘴內。

  喂完⽔,她无神的眼眸才又逐渐凝聚焦距。

  他的⾆尖搔庠似地著她上的冷,来回温暖她瓣后才放开她。

  “你到底清醒了没有?”短短几个钟头,她憔悴的速度让他心惊。

  她抿了抿,那种‮狂疯‬混的痛谁能体会。

  “告诉我,你到底清醒了没有?”他问,故意哄她说话,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我…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她低不可闻地开始诉说著,关问浪却听得极清楚。

  “什?梦?”他轻轻问。

  “我梦见我拿著一把匕首,狠狠地、用力地、无情地揷在你的口上。”她忽地?眼,想从他的表情再次找到答案。

  他的表情却是无波无痕。

  关问浪没有步步进,没说那不是梦,而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实。只是撩起她柔软的发丝在手指上把玩。

  “我做了这场梦,荒谬到极点的梦,而且梦境清清楚楚,好像我真的杀死过你一样。只是当我醒来,我努力的回想、用力的回忆,可我的记忆却没有这一段过程,?什?我搞不懂?

  如果真的发生过,?什?我却不记得?它是这么的重要,我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

  他仍把玩著她的发丝,不言不语。

  她凄惨一笑。“我不记得,但一个接一个的证据却都跳出来,一件一件佐证我真的亲手杀死过你。”她倦极、累极的合上眼⽪,幽幽地道。“很好笑,我连自己做过什?都不确定,那么将来会不会有一天我会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呢?”

  对一个连自己都怀疑自己的人,如同虚魂。

  关问浪不断卷玩她的柔发,不断挑玩著,不言不语…*>*>*>“你?什?不阻止你爸的绯闻上报。”一大清早,关孟琳与关盛就直闯关耀的住处,劈头就气恼的质问。“你难道不知道这条绯闻会上报。”以前若有风吹草动,通常?出关氏家族的名号便能庒制下来,但这回却没人买他们的帐。

  关耀好整以暇的起⾝,似在等待气急败坏的⽗⺟登门。

  “我知道绯闻要上报。”

  “既然你知道?何不阻止,要知道这篇绯闻会终结你⽗亲的政治生涯。”儿子怎么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耀儿,你到底想做什?”连关盛都不明⽩?

  “爸,退休未尝不是件好事。”关耀却如此建议。

  “你说什?”两老愕然。

  “事实上,你无法否认这一条条的绯闻都是‮实真‬的吧。”

  关耀无声叹息著。

  “你──”关盛老脸忽红忽⽩,却无?可反驳。

  “耀儿,难道你是在?我这个做⺟亲的出口气。”关孟琳乐观的以?儿子是为她著想。“但你要教训你⽗亲之前,也该找我商量商量才对呀,这么莽撞,关氏家族?面何在。”

  “妈,我并不是在?你出气。”关耀否认著。“相反的,我认?爸必须?那些可怜的女人担负起一些责任。”

  “你说什?”关孟琳立刻脸⾊大变。

  “不对吗?瞧瞧那些‮妇情‬的下场,妈,你也难辞其咎。”

  有些病故、有些在‮湾台‬无法立⾜,大部分跟关盛牵扯上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而用尽心机整治这些‮妇情‬的凶手正是关孟琳。

  “耀儿,你说的是什?话,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妈妈。”关孟琳岂可容忍旁人指责,就连儿子也一样。

  “他说的才是人话。”从偏厅走出另一条人影,俊逸出⾊的外表溢出极度的冷漠,注视这对夫的眼神充満著鄙视。

  “你是谁?”关孟琳瞪眼问。

  关盛却怔住,这张脸孔,⾎浓于⽔的天,分明是──“问浪!”

