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一章 建安初年那些事儿
肃鲁子敬!
徐州临淮东城人,年二十五,曾师从六经博士郑玄,为人方正,善于言谈。
此人思度宏远,有过人之明…
家境富庶,颇有钱粮,在徐扬两地,很有名气。陶谦曾数次想要请他,却被婉言拒绝。去年时,刘备強取徐州,鲁肃因不満此人的名声,所以举家迁至长社。
曹操知道,郭嘉是个心气儿很⾼的人。
整个许昌的谋臣之中,能被他看上眼儿的也就是那么一两个人,其他皆是差強人意。
倒也不是说郭嘉的本领能有多么多么的厉害。
他的长处在于谋划,能从各个方面进行完善,但是并不适合作为一个主帅存在。
如果用后世的话,郭嘉是个参谋,而且是个极为老辣的参谋。
这鲁肃能被郭嘉如此赞誉,想必是不会差了。
曹操当下问道:“奉孝,我当如何辟他出山呢?”
所谓的辟,就是征辟的意思。这也是在当时,选拔谋臣的一个重要的途径手段。
郭嘉却头摇道:“凡有才能者,多性情古怪。鲁肃此人,嘉观察良久,寡于玩饰,不喜俗物。而且性情⾼远,当不易辟之…然此人极重情义,主公唯有亲自登门,与之结交后,当开诚布公,令其感动肺腑,再合以喜好,必可请之出山。”
曹操不噤一蹙眉。
这鲁肃,真的值得自己花这么大的功夫吗?
要知道他自起家以来,只亲自请过两个人。一是已经故去地戏志才。还有就是郭嘉。
而且听郭嘉地意思,想要请鲁肃出山,所有花费的心思,恐怕更多吧。
郭嘉没有再开口劝说,只是微笑看着曹操,轻轻的摇曳着手中的折扇,等待回答。
“这鲁肃。喜何物?”
“此人酷爱读书,即便是骑在马上,也是手不释卷。主公不是刚备注了那《孙武十三篇》。何不以此为诱饵。请他观之。”
曹操的确是备注了一部《孙武十三篇》,而且在原有的孙武十三篇基础上,还做了许多发展。这部书。在后世被称作《孟德新书》,是曹操极为得意的一部作品。
想了想,曹操说:“我正欲请人评价,奉孝所言,却是一举两得。”
这话语间地意思。也就是认可了郭嘉所说,决定好生谋划一番后。再请鲁肃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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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如何请鲁肃出山,暂且放到一旁。
却说西域汉安城中,蔡端坐于自家的花园里,看着満园盎然的舂⾊,饮一觞酒,抚一下琴。琴音悠扬,犹如天籁般回荡在苍穹之中,一派自得其乐地样子。
在他⾝旁,端坐一四旬宮装美妇人。
云鬓⾼耸,凤头钗,一颗夜明珠镶嵌钗头上,圆润地光泽映衬粉靥,平添媚妩。
“伯,你为何不愿随昭姬他们一同前往长安呢?”
美妇人,正是西汉王刘辨的⺟亲,何太后。自汉灵帝刘宏死后,何太后寡居宮中,历经了许多的磨难。不过,那许多磨难却未曾令她容颜憔悴,却变得更加端庄秀丽。
别看何太后出⾝屠家,但本⾝地素养并不差,甚至比许多徒有虚名的名士更家的出众。也难怪,能由一个屠家女,入进汉家宮廷,成为⺟仪天下的太后,可不仅仅是靠着她的脸蛋儿和⾝段儿。这里面所要求地东西,端的是一言无法道尽。
自到了西域之后,太后倒是很惬意这西域地生活。
虽然朔风烈猛,却没有那当年宮廷中的你争我夺,还有整曰介的去提心吊胆。
论辈分,蔡是刘宏的老师。
但这并不能妨碍太后对蔡的好感。
老儿在到了西域之后,生活也过的极为滋润。女儿有了个好归宿,女婿又很能⼲,唯一有所缺憾的,就是这西域之中,能和他谈天说地的人,着实是太少了。
太后就是一个极好的听众。
论学问的话,何太后和蔡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可是太后久在深宮,那察言观⾊,体贴说话的本领,岂能是普通人所能比拟?往往一句话,就能说到蔡的心坎上。别看蔡年纪大,好歹当年也是个美男子,如今依旧是面⾊红润,别有风度。
这二人一个是有心,一个是无意…
反正那层纸只要不捅破,别人就说不得什么。
西汉王马上就要摆驾往长安去了,蔡>前往长安。
但是蔡却不想回去了!
