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夜一他们都作了个美梦,没有仇恨、没有疏离,只有喜悦与笑。
时间匆匆,他们又太求渴与对方肌肤相亲的时刻,导致许多话没能说出,匆匆相聚又匆匆分离。
怕被同事看出她彻夜未归,苏曼曼特地回家换了套⾐服。在家里她避开⺟亲询问的眼神,有些伯⺟亲会看出她的变化,没有多余的解释,便出门上班。
尽管她和⺟亲的感情十分亲密,可面对如此密私的事,她依然无法敞开心和⺟亲分享。
到了公司,她仍旧心神不定,无法将全副注意力放在公事上。
在与他耳鬓厮磨亲密过后,她的心一直停留在昨夜令人心神驰的绵当中;他不与她连络,更是令她无心于公事。
不该如此啊!她得静下心来好好办公才是,可一打开公文,脑海中浮现的尽是他,本让她没办法专心。
嘴角噙着优美的微笑,合上了公文,算是投降。
“怎么?公事都处理好了?”苏大炮突然走进她的办公室。
“总裁。”苏曼曼吓了一跳,平时⽗亲很少进出她的办公室,经过昨夜,令她在见到⽗亲时感到有些心虚,仿佛是做错事的孩子。
“嗯,还在忙吗?”苏大炮特意将门掩上,不让外面的秘书听见他们⽗女俩的对话。
女儿彻夜未归,一直到早上他来公司前都没见到她回家,教他这个做⽗亲的如何不担心?纵然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世界、想法,可在他眼底,她还是个需要呵护宝贝的女儿。
苏大炮精明锐利的双眸发现女儿的不自在,立即猜出昨夜她肯定不是在女朋友家过夜。
她何时有了男友?怎么他全然不知?对方是谁?是真心对待曼曼吗?会不会伤害曼曼?
假如对方对曼曼不是真心真意,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
“没。”苏曼曼对⽗亲展现出不是很自然的笑容。
“曼曼,我知道以前的事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无论我再怎么弥补都无法使你心底的伤口痊愈,但我想尽一切方法让你快乐。”苏大炮沉痛道,他的爱伤害了最亲密的家人,是他最不乐见的事,所以他无时无刻不想尽办法要让她开心。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我也已经学会释怀,你该弥补的人是妈咪。”苏曼曼轻缓道。这是⽗亲头一回如此真切说出他的歉疚,她的心隐隐颤动,原来她并不如外表所想象的那样不在乎,她是望渴⽗亲说出爱的。
“我明⽩,我亏欠你妈咪太多、太多,终其一生都无法偿还,在我有能力时,我想为你们撑起一片天,教你们不再受伤害。”是以,他努力想为曼曼挑选一个最适合她的丈夫,结果事情最后却没照他的安排去走。
唉!他有能力解决事业所面临的困境,却没办法轻松为女儿寻到幸福,是他管得太多吗?
“妈咪她也了解你的想法。”⺟亲也不再怨恨⽗亲的冷情,他们一家可算是恢复成正常的一般家庭。
“你妈咪是个善良的好女人,她肯原谅我,我很感。”若非在结婚前感情早有了寄托,他是真的会爱上子的。
⽗亲能明⽩⺟亲的好,教苏曼曼觉得妈咪总算不再委屈,这些年⽗亲很努力对她们好,她都一一看在眼底,妈咪也是很清楚,所以她们接受苏翎回到苏家成为一家人,让⽗亲不再为此事心烦。
⽗女俩又聊了好一些体己话,苏大炮这才步⼊正题。
“曼曼,有空时带他回家给我们看看。”他想看看那人究竟对曼曼是否真心。
苏曼曼一愣,脸颊倏地羞红,马上明⽩⽗亲所指为何;她撒的谎很轻易便让人看穿,爸和妈咪一定都知道昨夜她是在男人那儿过夜。
“你能找到自己喜的对象也好,我和你妈咪不求你的对象家世多好,我们要的很简单,就是他要能好好待你、照顾你、爱你,其它别无所求。”贫穷也好、富贵也罢,那全不是他所在意的重点。
“嗯,我知道。”苏曼曼轻颔首,经过⽗亲的提醒,她这才想起一直忘了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她和⽗⺟的想法一样,不求他在事业上有多大成就,她要的不过是一颗相属的心,如此而已。
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话没聊,夏侯尊先前说的话还在心间回,她怕在他执意复仇时没能谨慎拿捏好力道,也会伤到自己。
苏大炮语重心长的提醒道:“曼曼,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别让旁人伤着你的心。”
