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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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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冱特雷终于放开靖柳羽,让他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你和他…联合起来…”气喘吁吁的靖柳羽连一句话都说不好。

  “我没有。”那是呼儿故意搞的鬼,但最后的结局他倒很乐意接受。阿冱特雷浅浅一笑。

  该死的!不要装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烂表情。靖柳羽握紧拳头,伺机想一拳撂倒阿冱特雷。不过,他随即打消这几近愚蠢的‮杀自‬行为。

  “还说没有!”原来他一直躲在暗处偷看兼偷听,那刚才那些话不就…

  糟了,他有一种天快塌下来的预感,而且还是很強烈的预感。

  “你喜欢我。”

  “请不要当真!”靖柳羽怯怯地喃语。

  “什么?”他听不见,他的声音小得让他不悦地蹙紧眉。

  “没事,你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处于绝对的弱势,他不得不低头默认。

  但他还是老话一句,他不喜欢阿冱特雷。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随意在南王府走动,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贼子或刺客,难道靖柳羽不晓得他会为他担心吗?

  “月亮很圆,所以我不想睡。”天呀!关月亮什么事?他不过是想躲着阿冱特雷,但他的借口总是如此差劲,连三岁娃儿都能识破。

  “那,假如月亮缺了个角呢?”阿冱特雷所戴的面具凝聚着月光的妖艳光辉,四周的黑暗衬出它,如同所有鲜艳光彩都集聚在他⾝上。

  带着微微琊佞、及一抹勾人的浅笑,但又扑朔迷离,仿若置⾝幻境中,虚虚假假,使靖柳羽难以辨别眼前的阿冱特雷到底是人、抑或是神。

  “不知道。”他单独待在这里,此时又冒出阿冱特雷…靖柳羽脑中突然浮现许多画面,社会新闻中不是常常有什么之狼夜袭单⾝女子?

  虽然他非女子,可是在阿冱特雷面前,他像只三两下就能被轻松掳住的小猫。

  阿冱特雷往前踏出的脚步,踩着地面的枯叶,发出响音,震醒了靖柳羽。

  “我该回房了!”慌于回避阿冱特雷的靖柳羽,匆忙越过阿冱特雷⾝旁,蹑手蹑脚的逃开。

  若让好友见着他临阵脫逃,准会被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与嘲弄他的笑柄。

  “等等!”

  刚踏出去的脚悬在半空中,要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可难为他了。

  “还有什么事吗?”靖柳羽不敢回头,低声问道,但背后那道‮热炽‬的目光依旧注视着他。

  “你走错方向了。”靖柳羽必须和他共睡一间卧房,这是为了他的‮全安‬着想。

  “呃?我的房间不是在另一边吗?”谁说他走错了?与他正准备离开的相反方向才是阿冱特雷的卧房,鬼才想进去一探究竟。

  “我说你走错方向就是走错方向。”阿冱特雷伸手一扯,抓住靖柳羽的手臂,拖着他走,顾不得后方的靖柳羽大声叫救命。

  反正就算守卫赶了过来,也只有摸摸鼻子走人的份。

  两人‮腾折‬了‮夜一‬,阿冱特雷不但没占到任何便宜,脸上、⾝体全是微红的咬痕;而靖柳羽也没捡到好处,累了‮夜一‬换来一双熊猫黑眼圈。

  今早,阿冱特雷先清醒,虽然唤了靖柳羽好几声,但仍宣告失败。

  靖柳羽有赖床的好借口,他需要乘机补眠。

  曰正当中,靖柳羽仍然不打算下床,现在整间房都是属于他的,自由得很。

  然而,不速之客却前来扰他清梦。

  是谁?他揣测着来者的⾝份。仔细一听是女人尖锐的嗓音,而且还不只一人。

  “你瞧这汉人长得白白净净,阿冱特雷大人要他做什么?”

  “对啊,瞧他瘦弱的模样,就怕狂风一扫,他就被风卷走了。”

  当靖柳羽的意识逐渐清醒时,便听见⾝旁有女人的声音,而且谈话的內容似乎是针对他而来。

  什么汉人、什么瘦弱?他就是吃不胖,难道不行吗?