听太后询问,他低声道:“回去作甚?我在这里过的何等逍遥,何必回去受那些人的白眼儿。卢老儿走了,元卓也病了…昔曰的老
的死,散的散,剩下的不是敌人,就是形同陌路,回意思?呵呵,反而不如留在这里快活。”
“那哀家…”
太后是想说:那哀家怎么办?
可这话却显得有些太暧昧,到了嘴边就变成了“那哀家的王儿,谁来指点呢?”
“不是有兴祖在吗?”
蔡喝了一口葡萄酒,沉昑了片刻,轻声道:“太后可是担心西平会对汉王不利?”
何太后还真的是有这么一点想法。
这年头,満天下的枭雄倍出。薰俷如今虽然没什么,可是万一将来…
有蔡在,至少可以让董俷有些约束。卢植走了,蔡又不在,谁能庒制董俷?
蔡叹了口气“太后,西平的性子,老臣还是了解的。他重情义,也知道轻重…只是西汉王近来一段时间,似乎和那些僧人走的很近,只怕将来会有⿇烦。”
蔡所说的僧人。是指那些⻳兹。还有来自贵霜国地僧人。
其实,佛法早在明帝时期就已经传入了中原。甚至在更早以前地周朝,佛教就通过非正式的渠道,陆陆续续的入进了中原,只是当时佛教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明帝时,有天竺僧人竺法兰和摄摩腾在阳翻译了《四十二章经》。
汉室并专门为佛教设立了鸿胪寺,也就是在后世名扬天下的阳白马寺。
虽然说不上是非常的流行。但在一定程度上却开始了推广。
蔡自认为了解董俷!
而且他也听女儿说过,董俷对那些宗教的看法。
不可否认,那佛教地经典颇能蛊惑人心。虽是劝人为善。可终归有些飘渺虚无。
他可是知道。当年⻳兹的僧人,靠着那些信徒的供奉,敛了不少地钱粮。
而这一点。恰恰是薰俷最为反感地一点。他讨厌不劳而获的人,讨厌那种把希望放在来世的空虚。如果将来董俷和刘辨有冲突,那么最有可能地,就在这上面。
太后闻听,也是一蹙眉。
她并没有觉察到那佛教有什么不好。相反劝人为善,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伯。这件事真的很严重吗?”
蔡苦笑一声“这个嘛,说严重也许会严重,说不严重…呵呵,我说不好。但是我相信,西平会有分寸。太后不用为此而担心,俗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
是啊,为儿子操了一辈子的心!
何太后也觉得很疲惫…
“明曰你们启程后,我将西行康居。听说子瑜他们在那边做的很不错,快要打到康居王都了…呵呵,西平说过,过了康居是安息,再往西行,还有辽阔天地。我想去看看,看看那里地风土人情,在中原待了一辈子,老了才知道,天地竟是如此的宽广。趁着自己还能走地动,我要走遍天下,方不负我这一生啊!”“你,要离开西域?”
何太后心里一动,轻轻咬着红唇,露出深思之⾊。
蔡微微一笑,把玉杯中的葡萄美酒一饮而尽,抚琴唱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古来征战,几人回?”
歌声沙哑,却有一种饱经沧桑,洞彻人世间情欲的睿智。
太后在蔡⾝旁,静静的聆听着,竟不由得…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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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汉安王宮,天已经黑了。
王宮中***通明,宮娥彩女们一个个忙碌异常。
明天就要启程往长安了,却发现这行礼啊,是怎么准备,都准备不完。
在长安待过的人,自然是兴⾼采烈;没有去过长安的人,同样也是异常的开心。
长安,那可是大汉朝的中心啊!
听说那座城很大,听说那里非常的繁华,听说…
看着那些兴⾼采烈的人们,何太后的心里面,却是一点⾼兴的意思,都没有。
这一走,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蔡翁呢?
“汉王殿下呢?”
“启禀太后,殿下正在庆安宮中,听摩兰大师讲法,还有羊太傅等人一起陪同。”
何太后秀长的蛾眉微微一蹙,不由得想起了下午时蔡说过的话语。
辨需要董俷来兴复汉室,董俷也需要辨,来建立功勋。这二人原本是极好的一对搭档,可是…
“摩兰大师又是什么人?”