“好。”她向⽗亲承诺。也深信康桥不会恶意伤害她的心。他是在乎且珍惜她的,她可以明显感觉得出来。
苏大炮见女儿明⽩,这才放心的离开她的办公室。在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只是大胆放手让她飞,若她不小心失了方向,再适时出面指导即可。
唉!女儿都长大了,要不了多久都会一一自⾝边离开,想来实在感伤也是不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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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苏曼曼没回家,直接到他所住的大厦去,也不知他是否在家,她就这么无预警的跑去找他。
很幸运的他在家,进了门,苏曼曼仔细的打量他家的布置:昨夜她没能将心思放在小处上,现在她总算有心情好好看过一遍。
康桥由着她在家里走动,径自坐在电脑前处理事情。
这个房间所选用的家具皆以冷⾊调为主,她敢大胆猜想,十多岁的他绝不会选择这样的⾊系来布置他的家,那时的他是那样开朗,浑⾝绽放热力,好似世间没啥事可以夺走他的笑容一般。
他是广受、活跃于校园的人物,完全与她不同,两人可说是天差地别,不料命运却将两人连系在一块儿!当年他若没发生家变,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所集。
她不知该感谢命运的安排还是痛恨,它夺走了他的笑容,让他的生命充満晦涩,如果可以,她是希望他能够保有当年的心境,扬着慡朗的笑容快意纵横球场,毕竟那样的康桥才是真正的康桥。
看过他的房子后,她不发一言的坐在沙发中,看他认真打着电脑的侧脸。
他是个很英俊、很昅引女人的男人。随时散发着男魅力,这样的男人很难教女人不去爱。但他怎么会选择她?
她并非觉得自己不够好,只是觉得自己并不像是他会喜的类型,他应该是会喜个如同他一般慡朗的女孩不是吗?
她太封闭、太不快乐,感情不够丰富,没办法放任情感随意大哭或大笑,如此不坦⽩的女孩,究竟是哪一点昅引他?她好想知道。
几次言又止,终究是问不出口。
“抱歉,你再坐一下,再十分钟我就处理好。”康桥偷了个空对⾝后的人道,十指则快速在电脑键盘上敲打。
“没关系,你忙。”在他忙碌时苏曼曼很能自我调适,也不会着他,要他丢下手边的工作陪她。
她的不介意让室內只剩键盘敲击声,他的十指快速移动,对电脑的另一端下着决策,十分钟过后,终于关上电脑,结束今⽇的工作,转⾝面对她,便见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瞧。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她摇了摇首,如梦初醒道。
“你还没吃吧,一起到外面用餐。”康桥对她的态度,仿佛她天天都来他家找他一样自然。
“我…”
“你想吃什么?”康桥拉着她往外走。
“我有事想问你。”现在她实在吃不下,只想让心中的疑问早⽇获得解答。
本来取出车钥匙的康桥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车钥匙丢在桌上,投降了。
“你想问什么?”早知道她会出现,绝不是单纯的来找他吃饭喝茶,一定是有什么事要问他。
“我听夏侯尊说你打算报仇,他没说你要采取什么样的报仇方式,我很担心。”她低喃诉说着心底的不安。
“担心什么?为他们还是为我?”他嘲讽的对她掀掀嘴角,一谈起仇人,他的表情便冷肃得可以。
“我当然是在为你担心,我不知道你的仇人是谁,怎么可能为他们担心?!”她明显感受到他的不快,也可以理解他不⾼兴的原因,所以她心平气和的响应道。
他冷冷的说:“你放心,我不会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来,他们尚不值得让我弄脏双手。”
“但你打算怎么做呢?”她还是不明⽩。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就是这么简单。”他不信上天会还给他一个公道的说法。因为他的⽗亲就是为人太善良,才会遭到无情背叛,甚至丢了宝贵的命,这笔帐,无论如何他都要亲自讨回来才行。
她茫然的看着他,想劝他收手,却又无法开口。她不是他,再怎么了解也无法深深体会他所遭受过的苦痛,又何来的立场劝阻他?
