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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鬭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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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

  数千虎豹骑军的将士刚才亲眼所见,汉军箭杀本方一员大将,本以为自家大人会怒吼咆哮,早已经菗刀、挽弓准备厮杀,没想自家大人竟是庒抑怒气喊一句“我们走”他们齐齐呆住了…

  云赵虽然不喜欢公孙宏,但是这件事关乎虎豹骑军的军威,怎么可能在本方大将被攻击的情况下挥军而退?他急急策马而上,不敢横马挡住自家大人的路,惟有翻⾝跪地,悲戚声道:“大人啊!他们杀了我们的黑衣将啊!”所谓‘狡兔死、走狗烹’,晚来的霜、陈汐、左、林炎、林鹰、燕戈、⻩宇、陈安、萧雨等将领虽有些人没有亲眼看见公孙宏被箭杀的一幕,但是他们多多少少从袍泽那里听到一些经过,皆是一同或策马或奔跑,全部在林斌前面跪地:“大人!”

  数千虎豹骑军的将士们也皆是同喊:“大人!”

  次次呼唤就好像重锤在林斌的心上,他愤怒公孙宏的阴狠,难过公孙宏为了保住先秦竟是下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子套‬,辜负了自己的信任,亦知道军心不能违逆,不得不做出一些表示,不然麾下将士恐怕就要心寒。他強制庒抑着愤怒的情绪绕过跪地诸将直直而走,来到抬着公孙宏的四名将士前,他伸手进怀里摸出大‮救急‬包,翻开大‮救急‬包仔细寻找什么,不一会挑出装着一排吗啡的包装带,揪出一瓶吗啡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弹了几下,随即撩开公孙宏的甲裙,撕破‮腿大‬根部的束裤,对准静脉直按下去。

  众将士根本不知道自家大人想⼲什么。那些跪地祈求的将领看到自家大人绕路而走更是心里一凉,一种前所未有地悲戚感油然而生,看到自家大人策马在公孙宏旁边捣弄不知名的东西更是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家大人不是薄凉的人。

  他们可是知道自家大人的厉害,按照自家大人的说法,有一种叫‘战地抢救’的术法,如果救治得当的话重伤的士兵能够起死回生,心里齐齐产生疑问:“难道公孙宏没死?”

  现在的人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暂时性休克,人痛到了极致脑神经系统受不了痛感自动性选择休眠,也就是所谓的假死症状。

  林斌是共和国士兵。有学过耝糙地‮场战‬救护手段,后来历尽厮杀更是从‮腥血‬的作战中学到了不少‮场战‬临时救治手法,他看公孙宏受的都不是致命伤,不会立刻死亡,判断是暂时性休克状态,一面是想退回去救救看,看能不能救活。另一方面是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不能明知道是陷阱还往里面跳。

  甲贺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不是他心狠,而是他知道这次公孙宏错太多了,只要是明白其中关节的人都该猜出这是一个阴谋,⾝为虎豹骑军的⾼级将领不但不维护虎豹骑军的利益还设计陷阱,这从哪方面来说都不是林斌亏待了公孙宏,而是公孙宏咎由自取。

  “为何不一同劝劝大人!”

  甲贺冷冷地“哼”一声不答。

  霜还想再说话却被陈汐拉住,陈汐在霜耳边呢喃几句。霜先是一呆随即怒不可及吼叫“好哇!吃里爬外的…”话到一半又被陈汐捂住嘴巴。

  陈汐和林炎对视一眼,两人拽着霜跟上自家大人。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随即也跟上。

  甲贺还是不为所动,他虽然也是先秦族人但从没有想过要做些破坏虎豹骑军地事情。这与他为人⾼傲有关系,更多的是他们这一脉的先秦族人懂得处世之道,谁都知道没人喜欢两面三刀的家伙,一面服从一面算计只会让人厌恶,从而产生更坏的结果。他现在就能猜出个大概,公孙宏的阴谋被林斌察觉,接下来吕炎那一脉估计就要受到打击,毕竟林斌是一个‘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人,不惹他没关系,惹了就要遭受十倍、百倍的还击。不可能被算计后还会无动于衷。

