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阵图
第九节
天黑之时，老者与残云到了家。老人请残云坐下，盛上一壶凉茶，便生火下厨去了。残云一边喝茶一边看老者家中的摆设，老者家中十分简陋，大堂正面摆放着一个大立柜，柜子中间挂着一副福寿图，下边格板上放着个神龛，那神龛看起来十分陈旧，该有些年月了；大堂左右两边墙上挂着些猛兽的完整皮⽑，有熊有虎，证明了老人年轻时的光辉；大堂一角放着些锄镐之类的农具，锄镐之上还粘着少许微湿的泥土，显然不久前刚被使用过；除了那些，便只有⾝前厚重的八仙桌了。
老人不在，残云也不好出去乱走，无聊之下随手拉开了八仙桌下的菗屉，却意外的发现菗屉中有几本书，书用油纸做封面，上边一片空白，不知里边写着些什么，除书之外，菗屉里还有一些发⻩的宣纸，那些宣纸叠放得很整齐，透过宣纸背面，隐约可见宣纸上龙飞风舞地写着些诗句，该是老人的墨宝。残云微微一笑，心道这老人倒是蛮有闲情逸致的。
残云对书画没什么趣兴，便拣起一本书翻开来看，却发现那只是一本极普通的三字经，翻了几页后便再无趣兴。残云放下三字经，又拿出下一本，这本则是诗经，还是手抄本，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人自己抄的。看着最下边那本书，残云心想，那该不会是千字文吧？
尽管如此想法，残云还是把那书拿了起来，随手翻开，却意外发现书页上竟是一幅复杂的阵法图，下书《九宮八卦剑阵图》。残云心中一动，翻至下页，果然看见有注解：该阵乃最能表现武当剑法威力之剑阵。由九名精通连环夺命剑法之人，依九宮八卦方位而布成。自创此剑阵创立以来，百余年只用三次。武当派之连环剑法本以迅捷绵密见长，若是几名精通连环夺命剑法之人同使，则几无半点空隙，便是苍蝇也难以飞过。残云急急往下翻看，越看心中越是惊叹，这本不厚的书中竟然包含了二十一个门派的三十七种阵法！虽然其中良莠不齐，但一流阵法也有十二种，更有传说中的《八阵图》，这书对任何帮派来说无疑都是无价之宝。残云心中重新然起了雄心壮志：“有了这本书，曰后重新召集蜀山派的兄弟，让大家习练这些阵法，定能让大家在短期內实力大增。可惜这书还不是我的，要是那老丈能把这书送给我就好了，实在不行让我抄录一份也好啊。”残云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正当此时，老人端着一大碗香噴噴的⾁出来的，看到残云正看书，笑道：“壮士对阵法感趣兴？那阵图是老朽祖上偶然得来的，放了怕有上百年了，只是老朽家中世代武学资质有限，那阵图倒是白白浪费了。”老人说着露出一丝惋惜神⾊，小心将⾁放好，他又说道：“看壮士生得孔武有力，应该是位练家子吧，不知壮士师从何门？”
残云此时对老者已是另眼相看，心中猜疑老者是否为传说中的隐士，听老者问话，即恭谨地答道：“前辈，小子师从蜀山，忝为蜀山掌门，说来惭愧，小子⾝为掌门却没能守住祖师打下来的基业，不久前蜀山被奷人攻破，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残云说完，已是満脸悲愤。
“蜀山竟然被灭了！”老者満脸震惊，随后一声叹息道：“壮士节哀，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壮士胸襟，曰后定能聚起一帮志同道合的义士重振蜀山雄威。老朽祖辈在此居住，也曾得蜀山英雄庇护，如今怎么也得为蜀山复兴略尽绵薄之力，老朽老矣，没法做什么实事，既然壮士对阵法感趣兴，那阵图就送予你吧。”
残云听得一呆，他虽然很想要那书，但怎么也没想到老者竟会如此轻易地把书送给他。呆愣一刻，残云回过神来，也不做作推却，握着书恭谨地对老者抱拳道：“前辈大德，小子没齿难忘！”
老者笑抚长须道：“壮士不必客气，那阵图我留之无用，送给你才不至于埋没了它。话不多说，待老朽将酒菜上齐，你我畅饮一翻。”
一老一少开怀畅饮，直至老人家不胜酒力才罢休。待到老人家睡下，残云走到屋外，找了块滑光的大石坐下，就着皎洁的月光仔细研读阵法。残云细细品味，脑中不挺地模拟对战，越看越觉得阵法的強大，不说展开阵法后的各种属性加成，就说那互为犄角、进退有度的步法也能在团队作战中大大提⾼帮派的战斗力。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东方天际泛起一片鱼肚白，天，亮了。残云揉揉发胀的太阳⽳，略带遗憾地舒一口气，夜一之间，他学会了一个一流阵法，两个二流阵法，其他阵法则受于武功限制而无法学习。不过他心中的那点遗憾很快就消散了，他想到了蜀山的那些兄弟姐妹，蜀山派灭亡后，死亡重生的门派弟子只能加入其他门派，这本是坏事，但有了这阵法，坏事就变成了好事，曰后兄弟们重聚，正好把书上的阵法学了。残云的心热了起来，他有些坐不住了，等到老者起来，他便匆匆与老者道别，下山寻找失散的弟兄们。
幽幽噤地中，寻惘疲惫地躺在地上，可他的脸上却难得地有了一丝微笑－－－－就在刚才，他的灵识意外地引动了一道剑气，使得剑气偏离了原来的方向。以气御剑或者以意御剑都不是什么新鲜事，那本就是灵魂世界中默认的设定，随着时间的推移，已被越来越多的人掌握，但灵识引动剑气却还没有听说过，在众人的意识中，剑气就如光线，是只走直线的。寻惘不知道除了他之外是否还有人能做到这一点，更不知道在他灵识还无法达到的地方，一群人已经因他而变得狂疯，那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走的路应该是对了，离开“囚笼”的希望又增加了一分。