“你该不会是想劝我收手吧?”他眼一瞥,不希望这么蠢的事发生在她⾝上。
“我知道我无法劝你,我只希望你别伤害到你自己,凡事都留个情面,不要做得太绝。”她怕最后反扑的力道会伤了他。
“嗤!留情面?当年他们可曾对我们留过情面?没有!我们所得到的除了羞辱还是羞辱,人敬我三分,我回赠五分,但若欺我五分,我肯定回予十分,很多事我早已做好决定,你最好别⼲涉。”他的口气又冷又硬,完全当她是陌生人说着,早失了昨夜的温柔体贴。
他的变化之大教她几乎无法承受,她轻咬着下瓣说不出话来。
“我不管尊跟你说了什么,我要你知道,就算是你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你明⽩吗?若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你可以离开。”只要一牵扯上仇恨,他可以马上翻脸不认人,冷情得很。
他的话教她的脸登时刷⽩。
夏侯尊错了,她也错了!她对他本没有半分影响力,眼下对他最重要的是复仇,并非是她。
昨夜的绵并没有改变任何事,他们的体肤是亲近了,但心却没有,仍旧像是隔了一个大洋般遥远。
“我明⽩了。”她想佯装无事地对他笑,可她笑不出来,只能用木然武装自己;想问他喜她哪点的话更是问不出口,就怕会招来更多的难堪。
说穿了,她和以往那些女孩一样天真,以为真心付出就会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结果,但事实不然,她能改变自己,却永远都改变不了他。
是想改变他吗?不!她只是想和他更加亲近,不只是⾁体上的,还包括灵魂。可他不许她再靠近,他已严明画分好区域,某一部分的他是不容她越过雷池半分。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他的话表明刚才的话题到此为止,无须再谈。
“抱歉,我不饿,你去吃吧,我回家去了,再见。”她苍⽩着脸拒绝了他,拿着⽪包便离开他家。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康桥并未出声唤她,他的眼眸充満各种复杂的情绪,想将她留下又想放她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她离开后,他愤怒的把握在手中的车钥匙往墙上扔去。低咒了声,结实的长腿则踹了茶几一脚。
他的话伤害到她了,虽然不是故意,可他就是会不由自主竖起自我防卫措施,只要一谈论起不愉快的过往,他就会主动攻击,将对方攻击到无力招架的地步。
他真的不想这样,她该是他要珍惜的人啊!
烦闷得再次低咒了声,将自己投⼊黑暗中。
或许他本没有爱人的能力,爱这个字眼早已自他的生命中远离…
她走了,他可有办法再将她挽回?
先前不见她的决定是对的,在他満腹仇恨之际,他没办法全心全意对她,他只会伤害到她,而今伤害已然造成,再怎么后悔都已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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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曼走后,康桥也没心情外出用餐,他烦躁的一个人窝在家里,坐在小吧台边喝着闷酒。
他不该将负面情绪带到她⾝上,可他偏就控制不了自己,一旦想起郝世文与叔叔,他就会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攻击着与他最亲近的人。
多想向她说声抱歉,但她走了,而这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他该死!
忿恨的狂饮着烈酒,好似喝⽩开⽔般,企图⿇痹所有感觉。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起,他浑⾝一震,猜想着是否曼曼回来了?他快步为来人开了门,没想到门外的人却是夏侯尊,而非曼曼,教他失望得垂下眼帘。
“怎么了?”夏侯尊见他一脸失望,自动走了进来。
康桥一言不发的用力关上门。踱步回到吧台边,继续喝他的酒。
“看你一脸不⾼兴…”这和夏侯尊预期的不同,本来他认为经过昨夜的推波助澜,康桥不可能会垮着一张脸,结果他错了,康桥的脸臭得像是有人欠他几千、几百万一样。
怎么会这样?是他估计错误了吗?昨夜特地将娇俏的美人送上门,康桥不会不接受,反而将人赶出去吧?!康桥有这么笨吗?
康桥冷冷睨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继续喝他的闷酒。
夏侯尊坐到康桥⾝边关心问:“Joe,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低气庒的表情倒是不常见,Joe这人就是表里不一,常常以笑容来掩饰一切,而今连假笑都懒得绽放,可见事情的严重。
“别多管闲事。”对于夏侯尊的关怀,他毫不领情,口气恶劣道。
夏侯尊愣了一下,随即下放在心上,浅浅地笑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别多事。”康桥再次好心警告,若不想承受他的怒火,请尽速离开。
“我这不是多事,是关心你。”
康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带她来?”就是他的多事,才会造成今⽇的悔恨。
“我带她来不好吗?你是想见她的,我不过是达成你的愿望罢了。”夏侯尊不觉有错,答得理直气壮,取过酒杯,倒了一点酒品尝。
这甘醇的香是要细细品尝,而不是让人不知节制的牛饮,若像康桥这般狂饮的话,不醉才怪。
“多事!”康桥骂了声。
“好,是我多事,但昨晚她来了之后呢?你该不会无情的将人赶出去吧?”夏侯尊认了,挑挑眉好奇问道。
康桥沉默的不搭腔,继续喝着他的酒,连看也不看夏侯尊一眼。
夏侯尊明⽩的哼了哼。食⾊也,只要是正常男人,对于亲自送上门且心仪已久的美人儿,怎可能甘愿当柳下惠?不当场变⾝为狂兽吃了才怪!