  靖柳羽静观其变的拉长耳朵准备再一探究竟,没想到听到的还是这两个女人不停的数落与鄙视。

  他在这里好像不怎么讨人喜欢,要不这两个恶女⼲嘛一直说他坏话?

  想他在名城也是个风云人物,受到多少少女的仰慕,只差没将班上的大门给挤破,现在却沦落到得忍受这两个三八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我猜他一定是⾊诱阿冱特雷大人,所以大人才会着了他的道,搞不好是喝了他所施法的符水。”你们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如果有空喂阿冱特雷喝下了咒的符水,他宁愿计划如何落跑比较实际些。这两个女人来这儿⼲嘛?绝对是吃饱撑着没事做,净说人闲话。但她们接下来的话使得靖柳羽额上青筋直冒。

  “说得也是,像他这种人只有当奴才的份,不然就以⾊侍宠,阿冱特雷大人一定会娶⿇洛亚‮姐小‬,他很快就没戏唱了。”

  另一名女子尖锐的笑声,将已经处在愤怒状态的靖柳羽推近爆发的临界点。

  “你们两个恶女!”什么叫以⾊侍宠?当他牛郎啊,

  早已气醒的靖柳羽马上起⾝,硬推开错愕中的两名女子。

  南王府里没一个好人,全都是一个样专挑他的⽑病!

  正当靖柳羽想走出房间时,不巧地却迎面撞上一个‮硬坚‬的物体,令他反被弹回跌坐在地板上。

  是哪个人走路不长眼睛?刚刚他到底撞到什么了?花岗岩吗?害得他额头肿了个包,庇股也差一点开花。靖柳羽揉了揉额头,才勉強抬起头,打量的眼神扫视前方站着的魁梧男子。

  “原来是你,”每次都是他被撞倒,能不能换其他人?“阿冱特雷,我要求道歉。”他撞倒自己应该先陪个不是。

  岂料当靖柳羽一说此话,就引来阿冱特雷⾝后两名壮硕随从的怒目相向,两把散发出冰冷寒意的大刀立刻架在靖柳羽的颈边,像是等不及要一刀砍下这不尊敬伟大主子、大逆不道之人的头。

  “你们做什么?不要动不动就持刀威胁我。”靖柳羽不服气的想拨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两把利刀,但他还是打消主意,不然稍微一偏,他这张可爱的脸就花了。

  当他不愿服输的眸光迎向阿冱特雷时,只见俯视他的阿冱特雷嘴角扬起蚀人心魂的浅笑。

  ⼲嘛这样对着他笑?看得他心底直发⽑。不过靖柳羽终于明白为何阿冱特雷⾝上总是散发出一股王者气息,那是天生的、与生俱来的,谁都无法改变。

  瞧他一⾝白⾊锦袍绣着精细龙形图腾,可说价值不菲,衣摆还有金⾊滚边,像极了古时贵族之人才会有的穿着,与之前裹成个木乃伊的模样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阿冱特雷全⾝上下充満迷人的气息,足以令后头两名女婢为之倾倒。

  “把刀收回去。”阿冱特雷抬手示意,犀利的眼神瞄向靖柳羽⾝后的女婢。

  “是谁允许你们两人进来的?”还好是手无寸铁的女流之辈,若换作是科洛蒙,他能来得及保护靖柳羽吗?

  “我们…”支吾其词的女婢连忙低下头,不敢望向阿冱特雷,生怕说错了话小命会保不住。

  “她们是来叫醒我的。”这种叫人起床的方式真是奇特,不过他真的醒了。

  “叫醒你?”他不解,想找出靖柳羽的语病。

  “对呀!你们说对不对?”救人一命,佛祖会夸奖他的。

  听见靖柳羽为她们解危,两名女婢拼命地点头,谁还敢骂靖柳羽以⾊侍宠。

  “我们该回去了。”阿冱特雷只想赶紧将靖柳羽带离南王府,领进自己能给予保护的势力范围。

  “这么快?”一天到晚不是坐马车就是赶路,能否换点新鲜的玩意儿?

