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渐渐走出迷雾的太子最近很奇怪,有时侯安静的一言不发,一个人可以坐在那坐一天,有时侯精神特别亢奋,拽着哥哥四处玩,有时侯心情很悲伤,想到陆戌欢带她去看的那些无家可归无书可读的孩子,想想他们,再想想自己,太子觉得自己特混蛋,一点小时就扛不住,被打击成这样,让家人朋友都跟着担心,自己还没用的呕出血来了。
说是会说,该懂的道理太子都是知道的,可就是控制不了心里的悲伤,也不是悲伤,是空洞吧,相较于前段时间的死气,太子已好的差不多了,却像个孩子似的,时时叫人陪着,若让她一个人在房间內待着,出来时,眉间定又是一片恍然,神情也是恍惚的。
陪着太子最多的就是程泰蓝和陆戌欢,两人交隔着,即使不说话,就那样坐着,也比太子一个人呆着要好,和程泰蓝一起时,两人总是不安份,四处逛四处遛达,像是要将太子离开S市的那些年全部补回来似的,玩遍S市的大街小巷。
想要将S市的大街小巷玩遍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先不说S市面积只排行世界三,它还是一座世界经济商贸中心,不夜城。S市不远的一个省的其中一个重工业城市H城,就是专门为保护S市而存在的,H城是国中几大军事基地之一,各种火箭卫星的发射,导弹的发射都是在这个城市,它要密切的注意一切危害S市的空中导弹,时刻淮备拦截,可见S市有多发达有多重要。
究竟是泰蓝拖着太子跑,还是太子拖着泰蓝跑,这已经不重要了,总之这两个娃在撒了蹄的飞奔,后面追着好几只狗,两人无事溜到郊区的果园子里偷果子去了,这不是找菗吗?不,是找刺激。
这样的事情是很多的,为了让这个侄女不再消极,程泽阳直接把两人抓到军营里去了,当然,不是那种秘密特种队部,但训练的強度却与特种部份相比弱不了多少,太子虽然平常也训练,也曾被老爷子抓去训个半死,也曾参加过军营的集训,但被奶奶护养的细皮嫰⾁的太子,那里经得住这样強度的训练,每天回去累得话都不想说了,浑⾝脏得跟从泥堆里滚出来似的,可不就是从泥堆里滚过?赶紧钻进浴室澡洗。
军营里大多是淋浴,虽也有浴缸,但十分简陋,太子也没那么多讲究,入乡随俗,洗洗好倒到床上就睡着了。根本没空闲的时间想有的没的。
刚进军营时太子总是倒数一,不说那些男人了,就是在女人中也是倒数,太子有一点她的家人都是了解的,要強。
因为是程泽阳将她抓进去的,赤裸裸的后门,但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这里就没有什么叔叔侄女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家怎么训练的你怎么训练,只是不参加他们的演习而已。
大家看到这么一个瘦弱细嫰的小姑娘,眼里不由自己的就露出怀疑的神⾊了,可太子的性子就是一块钢板,这下受刺激了,咬牙亮不服输,虽然每次都是最后一名,但她的毅力和进步的速度却叫这里面所有人都惊叹,收起了原有的不屑和怀疑,真心接纳了这个只有十八岁的瘦弱小姑娘。
在入进军营之前,程泰蓝不在的时间里,都是陆戌欢陪着,每次陆戌欢过来都会带一些世界名著或佛家经典或一些人生感悟之类的书籍,然后安静的坐在太子⾝边,陪着太子看书,偶尔在太子抬头间,两人相视一笑。
有时侯还会带些伊索寓言之类儿童书籍,儿童画,摄影等等,这些书是太子前世今生都错过的书籍,她从来不看的,就像摄影,她们去看摄影点评,不看画的本⾝,却对西方美术史知道非常透彻,她总是像个老头似的,津津有味的看一些在旁人看来很枯燥很无趣很生僻的书,倒不是太子多与众不同,只是前世想要嫁个有钱人,就必须要放弃些什么,而今生是养成了一个习惯。
所以在刚接触到这些有趣的书籍时,太子像游玩在海洋里的鱼儿,爱不释手,常常看的哈哈大笑,笑得忘乎所以的陆戌欢道:”五哥五哥,我看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我跟你说…”
“什么笑话?”陆戌欢总是很好奇的看着太子,待太子说完那个很好笑的笑话,陆戌欢看着太子眉眼弯弯纯洁如稚子般的笑,也开心的乐起来,可能那个笑话早己流传的烂了。
然后太子又低下头继续看,看到⾼兴处再将头抬起来,将自己看到的东西和陆戌欢分享,有时只是很普通的一个故事却能让太子陷入沉思,然后悟出些什么。
太子被抓到军营去之后没几天,陆戌欢便也来了,太子倒数一,他便是倒数二,训练时他也从来不会护着太子,却一直稳稳的跑在太子面前一米之处,不会将太子一个人落在后面,在太子爬不动时,会及时的伸出手拖太子一把,在太子累极之时,让太子靠在自己⾝上休息会儿,在太子受伤时,跟小叮当似的从口袋掏出消毒水绷。
太子公寓的隔壁就是陆戌欢,太子不知道,她的一个坏习惯也被带到军营里来,就是习惯性的在浴缸里觉睡,因为她好強,训练时一定要比人家先完成任务。
实在太累了,洗着洗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每次醒来她都是在床上的,没人和她说过,还以为自己迷糊中爬到床觉睡呢,次数多了,太子也觉得的确是这样,虽然她对怎么到床上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太子是凡人,免不了冲动,军营里老是倒数一把她骨子里的那股倔劲给激出来了,越发的努力和认真,与刚进来时的恍惚完全不一样,跟变了个人似的,连眼神都犀利起来枪法也渐渐恢复了水准,让军营里的队友们首先刮目的便是太子的枪法。
不论是拆还是组装,太子的速度可谓是一旦千里,他们当然不知道太子已经练过好多年了,只道是太子进步神速,看她刚进来时,那是乱七八糟,速度也是比乌⻳还慢,没想到不过月余的功功,居然多次満环,怎不叫人吃惊?