  “什?”关孟琳闻言立即斥责出声。“他是那个胚的儿子,他怎么会在这──”

  “啪”地一记耳光打上关孟琳的脸颊,也打断她的话。

  “把嘴巴放⼲净点。”关问浪警告道。

  关孟琳脸⾊忽青忽⽩,她气到声音扭曲。“你…你敢打我。”

  “男人是不该打女人,可惜我并没把你当成是女人,你是个恶魔,一记耳光赏你,算是便宜你。”

  “你、你…”关孟琳何曾受过这种气,但丈夫不敢答腔,连儿子都──都不⾝护卫。“耀儿,难不成你不认我这个做妈的,你眼睁睁看我被欺负。”

  关问浪接口道:“他若不认你,你今天就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地方,我会拿你的命赔偿我死去的妈,你信或不信?”他冷肃的口吻像极索命阎罗。

  关孟琳顿时僵住!他的表情不像在说假话。

  好不容易,关盛开了口。“问浪…”

  “你不用叫我,更不必把我当成是你的儿子,虽冠上你的姓氏,不过对你关氏家族,我唯一会把他当做朋友、至亲的,就仅有关耀。”

  “你、你以?我们稀罕。”关孟琳好不容易找回⾆头,她才不会那么容易认输。

  关问浪冷冷笑了。

  关耀叹口气道:“可惜你们必须稀罕,因?没有他,关家很快会让敌人蚕食鲸呑殆尽。”

  “什?意思?”关氏夫妇齐愣住!

  关耀指著桌上报纸道:“这篇绯闻不过是开胃菜而已,敌人还有更狠、更毒的计划朝关家而来,你们若不在乎,就跟问浪扯破脸吧。”

  此话一出,关氏夫妇当场噤声。

  *>*>*>“‮姐小‬,趁著关家两兄弟都离开研究所,我们出去外头透透气好不好?”她把自己困锁在小房间內⾜⾜有三天时间,她是有吃、有喝、有睡,但谁都知道她食不知味、睡不安枕,现实与梦境的混淆,让她的精神严重耗损,她憔悴到不成人形。

  他硬是拉起萎靡在的她,她坚強。“再不出去走走,你会发疯的。”

  “我知道。”她也想要平心静气,但只要想到这双手曾经杀人,还是伤害自己最爱、最爱的男人,她就──“你要相信自己,或许你本没做过,你没听人说,⽇有所思、夜有所梦,关问浪那家伙天天在你耳边洗脑,污蔑你杀他,最后你会把梦境与现实给混淆也不奇怪。”

  “我也是这么希望。”然而她的不安却扩展到无法收拾。每次想否认,但脑际就会晃过些什?,那忽隐忽现的合影就一次一次地打击她的灵魂。

  “走,离开这里,我陪你去外面散散心。”他硬把她拉出门。

  “上哪去?”关问浪与蓝绿同时出现,挡住他们去路。

  “你们回来了。”石飞渡深深昅了一口气,真巧!

  “哟,敢情你看我们不在,打算要偷走海恋。”蓝绿凉凉地攻击他。

  “我没你们这么龌龊。”石飞渡不客气地反驳。

  “你──”

  “够了。”关问浪制止,视线只盯在海恋⾝上。

  她一直垂著粉颈,没说话,双方的争执仿佛与她无关。

  石飞渡缓缓吐了口气道:“既然大家都在场,把话说清楚也好,海恋不能继续被困在这个地方了,她需要透透气,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总之我一定要带她离开。”

  “关哥哥,你不可以同意。”飞走的鸟儿岂会回笼。

  关问浪忽然大步迈向她,?起海恋低垂的脸蛋,印下一记深吻。

  她由他吻著,不反抗但也不沉沦。

  “你⼲什?!”石飞渡跳起来,就要冲过去拉开他们。

  “你吵什?吵,人家在亲热,你⼲涉个什?劲儿。”蓝绿一把拉住他。“况且,你的要求关哥哥同意了。”蓝绿清楚他的心思。

  吻毕,他替海恋理了理微绉的上⾐,直直看进她心里,道:“去吧,但要记得回来。”

  *>*>*>台北是一座不夜城,车声、人声?哗热闹,来到最繁华的市中心,应该能带给海恋一点力量吧。

  “要不要休息一下。”带著她在人群闲逛,两个钟头过去,石飞渡关心地询问她的体力。

  “不用。”她‮头摇‬,其实在人群里,她仍觉得自己像具孤独的灵魂。

  石飞渡很想狠狠地摇她。“‮姐小‬,请让自己开心一点吧。”

  “我知道。”但她就是没力气。

  “别把自己进死胡同里,再说──你?何不信自己的记忆,偏偏去信别人的无的放矢。”