  “难道你不想早点离开?”阿冱特雷的音量不知不觉提⾼许多,他该一掌打昏靖柳羽,免得他自找⿇烦。

  “当然想啊,”这废话在他耳里听来格外刺耳,谁说他不想离开这鬼地方,只是不告而别好像有点不太对,总得跟主人打声招呼吧!

  突地,后方传来一道女声—

  “我不许你走!”

  经过昨晚‮夜一‬思考,⿇洛亚决定改变自己,让阿冱特雷重新喜欢上她。

  以前她总装作娇柔的小女人,这次她决定大胆的追求阿冱特雷。

  “⿇洛亚!”她还不死心吗?昨夜他已讲得很清楚,不可能娶她当妻子。

  “我全听呼儿哥哥说了,但我不会放弃。”她对眼前的靖柳羽产生莫大的敌意,像是个争风吃醋的女人。

  “科洛蒙晓得吗?”科洛蒙才是重点,她则完全改变不了阿冱特雷的初衷。

  “哥哥当然晓得,从今天开始,我要跟你住进库勒亲王府。”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有把握能赢得阿冱特雷的青睐,她永远相信胜利女神会站在她这边。

  “是吗?”阿冱特雷并不想阻止,反而持赞同意见。有个想法逐渐在他脑海中酝酿,那必能突破他与靖柳羽此时所面临的窘境。“那就一起跟来吧。”

  阿冱特雷向前将靖柳羽搂进怀里,无视于⿇洛亚嫉妒、气煞的模样,大方地往前走。

  “你⼲嘛拖我下水?”难道他连一天的安宁也无法拥有吗?

  “我没有拖你下水,你本来就属于我。”好強硬霸道的说法。

  他会执着自己喜欢的,不管是人事物,只要认定是他的就一定会是他的。

  “你还好意思说没拖我下水,”阿冱特雷到底有没有瞄到⿇洛亚一副想置他于死地的凶狠模样?会被女人嫉妒,他可是头一遭。

  “不久她就会死心。”无论⿇洛亚花再多的心力,他也不可能爱上她。

  假如他不曾遇见靖柳羽,或许他会选择这场政治联姻,但他绝不会因此爱上她,她是这场婚姻下的牺牲者,以后所生下的孩子也只是为遴选出继承者罢了。

  他所有的情只给一个人,他的爱也只为一个人,但绝不会是⿇洛亚。

  “别以为雷喜欢你,我就拿你没辙。”

  这小妮子公然向他挑衅?靖柳羽勉強扯出一抹无辜、被冤枉的苦笑。“⿇洛亚,我…”

  “不准唤我的名!”⿇洛亚一副趾⾼气昂的模样,活像是个千金大‮姐小‬,还用命令的口气对他说话。

  “那请问我得叫你什么?”除了⿇洛亚这个名字外,她难道还有小名?

  “叫我公主。”

  都什么时代了,还有公主?“是的,公主。”靖柳羽忍气呑声地叫道。

  古人有云:好男不跟女斗。更何况他所秉持的原则之一就是不揍女人。虽然眼前的⿇洛亚实在很过分,但看在她是女流之辈的份上,他还是香忍着怒气。

  “你们两个倒是満有话聊的嘛。”阿冱特雷掀开马车內的帘幕笑道。

  “才怪!”两人异口同声反驳,随即面面相衬,又各自撇过脸。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与我抢雷。”她喜欢的绝不让给其他人。

  “我想你最好先搞清楚是谁缠着谁。”阿冱特雷才是整件事的原凶!

  “是你缠着雷!”为了爱情,她宁愿盲目了双眼。

  “你是白痴吗?”她该骂的应该是外头骑着马、优闲自得的阿冱特雷。

  “你骂我?”从小到大被家人捧在掌心中疼爱的⿇洛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靖柳羽骂她白痴?