这次不是倒数一了吧,太子得意昂起下巴。
这里的战友们可不知道太子****,要知道老爷子喂给太子的弹子恐怕比这里每一个人都多,瞎子也给喂出感觉来了。
不光是枪法涨了,太子的饭量也见长,军营里的饭菜不差,但与太子原来的相比,不知差了多少倍,太子照样就着白米饭呼呼的狼呑虎咽,看得战友们眼珠子都掉出来,哈哈大笑,不是因为太子吃饭太没形象,而是她即使狼呑虎咽也保持着良好的礼仪,既不洒饭米,也没有声,要不是那吃饭的速度有些夸张,大家还真以为这是那个⾼极餐厅呢。
吃完之后,接过陆戌欢递过来的纸巾,优雅之极的擦拭,喝漱口水,眼睛扫过看得津津有味的一群人,淡雅道:”搅什么?没看过吗?”
说完一个就忍不住了,破功大笑起来,食堂里的战友们也都咟着哈哈大笑,却也意识到这个和大家混熟笑容灿烂豪放不拘小节的小姑娘,定是生在极其富贵的家庭。
要说太子原来做事是十分果断的,这是在做决策之时,现在做事是非常快速的,不论走路还是迭被或着其它的,甚至拆卸和组装枪枝,太子的速度也能排个前几名,被军营里的战友们送了一个雅号:敢死队队长!
所谓大口吃⾁大碗喝酒,放开了一切太子在这里就是太子,渐渐褪去了不少束缚的颜⾊,笑是开怀大笑,唱歌是嘶声力竭的吼叫,打架也放开膀子亮无顾忌的耍,器是…太子不哭,女儿流血不流泪!
一个月,在这里完全跟坐牢似的,机手等一切通讯工具都被收走,没一天休息时间,二个月的月中,与外界完全断了联系的太子终于得以回家休息两天。
抱着自己机手的太子,⾼兴的像要振翅⾼飞冲向蓝天的鹰,満场的飞跑,満场的大叫,对着战友们肆意的飞吻,被闻声出来的程泽阳一巴掌拍上后脑勺,顿时消音,太子的手被陆戌欢牵着赶紧逃离,剩下一阵响彻军营的畅笑,和一堆祝福和羡慕的眼光。
而太子在陆戌欢牵上她手的那一剎那,就呆住了,这是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一次牵手,太子只觉脑袋嗡一声懵了一下,可又十分清醒的感知,不是醉酒般的感觉,说不清,就像…就像毕业时在毕业晚会那晚的感觉,脑中忽然出现一个声音说:”就是他了!”
太子脸忽然涨得通红,跟触电似的,飞快的甩开了陆戌欢的手,表情跟大白天见了鬼似的。
“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被太子甩开的那一瞬间,陆戌欢明显一愣,看看自己被甩开的手,眼底有丝受伤,在看到太子跟西红柿似的脸时,担心的将手放在太子的额头上,而平时很自然的就能接受五哥触碰的太子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向后瑟缩了下。
“你讨厌我?’小狐狸一下子变得极其哀怨和可怜。
“没…没有…”看五哥露出这样的表情太子顿时慌了,不见平时的半分泠静和⼲练,手足无措起来,眼睛也乱飘,就是不敢正视五哥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一定是太子嫌五哥这段时间晒得黑了,难看了。”说着,小狐狸更加哀怨了。
“没有,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太子解释不好,有点怈气。
“那就走吧,可以休息两天了!”陆戌欢很自然的牵过太子的手,朝公寓的方向走去,太子在后面傻愣愣的跟着,一直看着陆戌欢的侧脸,心不知怎么,奇异的安了下来,带着淡淡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