  “我──”她忽然顿下,回头。

  “怎么啦?”石飞渡循著她的视线望过去,并没有特殊状况。

  “刚才…刚才好像有对眼睛在注视著我们?”忽然传来的感觉很诡异。

  “难道关问浪跟踪过来了。”那家伙魂不散。

  “不!不是他。”那对眼睛好沈、好琊恶,很像是──唐绮。

  “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他观察半天,并没有动静。

  她收回眼神,淡淡地道:“或许吧,真的是我太敏感了。”

  *>*>*>“她没死,海恋居然没有死。”唐绮震惊的视线,直到海恋与石飞渡隐没在人群中才收回,她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道。

  “她竟然没死,居然没摔死。”惊诧过后,她立刻拨电话下令。“罗新,快点安排几个亲信过来,我有命令指示。”

  “好的。”接令的罗新岂敢怠慢,立刻做好安排。

  *>*>*>“呀…疼!”蒙住海恋的面罩被恶狠狠的拉掉。

  灯没开,屋內一片黑暗,什?都看不见。

  这变化来得太快且突然。

  她跟石飞渡离开东区转往明山的路上,突然被一群人给包围住,两人难敌对方十多名大汉,在石飞渡与他们斗之时,她被其中三个男人庒制住,脸上被罩上黑布,紧接著被推上一辆车,经过一段疾驶,她又被拉下车,走了几分钟路程,一切就静止下来了。

  她被控制在一张椅子上,双手的手腕被耝绳子绑缚在椅后。

  “是谁?”黑暗里一切静悄悄地,久久没人出声。海恋试图理出头绪,大胆猜测道。“唐绮,是你吧,是你玩的把戏对不对?别再装神弄鬼了。”犹记得东区的那两道诡谲的视线,应该是她。

  “你知道是我。”灯亮,一声暴喝!唐绮愤怒的脸孔在她前面扭曲。

  “果然是你。”猜对了。

  唐绮走近她,琊门的问:“怎么,你知道我要抓你。”

  “原先并不知道,但──这样也好,因?我也有事情要问你,上次在台东时,来不及问就被你推下楼,我有太多的谜团没‮开解‬。”

  “你想问什?”唐绮环,斜睨她。

  “找关家⿇烦的神秘人就是你吧。”海恋一针见⾎,现在的情况没太多时间让她迂回。

  “是,是我呀,怎么,你很意外?”唐绮等著看她脸⾊变化。

  她却很平静。“我不意外,你跟关盛有过节,会施展报复行动那是当然,只是我不明⽩,你?什?要让我杀死关问浪。”

  唐绮突然双眼暴睁,动地咆哮起来。“你想起那件事来了?不──不可能,你不该记得,你也不可以记得。”那是她呕心沥⾎的杰作,不该,也不可能被揭穿才对。

  海恋同样想尖叫,但她必须忍住,现在是真相大⽩的重要时刻。

  “我是想起来了。”她撒谎,其实她本毫无印象。

  “不可能。”唐绮疯了似的按住她肩膀,诡魅的眼瞳瞪视她。“你说实话,你真的想起来了,你真的想起来…”

  “是的,我拿著匕首狠狠的刺向关问浪,我杀他──”

  “够了!”唐绮咆哮,沈地睇著她。“海恋,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快看我的眼睛。”

  “你这是做什?”海恋先是一片茫然,随后露出省悟的表情。“你在施催眠术,你懂催眠术?”

  “是啊!”她笑。“就是催眠术,而且我学习的还是最⾼段的催眠法,催眠你之后,指挥你杀人,然后再把你的记忆全部消除,你醒过来后,不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事。”

  原来──海恋终于明⽩了。

  “你这个女人真恶毒,竟然对我使用这种琊术。”

  “啪”地一记耳光打向海恋的脸。“海恋,你都快被我控制了,还敢骂我。”

  “不会了,我不会再被你催眠。”海恋忍著热辣辣的痛楚,笃定地说道。

  “是啊,你的眼神好坚定哪。”唐绮的眼瞳渐渐浮出诡谲之气。“只可惜你能逞強多久,既然落在我手上,就算整得你发疯,我也一定要再控制你的意识。”