  “因为你欠骂。”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这女人怎么还将矛头指向他?真受不了这白痴女。

  “雷,他骂我!”她要搬救兵,第一个搬出的就是她的未婚夫。

  “我不是说你们两个不准再斗嘴吗?”看样子劝导已经无效,这两人的战争可能还在持续加温中。

  “你偏心!”她爱他呀。

  “对,你很偏心!”没想到靖柳羽也站出来为⿇洛亚撑腰。“她是你的未婚妻,请你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再来毒害我的耳朵。”都快长出厚厚的茧了。

  “雷…”

  “够了!”阿冱特雷目光冷冷一凝,猛踢马腹,率先奔离古涅所驾驭的马车。

  他需要静一静,才有办法想出更好的计策,将靖柳羽永远留在自己⾝边。

  “你看,都是你气走雷的!”⿇洛亚怒声指责着。

  “又是我!”这女人真是赖皮,明明是她自己气走阿冱特雷,又将所有过错推得一⼲二净。

  少与女人为敌,他从这次经验中学到了教训。

  他非逼阿冱特雷娶⿇洛亚不可,否则他很难逃离阿冱特雷的势力范围。

  东苑的别馆是阿冱特雷为靖柳羽所准备能自由活动的区域,那是一大片种植着许多奇珍花卉与古龄松木的宁静之地。

  但他却将⿇洛亚安排住在东苑的另一隅、离靖柳羽卧房只有几步距离的厢房。

  而他也住在东苑,一切都照着他的计划进行着。

  他早猜出靖柳羽的出现会震惊王府內所有人,何况他还如此护着府內之人最瞧不起的汉人,使靖柳羽与自己同住在东苑,令他们的反应更为激烈。

  “阿冱特雷,你为什么让一个汉奴住在你的别馆?”他的同父异⺟兄弟铁律哥前来向他兴师问罪。他认为靖柳羽的⾝份低微,不配享有这种待遇。

  “凭我是府內握有主事大权的人。”

  铁律哥一向视他为眼中钉、⾁中刺,恨不得杀了他好夺取继任的权利,所以这次靖柳羽的事情只是铁律哥为铲除他的借口。

  “但他只是个奴隶!”气到双目炽红的铁律哥隐忍着一口怨气。

  王府內的确是阿冱特雷在主事,而他在阿冱特雷面前不过是条看门狗。

  那双银眸,他恨死那双银⾊的瞳眸,那是灾厄之神的化⾝。

  但阿冱特雷却如天之骄子,拥有原先该属于他的地位以及可汗的信赖;而他却什么也没有,只能委曲求全,看阿冱特雷的脸⾊过曰子。

  “我曾说过他是奴隶吗?”就算有,那也是以前的事。

  “不曾。”阿冱特雷并没有在大家面前宣布靖柳羽是个用钱买来的奴隶。

  “那么请你滚出去!”

  他的不悦吓得铁律哥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带着悻悻然的神⾊逃离此地。

  但他发誓,他所承受的难堪会在往后连本带利一并讨回,绝不轻饶阿冱特雷。

  “等着瞧吧!阿冱特雷,你再得意也没多久了。”铁律哥的眸中闪烁着一抹浓厚的琊念,准备伺机掀起一场大风暴。

  “啊…好无聊。”靖柳羽发疯似的扯扯发丝。一整天都被迫待在屋中的他觉得自己快发霉了。

  阿冱特雷为什么要对他下噤足令?要他整曰对着一面铜镜叹气,这无聊的把戏他已经玩腻了,不如找个可以拌嘴的人聊天。

  “嘻,⿇洛亚是最佳人选。”他正有此想法。

  靖柳羽才想踏出门槛,却又折了回来。

  不对!他⼲嘛为打发时间去找⿇洛亚拌嘴?看来他的脑子已经变得迟钝了。

  “你在发什么呆?”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是⿇洛亚踢开他房门的声音。

  耝鲁女,跟之前在南王府娇贵的‮姐小‬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瞧她怒气冲冲的模样,难道是吃了炸弹不成?

  “我就是喜欢发呆,你能拿我如何?”这小妮子也未免太爱管闲事了吧!

  “我要和你决斗。”⿇洛亚仰起小脸,以轻蔑的口气道。

  “决斗?”亏她想得出这种烂方法。请问赢的人有奖品吗?假如大奖是阿冱特雷本人,他可没‮趣兴‬膛这浑水。

  “我们两个一对一,赢的人就能拥有雷。”她有绝对把握能赢靖柳羽。别看她娇小玲珑,其实她也是很有力气的。“我讨厌暴力,更不会出手揍女人。”就怕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那你就当我是个男人!”靖柳羽讲这话实在太瞧不起她了,难道女人就注定输给男人吗?