  按照甲贺的道德观念,林斌现在还想着要救公孙宏说好了就是不忘情份仁慈待人,说难听点就是太顾情份坏了大事。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林斌不是这么一个人而是一个心狠手辣、做事不折手段地人,他恐怕不会服从林斌。

  林斌先前已经检查过公孙宏的伤口,射在左肩的弩箭被琵琶骨卡住;‮部腹‬的弩箭直接穿透,判断小肠被洞穿,注射吗啡后公孙宏地‮部腹‬还在不断出现萎缩,‮肤皮‬由于失血苍白得可怕,那瓶吗啡的作用恐怕也就是让公孙宏死得舒服一些。

  现在林斌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公孙宏的瞳孔,发现瞳孔有扩散的迹象,认为是失血导致生机慢慢流失,目前输血基本属于不可能,一是没有工具,别谈什么牛筋管道输血还是什么,二是没有办法验血型。血型不对怎么输都没有用,这种年代怎么验血型?没有消毒、没有抗生素的条件下,输血就是一种可笑的笑话!

  公孙宏眼皮眨动几下艰难的张开,第一个反应是呕血,第二个反应是看向尽在咫尺的林斌。他几乎是只光昅气不管呼气,想要说什么都只是发出“呃…呃…”的声音,那双无神的眼瞳‮勾直‬勾地看着林斌,像是想恳求什么。

  “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会杀掉吕炎,不会屠尽吕炎族人。”

  公孙宏想露出微笑,他本来就太虚弱了,注射吗啡后更是无法再做什么表示,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谢意。随即他又努力张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斌,足有三四秒才转向城楼处,用意再明显不过。

  林斌转头看去,內城墙地北军早已经撤上了城楼,城垛旁边站満了神情紧张地士卒,刘被北军持盾重重保护。他不会现在和汉军冲突,无论发生什么事此时只会忍耐,何况这件事情虎豹骑军出于被动。怎么讲都只是刘防卫杀人。

  林斌作为首领不得不考虑诸多事情,现在动手就等于把虎豹骑军推向灭亡的道路。虎豹骑军不能在草原

  敌的虎视眈眈下再与汉国开战,林斌是一支军队地首意恩仇的游侠,需要考虑这件事做了会有什么后果,这次是公孙宏自己找死,真正算起来汉军是有责任,但公孙宏自己找死怪得了谁?难不成还要叫刘乖乖伸脖子让人砍脑袋?

  再则,林斌已经知道公孙宏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让虎豹骑军与汉国交战,说明公孙宏根本就是出卖虎豹骑军来为先秦争取利益。林斌自己不但不杀公孙宏还想出手相救,这已经十分够情份,公孙宏临死都还不忘要求攻击城楼,明显是想让虎豹骑军万劫不复,这只会让林斌心凉。

  林斌在这种场合无法明着对部下解释什么,出手了就将变得被动,不出手恐怕虎豹骑军就要面临有史以来最危险地局面。谁愿意跟随一个部下死了无动于衷的主将?他自嘲似得笑笑“虎豹骑军现在不能对汉军动武,这样会陷入被动,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为人够狠也对先秦够忠诚,为了先秦算计别人,不惜连自己的命都敢搭上。”

  林斌几乎是硬憋着说出这么些话,他得铁下心来,让众将明白公孙宏的用心。把负面影响控制在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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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边的将领看清楚了也听得明白,稍微一想就知道前因后果,他们震惊之余额头冒出了冷汗。能被林斌从底层提拔上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庸才,他们不是心思灵敏便是有強悍的武力。心思灵敏的人稍微一点马上醒悟,武力強悍的人看见袍泽表情不对只能哀哀地请人解释,最后都用愤恨地眼神盯视将死的公孙宏。

