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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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不大，平整的地方更少，但飘雪与离惜真的累了，她们也顾不了这许多，找了个地方地背靠背坐下，不多时就睡着了。月牙则比她们幸运得多，早在赶路时她就已在寻惘怀中睡着，这时便赖着不肯醒来，舒舒服服地窝在寻惘怀中，做着美梦。寻惘最可怜，不但要抱着月牙，还得用灵识探索蜃楼的动静，偏偏月牙还不是很安分，时不时就要动动，搅得他心神不宁，探索的效率大减。
过了一阵，寻惘耐不住月牙的腾折，想将她放到地上。然而寻惘手刚动，月牙便一个大翻⾝，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口中呢喃道:“大哥别扔下我，我会听话的。”寻惘冒出一头冷汗，打消了原来的想法。
这夜注定不得安宁，四人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寻惘便探到几十个蜃楼杀手正朝这边走近，只隔了几重山的距离，这本没什么，然而让寻惘感到不安的是，那些杀手几乎是循着他们走过的路来的，一点歪路也没走。
寻惘将三女叫醒，说道:“那些杀手快赶上来了，我们又得赶路了。”
飘雪睁开迷蒙的双眼，问道:“怎么这么快？”
寻惘沉着脸说道:“他们好象掌握了我们的动向，离惜，蜃楼有哪些追踪人的方法？”
离惜打起精神说道:“方法有很多，但我们一路没留下多少痕迹，现在又是夜晚，他们不该这么快追近才对，除非他们在我们⾝上做了手脚。”离惜说着似乎想起什么，提起袖子仔细地闻了闻，忽然脸⾊大变，说道:“糟了，我们⾝上染了千里香。”
“离惜姐姐，什么是千里香啊？”月牙好奇地问道，浑然不觉其中的危险。
离惜蹙眉说道:“千里香是蜃楼秘制的一种香料，香味很淡却能经久不散，更⿇烦的是那种香料沾到服衣或肤皮上用水都洗不掉，必须配制相应的药水才能除去。”
“这么厉害，可他们也不该这么快追上啊，那香味很淡，我都闻不出来呢，找起来该很⿇烦吧，难道他们一个个都是狗鼻子？”月牙満脸不解。
“他们当然不是靠自己的鼻子寻找，而是用一种叫寻香鼠的小兽。寻香鼠生活在沙漠中，它们可以闻到百里外传来的草香，还能分辨各种不同的香味，蜃楼每年都要训练一些寻香鼠用做追踪工具。”
寻惘听离惜说完，问道:“你会做那解药吗？”
“会，可现在没有配药的药材。”离惜苦着脸说道。
寻惘轻叹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在路上找机会摆脫了。”
离惜点点头，说道:“寻惘哥哥，配制解药的药材并不罕见，城镇里的药铺应该都有，我们可以去城里买。”
寻惘摇头摇，说道:“我们能想到这点，那些杀手肯定也能想到，这附近的城镇恐怕都布下了蜃楼的眼线，我们贸然进城，便成自投罗网了，所以城镇是不能去的。蜀地盛产草药，我们看能不能在路上凑齐吧，实在不行，便是与他们拼了又怎么样，我们并不见得就会输。”
月牙握着小拳头说道:“对！大哥一定能把他们打得満地找牙！”
寻惘看着月牙，张手说道:“你这丫头，倒是巴不得我与他们打起来。”
月牙扑到寻惘怀中，嘻笑着说道:“谁叫大哥打起架来那么酷。”寻惘懒得再与她搭话，叫上飘雪离惜，继续上路。
寻惘四人在前方跑，四五十里外，蜃楼众杀手紧追不舍，双方轻功不相上下，一直都维持着相当的距离。两三个时辰过后，离惜与飘雪內力有些不继，慢了下来。寻惘见状扯来两条藤蔓，缚住她们腰⾝，带着她们一起走，他內力深厚，多带两人速度也不见减慢。在他们⾝后，众杀手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但他们却没有能与寻惘比肩的⾼手，只能放慢速度，他们仗着千里香，倒也不怕把人跟丢。
寻惘探到杀手的状况比自己还不如，略微放心，便叫离惜留意配制解药所需的药材。离惜边借力飞跑，边留意周围的植物，慢慢地找到了不少药草，只缺几种性喜⾼温⼲旱的草药找不到——蜀地温暖多雨，适宜那些草药生长的地方实在太少。正当离惜着急时，前方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村，离惜想去那碰碰运气，于是对寻惘说道:“寻惘哥哥，还有几种草药在这里恐怕是寻不到了，我们去那个村里看看吧。”
寻惘的灵识将那村庄探视一翻，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而恰巧在村口就有一家老药铺，于是点头笑道:“那就去试试吧，我们现在的福缘都不低，该不会在这地方碰上蜃楼的眼线吧。”
四人走到那药铺外，探头往里望去，却发现药铺那老瘦的掌柜正打着瞌睡，丝毫不知有生意上门。月牙见了掩嘴笑道:“哪有这么开店的，难怪他这里那么烂。”
正说着，那老瘦的掌柜直起⾝来，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丫头，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这里越烂就说明村里生病的人越少，有什么不好的，让老夫算算，恩，我这小店已经有半个月没有人光顾了，也就是说过去的半个月里这个村没有人得病，看，多好的事啊。”
月牙露出讶异的目光，看着掌柜说道:“老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老掌柜摆摆手，说道:“若无仁心，怎可为医，丫头，你却是把我看⾼了。”掌柜稍顿，又说道:“你们个个神清气慡，该不会是来看病的吧，那样的话我可无能为力了，我只懂给有病的人看病。”
月牙听老掌柜说得有趣，嘻嘻笑道:“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我们是来陪您聊天的。”
寻惘拍了一下月牙的头，让她别顽皮，然后拱手对老掌柜说道:“前辈，我们是来买药的。”
“你们要买些什么药，我这地方小，名贵的药材可没有。”
离惜将所需的药告诉老掌柜。老掌柜仔细地听着，脸上渐渐露出笑，待离惜说完，他笑道:“还好还好，这些药我都还有些存货，你们稍等，我给你们拿药。”老掌柜说着熟练地从药柜里取出药称量包好，送到离惜手里。离惜看了看那些药，朝寻惘点点头。
“前辈，谢谢你，这些药多少钱？”寻惘问道。
“本来是七两二钱银子，但我看你们为人都还不错，就收六两六钱吧。”
寻惘取出一锭十两的白银，说道:“前辈，我知你不贪钱财，就不学那些商贾假大方了，曰后若有缘再见，我便请前辈痛饮一番。”
老掌柜找回寻惘银子，说道:“正合我心，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