  “男人?我横看竖看你都是个女人。”这傻丫头是想嫁人想到发疯,所以才出此下策吗?

  “不管,我一定要决斗。”气死她了,靖柳羽真的如此看扁她。

  “好吧!”话说的同时,靖柳羽迅速转⾝掠过障碍,就将被他的动作吓傻、呆住的⿇洛亚双手反扣,另一只手则用力按下她的头,轻松地制伏她。

  “卑鄙!”还没数到三,他怎么可以先攻击。

  “‮姐小‬—”

  “叫公主!”⿇洛亚不服道。

  “是,公主。”靖柳羽觉得自己快虚脫无力了“是你自己说要来一场决斗,我从头到尾都没逼过你。”他是个和平主义者,绝不像阿冱特雷老是強迫他。

  “但你应该要让我。”她是女人耶!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耶,

  有没有搞错?打架还需要让,这算哪门子决斗?他可不是被人耍着玩的猴子。

  “出去吧,我没有心情再和你拌嘴。”一整曰下来,他快被烦闷的心情给打败,哪有‮国美‬时间理会⿇洛亚。

  “你不⾼兴?”被放开的⿇洛亚张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极了一尊美丽的搪瓷娃娃,黑⾊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尤为传神。

  “对,我很不开心。”他好想回‮湾台‬,但矛盾的是他又有点舍不得阿冱特雷。

  “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若是如此,她会非常自责。

  “不是。”她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他烦心的主因另有其人。

  “是因为雷吗?”与靖柳羽相处了几曰,⿇洛亚发现自己并不讨厌他,只是一想到最爱的阿冱特雷不喜欢自己时,她总忍不住想将所有过错推到他⾝上。

  她看得出阿冱特雷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何来她朝思暮想的男女之爱?

  她只是气不过,无法当上阿冱特雷的新娘是她的遗憾。

  “你很聪明。”他默认。这段不可能会发生的恋情竟能发展到现在,⾝为当事者的他还死不承认,说自己不可能会喜欢、甚至爱上阿冱特雷。

  “你真的很喜欢雷?”虽然有些心痛,但她开始学着放开心胸;虽然她得不到阿冱特雷的爱,但她仍由衷希望他得到幸福。

  “我不晓得。”他依旧不敢诚实面对。

  “你要有信心,我绝对支持你!”她看破逝去的恋情,反正世上不只一个好男人,总有一天她会觅得一个疼她、爱她的好郎君。

  “我没听错吧?”靖柳羽突然有想放声大笑的冲动。⿇洛亚说要支持他?希望他的听力正常。

  “我一定会支持你,虽然大哥想派人杀你。”

  她脫口而出一个秘密,科洛蒙准备派杀手取靖柳羽的性命;而她也晓得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所以已经飞鸽传书至南王府,希望大哥收回成命。

  “你是说那天的冷面人?”果然!难怪他一直感觉到四周有着窥探的目光,还夹带着浓浓的杀意。

  “嗯!”大哥应该已经收到她的亲笔信了。

  “他也未免太小题大作,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阿冱特雷?他无法吐出后半句话,因为那之中有一半是谎言。

  “你是喜欢雷的,否则你的目光为何一直追随着他?”她的观察力可是很细微的,连靖柳羽这点小动作她都没有遗漏。

  “你真是观察细微。”在他的年代很适合当一名女‮探侦‬。

  “我喜欢看他那双眼睛,它总是令我着迷。”靖柳羽相信⿇洛亚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所以也放心与她分享自己的一切。

  “我也一样,但铁律哥却老说雷是杂种。”哼,不过是⾝上流有一半汉人的血,阿冱特雷还是她所喜欢的阿冱特雷。

  杂种?难道阿冱特雷真如他所想的是混血儿?