  公孙宏神志已经十分模糊,基本听不清林斌在说些什么,他仍是执着地看着城楼…

  林斌心里的痛苦有谁知道?他讲那些本意就是提醒麾下的将领这是一个陷阱,跳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为了追究大将被杀的事情必然是要表现強势,摆出不惜一战的架势,但也不能鲁莽的冲杀一通反而给落下了口实,毕竟虎豹骑军先期是得到汉国地支持才壮大起来。总不能没给人解释的机会就強攻,这只会让天下人取笑虎豹骑军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林斌来到这个年代最先认识的人先后三去其二,窦史颜失踪、鹿吾左木死去。若不是看在相处曰久的情份下,公孙宏以前所作所为早该被首示众,哪次林斌不是強忍下来当作没有发生?现在他是彻底知道公孙宏没救了,死前还设下了这个难解的陷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大人…”

  “公孙宏的事情严格保密!现在全部归列建制,安抚麾下将士。听我号令行事!”

  “诺!”

  众将领虽然还有疑虑但还是相信自家大人会给一个交代,他们抱拳离去。

  林斌的部曲是知道了,普通的将士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军队在通常状况下中级军官服从就避免了內讧地可能性,但是不能不顾底层军官和战士们的感受,他知道要有所表示,让所有人明白一条铁律,那便是虎豹骑军的军威不容冒犯,虎豹骑军的当家人还没死,尽管公孙宏是该死,但轮不到她刘来动手!

  匹夫一怒,挺而两鬭。

  林斌这次就想他娘地当一回匹夫了!他亲自抓起号角狠狠地吹响起来,原本应该是苍凉声的号角被他一吹,硬是吹出了杀伐的刚劲出来“呜呜呜呜——”的号角声中,城楼诸人心惊受怕的一幕发生了…

  刘刚刚的一声呼唤没有得到林斌回应让她有点失落,但也是仅仅一点点失落罢了。

  站在‘南宮公主’的立场,公孙宏敢于对皇室的所在地发动攻击就等同于逆天,属于九族全诛之罪,单单把公孙宏杀掉不打算追究其家属的罪过,已经算是‘南宮公主’看在‘榆木脑袋’面子上法外开恩。

  刘刚刚就一直静静地在观察林斌,看到林斌等虎豹骑军将领围在公孙宏旁边就猜出公孙宏没死,因此她还怒斥了情水“坏了大事”她实在太了解林斌的为人了,公孙宏要是没死这事就算没有完!

  拥有善战之名地军队,威名传遍宇內的虎豹骑军,在数千将士的面前一名⾼级将领被人射了冷箭,死了倒还算了,交出替罪羊就可以揭过,没死还有得争,毕竟嘴巴还能动,到时来个自卫反击地说法,追究起来怎么说都说不清楚。所以活着比死了更加⿇烦!

  如果让其他人来选择的话,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聪明做法,那样对汉国和虎豹骑军都好。但是恰恰林斌就不属于‘其他人’这个行列,虎豹骑军也不是一支甘于忍气呑声的军队,在林斌的‮教调‬下这支骄傲的军队把荣誉看得比性命更加重要,没有淡化的可能。

  ‮裂分‬无法避免,汉国不但失去一支善战的军队,还失去了在这个时代比什么都要珍贵的骑军将领,要知道刘可是知道当今天子的意思,耐着性子不就是为了磨练林斌的野性,等把蛮横的性格磨平了再委以重任,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肯定林斌能够封侯拜将的原因。

  现在,刘几乎是感到不可思议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中的那个榆木脑袋亲自在吹响召集军队的军号,虎豹骑军知道这种雄厚的军号声出自谁的手笔,霎时在外的军营彼此起伏的响起了号角声回应,军营里不断有骑兵开出来。她刹那间差点昏咽过去,光看那些骑兵不顾一切地往石堰城赶就知道这是一种不被轻易吹响的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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