  “不可能。”

  “那就试一试。”唐绮突然冲到桌旁倒好一杯⽔,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包小纸袋,取出一颗药丸,放在⽔中与之溶合。

  她拿著⽔杯冲过来,捏住海恋下巴,把⽔杯递到她边。

  “来,把它喝下去。”

  “不。”海恋紧闭双,瞪视她。

  “给我喝下去。”唐绮歇斯底里地吼叫。“你给我喝,快给我喝下去。”

  她疯了才会张嘴。“不…唔。”唐绮却是硬要拆开她的嘴,海恋‮动扭‬脸庞与她抗拒。

  杯子的⽔全洒光,唐绮气息败坏地重新再制造。

  “给我喝下去。”这药能够让海恋神智不清,她才能进行催眠术。“让我成功吧,我要让六年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要你再去杀死关问浪一次。”

  虽对这答案已经心里有数,但亲耳听见的震撼仍大!“真的是你的杰作。”

  “没错,是我。就是我一手控的,我不知道你如何挣脫出我的催眠指示、想起了一切,但这一次我不会再失败,我要让你跟关问浪再尝一次死亡滋味,给我喝下去。”

  “不!”她咬紧牙关,深恐这药一喝下,会让唐绮得逞。

  “给我喝。”

  海恋咬住,对抗她,被绑在椅后的手腕因挣扎而被绳索磨伤,⾎一滴滴流下来。

  “容不得你说不,这回我一定要把你们整得更惨,敢调查我、敢破坏我毁灭关家的计划,我就让你们生不如死。”

  抓到一丝空隙,海恋再问:“我本不认识你,你?何要针对我。”

  “我是那么的憎恨关家人,憎恨他们享受快乐,所以对付你也是应该的。你跟关问浪谈恋爱,爱到互许终⾝,我怎能容忍呢,你们又怎能得到幸福呢,关问浪的⺟亲抢走我的男人,我当然也要她儿子尝一尝当年我受到的痛苦滋味。”

  唐绮忽然朝海恋‮部腹‬重击一拳。

  “呀。”她惨呼出声,唐绮趁她张口之际将⽔灌进她嘴內。

  “不。”海恋呕吐,用力摇摆椅子急挣脫绳索的钳制,椅子翻倒在地,她也跟著摔倒。

  海恋拚命呕吐,她顾不得四肢百骸全散开的疼痛,只是拼命呕吐,不能再让唐绮在她⾝上作怪。

  唐绮狠毒的抓起海恋的头发,叫嚣道:“不准你吐出来,给我呑下去,听见没──”

  “砰”门板撞开,冲进数人,唐绮当场傻住!

  当看清来者后,她脸⾊泛出铁青。

  “你们…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你们是怎么找来的?”

  这次的行动虽然没有事先规划,但自信能够甩掉跟踪,就算石飞渡最后溜了,但再搬来救兵,也不可能直捣这间公寓。

  关问浪顾不得唐绮,先行扶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海恋,迅速‮开解‬她的束缚。

  “恋恋。”他将她扶坐起。她却弯呕吐,不断剧烈呕吐,努力的要把呑进肚里的药⽔吐出来,意识混沌的她庒儿没听见他的呼唤。

  “恋恋、恋恋…”关问浪不断呼唤她,拍抚她的背,直到没东西可吐,她才渐渐止息,神情恍惚地看着他。

  “问浪,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海恋一时间无法理解,而且还有数条人影在眼前闪晃,其中有石飞渡、蓝绿,还有几张陌生面孔,而石飞渡正紧紧庒制住‮狂疯‬尖叫的唐绮。

  “我是来带你回去的。”关问浪心疼地捧住她面孔,重新地将自己的热掌传递给失温的她。

  他的手暖烘烘地,极舒适哪…“我是不是已经被催眠了,还是现场太吵我听错了,又或者…我在做梦…”否则怎么会听见这席话,又被他所怜爱。

  “恋恋,你还好吧?”是受到太大的惊吓?她的反应不对劲。

  “你叫我什?”海恋眨了眨眼,再眨眼,她不会连耳朵都出问题吧。

  “恋恋!我喊你恋恋!”倏地,他把她揽进怀里,他是揽得那么用力,仿佛想将她进体內。“幸好你没事,幸好…”她偎在他怀里,享受他的宠爱,久久后,动的情绪化?一声长叹。“你又这么叫我了,你又愿意这样喊我的小名了,是真的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不是梦,并不是梦。”他不断地在她耳边呢喃,不断呢喃著。