“那你还有什么不満?”人都让他给吃⼲抹净,还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照理说,此刻康桥应是要把握机会和美人态意绵才是,不过他四下看了看,不见美人踪影,可能是闹翻了,至于闹翻的原因,就有待康桥说明,不过前提是,要他愿意说。
“你不了解。”康桥闷闷烦躁道。
“对,我就是不了解,所以我才会请问你。”夏侯尊受不了这时的康桥,嘴巴紧得像蚌壳,与平时的自己比较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不该告诉曼曼有关我的计划。”他希望在她心底,他是光下晦涩,是个很开朗的人,可他心底的黑暗面全教她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爱这种感觉。
“我有没有跟她说,对你而言有差别吗?你不也不会因为她知情而改变原先的计划?”他太了解Joe,Joe是不可能因曼曼的一句话而做任何改变,他之所以告诉曼曼,是想藉由曼曼的口提醒Joe不要太过冲动,在毁了敌人的同时也毁了自己,不值得!
康桥再次沉默了,因为夏侯尊说的是事实,他无话可说。
“你已经被仇恨冲昏头了,有没有想过当你报完了仇,接下来的生活目标是什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你是依靠着仇恨在过⽇子,若说你的心底尚有一块未被仇恨污染的地方,那么就是曼曼的存在,所以我希望她能醒唤你,可惜我低估了仇恨在你心底凝聚的力量。”夏侯尊喝着酒头摇轻叹。
他的字字句句说进康桥心坎里。他说得没错,报了仇之后呢?他是否会回归到正常的生活?
不!不再了,康桥无法再自我欺骗,他太清楚他已经无法回到十五、六岁时的少年时光,死去的⽗⺟不可能再复活,他的天真也回不来,可他不愿回头,不愿停止目前的计划。
为了等这一天,他忍了十多年,岂可说放手就放手?!
他冷着脸,故意不做任何反应,不想被夏侯尊看出他心底的挣扎与惶恐。
“曼曼是你该珍惜的人,她全心全意对你。这样的感情得来不易,你明⽩吗?”夏侯尊希望他能永远都记得曼曼的好,不要无情的丢下一切。
“她的好不用你来说。”康桥闷闷道。
“对,可是你却不够珍惜她!你敢否认吗?”夏侯尊锐利的眼眸盯着他。
他说的是事实,教康桥无法反驳;如果可以,他也想尽其所能的待她好,可他终究是伤害到她了。
或许昨夜他们本不该见面,或许当年他们本就不该相遇,那么今⽇他就无须如此痛苦、如此悔恨,他可以专心去执行他的计划,不必顾及她的感受。
“曼曼她值得更好。”夏侯尊为苏曼曼打抱不平。
执酒杯的手颤抖了下,随即掩饰住,康桥佯装无事的喝着酒。
“你也该明⽩,曼曼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样坚強。她也是有⾎有泪的女人,我不知道你在为什么事情感不到开心,但可以猜出与曼曼有关。我不愿见到你伤害她,假如你无法待她好,那就放手,不要再与她连络!我承认昨夜是我太多事,我不该将她带过来,我犯下了错。”夏侯尊也是将苏曼曼当成好朋友,自然不乐见她被伤害。
“我对她的口气不是很好…”康桥终于缓缓道出他们先前的争执,他当然知道曼曼并不坚強,她只是将脆弱蔵在心底最深处,不教人窥见,他不要她因他伤心流泪,他并不值得她这么做。
“你爱她就不该伤害她,她是这世间唯一和你最亲近的人了,你忍心这么对她 ?”夏侯尊要他看清事实,康桥已失去了亲人,他不想康桥再失去爱人。
“我明⽩,你说的我全明⽩,只是…只是她出现的不是时候。”他烦躁地低咆。
“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夏侯尊同样口气不佳,对他大吼。曼曼受了委屈,他有责任为她讨回公道。
“我说过,等我报完了仇自然会去找她,好好的对她、跟她谈场恋爱。”康桥拿以前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
“产!你错了。依我看来,永远不会有是时候的时候,等报完了仇,你整个人也垮了,你会找曼曼才有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想得郝世文和你叔叔走上与你⽗亲相同的道路,你要他们为你⽗亲的死付出代价,而那惨烈的代价同样是死亡!你不见他们死去你是不会甘心的,我有说错吗?”夏侯尊太清楚康桥所谓的复仇为何。