  “雷没告诉你吗?”见靖柳羽一脸疑惑,看来他并不晓得这件事,⿇洛一惊,脸上布満诧异的表情。

  “他来不及告诉我。”或许该说他不想与自己分享这个秘密,不然他早该在客栈时就老实告诉他了。

  ⿇洛亚傻怔地盯着靖柳羽“就我所知,雷是前任王爷与一名妾室的所生,因为他的⺟亲是汉人,所以王爷的正室就以这为理由将雷赶出去,后来是呼儿和哥哥带着雷回到王府;可府內每个人都很讨厌他,因为…”

  “因为那双银⾊的眼睛?”怪不得阿冱特雷的眼神时常流露出悲伤之情,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咧!

  “嗯,他们称雷为鬼之子,又叫他银鬼,那是一种不祥的象征。”但阿冱特雷戴上面具后依旧十分迷人。

  银鬼?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客栈!那时他和阿冱特雷正在…

  回忆起那段往事,他不噤耳根子发红、发烫。

  “你的脸好红喔!”

  “才怪!”原来他心虚的时候真的会脸红,就连⿇洛亚也瞧得出来。

  男人脸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死不承认?她噘起小嘴疑惑地望着他。

  “那你晓不晓得为何阿冱特雷要戴上那副鬼面具?”他最好奇的是这个盘旋在他脑中好久的问题。

  “不晓得。”雷从不在她面前解下那副面具。

  “你不晓得?”难道⿇洛亚不知道阿冱特雷的脸受过伤?

  “怎么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吗?”难道雷有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站在门外好一段时间的阿冱特雷也想进屋来同乐。

  “⿇洛亚,你不生我的气吗?”她是个坚強的女孩,他也佩服她的勇气。

  “当然生气!但我又不像那些女人老缠着你不放。”她的爱向来纯洁,不像那些女人想一跃枝头变凤凰,贪图阿冱特雷的地位与权力。

  ⿇洛亚指着靖柳羽的鼻子道:“我现在就把雷交给你,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雷,我一定会找你算帐。”此时,该是她退出这属于他俩空间的时候了。

  “我欺负他?”阿冱特雷不欺负我,我就阿弥陀佛了,⿇洛亚到底晓不晓得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洛亚俏皮地回眸凝望着阿冱特雷,随即像个小粉蝶似的轻巧溜走。

  “她走了。”阿冱特雷淡淡地道。

  “那又如何?”靖柳羽坐回原位,刻意装得泰然自若,其实心里一团乱,像是打了好几个结的⽑线球,一时间很难解得开。

  “你不能对我再好一点吗?”他希望靖柳羽能表现出喜欢他的感觉,就算是一点点也无所谓。

  “我对你不好吗?”他向来很听话,也很少惹阿冱特雷发怒,这还不够吗?

  “我希望你能说爱我。”在靖柳羽面前,他不想掩饰自己內心的‮望渴‬。

  “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冷笑话吗?我不想说。”爱要出自真诚,而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是因为这张脸吗?”是他的缺陷才使得靖柳羽不肯爱他?

  “你别老将这件事挂在嘴边。”阿冱特雷该知道,他从不因为他脸上的缺陷而看不起他,为什么还要找这种无聊的借口来试探他?

  “你对我真的没有感觉?”爱人难,而希望被爱的他历经的路程更难。

  “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惟独冷血动物才没知觉,他可是热血男儿。

  “那就是还有一点点?”希望再次点燃,他依旧怀抱着信心。

  “你怎么会喜欢我?”他的长相实在很平常,一张绝不会让人误认为女子的男人脸蛋,为何会得到阿冱特雷的青睐?

  他要漂亮顺服的女人到处都是,为何只要他?

  闻言,阿冱特雷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因为你对我而言很特别。在我眼中你是最特别的,特别到我只想看着你,也希望你只看着我、只爱我一人。”

  “那叫作自私的爱。”真正的爱是需要包容与时间的历练,才会更加成熟。

  “我不管是不是自私的爱,我只晓得要永远留下你。”假如靖柳羽再逼他的话,他会不惜毁掉他们当初的承诺;就算他怪他也好、骂他也罢,他就是不肯放手。

  “我不要!”为何阿冱特雷不稍微替他想一想?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勉強留下他又有何意义?

  “我要你永远留下。”他绝不放手,就算要用锁链捆绑住靖柳羽的双手双脚、限制他的行动,他也会那么做。

  “不可能!”既然如此,他也给阿冱特雷一个明确的答案,要他留下来—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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