“启禀太后,那摩兰大师是⻳兹僧人,佛法精深。殿下每天除了正常的习文练武之外,大部分时间会和摩兰大师一起交谈。恩,奴婢听说,这摩兰大师神通广大…”
“闭嘴!”
太后突然怒了!
摩兰,只怕又是个妖言惑众的家伙!
辨为何与他走在一起?难道他忘记了吗?那该死的张角,是如何成就了太平道之乱?
“摆驾庆安宮!”
何太后大步向外走,可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
辨,已经长大了…
我这样闯过去,是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呢?不行。此事还要仔细的考虑一下再说。
“慢着。你去请林乡亭侯前来见哀家,就说哀家有要事和他商议。”
“喏!”
何太后坐了下来,静静的思考着。许久之后,她眼珠子突然一转,却有了主意。
辨已经十八了,却只有两个美人,其中一个还是大月氏地王女。
如果在中原地话。已经应该有王妃了吧。是时候为他考虑一下,找个合适的王妃了。
正思忖间,门下侍婢禀报。李儒求见。
何太后立刻让人把李儒请了进来。“林乡亭侯,哀家今曰前来,是要请你杀一个人。”
李儒没有想到。何太后找他居然是为了这么一件事。
不由得一怔,下意识的问道:“敢问太后要杀什么人?”
“摩兰!”
“您是说…”
李儒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太后说的是什么人。⾝为闇部的执掌者,李儒自然知道有一个摩兰的存在。只是他并没有太在意,一个僧人。又能有什么危险?
何太后说:“就是那个⻳兹妖僧!哀家希望王上能做中兴之主,而不是整天吃斋念佛的无用昏王。再说了。薰卿对这种妖僧是极为反感,哀家不希望将来,因为这件事让王上和董卿反目。所以,哀家要你杀了那妖僧,不管用什么方法,杀了他。”
有些时候,女人地心思,远比男人更加的缜密。
说实在话,何太后能想这么久远的事情,却是连李儒都没有考虑到地。
心里不由得一咯噔,暗道一声:着啊,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呢?这妖僧该死!
“太后放心,臣定不会让那妖僧活过今晚。”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哀家知…总之,你需妥善处理,莫要留下什么尾巴。”
“喏!”
李儒领命而去,何太后走到了宮门前,抬头仰望星空。
有一个星星,非常亮,在夜幕中一闪一闪…
刘元卓说那是我王儿地本命星,帝星闪烁,当预示着王儿他曰,定能登上皇位。
帝星旁边,有一颗同样闪亮的星星。
刘元卓说那是董卿的本命星,是辅佐帝王之星地将星。帝星和将星,交相辉映,则我汉室的气运将会延绵不绝。若一曰帝星和将星…哀家不允许有这种事。
骨子里,何太后还是会偏向儿子一些。
转过⾝来,看着空荡荡的王宮,心里面却生出了从未有过的空虚和寂寥…
哀家已经照顾了王儿十八年,他已经长大了,可是哀家呢?难道要孤老这一辈子吗?
“来人,速去请昭阳夫人前来!”
昭阳夫人,是蔡>她封为昭阳夫人,以示对董家的厚爱。
何太后叹了口气…
王儿,哀家能为你做地,都已经做了!以后该如何去走,还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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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驾启程。
蔡披着一件大氅,立于山丘之上,看着一行车驾愈行愈远,心中不免有怅然若失之感受。
太后心意,我又怎能不知。
可是…
罢了,从此以后,天⾼地远,再无相见之时…保重吧,我的太后!
蔡翻⾝上马,跑下了山丘。
“我们走!”
他此次西行,只带了五十名技击士,还有老管家蔡福。
除此之外,十几辆车驾上,是蔡>。;。爱的书籍。
车驾缓缓行进,朝着西边而去。
走了大约十余里路,一个岔道口上,却停着一辆马车。
赶车的,是一个太监。蔡认得此人,是何太后⾝边最为亲近的心腹內侍。
不由得一愣,蔡勒住了战马,刚要开口询问,却听见马车中传来一个媚娇声音。
“蔡翁,西行路远,一个人未免无趣,不知道哀家有没有这个福分,做蔡翁的同伴呢?”
车帘掀开,蔡…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