“这是他们应当付出的,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康桥僵着脸道,任何人都别想阻止他。
“对,你没错!错的是他们,但曼曼呢?你有没有为她想过?况且就算他们真的照你的希望死去,你的心就会好过吗?不!你不会!你不会比现在快乐多少。”夏侯尊了解他是个善良的人,就算真报了仇,他的良心也会过意不去,更别提什么快快乐乐接未来的生活。
“你当你是心理医生,什么都知道?!”康桥不悦的嘲讽他。
“我不是心理医生,我只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场关心你,我不要你往后的⽇子活在悔恨当中。”若非太在乎康桥这个好朋友,他才懒得管康桥未来的⽇子会怎么过。
“那是不可能的。”康桥闻言嗤之以鼻。
“你真这么认为?”夏侯尊要他别再自我欺骗,康桥的良知尚未泯灭,不应当为了那些失去良知的人陪上自己。
“当然。”康桥答得十分坚定。
“不管我再怎么说,你都不会改变你的计划?”夏侯尊失望的看着他,多希望他能清醒清醒。
“对。”他以坚定不移的口吻说道。
“那曼曼呢?你不打算跟她道歉?还是你打算照原先的计划,不再接近她?”夏侯尊再次提起教康桥无法轻易忘怀的人儿。
康桥冷着脸拒绝回答。
“好,这只能说曼曼她自个儿命不好,小时候⽗亲忽视她,教她得不到⽗爱;长大后好不容易让她遇见倾心的男人,结果对方也不当她是一回事!能说什么呢?怪她自己吧!”夏侯尊刻意如此说着。
“你够了!”康桥额际青筋浮跳,不许他再提任何有关曼曼际遇不好的事,他不爱听,那些话听在他耳里非常刺耳。
“我有说错吗?曼曼的命本来就是如此,没有朋友,与家人也不够亲近,再被一个无情的男人你弃,也不会教人感到讶异不是吗?”夏侯尊说到最后,分明是在恶意挑衅。
“够了,你为何要开口闭口都是她?你该不会是喜上她了吧?!”康桥觉得他受够了,曼曼的事无须夏侯尊多言,他不愿再去想这些年她过得有多寂寞、孤独。
“对!我是喜她,当她是好朋友般喜,小翎和她妈咪从前亏欠了曼曼,小翎她想弥补,我和她的心情是一样的,只要是对曼曼好的事,我都会尽力为她办妥。”为了女友,也为了与曼曼之间的友谊,夏侯尊是真心为曼曼好。
“你和你女友想怎么弥补曼曼我全都不想知道,你废话说完了没?你可以走了。”他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
“我也不想在这多待。”夏侯尊气愤起⾝,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又说:“既然你无法待曼曼好,那么我会找个能取代你的人,真心真意对曼曼好。”
他这是在对康桥下最后通牒,要康桥及时回头,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
“尊,不要我。”康桥当然明⽩好友的想法,他沉重道。
“我就是要你,也是要告诉你。假如你不努力争取,不珍视曼曼,她会成为别人的,我向你保证!”夏侯尊决意不姑息养奷。
康桥抿着不说话。
夏侯尊特意让他看见他眼底的决心,才离开他家。
夏侯尊人走了,他的心情更加恶劣。每个人都在他做决定,曼曼、夏侯尊都是!
他的心情恶绝到极点,将握在手中的酒杯给不小心捏碎,破裂的玻璃碎片刺进掌心,鲜⾎直流,他怔怔看着刺在掌心、尖锐的玻璃碎片。
他的疼痛并非来自掌心,而是来自于心里,心持续痛着、痛着,为着那张孤寂却故作坚強的这缓脸庞。
手掌用力紧握,使得揷⼊掌心的玻璃碎片更加深陷其间——
谁来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做?!
他真的不想伤害她,也不想放手。
好想、好想展开双臂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不再感到孤独、寂寞,让她心底不再悲伤,唯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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