  “那么何?”“恋恋”这两字已经是个过去式,早成为他最大的噤忌,不该再出现。

  “?何?”肃杀的厉眸忽地向唐绮。“该问唐绮这位始作俑者。”

  “放开我。”唐绮大吼大叫。“关问浪,你不可以维护一个杀过你的女人,你忘了吗?海恋杀过你。”

  “你还敢放肆!”石飞渡一记拳头就要打往她脑袋,蓝绿却出手拨开阻止。

  “现在先别动她,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蓝绿却抢先偷踢唐绮的庇股。

  “女人,你老是跟我作对。”石飞渡怒瞪这个老跟他唱反调的小妮子,她可以教训她,他?何不可。

  “怎样?”蓝绿瞠著狡黠的大眼睛──一副“你能拿我奈何”的嚣张样。

  ⾎管气得几乎要爆裂的唐绮咆哮道:“你们这群浑小子,脑子不清楚,居然维护海恋,这丫头才是害你们的凶手,她才是!”她仍做最后挣扎,试图掩饰真相。

  “脑筋不清楚的是你吧。”关问浪从海恋的⾐领上取出一颗拇指大的仪器,那是联合‮听窃‬与追踪的最先进科技,在她离开研究所时,他偷偷替她挂上,原本是担心她一去不回,没料到却因而逮住唐绮。“你跟海恋的对话,我们全部听得一清二楚。”

  “什?!”唐绮呆住。

  “你都听见了。”力气散尽的海恋终于倒进他怀里。

  关问浪抱住她,寒的眼神锁住唐绮,冷冷地道:“催眠术,我怎么也没料到,你竟然使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来‮磨折‬海恋跟我。”

  她的戾气瞬间消弭。“那是你们罪有应得。”

  关问浪悍的宛如一头闻到⾎腥的豹子,唐绮畏缩成一团。“你用催眠术控她,让她伤我,还设计我恨她。”

  “我──不是那样,不是…”破坏工作玩完了吗,唐绮觉得自己像个死囚。

  “你还狡赖。”石飞渡听不下去赏她一记。

  “你这疯女人,你真是个神经病。”蓝绿这次真想打破她脑袋,瞧瞧里头装得什?渣,可惜被石飞渡抢了先。

  眼看大势已去,唐绮突然纵声狂笑。

  “我承认好了,六年前我费尽心机才催眠海恋,才让她杀害你,然后消除她的记忆,我要让死在心爱之人刀下的你无法瞑目,我要让浑然不知?何你会突然消失的海恋痛苦一辈子,我要狠狠的‮磨折‬你们…没想到,你竟然死而复生突然出现,而且还协助关家抵挡我的报复行动,我怎能就此罢休,我要再毁掉你们一次,没想到我的不甘心,却让我前功尽弃,二十多年的心⾎化?乌有…”完了,全完了。

  “是该谢谢你的不甘心,否则我们本踩不到你的狐狸尾巴。”若非藉由海恋,今天或许胜利者将是她。

  “你们现在要怎么对付我?”唐绮又惊又恐的问。

  “这样做。”蓝绿一拳揍向她的肚子,唐绮闷哼一声。

  “先一报还一报,然后呢,我们去警局好好商量要用什?罪名治你。”

  石飞渡大翻⽩眼,?何蓝绿这女人又抢快一步,做了他想做的动作。

  但唐绮已经被她五花大绑的带走,他只好跟著去。至于海恋,就给关问浪吧,他无权置喙。

  人已散去,室內仅留下海恋与关问浪。

  “都结束了吗?”她疲惫地问著。

  “全结束了,你可以放心了。”他低沉的磁嗓是动听的安魂曲。

  “是啊,可以放心了。”一如从前,海恋在他前寻找到一处最舒服的位置,而后吁了口长气,合上眼,沉沉睡去。

  他由她睡下。

  睡吧,醒来后,将是崭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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